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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江湖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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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母子

第十四章 母子

「那麼,娘剛才說,論深沉,你遠不如他,他一眼就看透了你,而你直到片刻之前還茫無所覺,你相信了麼、服氣了麼?」
玉泉山有如桂林之七星巖,拔地而起,周圍築有碧瓦紅垣,金章宗在此建有行宮,名曰「芙蓉殿」。
「是的,孩兒回來了。」
只因為這座巨塚鬧鬼,還不只一天了,也不只是傳說,有人親眼看見過,見過的人,害了大病,不信邪非去看個究竟的,去幾個幾個有去無回。
德俊琪臉色倏變,道:「娘,您剛還說相信孩兒……」
「孩子,有一點,他錯了,古來沒有人能逃過這一關,至少我知道有人能,而且還會有。但是,孩子,娘知道你,你絕不在這少數人之中,逃不過這一關,未必就不好,人畢竟有血有肉有靈性,可是你犯不著跟他賭,你也不能賠上這重大的損失。」
「同樣的,當年他身邊有些人,關係也不淺,隆科多更是他的舅舅。」
驀地,一聲似乎很遙遠、似乎很清晰、也似乎像一縷游絲的聲音,一個女子的話聲,劃破這石室裏的死寂,傳了進來:「琪兒……」
「西山晴雪」,原是燕京八景之一。
德俊琪道:「照您這麼說,就算是孩兒自己,也對付不了李家人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的手指,眼看要觸摸到姑娘的面頰。
也許是個有心人,留意腳下,那就會發現,石階是盤旋下降,整整一百級。
「孩兒不敢,也不明白您何指?」
不過,石門後不是通道,而是一道石階,往上升的石階,石階兩旁的石壁上,隔不遠就是一盞琉璃燈,形式、大小跟那圓形石室裏,平頂上掛著的那盞一模一樣。
「琪兒,不要強辯,在他沒跟你提這些事之前,你或許可以把持,可是在他跟你提了這件事之後,你一定無法把持。剛才你回來之後的情形,娘在這兒看的很清楚,你可以自問,你想要幹什麼,心裏又是什麼感受。」
「既然這是先問,當然也有後問了!」
「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的娘,對你,我不必顧忌,也無須客氣,我就是這意思,孩子。」
德俊琪雙眉微揚:「論心智,孩兒……」
德俊琪又遲疑了一下,然後恭聲答應:「是。」
「娘……」
那女子道:「你回來了?」
「你是不服氣他,還是不相信娘說的話?」
從西郊而玉泉、萬壽、香山,再過「碧雲寺」,就是西山了。
德俊琪真沒有馬上說話。但是,那蒼白、森冷的玉面上,卻浮現了驚容。
德俊琪沒馬上回答,沉默了一下才道:「他以為,孩兒所以讓她長睡不醒,是因為孩兒害怕。」
「孩子……」
「你現在的一身修為,娘敢說已經是天下無敵,可以勝過任何一個高手,而且是綽綽有餘。但是拿你這身修為對付李家人,娘就不敢說了,因為李家的絕學,亦以博大精深,他們家的頭一代、第二代,都讓人莫測高深,事實上,李家的這兩代,從來沒有碰見過對手。」
從那個黑影看,可以看出,那個人是個女子,長長的頭髮披散著,一直垂到了腰際。別的,就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說是飄,毫不為過,因為白影是足不沾地,隨風飄行,而且極快,剛出現的m•hetubook.com.com時候,在山坳口,只一眨眼,便已到了巨塚前。
