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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之壁

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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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搜查的眼 一

第七章 搜查的眼

「是這樣。照片是根據紅月亮酒吧的老闆娘和女招待形容的樣子揣摩出來的。因為實在沒有什麼特徵,費了好大勁,也耽擱不少時間。即使如此,還有人說,不大像。」
「對。鄉下人經常搞這些名堂。我老家在九州佐賀,也常有這類事。那些老農,攢上一年半載的錢,然後痛痛快快玩一趟。」
科長的話,兩天以後便見分曉。有人報告說,擔架捲成卷被扔在真鶴的海邊上了。擔架是常用的一種,到處有賣。專案組決定向製造商調查一下。
「律師調查的是什麼事呢?走私,還是販毒?」
「外地有一夥團體客來到東京,有人發病,要回歧阜,要求用擔架將病人抬進車廂。我們同歧車站聯繫,要他們協助照看一下。方才歧車站來電話說,那個病人沒有下車。我們正在唸叨這事。」
(一)瀨沼律師受人委託調查某案,由所內當過刑警的田丸利市負責祕密偵查,而殺害田丸的兇手,該是與某案有關的人。
「聽說他住在目黑佑天寺附近。」梅井淳子的話也靠不住。
「混帳東西,為什麼不早報告?」資深的刑警大聲申斥道。
「外地來的團體客中,有人生病,用擔架抬上火車。」近視眼刑警見對方氣勢洶洶,呆呆地望著他。
「那麼,你知道他們多少人。」
「順,你這個人,——會讓他躺在擔架上嗎?恐怕麻|醉|葯過了勁兒,一邊一個,夾著胳膊強迫他走。只要能溜出車站就行。律師受到威脅,不敢吭聲。」
老闆娘言外之意山本是個安分守己的人,想像不出他會動手殺人。
「對,可以去查一下,不過未必會運到終點站佐世保。」
紅月亮酒吧的老闆娘梅井淳子供認,山本是由掮客小野繁太郎介紹來的。小野是個浪蕩公子,專在銀座m.hetubook.com.com、新宿一帶鬼混,代為介紹女招待和酒保,從中收取佣金。
「那麼,裝成病人的瀨沼律師又在什麼地方下的車呢?」
「什麼時候的事?」
專案組斷定新宿的兇殺案的犯人,同律師的失蹤有關,決定雙管齊下,同時出擊。
至於被綁架到什麼地方,有兩種說法。一說仍在東京市內,另一說已被帶到其他縣份了。起初市內說較為有力。隨著時間的推移,外地說又佔了上風。
警方在佑天寺一帶,徹底清查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他的住處。
歸根結底,除了盡快找到律師之外,別無良策。
「是戴真圓會臂章的嗎?」又在電話裡問客運科。
「可能中途在別的站下車了。這幫團體旅客都佩戴臂章,可是歧車站說,沒有見到他們下車。上車前他們來了一個代表,說有病人,要我們行個方便。我們就通知歧車站照料他們。沒有想到這幫外地人悠哉游哉,不知在什麼地方下車了。」
科長聽他說完,用手彈了彈照片,順了歎舌頭說:
「準確數字不知道,他們說有二十三四人。」
瀨沼律師的相貌一般都知道。警方印了三萬份律師的照片,發給全國各地。在東京、上野、新宿、品川等各車站派了許多便衣警察予以警戒。估計犯人一夥在東京潛伏一時後,轉移到外地去。
「哦——倒是一表人材。」科長說,「不過,相貌沒有什麼特徵。」
「這麼說,擔架沒用,應該還留在火車上。」
「沒有記下。因為他們不到三十人,不作團體客處理。」
「這傢伙現在到底藏在什麼地方呢?」
至此,警方查找「山本」來歷的行動,一下子就擱了淺。
站務員正在講著這件怪事,一個刑警正好走進來和-圖-書。他一聽馬上轉過臉來問:
「山本」在新宿的酒店裡槍殺田丸利市之後,即潛逃他去,不知去向。刑警們四出搜索,始終未獲確切的線索。警方開始有點焦灼。於是將偵查的重點放在瀨沼律師綁架案上。認為查出此案,山本一線的眉目也自會清楚了。因為:
經向歧阜縣瞭解,不論市內或本縣內,根本沒有真圓寺這樣的寺院。並說,最近也沒有派參觀團去東京。這情況也在警方意料之中。
「先生辦什麼絕密的案子時,從來不告訴我們。田丸原先在警察署當過刑警,是先生硬是挖牆腳把他挖出來的。因為他有特殊本領。擅做祕密偵查。凡有這類事,先生常托他去辦。」
對東京市內的偵查,雖然幾度頻於絕望,但警方並不放棄努力。近年來,廢除了派出所對管區內調查戶口的做法,這給偵查犯人帶來很大不便。在擁有八百萬人口的東京市內,要尋找一個失蹤者,無異於大海撈針。警方只有依靠頑強的毅力來對付這件案子。
各火車站戒備森嚴。檢票口等處,站著一個個刑警,注意觀察每一個乘客。
「不會。瀨沼律師專門同企業打交道,捉摸不透。莫非是哪家企業遭到搶劫了?」科長在苦思惡想。
站務員笑著解釋道;
「戴臂章的人全是三十來歲的壯漢。病人躺在雙人座位上,毛毯把臉蓋住一半,好像是睡著了。對面坐著兩個人照料他。不知什麼緣故,一過小田原,臂章全摘了。一直到濱松,他們都還在車上。火車從尾張一宮發車後,我去看了一下,座位上全是別的旅客了。這趟車很擁擠。一有空位,馬上就坐上人了。也不知道這夥人究竟在中途哪一站下的車。病人的事,我很留意,可還有別的事,便沒有再到那節車廂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
