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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珮金犀

作者: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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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十三

燕紫心隨他手指的方向,往岸上看去,她剛把頭一轉,岳中嶽卻伸手出來,疾點她腦後的昏睡穴,燕紫心才覺得腦後生風,知道大事不好,急想縮頭側身躲閃,可是為時已晚,躲避不及,便被點昏過去。
「你心裏恨我和路永坦,我們早已預料到,但是你要想想,撇開我和路永坦的關係不談,即使我和你一直在一起,以我的身世和嵩陽派的淵源,你能解脫得了你師門對我的芥蒂嗎?假使我和你就這麼飄蕩江湖,你永遠是嵩陽派裏的叛師之徒,受武林中人的嘲笑輕視,那我不也成了誘人入罪的罪人?嵩陽派的人,一心想抓住你,而淮揚幫也一再想逮到我,你和我必然受到雙方的攻擊,恐怕沒有一天安寧的日子好過?不但你回不到師門去,連我也要被嵩陽派抓到為快。」
岳中嶽急道:
「妹妹!」便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就撲簌簌的落下,流到面頰上。
這些都不過一轉念間的事,岳中嶽見她聞言怔了一下,以為她被嚇呆了,哼哼又是一陣冷笑道:
她進艙看時,被岳中嶽點倒的女子,正昏臥在床上,甘郁馨進了船艙,她絲毫也沒有感覺,不動、不語,昏然睡去。
「你這一說,我果然有些餓了。」
「他?哼!我要是殺他只須伸伸手就行了,可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我要今後慢慢處置他,好讓他多受一些折磨,多遭受一點痛苦,更叫妳親眼看著他活受罪,方能消去我心中的痛恨,也使你了解愛情不專的下場。」
岳中嶽又問道:
於是點頭說道:
甘郁馨心中忽然一跳,暗想岳中嶽已成眾矢之的,江湖上無人不在覬覦那冊秘笈,尤其是淮揚幫和嵩陽派更是志在必得,難道他竟不怕?居然還敢暴露其身形,毫無一點畏懼的樣子,莫不是也與這次比武有關連,趕往金獅堡。
「久仰姐姐大名,姐姐不認識小妹麼?」
她剛說一句,岳中嶽忽然狂喝道:
甘郁馨面容倏地一整,緩緩說道:
她要趁此機會溜走,未嘗不可,只不過一來身上無外衣,寸步難行,二來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又不知路永坦現在在那兒,倒不如跟著岳中嶽在一起,總會看見到路永坦的日子,因為他定會追蹤找來;再者,聽岳中嶽的話,也不會輕易的放過路永坦,他必定會去他算舊賬,到時自會看到路永坦了。
她念頭剛動,突然看見岳中嶽乘那女子不注意時把她點倒,拖進艙內關起,甘郁馨不由得更是詫異。不曉得岳中嶽這種舉動,究竟是何用意,居然把那個女子點了昏啞穴關在艙內,既感驚奇,更是百思不解。
說著又把頭上的巾冠取下,走到燕紫心面前,面含笑容,啟開芳唇,露出一排玉齒,向燕紫心凝視一下又說道:
燕紫心這一見到甘郁馨,心裏就把她看作一個小妹妹般,聽她提出這個主張真是大喜過望,連忙道:
「妳還沒吃東西,妳不餓嗎?」
「馨妹,妳真沒看見她麼?那可是怪事了!」
心念一轉,燕紫心反倒又為他擔憂起來,竟然忘了她自己現在的處境,雖然生命不會有危險,可是行動卻受了限制。
甘郁馨聽她說完,面上更現驚詫,寒冰仙子也知道她關心路永坦的下落,事已如此,不說也覺得很不好,燕紫心長嘆一聲,面上帶著愧怍的神情,臉上也顯出一點羞赧的樣子,向甘郁馨道:
寒冰仙子只覺驚恐無比,忍不住一聲叫道:
說著面色一沉,朗聲喝道:
燕紫心乍一見到幪面人的真面目,猛吃一驚,心跳更加劇烈,臉上也隨著一紅。不過,心裏卻也有點高興。可是當她看到他那副冷酷無情的神態,不由又暗自緊張,深恐他心存報復,對自己有不利的行動。
「你當第一名武林高手,又和她有什麼關係,你把她點昏了更是不應該的,所以我把她放走了。」
燕紫心睜眼看時,發現床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當時艙中十分黑暗,雖然看出有個人坐在身旁,但卻看不真切。
「妳?妳是甘郁馨妹妹?」
岳中嶽聞言一怔,隨又冷笑道:
於是,燕紫心把岳中嶽叛教潛逃,盜走嵩陽秘笈,路永坦誅殺金毛獅王父子後,將岳中嶽隱置於黃山絕頂,以及二人同去鷹遊山尋寶隱居,以及日前二人出山,重入江湖等情形一一向甘郁馨說明。