這地方不是皇家陵寢所在地,可是這座大塚之建築、經營,較諸皇家陵寢毫不遜色。
如果這時候跟著德俊琪走,眼前、身周,是伸手難見五指的黑暗,就不知道德俊琪他是怎麼走的。
不得善終,死為厲鬼,那是必然的。
至明、清兩代陸續經營,至康熙十九年大加興建,原名「澄心園」,三十一年改稱「靜明園」,為內務府所管三山五園之一,列為內宮禁地。
「不能這麼說,各人的天資稟賦不同,『血滴子』雖是你一手訓練的,但他們畢竟不是你,而你,憑現在的一身修為,對付李家人,勝算就大得多。」
跟著德俊琪往前走,又會發現,路不是直的,成弧狀,他繞著走。
「這……」
那座墓碑,又緩慢移回來合上,沒有一點縫隙。
「那麼,娘,孩兒跟他賭一賭,於孩兒又有何傷?」
德俊琪像受了驚,身軀陡然一震,指尖也像觸到了電,機伶一顫,連忙收了回來。然後,胸膛猛然起伏,一陣劇烈呼吸。
「孩子,這件事,從頭至尾你沒有弄明白,所以你想不到損失,現在讓娘來告訴你,你馬上就能想到那種難以估計的重大損失了……」
德俊琪一雙眉梢兒揚高了三分:「娘……」
說他像輕霧,也不為過,因為從頭到腳,白影被裹在一團薄薄的白霧之中,因之,只看出他是個白影,其他的一概看不清楚。
很靜,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紗帳的正中央地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擺放著一張銀架錦墊的八寶軟榻,軟榻之上,靜靜的躺著一個人,一個女子,雲鬢雪裳,望之若仙。
德俊琪震聲道:「孩兒不信。」
德俊琪沒說話,臉色更見蒼白,煞氣也越發盛得懍人,身軀泛起了輕顫。
「難道咱們不是……」
「在什麼地方跟他見的面?」
紗帳一重重,德俊琪兩眼之中的異采也越來越盛。
紗幕後女子話聲微沉:「琪兒,你這是跟娘說話?」
「是的,他自作聰明。」
德俊琪微一怔:「娘,您不希望我跟他賭?」
德俊琪舉步跨過錦墊,然後坐了下去,盤膝,而且是正襟危坐。
「孩兒出去了一下。」
「娘明白了,告訴娘,你怕麼?」
「您是說他是打算動用『血滴子』對付……」
甚至,以今夜來說,西山的夜色,有月時的夜色,也應該列為燕京美景之一。
話雖這麼說,他的臉色未見好轉,煞氣未見消減,身軀的輕顫也未見停止。
京畿之景色,形勢天然,在北京城內者,以三海為勝,在近郊之暢春、圓明、靜明、靜宜諸園為其骨幹。
「孩兒聽著呢。」
石階共有八級,走完石階,兩扇石門擋路,石門上,還有一對雕著虎頭的黑門環。德俊琪站在石門前恭聲發話:「孩兒告進。」
只聽那女子又道:「為什麼不答話,有什麼不能告訴娘、不能讓娘知道的?」
「孩子,他看透了你,也知道,只一跟你提過這件事,你定然不服,定然要試一試,結果你定然難以抑持,你輸定了,所以他才跟你賭。琪兒,你先不要急著說話,平心靜氣的想一想,然後自問,是hetubook.com.com不是這樣,娘說對了沒有?」
德俊琪抬起了頭:「娘說孩兒會有損失?」
「謝謝娘。」
「孩子,『血滴子』是你一手訓練的,你別在意,『血滴子』對付不了李家人。」
「孩子,做娘的相信是一回事,做兒子的你怎麼做,又是一回事,世上每一個做母親的,都相信自己的兒子,但是做兒女的怎麼做,並由不得她,甚至也由不得做兒女的自己。這,我有過親身的體驗……」
「可是這麼一來,咱們……」
「不在當然就是出去了,我問你上哪兒去了?」
那個女子,是位很年輕的姑娘,一身雪白的衣衫,一副清麗如仙的容貌,美的不帶人間煙火氣,也玉骨冰肌自清涼無汗。
那盞琉璃燈的正下方,有一頂帳篷似的巨大紗帳,由一座銀架支著,一層層,每層顏色不同,燈光映照下,五光十色,隱約透亮。
「應該不會錯!」
生怕碰破、碰髒,生怕瀆冒。
「您怎麼知道?」
李姑娘狀若熟睡,兩排長長的睫毛,輕輕的合攏著。
