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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的證明

作者:森村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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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空蕩蕩的孤村 三

第一章 空蕩蕩的孤村

調查風道屯的外流人員。
妹妹朋子去年從姐姐上過的那一所短期大學畢業後,進入了父親創辦的《羽代新報》報社。據說,她比姐姐小兩歲,和姐姐長得一模一樣,宛如雙胞胎似的。可是,妹妹性格比姐姐剛強。她和別人一樣,通過考試才進入了這所父親的報社,這就足以表現出她性格的一個側面。
討論完行兇的動機和長井賴子的去向之後,基層警察署參加搜查本部的年輕探員北野提出了新的意見。
「要是被狗活生生地咬掉指甲。負了那樣的傷,還能有力氣殺死十三個人嗎?」
佐竹翻著白眼珠子看了看北野,這種時候,他的神情變得極為冷酷,不愧是個「鬼竹」。
「你怎麼能斷言狗是用斧子砍死的?」
襲擊一個毫無價值的窮村,犯人什麼也不能撈到,事實上,屋內也沒有被翻弄過的痕跡,唯有那位慘遭株連的徒步旅行者例外。她的旅行袋裡的東西,倒還有被搶劫的可能性。
調查現場附近的跡象。
檢查了神經後,又檢查了全身,賴子只是多少有點虛弱,並沒有什麼疾病,而且根本沒有受到姦汙。看來犯人帶她走也不是為了發洩性|欲。總括賴子的話,那個穿綠衣服的人對她似乎一直很體貼。
不過,她不喜歡和人來往,不愛和人深交,休息時,總喜歡一個人悄悄地抱本書看或打毛衣。
親眼看到父母慘遭殺害,這對一個年幼而純潔的心靈來說,無疑是一個難以想像的打擊,如果說這個打擊奪走了這個女孩的記憶。難道就不能再恢復了嗎?只有這個女孩親眼見過殺人場面和犯人呀!搜查員一個勁兒地詢問醫生,醫生說,通過治療,記憶力會一點一點地恢復過來,要是有某種巧合,記憶力也許會一下子全部得到恢復。不過,醫生也不敢斷言肯定會恢復。
「嗯——我也不知道,也不知什麼時候就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賴子對搜查員的回答只是一個勁地說,自己被一個「穿綠衣服的男人」領來,此外的具體情況仍然一無所知。
「你們吃什麼?」
和越智美佐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一邊抽搭著一邊訴說。通過妹妹的話,弄清了美佐子確實連個特別親密的男朋友也沒有。
這樣,大體可以確定下來,越智美佐子確實是受牽連的人。
第二天,十一月十二日夜裡十一點半,縣警察本部的搜查一科由偵探部長掛帥,挑選了六十一名幹練人員www.hetubook.com.com,組織了「柿樹村大屠殺案件」搜查本部。儘管已是深更半夜,還是立即召開了第一次搜查會議。偵探部長講話之後,立即討論了日後的搜查方針。討論的焦點集中在罪犯的動機上。
「我有一疑點。」
搜查長井賴子的去向,特別要注意帶著七、八歲小女孩、食指或中指受傷的人。
那也是因為她是來徒步旅行的,想必會帶些食品,至於實際上袋裡是否裝著食品就不得而知了。袋裡的東西雖說有翻弄過的跡象,但不能就此斷定有東西被搶。旅行者的錢包裡裝有大約一萬八千日元的現款,原封未動地放在那裡,由此可以判斷出,罪犯的目的並不是搶奪錢財。