岳中嶽見狀,心裏又疼又悲,輕輕喚道:
燕紫心連忙道:
再看她說話的神態,既天真、又爽朗,對自己更是十分的親熱,燕紫心不由心中又愧又愛,連忙說道:
「馨妹,往事已矣,何必再想,徒生悲感,於事無補,空生愁腸,擾人不寧,人生如能及時行樂,則痛苦必能盡失。」
燕紫心第二次醒來,睜眼看見身旁,正隱著一個幪面人,通身穿著黑衣,臉上覆著一塊黑布巾,只露出兩個眼睛,凝視著她,看不見他的面貌,更不了解他劫持自己的用意,心中起了疑惑。
他正是寒冰仙子和路永坦,棄別年餘的岳中嶽。
甘郁馨道:
「打算怎樣妳管不著,只看我的心情好壞而定,我現在尚沒有作最後的決定?妳的衣服我可不知道!」
二人分別也很久了,這時見面,都各有失意之感,互相問完別後的經過,在內心裏都泛起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覺,不由相視慘然一笑。
甘郁馨疑惑不止,急忙伸手解開燕紫心的穴道,再給她輕輕一陣揉按,半晌,燕紫心才甦醒過來。
「不要客氣了,只要妳穿著合適,那就好了!」
其實,這時他的心裏,矛盾之至,他一方面將燕紫心恨之入骨,甚至想一掌把她劈死,才能滿足他的心願。一方面又想起往日的情感,他心中明知她現在情有所鍾,可是當他見到她那雙晶瑩澄澈的大眼睛,望著她那楚楚可人的神態,禁不住又會激起心湖上的波濤,便不忍心看到她的愁眉苦臉。
「是妳!她呢?」
說完,面上又是一陣羞紅。
岳中嶽看見燕紫心,皺眉頭閉眼睛,欲言又止的各種表情,已經明白她的心思,雖然他在荒山中時,曾經對她深惡痛絕,恨不得找到她,立刻一掌劈死她,一解心中的痛恨,但是如今見了面時,滿胸的怒火,不知不覺的已經減退不少,表面上雖然仍是聲色俱厲,對她的說話,也毫不客氣。可是,心裏卻已不如以前那麼痛恨了。這時見到寒冰仙子的哀怨神情,所以,他的面色上也不由得和緩了些,說話的聲音也轉為委婉得許多,說道:
「沒想到還是我們兩個碰到一起,想想真是應了那句古話:『為誰辛苦為誰忙』?這次事情一完,我就退www.hetubook.com.com隱江湖,絕不再踏上這污爛的塵世,我這一年多所見和所聽武武林中的事,真是太複雜了,也太多了!」
「妹妹,我知道妳和路永坦有很好的感情,但是……」
那人笑道:
甘郁馨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姐姐且慢動手,我有話說!」
「你們卻沒想到我岳中嶽沒有死,現在仍然是活著,而且,活得很好,你們還落在我的手裏。」
燕紫心本想解釋當時的情形,和把他送到沒有人去的高山上一項動機,讓他知道當時那麼做,完全是顧到他生命的安全,路永坦並沒有一點壞意思,消除他的怨恨,解釋他的誤會,可是被他這一喝,卻說不下去了,心中也想到他,絕不會聽信她的話,益增他怒恨之心,反倒不如不說了,沉默了一下,才問道:
要在一年之前,燕紫心的武功,和甘郁馨二人倒也不相上下,可是這一年裏,燕紫心跟路永坦,在鷹遊山上隱居苦練,功夫大非昔日可比,她這一掌劈出,竟是極為威猛強勁,功力稍差的人,便禁受不住。
燕紫心知道路永坦現在還安全無恙,卻沒有落到岳中嶽的手裏,心中安定了不少,一腦子的疑惑,也就煙消雲散了。暗忖只要路永坦沒有落入他的手中,他一定會設法尋找來救她,憑著路永坦一身的武功,當今之世,還找不出幾個敵手,岳中嶽雖然口氣不小,但是不見得便勝過了路永坦,如果說是岳中嶽能把嵩陽秘笈參悟得很透徹,武功可以增強,但是這種武功拿來對付外人,可以有十分勝利的把握,可是拿來制服路永坦,卻不一定得到勝利,因為路永坦早已學會了另外四招,乃是制衡嵩陽秘笈的絕招,何況,這一年多在鷹遊山上,他都天天練習,現在參悟到超神入化的境地,拿來對敵岳中嶽,他卻難以取勝了。
岳中嶽向甘郁馨望了一眼,說道:
現在忽然看到岳中嶽在此地出現,心中又驚又喜,她本來就想走上前去招呼,可是念頭一轉,不但不前去和他招呼,反倒隱住了身形,想要看看他們要作些什麼,她也懷疑到岳中嶽可能就是江湖上所傳說的神龍一劍。
這時,天近中年,船行不慢,已見岸上現出一個市集,岳中嶽推開艙門,見燕紫心披著棉被,坐起了上半身,正揭開艙裏的小窗戶向外眺望。
「你現在打算把我怎麼樣?我的衣服呢?」
這番熱鬧過了,二人都滿懷疑惑,想要詢問對方,藉以了解這其中許多的疑團,甘郁馨急著先問道:
兩股掌力一接觸,陡然激起一股旋風似的,小船在河中靜靜的停著,這時也被震得一陣急劇搖晃起來,燕紫心只覺得掌上壓力極大,雙腳便站立不穩蹌踉兩三下,身子往後一退步,便跌坐在床上。
