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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盃奇謀

作者:琳恩.索爾茲 喬.摩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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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泰勒

第五章 泰勒

白原市在紐約市北面,開車大約一小時就能到。她必須找到泰勒,問問他有關阿徹和這次墓地考古的事。
考頓爬上看台,坐在一個留著整齊的山羊鬍的男人身邊。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博士?還是神父?」
考頓走上古舊的大理石台階,來到一道雙開的大木門前。
床下沒有。
「我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學校。今天是建校紀念日,我們基本上沒課。」
考頓爬下看台,向泰勒走去。他個頭兒很高,大約在六英尺上下,一頭濃密的黑髮。他的嘴角微微上翹,彷彿心裡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皮膚黝黑,想必是經常在戶外考古所致。
這段談話越來越讓約翰感到匪夷所思。「我想阿徹是獨生子,我從沒聽他談起過兄弟或者姐妹。實際上,他很少談起他的家事和童年。」
約翰看了看考頓臉上那驚愕不已的神情,接著說:「阿徹說,通過這麼多年的鑽研,他相信在十字軍的最後一次東征時,一個叫喬弗裡.畢索的人帶著聖盃向南逃走了。畢索和一小股十字軍逃兵在伊拉克北部的尼尼微遭到襲擊。僥倖活下來的畢索把戰友們的屍體就近掩埋在古建築的廢墟裡,然後動身前往耶路撒冷。到耶路撒冷後,畢索手上並沒拿著聖盃。但他一直說自己知道聖盃藏在哪兒。許多年來,很多相信蓋布里爾.阿徹學說的考古隊在尼尼微地區掘地三尺地找聖盃,但始終一無所獲。」
看著考頓結結巴巴的樣子,約翰真想幫她放鬆一下緊張的情緒,但他發現她面紅耳赤時看起來似乎更加可愛。這是她的性格使然,這是個非常真誠的女孩子,他很喜歡她的這種個性。
「沒關係的,他們整個下午都會泡在奧格萊迪餐館。我晚點兒去沒關係的。」
「他是個工作狂,有讓人欽佩的——工作熱情。」約翰說。
電話響了,考頓跳起來。「喂。」她拿起電話,「對,我是想找約翰.泰勒。」
「有關聖盃的傳說很多,阿徹的理論只是其中一個。傳統觀念認為,耶穌在最後的晚餐上使用的聖盃,在第二天耶穌受難時,曾經盛過耶穌的血。傳說,亞利馬太人約瑟目睹了耶穌受難,他後來為耶穌尋找了安葬地。傳說中,約瑟是聖盃的第一位持有人。後來,約瑟把聖盃帶到了英國的阿瓦隆島,後來就有了我們大家耳熟能詳的亞瑟王傳奇故事。阿徹的理論與傳統說法不和*圖*書同,他說約瑟受門徒們的指派與聖徒保羅一起前往安提俄克。約瑟隨身帶著聖盃,作為讓新加入基督教的教徒們參拜的法物。後來保羅離開了安提俄克,約瑟卻留在那裡。約瑟死後,就沒人再見過聖盃。阿徹推斷聖盃應該與約瑟葬在一起了。根據阿徹寫的一些文獻記載,聖盃在三世紀中葉再現過,安提俄克的主教曾向公眾展示過聖盃。後來,大約在公元五百二十六年,聖盃在一場地震中再次遺失。大約半個世紀後,有人又找到了聖盃。所有關於聖盃的故事都是一樣的,它出現了,然後丟了,又出現了,又丟了。這些傳說,使聖盃神乎其神。」
