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塗鴉
５
中村不禁提高了嗓門。
中村一面閒聊，一面看著矢部刑警遞過來的那本以久松實之名開立的存摺。
「我去的是一家叫做『美人座』的劇場，這女人似乎是舞孃之一。」
「這其中似乎散發著犯罪的氣息。」
「或許在蒐證上還有些遺漏之處，不過我倒借回了兩樣有意義的東西。其中一樣是銀行存摺。」
八點過後，矢部刑警從左門町的公寓返回。
年輕的宮崎刑警紅著臉答道。中村聞言露出苦笑。
「天使也分成許多種呢。」矢部刑警歪著腦袋思索。「街頭天使是天使，白衣天使也是天使。人類之外，還有一種熱帶魚叫做『天使魚』。」
或許久松實向「天使」這個人（或物）敲詐了一筆錢，因此這個「天使」才對他施以報復。
「不曉得跟天使有沒有關係，我在抽屜裡發現幾張同一名女子的照片，所以借回一張。這女人和久松或許有某種關係。」
「不記得。不過我保留了當時的節目表，上頭應該有她的名字。那張節目表——」
「這個嘛，和_圖_書其實——」
左思右想，仍然無法找出答案。
三名刑警挨近兩人身邊觀看照片，其中最年輕的宮崎刑警低呼了一聲：「啊？」
「安琪兒？」
「沒賺頭的天使就不必列入考慮了。」中村苦笑道，接著又問：「你說另外找到一樣東西，是什麼呢？」
「這兒印著她的藝名，叫做安琪兒．片岡。」
那就是日東新聞社的田島記者的證詞。田島證實，當天久松實在臨終之際曾經說了一聲「ㄊㄧㄢ——」。那個「ㄊㄧㄢ——」是否就是指「天使」？
一頭霧水的矢部刑警反問道。於是中村取出在真實週刊社找到的那張久松實的塗鴉，向他說明事情的原委。
中村斜睨著存摺上的數字說道。
「看起來倒稱得上是天使。」中村望著矢部刑警說。「這女人的姓名呢？」
「我總覺得自己的本性和蒐尋證物合不來。」
希臘文中，天使是「使者（ＡＮＧＥＬＯＳ）」之意，廣義上包含侍奉神明的祭司、先知等。然而，在基督教的用語中，天使被定義為具有超凡智慧及能力的靈體，在渾沌之初，眾天使皆聖潔而幸福，然而，在歷經試煉之後，以撒旦為首的眾天使背叛了上帝，使天使出現了「善天使」與「惡天使」之別。由於善天使效忠上帝，因此更加聖潔而獲得天國永恆的福份，而惡天使則遭貶至地獄受到永劫的懲罰。此一惡天使被稱為「魔鬼」。善天使經常讚美上帝、侍奉上帝，並且守護世人。世人各有一守護天使，天使會勸人行善並避開惡事，以便使世人蒙受永生的福份。和圖書
矢部刑警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照片，擺在中村面前。那是一張年輕女人露出笑容的照片。雖是黑白照片，但不難看出那女人化了濃妝。女人的五官相當清秀，年齡約莫二十五歲左右，看起來不像是尋常婦女，大概是女明星之流吧。
閱畢，中村仍無法從中找到案情的關鍵。
「或許是勒索來的金錢，你認為呢？」
天使
和*圖*書
一般認為是介於神明與凡人之間的媒介者，是一種將神意傳達給凡人，並將凡人的祈願傳達給神明的屬靈實體。佛教、基督教及波斯教皆承認天使的存在。在佛教的淨土中，有能夠自由飛翔的天人及閻羅王的使者等。
「上次的休假，我曾到淺草看過脫衣舞。」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她很像是舞孃。你記得她的名字嗎？」
中村向逗留在調查室裡的其他刑警問道。如果這女人是電視或電影演員，那麼刑警當中或許有人見過，至於中村本人則是幾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常識。
「這就不清楚了。管理員曾見過這女人，但不知道她的姓名。」
「嗯，那好像是一種便宜的熱帶魚，大概沒什麼賺頭吧。」
「你說說看。」矢部刑警從旁插嘴道。
「說到存款，我自己倒也存了一些。」
宮崎刑警伸手到褲袋中掏摸，喊了一聲：「有了！」然後掏出一張皺巴巴和*圖*書的紙片。
「我記得她是跳『後宮夜曲』的舞孃。」宮崎喃喃自語道，隨即又喊了一聲：「有了。」
「刑警看脫衣舞也不算什麼壞事。尤其像你這樣的年輕人。這女人和脫衣舞有關嗎？」
「有誰知道嗎？」
在基督教美術中，天使被描繪成生有雙翼的年輕人或幼兒，是以音樂來讚美上帝或向世人傳達上帝旨意的使者。
矢部刑警對中村苦笑道。身為柔道三段的刑警，與其從事翻箱倒櫃的蒐證工作，當然寧可和兇嫌格鬥了。
在天主教的教堂中，每逢晚禱時會敲響「天使之鐘」，這是為了紀念天使將耶穌投胎的神意告知聖母瑪利亞。
（然而，天使到底是指什麼呢？）
紙片的正面印著舞孃的照片及「ＢＩＪＩＮＺＡ」（註：美人座的日語發音）幾個羅馬拼音。宮崎刑警將紙片翻過來，背面印著曲名及眾舞孃的名字。
中村在口中重複唸著這句話。唸著唸著，他想到一件事。
既然說「天使是搖m.hetubook.com.com錢樹」，那麼久松筆下的天使顯然是世俗的意義重過宗教的意義。再怎麼說，應該不至於因為拾獲純金的天使像而發生爭奪，最後導致命案。中村認為在現實中不會發生類似「馬爾他之鷹」的案件。
「我也認為是這樣。這錢應該是勒索所得。在那房間裡，你有沒有找到其他跟天使有關的物品？」
「久松似乎沒有親人，所以他寫了一張借條給管理員。存款金額是五十萬圓，這金額沒啥稀奇，有趣的是存款的方式。」
「天使魚能成為搖錢樹嗎？」
「天使——嗎？」
「你認識這女人嗎？」中村問道。宮崎刑警用手搔了搔腦袋。
（摘自「平凡社」世界大百科事典一九五七年版）
「原來如此。分成兩次存入，六月五日存三十萬，另一次是十月三十日的二十萬。」
「在你回來之前，我一直在思索，到底是什麼天使能成為搖錢樹，但是找不出確切的答案。」
中村返回警視廳後，立即到圖書室翻閱百科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