「大家既然說我倆長得像,假如姐姐不棄,我們便結為姐妹如何?」
燕紫心道:
「本來以妳的關係來說,確是應該出山助嵩陽派一臂之力,一面為了自己的門派而出力,另一方面也藉著這次雙方拼鬥的機會為死去的父親報仇,但是我早向妳說過,一入我門,便要把以前所有的恩怨,丟到九霄雲外,不得參加任何幫派,不過,這次雙方比武,關係著武林甚大,不僅只是兩方的私怨,所以我特別准許妳前去參加,可是妳只能在必要時才出手助力,而且最好不要暴露妳的蹤跡面目,說不定到時我還要親自前去一趟,我還有些私事未了,可能也趁此機會,作個了斷。妳要知道,我要妳不露形跡的道理,乃是我們習武之人,志在行俠仗義,行善舉,濟貧寒,不存私見,不念舊惡為職志,善不欲人知,濟貧不圖人報,如能暗中助人,更是善莫大焉。」
他一口氣說到這兒,面色更見陰沉,又向燕紫心道:
「那些珍珠寶貝,可都不是凡品,每一件都是上等物品,價值連城,世間少有,妳是從那兒得到的?」
岳中嶽連忙停身退步,左掌微微一拍,「吧!」的一掌劈開艙門,雖然艙裏光線黑暗,但是艙門一開,對艙內的情形也看得清清楚楚,窗下床上的燕紫心仍然昏睡未醒,並沒有離開逃走。
當時她猜想很久,想不出是什麼人,後來她存心去找這神龍一劍,可是他出沒無常,飄忽不定,也不知往何處去找,實在難以碰到,她也就安下心來,不再去奔波往四外找尋那位神龍一劍了。
說完便退出到艙外,燕紫心連正打開包袱,只見裏面包著兩套嶄新的衣服,顏色都十分好,也足見岳中嶽的心地,仍屬善良,只是年輕氣盛倔強一些而已,她就在兩套衣服中,選了一套深藍色上有白花的一套穿上,竟然很適合自己的身材。
燕紫心想著又輕聲道:
「至於說那姓路的小子,不管是不是妳的關係,我非要會會他不可,看他究竟能有多大本事?我要不叫他倒在我的掌下,便難消除我這心頭之恨,我要用我所學的嵩陽秘笈中的絕學,讓他今後在江湖上抬不起頭來!」
想到路永坦,馬上又連想到甘郁馨,他忽然覺得甘郁馨和他是同樣的不幸,他早已看出甘郁馨對路永坦的情感,有很深厚的隱藏在內心中的情感,不過沒有說出口罷了。可是路永坦卻背棄了她,她知道路永坦和燕紫心的這些經過之後,她會怎樣呢?她現在又在何處呢?他想到「斷腸人同在天涯」這句話,油然生出一股同病相憐的感覺。可是,當他想到這裏時,便深深感覺到,他自己和甘郁馨兩個人,都是受到路永坦的傷害者,今後怎能夠對路永坦善罷甘休呢!
「表哥,到現在你還那麼對她念念不忘嗎?」
「妹妹的心思真是細膩,這果然是個好辦法。」
那人正是甘郁馨,見狀笑道:
岳菁蓉向甘郁馨凝視半晌,見她十分緊張的注意傾聽,知道她很關心這一次雙方的比武,便又說道:
燕紫心聽她說得入情入理,只顧聽她說下去,卻無法插口,甘郁馨於是又向寒冰仙子說道:
「妹妹,說來真慚愧,我不知怎麼才好,從妳失蹤之後,接連發生了好多使人意想不到的事,要說起來,也真是一言難盡。」
最終還是岳中嶽打破了沉默的僵局,說道:
「妳把她放走了?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岳中嶽一面把舵交給她,一面走到艙後去,不一會兒便拿來許多食物,又從艙裏取來茶壺,放在燕紫心的面前,讓她吃喝。
於是他又輕輕推開艙門,把帶回來的食物放在桌上,正要打火點燈,忽聽床上窸窸窣窣發出聲來,似乎她正坐起身來。
岳中嶽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現驚奇,問道:
正當她在沉思今後去路的時刻,岳中嶽已經回到船上,走進艙裏來,把手中的一包衣服丟給她說道:
「你們以為把我丟在那個荒山上,人煙稀少,物質缺乏,我便活不成了,你們更以為從此以後再沒有人會煩你們了?以為從此你們就能逍遙自在了,你們想的太天真了,你們也作卻得歹毒了些。哈……哈……哈……」
他說的倒也是實情,可是這句話聽在燕紫心的耳朵裏,卻是大為不然,她卻又憤又羞,忍不住也生氣道:
說罷,面含笑容,向燕紫心道:
「表哥,你上岸前把她點倒那番動作,都被我瞧在眼裏,我早就在找尋你,可是我卻不知道你和她與路永坦之間,發生了這麼多的波折,生出許多的誤會,至於我自己說來也是話長……」
甘郁馨湊近那女子面前,借著窗上透進來的一點光亮,向她面上細細的一看,甘郁馨忽然覺得,好像在那兒曾經見過這個女子,但是仔細的一想,又覺得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子的面兒,心中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一個道理來。
