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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來八法

作者:柳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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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三連之劍

第二十九章 三連之劍

「捕頭大人,你真的要逮捕老夫麼?」
葉金湖倏見一柄鋒利閃耀的短斧,帶著雷霆萬鈞之力劈到,他直覺的感到已不及逃脫,驚懼之下,不遑多想,舉起手中的竹節鞭傾力擋去,於是——
毒蠍子蔡望民猝覺銳風襲體,一片寒芒耀眼生花,他亡命般向側旁滾出,手中鋸齒刀鋼力向後反劈,「噹」的一聲巨震,他右手虎口已皮開肉綻,鮮血橫流,那柄沉重的鋸齒刀也被震出三丈之外!
「看這情形,人連劍邵竹溪不會善罷干休的。」
四周的捕快早已連滾帶爬的逃走了一大半,場合十分混亂,而就在這叫喊雜亂的當兒,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已如密鼓般傳入各人耳中。
九節銀鞭魏一峰驟覺手中一緊,自己的兵器已吃敵人銀鏈絞住纏在對方這股大力之下,連帶他的身軀也往前衝去,踢出的兩腳尚未及收回,而那柄鋒利無比,見而喪膽的短斧,已眼睜睜的看著它斬向腳脛!
「兄弟們上,先把這老小子擱下!」
較後的兩騎,那乘著一匹混身毛色灰褐的騎士,是一個獨目獨臂的中年大漢,肌膚油黑透亮,在這大雪天裏,卻只套著一件皮背心,打著赤膊,連那條「燈籠褲」都單薄得可憐,但是,這人卻毫無一絲寒意,盡自緊閉,那張隱在雜亂鬍鬚的嘴巴,獨目半瞬不開的注視著站在尋丈之前的絕斧客,眼神中,有著一股說不出的輕蔑意味。
「本旗主奉諭。」
「烈火旗旗主絕斧客陸海正是兄弟。」
他跳起身來,匆匆奔到尚未下馬的幾個騎士之前,仰首低聲說了幾句話,那聽他說話的騎士,是一個年約五旬的精瘦老人,一張黃乾乾的面孔,唇上留了兩撇八字鬍,但是,雙目開闔之間,卻寒光隱射,顧盼中,更有著一股無形的威嚴氣概。
「嘿嘿,原來是邵竹溪的弟子,怪不得這般狂傲!」
於是——
枯瘦老人面色一動,隨即轉為平靜的道:
「島主,吃六扇門飯的衙役捕快來了。」
枯瘦老人自鼻孔中哼了一聲,一雙冷電似的眼神冷冷地瞥視了絕斧客一下,又道:
他口中微「噫」了一聲,手腕微挫,藉著十指之力往銀鏈上一抖一按,短斧已霍然向下偏斜,急如天瀑長瀉,直劈敵人小腹!
這時,僅存的各人,那裏還有膽量再繼續圍攻下去?一陣怪叫慘呼,刀棒棄置一地,撒腿往後便跑!
絕斧客豁然長笑道:
擎天劍鮑能面孔肌肉抽搐,兩眼中充滿了兇厲之色,他激動的道:
悠悠地,在這千鈞一髮中,長離一梟淡漠的語聲適時響起:
「只怕稍停一動上手,血肉橫飛之際,這些遊街的小子們便要狼奔而逃了。」
鮑能表情中有著惶急,但卻十分恭謹的道:
長離一梟目光凝聚來處不動,淡漠的道:
「啟稟師叔,胡師弟已傾其所能,負創落敗,在師叔座下的弟子,怎敢做出有辱門風之事?此點萬乞師叔釋懷。」
約有二十餘名精壯大漢,如狼似虎的向醉仙樓門口行來,為首之人,赫然正是那太虛劍士胡坤!
另外一匹黑馬上的騎士,卻生得好一副飄然相貌,白眉,銀髯,棱棱有威的雙眼精芒閃射,兩耳如垂輪,一身銀白色的狐裘更襯得神態如仙,幾有乘風歸去之概。
絕斧客陸海大笑連連,身形一斜一偏,右手鏈斧似銀蛇般閃晃吐縮,九顆人頭,帶著九股血箭驀而升空,他左掌猛探,罡烈的勁氣橫掃,又有三人吃他凌空兜起,滿口鮮血的摔出七尺之外!