他在本部的上司面前提心吊膽地說。在這種場合,下級年輕探員是很難發表意見的。一看到眾人都在注視自己,他越發有點慌亂。
北野戰戰兢兢地反問這位在本部赫赫有名的探員。
佐竹在部裡被稱為頭號幹將,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北野漸漸地失去了自信。
這些就是越智美佐子在公司工作的大致情況。
由於案情重大,對東北管區偵探科、臨近各縣都作了部署。
蟹澤屯和風道屯不屬於一個行政區。雖然相距很近,卻很少往來。風道屯大屠殺事件發生後,屯裡人充滿了恐懼和不安。生怕襲擊風道屯的殺人魔鬼再來襲擊自己這個屯子,夜裡有的人連覺都睡不踏實。
屍體檢查過後,為了進行解剖便統統運走了。消防隊和青年團先把屍體運到柿樹村本村,然後用警察署的運輸車拉到盛崗。
丈夫怔怔地瞪大眼睛。
佐竹用冷冰冰的口吻一口咬定地說。
村長故意用濃厚的地方口音說。北野受到這一親切語調的鼓勵,便繼續講了下去。
「那,你是說……」
「那麼,殺狗的兇器又該如何解釋呢?兇器是斧子,是屯裡人的農具。這豈不成了犯人先進村拿出斧子。砍死狗之後再去襲擊村裡人了嗎?」
「你說,這個小傻瓜會不會是從風道屯來的?」
「我餓得不得了,穿綠衣服的人給我摘野果子和柿子吃。」
驗屍科的工作人員詳細檢查了狗的死骸,從血肉模糊的狗嘴裡發現了人的指甲,其形狀很像是食指或中指的。指甲根上粘著肉皮,呈現出撕咬的痕跡。
黑平村村公所立即向搜查本部報告,說發現一名女孩,很像長井賴子,面容和身體特徵都和圖書和長井賴子一模一樣。長井賴子的班主任從柿樹村小學校趕來,同搜查員一起到了黑平村,認出這女孩確是長井賴子。
長井賴子雖然身上沒有掛一點傷,但顯得極為虛弱,因而,決定讓她先到黑平村診療所治療一下,然後再領回柿樹村。但即使回柿樹村,父母和姐姐也已被殺害了。
問她叫什麼,住在哪裡,她根本說不清。這時,發現女孩的那個農民的妻子猛然想到風道屯大屠殺事件,就對丈夫說。
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說話的是搜查一科的搜查員佐竹,他是個面目冷酷的人,部裡數他最精明能幹,人們在背後稱他是「鬼竹」。
那個小女孩渾身上下都是汙垢,身體相當羸弱,問她從哪兒來,女孩只是緊閉雙唇一聲不響。
「我姐姐性格孤僻,節假日總是獨自待在自己的屋裡,看看書,聽聽音樂,除此以外,一年單獨出去旅行三四次,這也就算是她的愛好了。我勸過她多次,說年輕女子單獨旅行太危險。可她毫不介意,笑著說,和男子一起旅行,那才危險呢!這次旅行也是她老早就計劃好的,所以,姐姐興致高極了。到底是誰慘無人道地殺害了誰也不招不惹、老老實實、小心謹慎地生活的姐姐呢?」
北野不作聲了,雖說並沒有心悅誠服地同意佐竹的說法,但又沒有足以駁倒對方的有力論據。而且,佐竹的論據雖然不充分,但總算揭示了一個殺人動機的可能性,分析出這個動機,比什麼動機也沒琢磨出來無疑是前進了一步。
由宮古署、搜查一科、機動搜查班、現場驗屍班混合組成的這支隊伍深入搜查了現場,結果又發現了另一個可憐的受株連者——一條秋田混血狗。狗的頭蓋骨被打得粉碎,死在村北大約五百米遠的亂樹林裡,看來兇器笨重,和屠殺屯裡人所用的鈍器一樣。
「你說什麼?」
男人中,有的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去接近她,但是,畢竟還無人攻下這個堡壘。她在本市內當地的短期大學畢業後,就進了公司,現在已經三年了,作為接線員,也算是個老手了。