甘郁馨被他這一聲低喚,再也忍耐不住,嗚的一聲,要了出來身子突然一轉,一頭便撲進岳中嶽的懷裏,率性放聲大哭起來,把隱藏好久的滿肚子委曲,就像水閘開放一般,都藉著這一陣大哭發洩出來,她這時才感覺真正找到了親人,彷彿在怒濤中漂泊無依的小船,忽然闖進了避風的港灣,再也不怕風大浪高,水急船險了,這才真正得到了平安快樂,無憂無慮了。
寒冰仙子吃了岳中嶽兩粒藥丸之後,精神大振,周身痠軟無力現象,立即清除,四肢都可以活動了,體力業已恢復,一切如前,心中便也很感謝岳中嶽。想到他仍然不失為一個好人,只是因為環境的關係,養成妄自尊大的習性而已。
「說來也是話長。當時……」
「馨妹,我的心事妳是不知道的。」
燕紫心就著艙外透進的一些光亮,凝神向甘郁馨面上看,忍不住驚呼道:
「我不用說出名字來,姐姐就會知道我了!」
「這一路上,少不了經過許多大市鎮,到了市鎮以後,我下船去替妳找套衣服,就可以有衣服可穿了。」
但是,她總不能一直這麼躲在被裏,怎麼起身呢?再者她身上痠痛無力,還無法動彈,想起來,不由得又著急萬分。
其實,他也料定她不敢逃跑,因為她身上沒有穿著外衣,僅著內衣褲,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人口眾多之街道上,怎敢拋頭露面,跑到街上去,他說這些話,不過是故意說來嚇嚇她罷了。
二人經過一番仔細商量,便決定了行動步驟,甘郁馨脫下男裝,給燕紫心換上,讓她即刻往荻花洲去,她自己則換上燕紫心的女裝等候在船艙中,設法絆住岳中嶽,免得他再生事故。
說到這兒,岳中嶽的話聲陡變,面上一陣青黑之色,顯現在臉上,彷彿心中無限恨意,如狂濤出現,暴雨驟降,聲音顫抖,極其激動的說道:
她這一發怔出神,已被岳中嶽察覺,轉頭向她望了一眼說道:
幪面人蹲在寒冰仙子的身旁,眼睛望著她。對她的驚恐狀態,既不高興也不憐恤,只是冷冷的凝視著她,不但不發一言,卻是極端冷靜的看著她。至於面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可是他面上幪著的一層黑布,卻難以了解了。
「她,她是誰?你又沒把她交給我呀!」
再一想,近幾個月來淮揚地帶,盛傳有個武功高絕的神秘人物,出沒無常,正邪難分,幪面不露真相,號稱神龍一劍,甘郁馨起先還以為便是說她自己,後來漸漸發覺,實在是另有其人。
同時,甘郁馨也在暗中查訪路永坦和岳中嶽的下落,經過兩三個月的查訪,她才知道岳中嶽竟居然叛教背師,竊走嵩陽秘笈,亡命不見,至今武林中人還在不斷的搜索,嵩陽派更是分組分地區地氈式的找尋他。
燕紫心穿好衣服,走出艙外,看見岳中嶽正坐在船後甲板上,兩眼凝望著河水呆呆的出神,由側面望去,那神態和面貌,無一不和路永坦一般無二,也難怪淮揚幫裏的人,都把路永坦當作是岳中嶽,可是兩人最大的差異,乃是性格的不同,岳中嶽個性偏強,而路永坦卻個性柔和謙虛。
「你……你……?」
「是我的,恐怕是他隨手一起帶出來的。」
「妳,妳怎麼起來了?」
甘郁馨突然急道:
「到時候家師可能駕臨金獅堡,但是我不敢肯定她老人家來不來,萬一來慢一步,豈不糟了?所以,我想最好還是由姐姐趕到荻花洲去,請五梅天女老前輩出來,要是她老人家能有辦法通知上官老前輩,那就更好不過。」
她心裏既奇怪又感慨,想不到天下竟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可是兩人卻又成了生死的對頭;起因還是為了她自己,再想到她和路永坦及岳中嶽二人相識的經過,也都是誤認她是甘郁馨,她只知道甘郁馨和她長得酷似,但是卻始終未曾和她見過,可是甘郁馨的一切情形,卻在岳中嶽和路永坦二人的口中卻聽了很多,甘郁馨在她的腦海中,像是一個極為熟稔的老友,可是又是一個十分陌生的人物。
岳中嶽便向她說道:
「岸上有個市鎮,我去給妳找套衣服,順便也帶點吃的東西回來,妳可別想趁機逃跑,否則就別怨我手下無情,那時妳就不要後悔了!」
一面又從懷中淘出一隻鹿皮囊,倒出來兩粒丹藥,遞給燕紫心道:
燕紫心沉吟半晌,便把她在旅棧中被查二劫走,揹到龍王廟,幸遇岳中嶽把她救下,帶來此地的經過,詳細的說了出來。同時也把岳中嶽從荻花洲中騙她出湖人逃難後,碰上路永坦把岳中嶽救走的情形說了一遍。
她一等岳中嶽離開船走後,便立刻飛躍上船,潛進艙去,查看一下岳中嶽對那女子下手有何用意。
燕紫心想了一下,便把路永坦誤殺金毛獅王伍斌奇,從他身上得到藏寶地圖,然後她和路永坦,深入鷹遊山尋寶的經過,和路永坦劍刺海怪等情形,大略的告訴了岳中嶽;二人這次下山,也就是為了處理這些珠寶而來到連雲港,夜間被人燻昏過去,而被劫走了這些珠寶,還好沒被人偷走。
至於路永坦和燕紫心以及岳中嶽之間,所發生的各種波折,她卻一概不知道,她以為燕紫心是跟岳中嶽匿在一起。