「有時。他過於熱衷自己的理論,以至於很多人並不認可他的研究成果。」
「電話沒人接。」女人說,「實在抱歉。」
「大多是我的前輩留下的。這些書很有意思。」他放下咖啡杯,接著說,「那麼,考頓女士——」
「哦,是的。」考頓說,「當然。」
「我找約翰.泰勒博士。」
「怎麼啦?」約翰問。
約翰看著考頓往咖啡裡加了兩大勺糖,攪了攪,然後又加了半勺。她看上去很緊張的樣子,渾身不自在,像個就要爆炸的氣球。心裡像有什麼顧慮。
「真是幸會。我一度非常瞭解阿徹,他可是個人物。」
考頓坐在床邊上,雙手抱頭。如果有人想要那盒子,他們就一定會到阿徹的挖掘現場。如果發現盒子不見了,就一定會想到是別人把它拿走了。他們一定會想能不能是帶子上這個姑娘把盒子拿走了。考頓慶幸她還沒蠢到把自己的地址寫在墓穴的牆上。
「這確實是件可悲的事,原因是他太出色了。我跟阿徹學習過一段時間,和他一起合作過幾個考古項目。」
她從沒見過那樣蔚藍而深邃的眼睛,如果不是陽光太強,他的眼睛一定比大海還要美。那雙眼睛比在電視畫面中更迷人。
考頓皺了皺眉。
微波爐開始運轉,約翰在暗想這個漂亮姑娘的來意。她為什麼一定要來和他面談?為什麼不事先打個電話?他把一杯沖好的咖啡放到考頓跟前,把一碟糖擺在旁邊。
考頓舉著話筒聽了一會兒,順手從床頭櫃裡翻出便箋紙和鉛筆。「非常感謝您能給我回電話。」她在便箋上記下:紐約州白原市聖托馬斯大學。「太謝謝您了。」她掛斷了電話。
「請叫我考頓。」她拿起https://m.hetubook.com.com一張他的名片,「你把手機號也印在名片上啦?你很慷慨也很信任別人。」她把名片放進錢夾。
沒準兒那個阿拉伯人沒有同夥,也許他只不過是個想搶古董的毛賊。也許那裡兵荒馬亂的,根本就沒人會去墓穴裡找那阿拉伯人和阿徹。也許沒人會發現那卷帶子,因為墓穴挖掘現場已經荒廢了。
泰勒是教員隊中第一個上前向學生隊祝賀勝利的,考頓聽不到他對學生們說了些什麼,但卻能聽到他們的笑聲——賽場上的男人們總是很友好。考頓暗想,競爭,總讓男人變得風度翩翩,卻總讓女人變得窮凶極惡。
考頓猛地推開公寓的門,衝進臥室。她記得昨晚自己坐在床上,打開行李袋,把那只盒子拿了出來。丟失的那卷錄影帶很可能是在這個時候從行李袋裡掉出來了。她趴在地上,掀起床罩的褶邊,向床底下看去。
他抬起頭,把手從另一個球員的肩膀上拿下來。「是的,什麼事?」
「我調到這兒來的那年就被硬拉著成了四分衛。這樣一來,如果教員隊輸了,他們就可盡情埋怨我這個新來的。我想我會一直挨下去。我警告過自己的每個學生,比賽結果會影響他們的升學成績,但他們好像還是對我動真格的。我給你來杯咖啡,我只有速溶的。」
男人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來,今年的教員隊實力最強,但還是輸給學生了。」他把毯子披在肩上,站起身向看台下走去,在一排排座椅間小心地挪著步子。
「啊。」女人站起身,「我差點忘了師生橄欖球聯誼賽這碼事。」她看看錶。「我想泰勒博士正在比賽。如果你馬上去體育場,應該能碰到他。」
她朝接待處走去,腳下的橡木地板吱吱作響。
也許——
她的聲音不那麼抖了,說話的口吻變成了一個職業記者。
「不是放棄信仰,只是暫時不從事神職工作。」
接球手接到了球,但很快就被對方的幾個球員按倒壓在身下。學生隊的球員和球迷歡呼著慶祝勝利。
「太好了。」她說。
這句話像洪鐘一樣在考頓腦海裡迴響著。她一定得弄清楚這個蓋布里爾.阿徹到底是什麼來頭。
約翰給咖啡杯裡加上水,把杯子放進微波爐,定好時間。