那個農民把她領進家,給她東西吃,她便狼吞虎嚥吃個不停,好像餓壞了。等到吃飽以後,小女孩才斷斷續續地開口說起話來。把她說的那些斷斷續續的話總括起來,好像是說「一個穿綠西服的男人」領著她,在山裡走了幾天之後,把她丟在這裡走了。
搜查完全陷入了僵局m.hetubook.com.com
「在樹林裡睡,冷極了。」
事件發生後的第三天,十一月十二日上午八點左右,岩手縣岩手郡黑平村的蟹澤屯。有位農民發現了一個六~八歲的女孩呆呆地站在村邊。蟹澤在風道北邊。離風道有六十里,也屬於北上山地,是個只有三十幾戶人家的小屯子。雖說還不像風道那樣人口稀少,但也是一個為人口過稀而犯愁的地方。
「咬掉一個指甲算得了什麼!我想這對激起犯人的怒火反倒起了很大的作用。」
「好像報上說過,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女孩子被罪犯拐走,至今下落不明。」
長井賴子漸漸恢復了體力,搜查員想從她那裡瞭解一些情況。
調查現場附近的小販、旅行者、登山者、工程人員、郵差、送奶員、送報員等定期來往人員。
「是呀!」
警察向住江通商公司詢問了一下,瞭解到越智美佐子是該公司的電話接線員。從十一月十日起請假三天,外出旅行了。她在公司工作認真負責。人緣也好,受到上司和同事們的信賴。
如果說要殺的是旅行者,那麼,周圍杳無人煙的山地有得是,為什麼偏偏在有人的地方行兇呢?真是令人百思莫解,況且,為了殺一個人竟把十二個無辜的人一股腦兒幹掉,這也太不現實了。
事件發生後「第一階段」的二十天轉眼之間就過去了。儘管搜查員東奔西忙,案情仍無明顯進展。
「反過來考慮一下如何?」
「晚上你在哪兒睡覺呀?」
搜查員為這條狗的殉難而大為感動,他們珍重地保存起指甲,心中暗暗發誓,絕不辜負牠用性命換來的這件寶貴資料。
賴子在盛崗國立醫院神經科進一步作了周密的檢查,診斷結果說是由於極度恐怖造成了心理上的創傷,抑制了記憶。因而失去了對過去全部的記憶,患了健忘症。不過,據說即使失去對過去生活經歷的記憶,卻仍能保持自己的習慣和脾氣。
由於這一帶出現了空前的大屠殺案件,全縣同時佈下了搜查網,但事件已經過了整整一天,罪犯完全有時間遠走高飛。
年輕的女旅行者身上帶著從下縣羽代市到下市的國有鐵路的月票,以及下市本町通五區住江通商公司的職工身分證,她名叫越智美佐子,二十三歲。
情況可能是這樣,這條狗勇敢地追逐殺人犯到了此地,但未能復仇反遭其害。
所以,也不能認為罪犯是由於性|欲衝動而殺人。於是,有人提和_圖_書出這樣一個見解,莫非受牽連的不是旅行者,而是村裡人?也就是說,罪犯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殺這個旅行者,偏巧行兇時被屯裡人看到,所以就把全屯人幹掉了。不過,這個說法也未免有些牽強。
最後,從長井賴子的話裡只能瞭解到罪犯是穿綠衣服的男人。至於他為什麼殺害風道屯全村的人,為什麼只留下長井賴子一人,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受害者中,年輕的女子只有旅行者和十五歲的長井正枝,屍體上沒有被強|奸的痕跡。其餘死者都是些老人和孩子。殺人的方式極為殘忍,所有的屍體都令人慘不忍睹,但是根本沒有姦汙和凌|辱的痕跡。
「我們不能草率地認為是先殺人後殺狗,說不定先喪命的還是狗吶!」
越智美佐子的這條線索也沒有打開新局面。
調查精神病患者、精神異常者、行為不端者。
「你說嘛。什麼意見都可以談嘛!」
「那狗是在村北五百米遠的亂樹林裡被殺死的吧?」
化驗被狗咬下來的那塊指甲。
調查旅行者的身分。
「反過來?」