燕紫心道:
他不由啞然失笑,暗怪自己太大驚小怪,疑心太重,說不定是風吹開了艙門,倒空叫他緊張好半天。
說罷滿面焦急之色。
甘郁馨點頭笑道和*圖*書
「不但是他一個人,我也讓妳看看,所有來到金獅堡的高手,我都叫他們一個個倒在我的掌下。」說著,面上突然露出一種兇狠的表情,兩隻眼睛轉了又轉,又似乎轉變了心念似的向燕紫心說道:
甘郁馨卻穩立不動,若無其事,可是她也暗暗地吃驚,沒想到燕紫心也有如此這般的強勁掌力,多虧自己近年來跟著師父學習內功,朝習夕練,內功進境不少,不然還難以接過其掌力。
甘郁馨接著又說:
燕紫心見她面上的各種表情,知道她心中紛亂已極,尤其關於路永坦和自己的一段經過,她必然更難過。
燕紫心見她雖然面帶微笑,可是說話時的聲音,竟有些顫抖,而且眼眶中蘊含著淚水,知道她的心中已是十分悲傷,強忍著眼淚落下來,一時大為感動,伸手握住甘郁馨的雙手,只叫了一聲:
她這一說話,岳中嶽立刻又是一驚,不但是一驚,而且更是一大奇疑,原來他聽出口音不對,分明不是燕紫心。
他不由驚問道:
「以我們兩人的力量,絕不可能,把他倆的這場紛爭給停止了,何況表哥已約了路永坦到金獅堡去,他的意思定是要和一般武林高手為難。現在金獅堡內高手雲集,更不容易輕易對付,只要表哥一在堡內現身,不但路永坦要和他決鬥,嵩陽派中的各位師長,也絕不肯放過他,還有那些異派高手,必定也不放過他,想追出那冊秘笈,他要受三方面的高手現身攻擊他,妳想他的武功再好,也難以應付得了。」
二人於是一同跪下,對天叩頭禱告,當時便結成異姓姐妹,同時也改了稱呼,燕紫心年紀較長便做了姐姐,二人心裏都有說不出的歡欣,兩個人也都同時得償了一廂懷有思慕的心願。
自從下山以來,她一直是化裝成男人,這樣打扮便省了許多麻煩,行動更為方便,更可以一點也不會露出行藏來;這天黃昏,天色剛暗下來,她恰好走到淮安城外,正順著河邊走著,忽然還遠望見一條小船上,立著一男一女,那男的竟是岳中嶽,女的雖覺面熟,卻是不曾見過。
「休說是妳,便是嵩陽派的掌門人,他要叫我重回嵩陽派去也不可能,我吃盡千辛萬苦,一年多的時間,遺世獨居,日夜勤修苦練,才練成這身功夫,我的目的就是要打遍武林名手,讓他們看看我這既無幫更無派的人,是不是也能夠稱雄於武林,揚名於江湖中,令他們知道我岳中嶽的功夫,高於所有武林中的人。」
「不要胡說,馨妹,別開玩笑,快告訴我,妳到底看見她沒有?這事情很重要,她一定,會破壞我的計畫。」
「妳到底是誰?」
幪面人木然不動,仍凝視著她,把那已經舉起的右手,隨勢一搧,燕紫心只覺一股巨大的勁風,硬把她吐出的唾液逼散回來。
因此燕紫心面上一紅,低頭說道:
燕紫心經過這麼久的折騰,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只因為心裏有事,思前想後,一大堆的雜事,擁上心頭,早已把其他的事,忘得一乾二淨,那還顧到肚子的饑餓問題上,現在也有外衣可穿了,再也沒有羞愧之心存在,加上心情也穩定下來,再經他這一提起來,倒真覺得飢腸轆轆有些難以忍耐的感覺。
但是甘郁馨遭逢奇緣,拜得世外高人為師,這一年來,武功更是突飛猛進,比起燕紫心還要略高一籌。
燕紫心點頭道:
甘郁馨躲開寒冰仙子第一掌,身子已經縱到艙門口,再要退後只能退出艙外,她怕被外面的人望見生疑,又怕岳中嶽趕巧回來,有些話不可能當著岳中嶽的面前說出,心中一急,右掌便也猛地揮出,吐勁硬接燕紫心第二掌。
雖然她心中紛亂,又急又憂,但是又有什麼用處?路永坦現在何處還不知道,岳中嶽又想把她帶到那兒也是不了解,空自著急又有什麼辦法,倒不如靜下心來,應付當前岳中嶽的舉動較好些。
岳中嶽聽她說完,冷笑一聲道:
原來,甘郁馨在九環巖上,跟隨師父岳菁蓉,潛山練武,轉眼一年已過,一天岳菁蓉從外面回來,把甘郁馨喚到面前,向她說道:
前幾天,她算計嵩陽派和淮揚幫比武的日期已經很近,便提早趕來淮安,準備在暗中觀察情勢,她也想到路永坦和岳中嶽、燕紫心三個人,如果能聽到這個消息,必定會來到此地,也就可以找到他們了。
她又想了一會兒,忽然領悟了,原來這女子竟是和她自己十分酷肖,怪不得覺得極為面熟,甘郁馨這時料定她便是寒冰仙子燕紫心。
燕紫心被她一問,怔了一怔,一時想不出該怎麼辦才好,一時之間,竟呆呆的站在床前發起怔來,甘郁馨立刻接著說道:
待他回頭看時,只見燕紫心果然已經坐起,她正坐在床沿上,正面對著他含笑相視,沒有絲毫的怒意。
半晌,他鼻中才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隨著便仰面哈哈一陣狂笑,笑聲既高亢又冷峻,並不是歡悅的笑聲,倒像是一種忿怒的厲嘯,由內心中發洩而出。