長離一梟古怪的微微一笑,道:
「好一個大劍客,便如此狗熊般逃之夭夭了麼?真是太不中用了!」
於是,太虛劍士胡坤和_圖_書自忖必死的悲叫一聲,頹然伏地不動——
「只是,他也會多盤算盤算呢?」
「小兄弟,老夫早已與你相同的感觸,但是,或者老夫爭強好勝之心太厚,而且,環境與情勢也不容老夫有此想法,老夫已經偌大年紀了,有時卻看不開一件牛毛小事,這也是一直在武林中闖蕩下去的原因之一。唉,江湖之上,其實險詐百出,陰毒無倫,沒有絲毫值得留戀之處,可是,長離島以鮮血頭顱爭來的名聲,屬下數千名兄弟,絕不能沒有領導,沒有領袖,老夫只有盡有生之年,挺到底了。」
在他右邊的一騎,馬上人卻是個快近六旬的胖大老者,一張彌陀佛似的胖臉上永遠掛著笑容,穿著一件上繡福字團的絲棉長袍,食指上尚戴著一枚寬厚的純金指環,越發顯得相貌團團,和氣生財。
長離一梟夷然不懼的道:
「給那領頭的吃點小苦頭,先震住他們,然後再等等那人連劍邵竹溪,這老兒一定會來的。」
「前輩,有時候,在下常想,在武林中爭名奪利,是否會有什麼滿足與樂趣?刀尖上翻滾的日子,是否比得上一般販夫走卒那樣來得祥謐及自在?」
他雖然是笑著講話,可是這笑意卻似一柄尖錐般刺得黑臉大漢退了兩步,有些囁嚅的道:
那毒蠍子蔡望民聞言一摸嘴裏尚在搖動的兩顆大牙,不由憤火上升,目露兇光,大叫道:
「陸旗主,殺!」
絕斧客不屑的看了一眼,冷冷笑道:
那毒蠍子蔡望民這時早已心膽俱裂,手中的鋸齒刀虛拐兩招,便待悄然開溜,絕斧客嘿然冷笑一聲,鏈斧飛取葉家老大葉金湖,腳尖一挑,一柄遺置地下的雪亮單刀,已滴溜溜的飛射向毒蠍子蔡望民!
「這要看對方是否能得到吾等的憐憫而定。」
太虛劍士胡坤這時又急又驚,他慌忙回頭向來路張望,一面急促的道:
絕斧客已收回銀鏈短斧,雙臂抱在胸前,束髮的金環閃耀著生冷的光芒,凝望著濺起漫天泥雪,迅速來到眼前的五匹駿馬。
九節銀鞭魏一峰已不能再呆在一旁袖手旁觀了,他咬緊牙關,一橫心,大吼一聲,亮銀長鞭「嘩啦啦」一陣暴響,猛然擊向絕斧客天靈,兩腳又同時飛起,急蹴敵人脅下,一招兩式,十分不弱!
這時——
葉家老大葉金湖這時也紅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吼一聲,叫道:
二人正說話間,街角轉彎處已奔來數十名身著皂衣,手執鐵尺單刀的差人,在一名黑臉大漢的率領下,老遠已吆喝吶喊起來。
太虛劍士胡坤此刻翻過身來,故意將頭項上的傷口朝著鮑能,語聲低弱的道:
「師兄,唉……愚弟栽了……葉家兄弟與魏賢弟也完了……」
「老朋友,死在地上的這些角色,想必俱為貴地卷載中的為非作歹之徒,對麼?老夫為朋友你代勞一番,乾淨俐落的個個斬絕,正為貴地的安寧立了首功,也為朋友你省卻不少麻煩,呵呵,這沒有什麼不對吧?」
「可是,老夫亦自知甚為困難,憑你目前的武功,業已凌駕老夫之上,又為邪神厲老前輩義子,甚至在昔日老夫率眾進攻煙霞山莊,為求與你會合時,已發覺小兄弟你的武功造詣,比老夫高出多多了。唉,老夫實在想不出,捨你之外,還能找到那一個比得上你一半的年青人,俊傑易尋,豪士難求啊!」
絕斧客陸海全身上下,甚至連一滴血污也沒有,他以左腳腳尖為軸,連連呼嚕嚕轉回九尺,一個大仰身,寒光如雪的銀鏈短斧,有如長空的流星般,曳著一溜尾芒,自胸前斜斜飛出,直取尚站在一邊發https://m.hetubook.com•com怔的太虛劍士胡坤!