「你似乎不太確定他對工作的態度是否稱得上是熱情。」
「我明白了,你說的沒錯。他的工作熱情是一種高尚的品格和_圖_書。」
約翰喝了口咖啡。「你的背景調查只針對阿徹展開嗎?」
雖然他滿頭大汗,但看得出他有優美而結實的身材。
體育場南邊的露天看台上坐著大約五十個觀眾,木製的橄欖球門樣子很古老,它還是舊時的H形,而不是現在經過改良的Y形。
「好極了。」考頓哭喪著臉說。她拍的素材帶上不僅有標籤,而且每卷帶子裡都有她在現場做報導的畫面。她在帶子裡反覆自報家門說自己是SNN的記者考頓.史東。傻瓜也會想到那卷帶子是她丟在墓穴裡的,白癡也會猜到那盒子可能被她拿走了。
「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接待處的女人問考頓。
「他對語言學有研究嗎?」
「另類到有人叫他頑固的幻想家。阿徹曾在耶路撒冷某處的十字軍墓穴中挖出一個金盤子,他堅持說那只盤子能幫他找到聖盃。但是,他從不讓任何人看那盤子,甚至不許任何人給那盤子做真偽鑒定。太多的冷言冷語讓他變得偏執,他怕有人把那盤子奪走,並讓他在譏諷中度過餘生。他的這種態度讓人很難相信他的話,他說他已經破譯了盤子上的字,那些字記載了聖盃的準確位置。天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有人認為他走火入魔了,那盤子充其量不過是件藝術品。」
「在我看來,聖盃只是宗教神話,它並不存在。我傾向於把它看作一種信仰而不是實物——一種每個人都想見到,卻一直找不到的東西。」
他們握了握手,他的手很有力也很友好。
她抬起頭說:「糖放得太多了,我的致命弱點就是一見糖和荷蘭巧克力就沒命。」
她坐在地上,用手搔弄著頭髮,目光掃視著臥室的舊地毯上面的每個角落。在穿越土耳其的路上她從沒打開過行李袋,從安卡拉到倫敦這一路上,她一直很細心看管著行李袋。在回美國的飛機上,她只在狹小的衛生間裡打開過行李袋,如果帶子掉出來,她一定會看到的。這樣看來,那卷帶子只能丟在一個地方——
「不。我只是認為阿徹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物,所以打算以他為切入點展開話題。」
一陣風把考頓的頭髮吹到臉上,她感覺鼻子癢癢的,鼻頭一定凍紅了。
「這我知道。我在資料庫查資料時看到了幾個關於蓋布里爾.阿徹博士的專訪,其中還有你對阿徹博士的評價。因為你和阿徹博士關係很密切,所以我想和你當面談談——所以和圖書,我來了。」考頓打著手勢說。
考頓眉頭緊鎖,「那阿徹怎麼看聖盃?」
「已經很不錯了。」她說。
「就叫我約翰吧。」他說,「太多學生叫我博士,聽煩了。而且我現在暫時擱置了神職工作,所以叫神父不太恰當。」約翰心想,這姑娘顯得過於客氣,也許和神父談話讓她覺得緊張。
但她明明記得把所有東西和帶子都收進袋子裡了,然後就去追趕卡車了——當時墓穴裡一片漆黑。
聖托馬斯大學的校舍是典型的古希臘建築風格,整個校園被橡樹和小無花果樹環抱著。天氣又乾又冷,棕紅色的土地上散落著輕雪,陽光照在白雪上,反射出晶瑩的光。一小群學生正走過冬日裡空曠的校園。
考頓閉上眼睛,打了個寒戰。
考頓深吸一口氣。「好吧,約翰,讓我從頭說起。我在為一個新聞專題做背景調查。這是一個關於宗教傳奇故事的新聞專題,探討諾亞方舟或聖盃之類的東西。」
「在那些專訪中,我已經領教過了。」她清清嗓子,把椅子往後蹭了蹭,「你知道阿徹是否有雙胞胎兄弟或姐妹嗎?」