甘郁馨向他望了一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才說道:
原來,他為防備燕紫心逃跑,才想出這個辦法;因為如果把她放在船上,寒冰仙子必定會離開他逃走,如果和她一同進入城內,那些淮揚幫徒都認識燕紫心,必定會惹出很多麻煩。同時,一不注意,燕紫心也必然離他而去,也只有這樣必可萬無一失。
說完,便命甘郁馨下巖出湖;甘郁馨匆匆收拾妥當,別過師父,便下巖出湖,逕往淮安金獅堡而去。
「姐姐怎會來到此處?剛才我表哥為什麼要把你點昏,他才離開這裏到街上去呢?我很感到驚疑?」
甘郁馨見她醒轉,正要向她問話,忽見寒冰仙子一掌劈出,倒被嚇了一跳,連忙側身縱開,跟著也推出一掌,卸開燕紫心的掌力。
她不再等待燕紫心再度出手,便急忙向燕紫心出聲招呼道:
再一轉念,岳中嶽現在這麼狂傲,口出大言,想必是在嵩陽秘笈中,學有心得,這一年來練成高絕的武功,也說不定,因為嵩陽秘笈這一冊中所記載的武功,外人並不知曉。雖然南海漁父曾經提到過,但畢竟是一種傳說,不足採信。如果嵩陽秘笈中果然有奇招出現,那恐怕路永坦就不是岳中嶽的對手了,燕紫心想到這一個問題上,不禁又為路永坦擔憂起來,深恐他敵不過岳中嶽。
「妳看那是什麼?」
燕紫心聞言默不作聲,把頭扭向另一邊去,不理會他的一切,岳中嶽見狀,也沒有再說些什麼,便退出船艙,來到外面的甲板上,把小船放下了帆,靠了岸,和_圖_書這才一躍上岸,逕往市街而去。
「妳別胡說八道,我要用這種卑鄙手段,早就把妳和那姓路的小子宰了,還要費這些唇舌跟妳嚕嗦這些時間,我岳中嶽不是那種人,更做不出偷偷摸摸的把戲,我要不把事情說個明白,妳還以為我安下什麼壞主意,起了什麼歪心思,我岳中嶽生而為人,絕不會做出違背人性的事,我要做一個正人君子,光明磊落,做事憑良心,不做那些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事,老實告訴你……」
「我誠心祝福姐姐情愛永篤!」
說著,便把龍王廟內殺死百花蜂查二,救出寒冰仙子的經過,和在客棧中留下書柬約定和路永坦在金獅堡相見的事,說了出來。
岳中嶽猛然一驚,立刻擰身往床上望去,兩手卻蓄勢待發;因為燕紫心被他點了昏睡穴,要不經他解開穴道,絕不能這快便醒轉過來,這豈不是太奇異了,同時這艙內也沒有另外的人為她解開穴道。
可是,當他的手一推艙門時,驀地,使他心頭一震,眼睛一怔,原來他臨走時,扣得緊緊的艙門,這時竟是虛掩的,一推即開了,顯然是有人已經開過了,心中暗想,一定是有人來此救走了燕紫心。
甘郁馨經他一陣安慰,慢慢止住了哭聲,聽他問話,悲聲答道:
可是她卻又驚疑不止,心中打了一個結,根本想不透,為什麼岳中嶽要把她點昏,這其中又有什麼奧秘呢?
船行很快,黃昏時分,已經到淮安城外,岳中嶽把船靠上岸邊,把一切東西都整理好了,回過頭來向燕紫心道:
甘郁馨一見燕紫心,也是頓生好感,見到她那副柔婉溫良的樣子,只覺令人十分喜愛,聽她說完,便笑吟吟接口道:
「你買的尺碼很適合,而且質料和顏色也都很好,實在很難得!」
「住口!妳還說什麼?什麼話長話短的,我不是三歲兩歲的小孩子,就憑著妳的幾句好聽的話,就能夠全信了妳的美麗謊言。你們的把戲,我統統知道,我要不教姓路的小子,當著妳的面前,倒在我的掌下,我就枉活人世,白費一年忍辱偷生的生活,也白費去日夜參悟秘笈的苦心。」
岳中嶽說道:
寒冰仙子連番被人愚弄,心頭忍不住怒火上沖,身子躺在床上,暗暗臂上貫注真力,霍地一掌疾劈出去,直襲床邊上的那個男人。
「過去的事,不必再談了,倒是現在的事,是最要緊的,更是事不宜遲,要在岳中嶽回來之前,作好決定,姐姐妳認為應該怎麼辦才為合適?」
「如被那百花峰查二劫出旅線時,隨身還有一袋珍奇珠寶,那都是妳的嗎?」
「馨妹,這裏事完,妳打算到那兒去呢?」
她話剛說出一半,岳中嶽哈哈又是一陣狂笑,沉聲說道:
岳中嶽一面安慰著她,一面說道:
人總是感情的動物,雖然現在兩人處在敵視的地位,但是有這番事故,便使她減去許多怨懟的心情,何況,兩人從前畢竟還有一段情誼。雖然因為兩人個性有異,難以久處,只有早些分手,較為合適,兩人雖然不能長相廝守在一起,但友誼仍在,不能因為分離而消滅掉這種情誼。
眼看燕紫心第二掌已劈到,勁勢更強,背後又無退路,甘郁馨一面心想試試對方功力,一面又想早些問明真相,好快點解決此一問題,當然她希望在岳中嶽回來以前先行解決,所以也吐勁急推,硬接一掌。
燕紫心見他仍慢慢舉起手來,眼中的光芒,更形冷酷,但是他的手並不伸向寒冰仙子,反而放到他的腦後,陡然一扯,把隱在臉上的黑布猛然拉掉,這才現露出他本人的廬山真面目。