「老夫從來沒有收過徒弟,老實說,根骨好,稟賦佳的青年不是沒有,但是他們卻缺乏一股豪氣,有豪氣的,又魯莽得緊,不足以當大事;心細如髮者有,卻又沒有膽識;有膽識者有,但卻又欠缺智慧。唉,太難,太難了,老夫心目中的繼承者只有一個……」
太虛劍士胡坤大吼一聲,身形環轉間,連連自六個方位刺出六劍,劍劍連貫一氣,宛如一條精瑩的玉帶從六個不同的方向往內圈回,確是奇妙無比。
「陸旗主,此處人眾口雜,不是地方,且容吾等集外大風谷一會。」
絕斧客望望地上的屍體,笑呵呵的道:
首當其衝的便那黑臉漢子,他只覺眼前一片灰沉沉的物體迎面兜來,甚至還沒有著清楚是什麼東西,已被捲掃出尋丈之外,手叉子飛起老高,連帶著十五六名大漢也如同被火藥炸開似的向四周翻滾而出,驚呼號叫亂成一片,其餘的差人則早已嚇得四處躍竄,唯恐逃之不及。
他回頭望望姜青,寓意深長的道:
此刻——
長離一梟慈祥的看著姜青,緩緩的道:
絕斧客陸海沉穩的道:
「師叔放心,郭捕頭乃與弟子素識,料其不敢為難,此事自有弟子去辦。」
陸海悚然躬身道:
於是,那一干烏合之眾的市井無賴再也抵擋不住,一陣怪叫,紛紛奪路而逃,急急如喪家之犬,景象好不淒慘。
長離一梟微微一笑,馬蹄響處,姜青早已騎在馬上行了過來,身後尚牽著二人的座騎,長離一梟淡淡的道:
說罷,他不再多言,翻身上馬,與同行四人揚鞭而去,雪泥灑濺中,瞬息間已自無蹤無影。
「你注意到此人的劍法麼?呵呵,那是武林三連劍中坐第三把交椅『人連劍』邵竹溪的看家把式之一:『小六劍法』,看在邵老兒的面子上,饒他一命也不為過。」
太虛劍士已在剎那間手忙腳亂了,他傾出全身之力擋了七斧,卻再也支撐不住,狂喊一聲,滾地葫蘆般往外翻出,手中劍卻在翻身之際拋向敵人而去!
一直站在醉仙樓廊簷下悠閒觀戰的長離一梟與姜青二人,此刻亦不由神色一肅,姜青低沉的道:
於是,姜青默然無語,他在以前,多少也看出長離一梟的心意,但是,自己恩仇纏綿,事情繁多,況且,義父邪神年已過百,正須自己服侍,又怎能為了其他的事務而遠走他方?更何況領袖長離島亦並不是一件簡易之事,長離島的赫赫聲威,早已震撼天下了啊!
姜青正感震驚,長離一梟又接著道:
枯瘦老人生硬的點點頭,往前走了兩步,卻忽而回首道:
「給三連劍一個顏色便了。」
絕斧客瞥了仍然伏在地上的太虛劍士一眼,一撫鬍辮道:
絕斧客狂聲大笑,身形一矮,手中銀鏈短斧收縮如風,往返掃掠,就在人們眨眼的瞬息之間,已有三十多個肢體不全的大漢屍橫就地!
一個挑著滿擔子「花紅」的小販匆匆自前面行了過去,邊走邊吆喝,姜青望著小販的背影,微喟道:
他一撫鬍辮,纏在腕上的銀鏈短斧已活然似條怪蛇般飛起,在空中縱橫閃掠,銀芒耀亮如西天的雷火,迅速得彷彿流虹片片。
那邊——
姜青下意識的扯撫了一下早已罩在身上的青色長衫,輕輕的道:
各人的出手都是異常迅捷的,幾乎全是剎那間的事情,待不到再有思維的餘地,已經有了結果,當七節銀鞭魏一峰眼見不好,一聲驚喊尚未及出口,「咔嚓」一聲,他的兩隻腳已經齊脛骨以下被斬為二截,當短斧的寒芒再閃時,魏一群的頭顱已突目m.hetubook.com.com咧嘴的斜飛而出!