德俊琪輕靈異常,閃身進了石門,他一進石門,石門往回旋轉,又自合上,依然是一點縫隙沒有。
這位姑娘面貌有幾分像李玉麟,正是德俊琪劫持來的那位姑娘。
德俊琪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道:「他先問『血滴子』……」
「孩兒說,仍讓她睡著。」
到了雍正踐祚,復又擴建了「圓明園」。
德俊琪走過去,在錦墊前躬下身去,叫了聲:「娘,孩兒到了。」
「是,娘。」
離西直門約十六里之多,離「萬壽山」僅數里之遙,大道廣畝,一路阡陌,左山右水,風景之佳麗,皆匯萃於此。
德俊琪一驚,忙道:「不,您誤會了,沒有,孩兒也不敢。」
然後又是一聲「琪兒」。
看背影,那是個身材頎長、挺拔的白衣人,看前面,他赫然竟是不久前剛在「紫禁城」內跟雍正見過面的那位,白衣人叫他德俊琪。
「孩兒不怕。」
德俊琪低著頭道:「多謝娘的教誨,孩兒懂了。」
「您是孩子的娘,在您面前,孩兒不必虛假隱瞞。」
「是的,他……」
「琪兒,記住娘常說的一句話,做娘的只有為你好,絕不會害你。」
紗幕後女子道:「孩子,他是個心智深沉,極富心機的人。對他,娘知道的要比你多。」
德俊琪每一句話都是立刻回答,而且態度十分恭謹,只有這一句,他立即有了猶豫。
「孩兒不想。」
「你怎麼答覆他的?」
只聽紗幕後女子又道:「孩子,你要是想過了,自問過了,那麼你可以說話了。」
頓了一頓,接道:「在他來說,這原是一場十拿九穩的賭,你知道麼?」
「他認為,孩兒能一直沒有動她,是因為她一直睡著。所以,他讓孩兒讓她醒過來,如果在一個月內孩兒仍能不動她,他就認為孩兒是古今第一人,唯一的一個。」
「娘就再說一遍,即便你贏了,不過贏個虛名,但是你要是輸了,你輸的會多得無法估計。」
其實,遊西山,四季咸宜,風景各殊,春柳、夏花、秋楓、冬雪無一不可遊。
「曾經想過沒有?」
約莫百步,他停下了,剛停下,眼前立即有了火光,光亮來自和圖書身旁,起先是一線,然後漸寬,到約莫一人寬窄,不動了。
蒼白、陰森、冷肅的德俊琪站立在巨塚前,身周的白霧剛不見,巨塚前那座巨大墓碑,忽然緩慢橫移,使得巨塚上現出一個跟那座墓碑一般高矮、寬窄的黑忽忽洞穴。
「孩子,我不願意說,你也未必願意聽。但是,現在你是逼我非說不可。」
紗幕後的女子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好孩子,娘相信你不會動她,你絕不會,沒有人能比娘更瞭解你。但是,娘不希望你試,也就是不希望你跟他賭。」
圓明園在西直門外海甸,自遼聖祖開泰年間起,歷代皇帝多樂在燕北勝區,營建離宮,清初入關,為安撫人心,起初無意大興土木。順治時,僅略事修葺。
自康熙廿三及廿八年兩次南巡,憧憬於江南湖山之美、庭園之勝,因命在京師海甸西舟陵畔,明武清侯李偉的清華園故址,興建「暢春園」,以為避喧聽政之所。
而就在指尖跟吹彈欲破的肌膚即將接觸的剎那間。
平頂的正中央,懸掛著一盞小巧玲瓏的琉璃燈,燈光由這盞小琉璃燈裏放射出來,經過平頂以及圓形石壁的映照,不但光亮增加了不少,而且光怪陸離,置身於這種燈光下,簡直令人迷惑。
既有光亮,任何人都看得見,立身處,是一條弧狀的通道,上下左右都是一塊塊光滑的石頭鋪砌的,映著光亮,明亮可以照人。
德俊琪眉又揚起:「好……」
光亮,來自身旁石壁,石壁上有扇門戶,是一扇旋開的石門,光亮,柔和的光亮,就從石門後射進了通道內。
德俊琪站在帳外,把森冷的目光投射進去,突然之間,他那懾人的兩眼之中,閃漾起令人難以言喻的異采,掀開紗帳,緩步走了進去。
「咱們要是咱們要,他要是他要,不要混為一談,這正是他所希望的。」
這麼樣一位姑娘,何止吸引德俊琪的目光,使得他兩眼之中異采暴射,任何人看見這麼一位姑娘,都會跟德俊琪一樣。