岳中嶽拉下面布,冷笑一聲,兩眼仍注視在燕紫心的臉上,也不動彈,也不說話,只有瞪視著雙目看著她。
「妳且試試這兩套衣服合不合式。」
「表哥既然再次出山,不躲不藏,不怕人來找,更不怕人來抓,必是悟透秘笈,他要是記住前仇,非找路永坦報復的話,以他現在的武功,路永坦恐怕不是他的對手,不管怎麼說,我們絕不能眼看他倆拼個死活,我們要趕快設法阻止才是,怎能讓他兩個之中,有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我怎麼不能起來呢?」
同時她又說道:
她身上衣服不全,只穿內衣而沒有外衣,手腳又痠軟無力,想要制服他,也真是力不從心,面前這位幪面人,也不知是什麼樣的人?他只管雙目炯炯的注視著她,卻是不言不語的不出一聲。
甘郁馨藹然笑道:
燕紫心見到一掌劈空,第二掌跟著又要出手劈下,並且身軀也從床上躍起,騰空便往甘郁馨撲去。
「妳在這兒跟我練武,轉瞬已經一年有餘,無論內外功夫,都已有了長足的進步,和妳初來時大不同,這次我下巖出湖,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嵩陽和淮揚雙方,要在金獅堡中公開比武,決定勝負存亡。這是一次大拼鬥,在武林中是少見的一次爭鬥,也是武林中的大劫難。」
燕紫心聽他這麼說,心中卻十分的驚愕,想到沒有看見路永坦,不知道他的安危如何,焦急如焚,連忙道:「你把他怎樣了?」
當他回到船上時,一手提著許多食物,一手便去推開艙門,同時心裏暗暗浮起一陣歉疚的感覺,一面還盤算著如何向燕紫心解說方才這麼做的理由,企圖她能夠諒解他這麼做的用心。
燕紫心聽他說完,暗中反倒感激他了,心想要不是他這一番出現,恐怕她已遭了查二的毒手,心中頗覺岳中嶽不失為一個仁人君子,做人光明磊落,雖然性子暴躁一些,總是不失為一個好人。
甘郁馨聽寒冰仙子說完經過,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又驚異又惆悵,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竟發生這麼多波折,她只聽得怔怔看著燕紫心出神,有時皺皺眉頭,也有時呆呆的看著,顯然聽到這波折,也使她心神不寧。
甘郁馨心中本已難過,再被他這一說,忍不住眼淚就要流了下來,連忙轉過頭去,望著河水,極力忍耐不讓淚珠滾落下來。
「姐姐妳不用說了,我和他並談不到什麼感情的事,只是我和他彼此之間都有過救命之恩,倒是事實,所以彼此雙方面,都存著一種情義,都想有機會,便把這救命之恩,報答對方而已,至於姐姐說感情的事,那還遠之又遠呢。」
「妳現在雖然可以動彈,但是也別想找機會逃走。不過,妳放心,我岳中嶽作事一向乾脆,以往的不再去談它,我對妳絕不再存有一絲心意。現在只要妳跟我到淮安走一趟,讓妳看一看我是怎麼去對付那些武林高手。」
岳中嶽把她拖進船艙去,把她放好在和-圖-書床上,關好艙門,這才悄悄走出艙外,遙望淮安城裏,已經華燈初上,轉頭向四下一望,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剛才的動作,這才放下心來,一躍跳上岸去。
「原來我倒錯會了妳的一番苦心,我還該永遠感謝妳和姓路的小子的大恩大德呢!不過這種好心的人,倒令人心中有些不舒服。」
「真沒想到這套衣服倒很合適。」
這條河上船隻不多,河水十分平穩,加上又是順風,二人談了半天的話,船也駛出去老遠,轉眼工夫,河面忽然變窄,而且兩旁的灣汊紛亂,水道也曲折起來,顯然是走進鄉野間的水田附近。
「她能破壞你那些計畫,你今天又有那些計畫?」
「謝謝你的破費。」
「是不是你想今後當一名名蓋天下的武林高手?」
轉臉又向寒冰仙子道:
岳中嶽和燕紫心二人默默對坐,半天都沒有一個人說話,兩人的心裏,都有一種矛盾的心情存在,都難以說明各人心中的話,因為一說出口,一定會招到對方的不高興,反倒不如不說,倒覺得好些,所以都閉口不言。
幪面人笑聲突然停頓,又俯下頭來,慢慢舉起右手,燕紫心一見他伸出手來,心中又急又怕,雖然也想出手發招,可是身子動彈不得,不但出不了手,而且這兩臂這一動,又是一陣痠痛,艙中地方狹窄,想要跑也無處可跑,驚慌之下,口裏用力「呸!」的一聲,張開櫻桃口,向幪面人唾過去。
「他們曾經費了不少力氣,到處搜尋那冊秘笈,現在我可以公開告訴他們,誰想要得到秘笈,誰就來找我,可是,他找到了我,要是贏不了我,不但得不到秘笈,他也就別想活著離開我的手掌,嵩陽秘笈現在在我手中,我不怕有人要想討回去,那必須拿出真功夫來才行,否則那只是一場虛幻的夢而已。」