「本旗主敬侯請示。」
「前輩,又要開戒了麼?」
於是——
伏在地上的太虛劍士胡坤,頸項之上已被劃破一層表皮,絲絲血痕,正自傷口內溢出,他這條性命,只可以說是自鬼門關上拾回來的了。
擎天劍鮑能望了望那始自地上爬起,狼狽不堪的黑臉大漢一眼,低聲道:
「來了,來得可真不算快。」
「好小子,看不出你還有兩下子!」
這葉家集原本十分熱鬧,周圍百十里地卻以此處為集區,而醉仙樓又在葉家集的中心,是故樓外便是一條大街,倒也繁華得緊。
絕斧客陸海聞聲之下,短斧已幾乎沾到太虛劍士的肌膚,他驀然吐氣開聲,身形猛烈的往側旁躍出,雙臂同時往後一收一帶,銀鏈短斧已猝而圈回,在空中橫閃兩次,準確無比的落到絕斧客手中。
長離一梟微微頷首,絕斧客陸海已大馬金刀的往路中一站,左手輕撚鬍辮,冷眼望著來人。
忽然——
「諭」字出口,他霍然一個大轉身,轉身中,銀鏈短斧有如魔鬼的巨斧,狠毒的猝然飛出,凌空劃了一個圓弧,而在這道閃耀生輝的圓弧中,「呱」「呱」之聲不絕,鮮血肢體紛紛濺射,一片鬼哭狼響之聲已驀而響起!
姜青等三人下樓以後,便站在門口相候,長離一梟望著仍舊在熙來攘往的行人,淡淡一笑道:
枯瘦老人此刻才朝絕斧客身前走去,在離絕斧客五步之處停住,雙手抱拳,拇指向著自己胸膛,卻是一言不發的注定對方臉上。
五張面孔,已有三張變了顏色。
「鮑賢侄,你那師弟可曾丟人現眼?」
姜青若有所思的道:
長離一梟微哂道:
「來了正好,老夫早就想試試邵老兒的人連劍法有什麼出類拔萃之處。」
黑臉大漢面孔愈漲愈紅,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驀地把心一橫,大叫道:
「胡二哥,點子太扎手,葉老大與他手下已經栽了……」
然而一百多個大漢已經如同猛虎撲羊似的一湧而上,刀棒齊舉,朝著絕斧客陸海全身劈戳而下,恨不得一下子便將對方砸成肉醬。
「小子們,滋味大約不會好受吧?」
「還要到縣裏去麼?你們縣太爺的架子倒也不小,夠了,夠了,捕頭大人,如果你還想要多活幾年,就趕快帶著你手下的這群酒囊飯袋回去,老夫定會親自見你的縣太爺,否則的話,嘿嘿,只恐稍停想走也走不成了!」
那邊嚴陣以待的太虛劍士胡坤見狀之下,不由大吃一驚,口中才在急叫:
黑臉捕頭回首怒吼道:
說著向左右一看,數十個捕快已暴喊一聲,單刀鐵尺加上鎖練,嘩啦啦的響成一片,但是,卻就沒有一個人敢舉步上前拿人。
「敢問字號?」
這時,太虛劍士始才自地上爬起,目光倉皇回視之下,不由嚇得魂飛魄散,全身冰冷,連滾帶翻的就往側旁竄逃,絕斧客冷厲的大笑道:
「前輩,設法尋一個繼承之人乃是必要的,難道說,前輩便沒有一個稱心如意的弟子麼?」
長離一梟搖頭苦笑道:
枯瘦老人緩緩下馬,沉著面孔對擎天劍鮑能道:
輕飄飄的,長離一梟緩緩從雜亂的人叢中漫步而至,神態自若的道:
他停了一下,反問道:
「師弟,師弟,你怎麼了?傷勢可重?」
「便是小兄弟你!」
絕斧客陸海早就在等待這句話了,他向長離一梟躬身為禮,道:
九節銀鞭魏一峰此時也有些心寒的退了一步,張口結舌的道:
絕斧客恭聲答應,轉過身去,面對面的迎向那一般表面上如狼似虎的捕快而去,臉上還展現一絲令人望而生寒的笑容。
「糟透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師父老人家還未到來,這邊已動上了手,這卻如何是好?」
「尊駕必是人連劍邵老前輩了?」
絕斧客忽然一沉臉,道:
叫喊聲中,他自己也拚出老命的衝向前去,一柄鋒利的手叉子霍然刺向絕斧客臂下,兩腿交接橫掃「鴛鴦腿」猛截對方腿彎,來勢倒也緊湊有力。
長離一梟頭也不回,瞧了瞧天色,緩緩的道:
絕斧客陸海呵呵一笑,道:
絕斧客猛然大轉身,豁然笑道:
於是——
騎在馬上的騎士也早已著清了現場的一切。
笑語聲中,他那魁梧的身軀有如海浪中的巨鯊,捷如電閃般往返遊騰,兩臂交相揮舞,須臾之間,已狂風暴雨似的飛劈出三十六斧!