「問『血滴子』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靜明園」,則在玉泉山,「玉泉垂虹」又是「燕京八景」之一。
「孩兒什麼都不缺,想要什麼,唾手可得,人到了這時候,追求的也只有萬世名了,何況他是出自皇帝之口?」
德俊琪倏然住口不言。
「他一定還有後話,是不是?」
德俊琪的目光,在那雙玉足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再度上移,回到了姑娘的嬌靨之上。
「那麼您的意思……」
「孩子,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孩子,是你瞭解李家人,還是我瞭解李家人?」
「他怎麼樣?」
西山,不是禁地,可是有一個地方等於是禁地,因為人不敢去,倒不是人跡難至,而是害怕不敢去。
德俊琪一怔:「真的?」
話聲方落,兩扇石門似是有人控制,緩緩向內打開,寬窄能容一人進出時,停止不動。
他又看了李姑娘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德俊琪神情一震,微微低下了頭。
「讓他先去應付。」
「孩子,用不著這樣,這一點,你該學一學他,不動聲色。」
「不是你要,是他要。」
洞穴雖然黑,但藉著微弱月色,仍可看出,有道石階直通往下。
民間傳說紛紜和-圖-書,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墓中人不是善終。
後又改玉泉山之「澄心園」為「靜明園」,復建香山行宮為「靜宜園」,遂與「暢春園」成鼎足之勢,已頗具規模,康熙四十八年又經改築,遂定名為「圓明園」。
紗幕後女子道:「現在你已到了娘的跟前了,告訴娘吧!」
「是的,他後來問她的情形。」
「我想也不會,從小到大,你從沒什麼事情瞞過娘。來吧,到娘這兒來告訴娘,也陪娘聊聊。」
這幾個地方集山、水、泉之精華,復經元、明、清三代之建設,其規模之宏偉、景色之明麗,天下各處,無與倫比。
「他當年從不敢說這種話,也從不說這種話,這就是你不如他的地方。」
回到了那圓形的石室裏,望著重重彩幕後,嬌軀平臥,狀若熟睡的李姑娘,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目之中也未再見異采。
德俊琪陰冷一笑:「倘若當年,他的角逐對手之中有孩兒,只怕情勢就要改觀。」
那女子話聲從石門的那一邊傳來:「進來吧。」
「她家的人找來了。」
白影停在了巨塚前,剛停下,身周的白霧消了,不,不是消散了,應該說被他的身軀吸收,進入他的身軀不見了。
德俊琪口齒啟動再三,才說出話來:「孩子不敢隱瞞,也不敢不承認。」
這個地方,就在一處山坳,裏頭有一座大塚。
「是,他認為古來沒有人能過這一關,他也不相信孩兒能過這一關,他要跟孩兒賭上一賭。」
他伸出了手,居然帶點顫抖,想去撫摸那略嫌蒼白帶著清冷的面頰,手伸的是那麼緩慢,往前伸一寸,似乎很吃力,似乎也需要好長一段工夫。
德俊琪猛吸一口氣,很快的吁出,剎時間他又恢復了平靜,逼人的陰鷙,冰樣的冷,他應了一聲:「孩兒在。」
德俊琪低下了頭,片刻才道:「孩兒不敢。」
「你又是怎麼答覆的?」
「在大內。」
「你不是說,他問過你,『血滴子』何時可派上用場麼?」
德俊琪就飄進了洞穴,往下去不見了。
他恭謹一躬身,退後幾步,然後轉身往外行去。
掀起最後一重,來到了紗帳的正中央,那張八寶軟榻之前,德俊琪那雙異采暴射的目光,落在那個女子的臉上。
德俊琪目光陡凝:「您是說,孩兒必輸?」
「孩子,即便你賭贏了,古今唯一的一個,那不過是個虛名,別的你還能得到什麼?」