這確實是個新的看法,由於狗是後來才發現的。因而作案順序也就按發現順序的先後考慮了,這可能是來自先入為主的偏見。
「這也可能是先入為主的臆斷吧!咱們並未弄清那條狗是不是家犬呀!說不定還是山裡的野狗襲擊了犯人,被犯人殺死的哩!在連人都填不飽肚子的窮屯子裡,哪會有餘力養狗?而且屯子裡不是哪兒也沒有狗窩之類的東西嗎?」
「咱們只是推測狗身上的傷和村民身上的傷是用同樣的兇器砍的,並未斷定就是同一種兇器。那種傷,即使不用斧子。用砍柴刀、鐵棍或是帶稜角的石頭也能造成。況且,如果假定狗是先被殺死的,不也可以設想,犯人是一怒之下襲擊了屯子嗎?」
罪犯旋風般地突然襲擊了村莊,屠殺了全屯人之後,如今鑽出了全縣及臨近各縣佈下的法網,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認為是村裡養的狗嘍?也許真的是村裡養的狗。可現在還沒弄清究竟是野狗還是家犬。」
「那你爸爸媽媽和你姐姐怎麼啦?」
搜查員耐著性子誘導她。事件發生後的三個夜晚,她是和那個「穿綠衣服的人」在山裡度過的。
「那麼,那隻狗不是為了報仇……」
越智美佐子住在位於羽代市西南區的材木町,和老母、妹妹生活在一起。父親是個記者,創辦了該市唯一的革新報《羽代新報》,在https://m.hetubook.com.com國內也頗有名氣。不幸的是,他去年因車禍離開的人間。
她喜歡旅遊或徒步旅行,而且總是獨自悄悄行動,很少和人搭伴出去。她也不參加公司的文藝小組活動,要是邀她參加,她也應酬一番。除此以外,她總是離群索居,因此,在公司裡,無論是男是女,都沒有特別親近的朋友。
雖說發現了長井賴子,但是,搜查工作仍無進展。另一方面,越智美佐子的遺體已被她妹妹朋子認出來了。
「您不是說是條野狗嗎?」
另一方面,在東北大學法醫學教室裡解剖了遇害者的屍體,驗屍的初步印象全部得到了證實。還有,化驗了狗咬掉的那塊指甲,斷定出是右手中指的指甲,血型為AB,很可能是三十至五十歲、身體健壯的男性的指甲。
調查遇害者的人事關係。
警察決定讓越智美佐子的妹妹朋子從羽代市趕來認領姐姐的屍體。
「這麼說,犯人殺了村民之後逃向北邊的亂樹林,在那裡被狗攆上,他就把狗殺死。大家認為殺狗和殺人所用的兇器一樣,而兇器又是在橋下的小溪裡發現的。這麼一來,情況就成了這個樣子:犯人殺了村民之後曾一度逃到村北的亂樹林。在那裡把狗殺死又回到村裡,把兇器扔到橋下。我覺得這種行動費解。」
小女孩連自己的名字和住處都記不起來,除了記得一個「穿綠衣服的人」帶她來的以外,什麼都忘記了。
一問到親人,小女孩刷地繃起臉,再也不作聲了。診療所的醫生說,可能是由於親眼看到親人慘遭殺害的恐怖情景,造成了她心靈上的創傷,使她暫時失去了記憶。
指甲根上還有清晰的白月牙,指甲厚實堅硬,看來是狗追上罪犯後,在被殺死之前咬住了罪犯的手指,把這塊指甲咬了下來。這塊指甲是罪犯唯一的遺留物,也確確實實是件難得的遺留物,它是忠誠的家犬為報主人慘遭殺害之仇而拚死咬下來的。罪犯屠殺了十二人之後,又被狗咬掉了指甲,渾身必定已是血跡斑斑了。
「你幹嘛跟那個穿綠衣服的人走哇?」
於是,警察決定把賴子暫且安置在柿樹村長井家的遠房親戚家裡,但是,將來究竟怎樣安置她卻完全心中無數。
村長提出這樣一個疑問。由於年輕探員好不容易琢磨出來的設想被佐竹無情地壓服下去,村長想多少照顧他一下面子。
解剖遇害者的屍體。
這樣一來,就要考慮精神病患者由於突然發作而殺人行兇的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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