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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伽斯．盧比翹翹眼眉。不只一個人會對這段錄影感興趣喲。

溫蓋特臉上露出壞笑。「告訴你們老大，我一個子兒也不捐。他都沒膽量來見我，就派來你們這麼兩個吃屎的孩子。」

「您不承認嗎？」

「我很想給你這個機會。但我的媒體秘書負責協調這方面的工作，我不會親自過問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通知他們你會打預約電話，他們一定會為你安排的。」

「本．吉爾哈特是誰？」

兩個半大小子坐在水泥野餐桌上喝著罐裝飲料，他們的手提音響裡震耳欲聾地傳出痞子阿姆那特立獨行的饒舌歌曲。音樂聲在棕櫚樹和海葡萄樹間迴響，兩個小子合著拍子搖頭晃腦。

「你們幹什麼？」溫蓋特問。

她聽得出他很惱火，雖然他一直在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一直對你很客氣，但我現在感覺你有點得寸進尺。告訴你的同事們，你剛給SNN惹了大麻煩。聽清楚了嗎？還有問題嗎？」

考頓站起身，走到范妮莎的公寓的海景窗邊。「有人在敲他竹槓。」她背對著叔叔說，「但是為什麼呢？」她看見一行鵜鶘從海灘上空掠過。

「我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黑頭巾問。

「很抱歉，我不該往溫蓋特先生的私宅打電話。但是，我確實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他。我參加過他在維詩凱雅舉辦的晚餐會，他告訴我給他打電話的。」

「你在幹什麼？跟蹤我？偷|拍我？你以為你是誰？」

小辮子對黑頭巾說：「問他還付不付我們錢。」

盧比目不轉睛地盯著望遠鏡裡看，並打開錄音麥克風的開關https://m.hetubook.com.com。他早把外接擴音器接到了車外的天線上，耳朵裡戴了個耳塞。

盧比聽到箱子鎖卡嗒響了一聲。

考頓拿著聽筒等著，聽見電話那頭的人低語。然後，她聽到那邊有一個人拿起了話筒，另一個人放下了話筒。

「我不這麼看，史東女士。敲詐？現在誰在敲詐誰？你們關心的只是收視率，完全不會顧及你們的工作會不會毀了別人的生活。你們這些記者就像貪婪的食人魚。」

考頓決定在與溫蓋特面談之前，先打個電話，探探他的口風。

「我沒什麼可交待或辯駁的。我沒做過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那兩個小子在溫蓋特面前停下，盧比把手槍放到了大腿上，以防萬一。如果他倆只是想打劫或鬥毆，盧比是不會出手的，為此暴露自己太不值得，但他不想讓更嚴重的事情在溫蓋特身上發生。

「打開看看。」說話間小辮子把箱子推給了黑頭巾。

「溫蓋特先生在家裡不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電話那頭的女人說。

「幹你娘。」小辮子邊罵，邊俯身拾起了箱子，用力晃蕩著它，箱裡那些剩下的白紙又散落出來。

濕熱的空氣讓肥胖的盧比痛苦不堪，他已經渾身是汗。他從副駕駛座位上的紙巾捲上扯下一張紙，擦著額頭上的汗。他已經開始懷念紐約的寒風了。盧比再次堅定了不向南佛羅里達移居的決心，他的大塊頭兒受不了這濕熱的氣候。一月份尚且如此，夏天就甭提了。

考頓喝了一口加冰伏特加。「他也許認為態度強硬點，就能把他們嚇退hｅｔｕboｏk.coｍ.ｃｏm。」她轉身問盧比，「溫蓋特走了之後，那兩個小子有什麼反應？」

「這小子想競選總統，一夥蹩腳歹徒想勒索他，明擺著，他有見不得光的把柄在人家手裡。」伽斯．盧比靠在沙發裡，用ZIPPO打火機點著了一支駱駝煙。

伽斯．盧比的視線離開了他們，他舉起雙筒望遠鏡，心想，這倆小崽子小小年紀就喝啤酒，不用問，一定是逃學跑出來的。

女人猶豫了很久，然後說：「請稍等。」

「這話說得對。」溫蓋特說，「我沒時間陪你們玩兒。代我向你們老大說聲去你媽的。」說完，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向停車場走去。

盧比剛要點上一支駱駝煙，突然發現那兩個小子中的一個關掉了手提音響，跳下餐桌，朝溫蓋特走去，另一個小子跟了過去。

「幹你娘！」黑頭巾一腳把箱子踢飛。

媽的，標準的爛仔，盧比心中暗罵。那兩個小子的布袋褲的褲腰已經掉到了胯骨下面，內褲邊在外面露著；兩人每人至少在脖子上掛了三磅重的金色飾物；緊身T恤的前胸上印著「打老婆俱樂部」。看到他們那張揚的造型和五馬長槍的德行，盧比這氣就不打一處來。領頭那小子腦袋上裹了塊黑色的頭巾，與蒼白的面孔和稀疏的鬍鬚形成鮮明對比。盧比心裡嘀咕著，媽的鬍子還沒長齊呢。另一個小子膚色黑得像可樂，紮了滿腦袋小辮，嘴唇和眉毛都很厚。兩人走起路來都是頭搖尾巴晃。