一個布藝沙發後面的牆上掛著教皇的肖像。大廳中央,接待處辦公桌後面,聳立著聖母瑪利亞的塑像,陽光從東面的窗子灑進來,正照在塑像的頭上。細小的塵埃像生靈一樣在光柱裡打著轉兒。考頓真想知道他們是因為這道陽光才有意把聖母像擺在這兒的,還是湊巧擺在這兒的。不管是不是有意擺放的,這縷陽光確實讓這座塑像看上去和真人一樣神氣活現。
考頓走進廚房把茶壺和平鍋從瓦斯爐上拿下來,掀起瓦斯爐頂蓋,盯著靜靜躺在下面的盒子。這裡面裝的難道是聖盃?為什麼阿徹說她是阻止黎明的太陽的唯一人選?戈埃爾克瑞普,戈埃爾克瑞普——你是唯一人選。
考頓按接待員的指示,穿過校園,繞過教堂,來到宿舍樓和健身房之間的一條蜿蜒小路。快走到體育場時,她聽到一小群人的呼喊聲。
「嗯,我可不是你的小學老師。」他說,「如果你不直接叫我的名字,我會感覺自己老了。」
「但為什麼會遭人質疑呢?」
「他出色而另類是嗎?」
「你不認為他會根據盤子上的字去尋找聖盃嗎?」
「好吧。我叫你約翰。」考頓把長髮抿到頸後,閃動著雙眸,「上帝,直接叫你的名字是不是有點失禮。哦,我剛才不該用『上帝』這個詞。只www.hetubook.com.com是我感覺自己好像在直接叫自己小學老師的名字。」
「當然。」女人一邊用指尖順著通訊錄查找號碼,一邊拿起電話,「我給他辦公室打個電話。」
這個問題讓約翰感到十分詫異。「當然。他會希臘語、希伯來語、亞拉姆語等許多古語。當然,他還會拉丁語。考古圈子裡的學者對這類語言必須有深入的研究。」
男人身上裹著條毯子,他從毯子下面伸出手,指著球場,點點頭說:「正在傳球那個就是約翰,你來得正好,這應該是最後一個球了。」男人站起來,衝著場上喊:「加油!加油!」
考頓坐在一張木製的沙發椅上。「你一直打四分衛嗎?」
他笑了笑,走向他在辦公室裡用書櫃隔出的簡易廚房。
「泰勒博士,我不想打擾你的聚會。」她說。
門邊的銅牌上寫著:一九二二年一月建校。她走進大門。看見大廳裡佈滿用五彩玻璃鑲嵌的,從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長條窗戶。
「看樣子你需要來點熱飲,咖啡怎麼樣?」
「我還是頭一回聽說神父也可以暫時放棄信仰,休長假的。」
「阿徹對宗教神話和傳奇故事特別癡迷,對《聖經》更是倒背如流。」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冷。」
他倆走進他的辦公室,約翰把考頓的大衣掛在門後的衣鉤上。
「我是考頓.史東,SNN的記者。你有時間的話,我想和你談談。」
「為什麼?有工作熱情是件好事呀?」
「能幫我看看他在不在嗎?」
她帶考頓走出大廳,把體育場的方向指給她看。
「阿徹要找聖盃的消息早就上了報紙的頭條。」約翰說。
「你就這兩個缺點。」約翰說,「我可沒你那麼完美。」他坐下來,喝了口咖啡,給考頓留點時間穩定一下情緒。
考頓看著堆滿書的書架說:「你收藏的書可真多。」
約翰轉頭對一個隊友說:「你們先去,給我點杯酒。」
考頓環顧四周。大廳的角落裡光線幽暗,散發著古樸而略微發霉的味道。她揉了揉鼻子,感覺想打噴嚏。大廳沙發椅的靠背已經不再堅挺,這麼多年來,一定有很多的學生在上面坐過。
考頓從手袋裡拿出張名片。「能麻煩您——」
她雙手抱著肩膀邊暖身子,邊問那男人:「您知道誰是約翰.泰勒博士嗎?」
「你是約翰.泰勒博士嗎?」考頓說。
「這是我的研究領域。」約翰說,「我是《聖經》史學家。」
那就是墓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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