岳中嶽聽甘郁馨說完一切,這才恍然大悟。
岳中嶽聞言,沉吟道:
岳中嶽聞言臉上一紅,也笑叱道:
一面卻把身體蜷縮起來,緊緊的用被把身體包裹起來,防備著那個幪面人心生歹念頭,加害予她。
說罷,仰天哈哈一陣狂笑。
「承妹妹看得起,我真高興還來不及呢!」
燕紫心本來就心中惴惴不安,一顆心嚇得噗通噗通跳得加快,被幪面人這陣狂笑一震,更是驚恐萬分,不知他這陣狂笑又是為了什麼而發笑,也不知他又要對自己有那些不利的事件,有所行動。
「我也不知道要去那兒。」
恰好他手裏拿著火石紙媒,連忙打著,燃起火光,迎面一照,細看床上,這才看清了,忍不住驚呼道:
走到艙外,眼睛雖然是看河水,心裏卻仍然縈繞在她的身旁,由寒冰仙子,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路永坦。這個小子居然把寒冰仙子由自己的手中奪到他的身旁,路永坦這個小子卻是十分的可惡,過去他的武功比我強,可是這一年來由於他自己的努力,已把嵩陽秘笈參透了八九成,我一定讓他吃點苦頭,方消我心中的恨意。
「姐姐感到奇怪嗎?外人都說我倆長得一模一樣,我早就想見見您,沒想到總是緣慳一面,陰錯陽差,都錯過了機會,始終都沒有看到姐姐,直到今天碰巧在此地相遇,也是上天有意的安排。」
岳中嶽接口道:
她面現微笑,藹然說道:
燕紫心聽他說完,知道他心中怨恨太多,再要出言勸阻,心想也是徒費一番唇舌,實難收到效果,不如讓他前去,和那些高手較量較量,洩去他胸中積恨,自然會恢復理智。如果他被打敗,他的驕狂之氣,目中無人的想法,都消滅去的。不過,燕紫心又擔心到,要是真的岳中嶽武功已經練到無敵境界,所有的高手都打不過他時,那他偏激狂傲的個性,可能變得乖戾殘暴,成為一個新的魔君,必然無故生事貽禍於天下。反之,要是他再遇到比他還厲害的高手,把他打敗時,說不定他從此再受到刺|激,因而一怒之下難免就變成了瘋狂,或者是在極端忿恨之下,便自毀了生命都很難說了,因為他性子剛愎,心中只有他自己高於別人,可是眼睛裡,卻沒有第二個人比他好的。
「妳說那裏話來,我也早想拜識妳呢!」
岳中嶽聽她說完,勃然大怒,喝道:
「妳中了百花蜂的燻香迷|葯,雖然你已清醒過來,但是體力減退很多,所以到現在還不能動彈,我給妳兩顆藥丸服下,過了一會兒,妳就會恢復原狀,這藥丸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功能活血,又可提神。」
「原來你說要報仇,也不過用的是這種下流手段!這怎能說你練武功有成,行俠仗義,端正社會,居然卑鄙無恥,使出這種行為。」
岳中嶽聞言面上泛紅,半晌才驚詫道:
燕紫心早就知道他,脾氣倔強,性情剛傲,但是還沒到現在這個樣子,性情衝動,脾氣暴躁,有些失去理性,看情形必是受的刺|激太深。回想當時她和路永坦的不告而別,也確是令他有些難堪,可是彼時周圍環境,和各種情勢的發展,又豈是她所預料得到的?況且,岳中嶽到荻花洲時,竟然編織成一套謊言,等於把她騙出洪澤湖,這也不能埋怨她離他而去的決心。
在這種沉寂的空氣中,燕紫心被他銳利的眼光,逼視得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輕聲囁嚅道:「真沒想到是你……」
燕紫心剛才在黑暗的船艙中,對於來人,並沒有看個清楚,只見來的卻是一個男人,在這急切之間,不問青紅皂白,急切裏只顧出手攻擊,那管他是誰,當然更談不到細細的瞧看了,現在忽聽她出聲說話,竟然是個女人的口言,不但是女人的口音,並且連聲喊著姐姐,心中十分納悶,再聽她的口氣,並不似懷有惡意而來,便也不再出手攻擊,不由低喝道:
一面走近她身旁,伸手撫在她雙肩,自己也忍不住長嘆一聲,一腔心事,也一時難以發洩,惟有一聲長嘆,方覺心中愉快一些。
燕紫心聽路永坦說過,甘郁馨在鸚鵡洲上失蹤不見,他倒很關心她的安全問題,怎料到她竟在此地出現?而且化裝成為男士,倒使燕紫心的心裏,有許多的疑問發生,當然在此種場合下,也不便詢問。
岳中嶽把兩顆藥丸,遞給燕紫心面前時,忽然面色又變,把藥丸往她面前鋪上一丟,腳一頓掉頭走出艙去,看也沒看一眼,話也一聲沒有說,不理不睬燕紫心一下,顯然他心中又生出了恨意。
甘郁馨忽然打斷她的話,插口說道:
本來,她是想去看看嵩陽派的諸位師長,可是岳菁蓉再三告誡,不讓她公開露面,她只得獨來獨往,不敢再去尋找舊日嵩陽門下的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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