他沉默了。

「當然。我不明白怎麼回事？」

他一改談話開始時友善而自信的腔調，語氣變得尖刻起來。

ｈｔtps://www•ｈetｕｂｏｏk•ｃom.com黑頭巾對電話裡說：「他想耍我們。」他頓了頓。接著說：「箱子裡裝的全是白紙。」

「我們的話題會涉及到您最近在克蘭頓公園的遭遇。」

「這他媽是什麼？」黑頭巾大叫著把箱子扔給溫蓋特，一大堆鈔票大小的白色紙片從箱子裡灑出來，隨風飄揚。

小辮子站起來，指著溫蓋特的鼻子說：「老屁|眼兒，你會後悔的。我們可不是和你鬧著玩兒的。」

伽斯．盧比按下了錄影機的暫停鍵，螢幕上出現了羅伯特．溫蓋特正走向保時捷跑車的定格畫面。

「說。」

他把租來的大侯爵轎車隱蔽在一排椰子樹後面，透過前風擋玻璃向外看去。基比斯坎的克蘭頓公園在理肯貝克橋道對面，距邁阿密市區四英里，公園的停車場上停著十幾輛車。海風從幾百碼外的海面上吹過來，夾雜著浪花和饒舌樂的聲音。

「史東女士。很高興接到你的電話。」電話裡傳來溫蓋特熱情的聲音，「我希望你會喜歡上週六的酒會。維詩凱雅確實很漂亮是吧？」

「還有一個。」

「給我們的捐款。」小辮子邊說話，邊像街頭嘻哈歌手一樣指來指去。滿頭的小辮子前後搖擺著。

溫蓋特開著保時捷911跑車剛一出星島的私人住宅，就被盧比給跟上了。從比斯坎大道南側的麥克阿瑟橋道開始，一路跟著他穿過理肯貝克橋道，最後到了基比斯坎。二十三年的國際刑警生涯過後，又開了十年的私人偵探公司，伽斯．盧比可是跟蹤追擊的老手。雖然需要型號稍大些的汽車來承載龐大的身體，但他總是老練地租用白色車子。和-圖-書儘管他一看白色就心煩，但盯梢時，白色卻是最不起眼兒的顏色。他租了這輛帶茶色玻璃窗的大侯爵轎車，因為這種車在南佛羅里達很常見，深受退休人士青睞。

「我只是在尋找真相。美國公眾已經經歷了太多的醜聞，他們期望預先瞭解總統候選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他們真正需要的是一個誠實的政治領袖，哪怕他不那麼光艷也無所謂，他們只希望他是始終誠實的，不會通過各種方式來隱瞞真相。您知道我聽到美國公眾怎麼說嗎？他們說，我不在乎你上大學時吸沒吸過毒，我不在乎你有沒有婚外情，只要你把東西擺在桌面上，別騙我就行。他們的這種態度是對您有利的。也許，您可以通過我們的獨家專訪還自己一個清白。」

「那兒很美。非常感謝您的盛情邀請。那晚的東西都很好吃。另外，謝謝您接聽我的電話。」

「但錄影裡的那個人很像您，聲音都一模一樣。」

盧比把槍攥在手裡，看那兩個小子有沒有抄傢伙的意思。

「我們的工錢還付不付？」黑頭巾聽了一會兒，然後向小辮子點了點頭。「接下來要我們幹什麼？」

考頓坐到沙發上看著螢幕。

「昨天，下午兩點半，還記得嗎？兩個痞子，一箱白紙。」

「我能為找到世界上最珍貴寶藏的女士做點什麼呢？」

盧比用繩索把一台DV固定在儀表盤上，把外接監視屏放在了副駕駛位置的地面上，不時觀察著監視屏上的動靜。他已經偷|拍羅伯特．溫蓋特十分鐘了，溫蓋特獨自坐在離那兩個小子二十碼以外的另一張水泥餐桌旁，頂著棒球帽，帽沿壓得很低，戴著一副墨鏡m.hetubook.com.com，還把上衣的領子立得老高。餐桌上放著一隻黑色的手提箱，溫蓋特眺望著碧藍的大西洋。

「你一定是搞錯了，史東女士。我昨天整個下午都在開會。」

「別人不會這麼認為。他們會對自己的政治新星失望的。如果您接受我的獨家專訪，我就不會把這件事張揚出去。不然的話，我只好根據現有的線索開展工作了。」

「我想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他說。

電話掛斷了。

「一個小子馬上用手機打了個電話。」他按了一下快進鍵說，「看這兒。」

盧比的格洛克手槍就放在副駕駛座椅上。由於溫蓋特還沒有正式聲明參加競選，所以他現在沒配保鏢。像他這種開著十二萬美元的跑車獨自出來逛的人，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是誰在敲詐您，溫蓋特先生？」

溫蓋特把手提箱遞給他們。「給我開張收條吧？我得報稅。」

「什麼東西？」

「我想約您見個面，做一次有深度的專訪。我想SNN的觀眾非常想瞭解大選年來臨之際，您針對一些關鍵性問題的立場。您還沒接受過任何電視台或報刊的專訪，我想搶個先機。」

一架飛往邁阿密國際機場的客機的轟鳴聲淹沒了他們的對話。黑頭巾掛斷了電話，從桌子上跳下來，拎起了手提音響。兩個小子走出了畫面，螢幕上出現了雪花。

「去你媽的！」小辮子叫道。

「你好。我是SNN的考頓．史東。我可以和溫蓋特先生講話嗎？」

「您一直對媒體很友好。想想看。我們發現了這個事實，別人很快也會發現這個事實。您最好趁早給個交待，我來為您提供媒體平台，給您一個先發制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