「琪兒,咱們母子相依為命近二十年,也等於隔絕了人世,雖然你是個男孩子,但是咱們母子一直是無話不談,現在告訴娘,你想麼?」
眼前,是間方形的石室,上下四方一般的光亮石塊鋪砌,相當大,約莫四丈見方,三面石壁上,各掛著四盞琉璃燈,共是一十二盞,比那圓形石室裏亮多了。
「孩兒說,『血滴子』隨時可以派用場。」
「也沒有。」
紗幕後女子道:「坐吧。」
只是,他一雙森冷目光透過重重彩幕落在姑娘臉上、身上,卻久久沒有移開——
德俊琪邁步走了進去,兩扇石門仍開著,並沒有關上。
德俊琪道:「是,孩兒告退。」
「孩兒知這不是倖致,但是孩兒也知道,當年他身為阿哥的時候,文武兩方面,有多少人為他流血流汗。」和_圖_書
「你是娘的兒子,唯一的骨肉,娘不願意揀好聽的說害你,娘說你對付李家人勝算大得多,而沒有絕對的把握,這是實情。平心而論,對付李家人,只能比李家人多一分勝算,那已經是天大的不容易,就應該知足。娘是讓你不可驕狂、不可輕敵,你自己應該明白,也應該把握,你佔了他明你暗的大便宜,尤其還有一個身為皇上的一國之君,也要對付李家人。」
亂葬崗到處,一座巨塚有什麼好害怕的。
「你剛才上哪兒去了?」
「是他找孩兒。」
「這就對了,琪兒,知人之能、用人之明,是一門大學問,憑這一點,他就配君臨天下。」
德俊琪口齒啟動了一下,但是沒說出話來。
德俊琪神情猛然一震道:「娘,只是勝算大得多,不是一定強過李家人?」
「去跟他見面去了。」
「我想,他不會平白無故這麼問!」
紗幕後女子截口道:「娘知道,論你的聰明才智你絕不比他差,甚至你還超越了他,但是,孩子,你卻大不如他的深沉。這半由天賦,半由多年經驗的磨練,是絲毫無法強求的,也由於他遠比你深沉,所以,凡事你猜不透他,看不到他的心裏深處去,而他卻輕易猜透了你,也一眼就看穿了你。」
「問什麼?」
「孩子,先皇帝這麼多位阿哥,他原來連被立儲的資格都不夠,竟能一一擊敗角逐對手,如今身登九五,貴為一國之君,這豈是倖致!」
「不一定馬上動用,只要隨時可以派用場,至少他能安心。」
德俊琪自然還是不服:「娘……」
一道,共是七層紗幕,將這方形石室一分為二,前面,也就是德俊琪站立處,面前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朱紅繡花,其圓如鼓的錦墊,紗幕後席地坐著一個人,由於前面燈光亮,後面光亮暗,只能看見一個黑影。
「好,好什麼?」
就在今夜,這個有一彎鉤月的這時候,這座巨塚前突然飄來輕霧似的一條白影。
德俊琪的目光,從姑娘臉上緩慢下移,經過無限美好的軀體,修長的雙腿,停留在那一雙欺雪賽霜,纖瘦但不露骨的玉足上。
「賭什麼?怎麼個賭法?」
「那是他料錯了?」
「他又有什麼事找你?」
任何人看見這麼一雙玉足,都會興起衝過去撫摸的衝動。但,任何人也都會不忍碰。
「娘,孩兒知道您要說什麼,要照您這麼說,咱們就該隱忍這份仇恨,根本不必對付李家。」
「那是因為孩兒生的太晚,而且現在來的是李家的第三代。」
走完石階,是平坦的地面,像是一塊塊光滑的石頭鋪成的。
此刻,德俊琪的立身處,是一間圓形的石室,不算怎麼大,直徑不過三丈左右,平頂,一圈石壁也好,平頂也好,一塊塊石頭都光亮可鑒。
「孩兒就是要她家人找來……」
德俊琪毅然道:「孩兒不服氣他,由是,孩兒也不能相信您的話。」
所以,有鬼之說,是千真萬確的了。
「害怕,怕什麼?」
紗帳一重重,德俊琪出來以後,往另一個方向走,那正方的石壁上,同樣的旋開一扇石門。
「懂了就好。」紗幕後女子道:「你可以走了,記住,把持自己,不要被別人利用,不要害了自己。」
「是你找他,還是他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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