絕斧客果然沒有猜錯,這枯瘦老人正是武林鼎鼎大名的三連劍之一,人連劍邵竹溪,他適才抱拳為禮時,以拇指指向自己,正乃表示他為武林三連劍中的人連劍。
隨著他的厲笑,甚至更為快速,那柄閃泛著森森寒芒的銀鏈短斧已帶著尖銳風聲劃空而來,令人生慄的鋒利斧刃,正對準著太虛劍士的頭項!
「前輩,大約人連劍來了。」
姜青低沉的問道:
那面頰猶腫得老高的九節銀鞭魏一峰,手中早已握緊了一條粗若銅錢的亮銀鋼鞭,緊緊地站在胡坤身旁,咬牙切齒,一副痛恨入骨之狀。
絕斧客雙臂復環,交叉胸前,夷然不懼的道:
「老英雄,話雖不錯,但人命關天,豈能就此甘休?在此鬧市之中,橫七豎八躺了這多條漢子,你叫小的如何擔待?老英雄,還是到衙門裏講理吧!」
「葉大哥,使不得,使不得……」
隨著他的行動,周遭持立的數十名差役也吶喊著圍攻而上,兵器碰響不停,大有一舉擒敵之勢!
絕斧客長笑如嘯,銀鏈短斧在空中一抖,已鏗鏘一聲,將飛來長劍磕落在地,短斧在作了一道美妙的半弧後,像煞惡魔的追魂索,筆直地捲向太虛劍士猶在拚命向外翻滾的身軀。
「陸旗主,長離島上下所屬,豈是能忍那一口冤氣的麼?」
「就憑你們這些酒囊飯袋麼?真是現醜賣乖,快給老夫滾回去,免得白白賠上一條狗命,去叫你們的主人來,老夫是說,假如你們主人還有兩下的話。」
「島主,為何饒這小子一命?」
「老英雄,小的吃上這碗公家飯,實在情非得已,還是請老英雄多予包涵,給小的認下這件案,只要老英雄見了縣太爺,小的就脫了干係啦。」
「好個殺人囚犯,江洋大盜,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拒捕官軍,這還得了,兄弟們,鎖上他!」
胡坤一見絕斧客,立即止步,右手一揮,身後十多名大漢紛紛閃開,手中亮晃晃的兵器,映得與雪地一色!
絕斧客大笑一聲,銀鏈短斧纏在右腕,左臂倏揮,披在身上的灰色皮擎已嚯然展開,像煞一塊沉厚的門板,向四面八方橫掃而出!
這時,大街上早已一片混亂,哭喊慘叫之聲此起彼落,路上行人拚命往四周奔逃,真是一幅活生生的離亂圖。
絕斧客驀而神色一肅,拱手還禮,口中沉穆的道:
此刻,又是一聲大喝,自街道的兩旁及另一條胡同中,同時湧出來近百名彪形大漢,個個手持武器,宛似兇神惡煞一般,為首的,正是那葉家兄弟及毒蠍子蔡望民。
「師弟,你放心休息,不但三師叔他老人家已親自來到,連師父與大師伯也來了,這一遭任那衛老鬼再橫也橫不了多久,師弟,你看我們連本帶利的取回!」
絕斧客有些納罕的望向長離一梟,疑惑的道:
「陸旗主,饒他一死。」
絕斧客這番先聲奪人的強詞,老實說,實在也有些不太講理,和_圖_書但那身為捕頭的黑臉大漢,卻不由窒怔無言,憋了半晌,始壯著膽子道:
胡坤猛覺敵人短斧飛向自己而來,不由心頭一陣狂跳,身形卻在瞬息之間往外滑去,雙臂往外如鳥翅般一張,又迅速圈回,就在他手臂圈回之際,一道虹光已欺然射出,在空中抖起三朵劍花,巧妙的點向飛來短斧側面!