「是的。是由歧早的真圓寺組織的,先派來一位代表,四十來歲的和尚,同我們商量病人的事。」站務員答道。
於是又找來當時那趟列車的乘務員。
(二)兇手槍殺田丸是突發事件,律師被綁架,是由此引發的。原因是他們害怕律師會向當局供出什麼情況。從作案手段來判斷,這伙案犯人數眾多。
「沒有下車?這是怎麼回事?」刑警掏出省下來的半截香煙,抽了起來。
「唔。叫什麼團體?」
關於這個誤差,專案組有兩點疑問;
「可是,抬著擔架——」
專案組沒有料到,案情竟會牽扯得如此之廣,開始忙碌起來。當即派出三名刑警前往名古屋。
「恐怕不對。」科長反駁道,「這夥人最後是準備回東京的。他們事先摘下臂章,也許同時在名古屋下了車,也可能在離東京最近一站下車。儘管化整為零,在小站上仍會引起注意。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真可謂用心良苦。」
「到名古屋之前,是靜岡、濱松、豐橋、割谷,在哪一站下的車呢?」專案組偵緝一科科長,一面看著表格,一面沉著臉說。
在東京站警戒的一位刑警,換班回到了專案組,在閒談中跟同事談起團體旅客和病人的事,已經是兩天以後了。
警方為了查明瀨沼律師經辦案件的內情,盡了最大的努力,但絲毫沒有頭緒。律師沒有留下任何文件。凡是祕密事項,他都記在一個大記事本裡,帶在身上。本子也隨著律師的失蹤而失蹤了。
至於瀨沼律師查的是什麼案子,警方問過事務所的職員,誰也不得而知。律師沒有露過一點口風。所以所員說:
二、假定人數是二十多人,除了確切的十七人以外,其餘的人是在哪一站下車的呢?
專案組向沿途各站和*圖*書調查,四月二十八日「西海號」上持去歧阜車票的,中途下車各有多少。各站的答覆是:靜岡下車的三人、濱松二人、豐橋四人、割谷三人、名古屋五人,一共十七人,還差幾名。車站上中途下車不收票,只能憑站務員的記憶當然會有出入。
「我是一年多以前認識山本的。他說老家是山形縣。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是在銀座酒吧喝酒時認識的。有一次,他說當過酒保,同我商量,想找個差事。恰好紅月亮酒吧以前託過我,要找個酒保。我便把他介紹了過去。他究竟靠什麼生活的,我一無所知。我們的交情不過是酒吧裡的酒友而已。山本是不是他的真姓實名,我也不清楚。」
「既然是團體代表,總該記下姓名和住址吧。」
「發生什麼事了?」眼睛從黑色寬邊眼鏡後面射出了光芒。
「名古屋。在人群中容易混過去。」
小野本是舞蹈教師,今年三十二歲。如今當掮客為生。看起來潦倒不堪,臉色蒼白,神情猥瑣。對警方的訊問,他是這樣回答的:
「好像是寺廟裡的和尚。用互助金方式,攢下一筆旅費,來東京觀光一番。」
立刻打電話去問東京站客運科,說是用擔架從搬運小件行李專用通道抬到電梯裡,然後上月台,抬進車廂的。警方得知這一情況後不由得緊張起來。尤其是聽到陪伴病人的那伙旅客,沒有在目的地歧阜站下車,而在中途銷聲匿跡了,更是亂成一團,以為是中了圈套。
酒保和女招待一樣,流動性很大。經常轉輾於各酒吧之間。因此,紅月亮酒吧老闆娘梅井淳子說不知道山本的住址和他的私生活,是不足為怪的。
據此,警方判斷,綁架瀨沼律師那夥人,人數相當多,僅在火車上同行的就有二十三四人,更不消說他們的後台了。
近視眼刑警和圖書懷起舊來,這樣說道。也許思鄉之情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沒有再追問下去。結果,破案工作多耽擱了兩天。此是後話。
偵查的焦點,在於查明律師被綁架到什麼地方,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據當時站在附近的目擊者說,律師被押上去的那輛車,是大型小轎車。由此判斷,不是自備汽車,就是包車,不可能是街上攬生意的出租汽車。但目擊者的觀察,未必準確,尤其是在晚上,沒準將中型看成大型。不用說,警方在市內所有出租汽車公司徹底查過一遍,依舊是徒勞無功。既沒有人報告當夜看見過那輛汽車駛過,也沒有任何可靠的線索。
這時,有關人員將殺人犯「山本」的模擬照片拿給科長看。
「唔——兩天以前,二十八號。」
他們偽裝地方參觀團,把律師弄睡,裝成病人,不經過普通檢票口,而從小件行李搬運通道走。這說明他們有計劃地瞄準了警戒網中的死角。
目前他們掌握的線索,僅知兇手是紅月亮酒吧的酒保山本一男,此外沒有任何進展。起初專案組頗為樂觀,以為知道犯人的名字,便可不費吹灰之力,豈知要想查出犯人的來歷,談何容易。
一、所謂團體,是否確有二十三四人?乘務員儘管肯定有二十多人,其實也不知道確切人數。
「呃,你說什麼?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走過來問話的是坐在較遠處的一位老刑警。
就後一種猜測來說,下車可能性最大是在名古屋。這一站下車的旅客又多,又亂,容易矇混出去。報回來雖說名古屋是「五人」,而實際下車人數還要多。
「山本在店裡幹活很認真,也不大有朋友來往。他的愛好至多是賭賽馬,好像也沒有相好的女人。」
「估計是分頭下車的,分散以後,到目的地下車就不會引人注意了。」偵查主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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