那葉家兄弟乃葉家集的市井無賴首領,平日打著祖上的豐厚家產,在葉家集廣結一些雞鳴狗盜之徒,又與太虛劍士胡坤攀上交情,稱兄道弟,平時也學了個三招兩式,在葉家集的下三流中,稱得上是擺龍頭的人物,是兩兄弟兩人平時目中無人慣了,適才吃了那個大虧,又怎能咽得下這口鳥氣?自然,除了那擎天劍鮑能心裏有數之外,他就只告訴了師弟太虛劍士胡坤一人,也就是說,只有他們兩個才曉得對頭是誰,其他各人,至今尚蒙在鼓中呢!
擎天劍鮑能尚不待座騎停住,已偏腿飄身而下,滿臉惶急的奔到仍然賴在地上未曾起來的太虛劍士胡坤身旁,慌亂的叫道:
「長離雄風。」
姜青與長離一梟迅速移目望去,鬧市上的行人已彷彿看見一群猛獸似的紛紛閃躲至街道兩旁,個個面露驚悸之色,於是——
二人說話間,街道盡頭已轉過來五乘高大駿馬,當先一騎,正是那紫臉膛的擎天劍鮑能!
絕斧客大剌剌的一笑道:
就在這剎那之間,又有十多人被劈翻在地,其中更包括了被斬去一條手臂的葉老三葉金河在內!
絕斧客彷彿怔了一下,他料不到對面這空有其表的太虛劍士,卻真有兩套,出手之間,不但招式精妙詭異,而且一看即知為一方大劍家的起手式!
「葉老大,咱們先收捨這個老王八再說,剩下的讓邵老前輩祭劍!」
「噹」的一聲脆響,跟著又是「咔嗤」一聲,竹節鞭斷為兩截飛落,連著的,尚有葉金湖被活生生劈成兩半的血肉模糊的屍體!
鮑能又誠惶誠恐的答應著,他那模樣,好似十分畏懼這老者。
「你去與那姓郭的捕頭打個招呼,就說事後老夫會親自投帖謁見他們知府,官面上要先交代過去。」
長離一梟只要一眼,已可以看出這群大漢全是下三流出身的角色,他冷森森的露齒一笑,毫無考慮的道:
於是,迅速的,約有三十餘名差役,在那黑臉大漢的帶領下來到跟前三丈停住,黑面大漢一望遍地血肉狼藉,死狀淒慘的屍體,已不由嚇得混身機伶伶一顫,兩眼也發了直,本欲出口的兇話也驀而噎了回去。
「媽的,犯人就在眼前,怎的還不過去給我拿下?平日吃喝嫖賭你們倒比誰都跑得快!」
「你先與他們將這滿地屍體收拾乾淨,然後再到集外『大風谷』去尋找老夫,哼哼,這次恐要見個真章才行了。」
於是,這位素享赫赫盛名的人連劍冷冷一哂,道:
一旁太虛劍士帶來的二十來名大漢,這時早已溜得差不多了,僅剩下的三四個,也全是縮著頸子抖做一堆,面孔灰白如死,早已嚇呆了。
說完示意絕斧客上馬,三人三騎,已循著人連劍等人出集的方向加鞭趕去,四周圍立的無數雙眼睛,目送著蹄揚蹄落,消逝於遠方。
絕斧客陸海心中十分憤怒,因為對方此舉,無異是給他難堪,更確實的說,已經正式向他挑戰了。
絕斧客環眼猛瞪,厲叱一聲,匝髮的金環隨著他身形的暴轉閃起一溜金芒,飛起的短斧猝而縮回,宛如一條銀色的飛蛇在空中翔迴,急捲之下,已用連結在短斧尾部的細長銀鏈將劈來的敵人長鞭纏住,短斧同時飛向自己腹前,猛斬對方踢來的雙腳,出手之狠,無以復加,斧技之精,堪稱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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