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走廊上來來去去的人相當多。

「兇手逮捕到沒有？」

「——」大西刑事露出訝異的表情問道：「你這是聽誰說的？」

「你也見了他是不是？」

「臉孔倒是看過。這個傢伙怎麼啦？」

「——」大西刑事若有所思似地緘默後說：「這麼說，情形和我類似嘛！」

和大西刑事分手後，我去拜訪刑事課長。

辻井接受了我的委託。他不是閒著，而是經常以第一優先來接受我的委託。為了養活一家五口，他有必要賺取徵信所之薪津以外的外快。我對他的工作表現是充分信賴的。不管是工商界或黑社會方面，他對情報之收集確實有可靠的管道。

課長好像很忙碌的樣子，可是看在我是添川的辯護律師的份上，還是很客氣地接見了我。我把添川昨天前來訪問我的經過向他敘述時，他也側頭表示驚訝。

「死因是扼殺嗎？」

「我已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應該還在土耳其式澡堂當陪浴女郎吧？」

「還不清楚。」

「命案現場是在哪裡呢？」

「他可能是對老婆隨便hetubook.com.com說說的吧？」

「你說的是若松幫的哪一個呢？」

大西刑事說他昨晚剛就寢就為添川這起命案而被叫醒，所以此刻露出的是一副疲憊不堪的神態。高䠷而柔道五段的他，身材魁梧得很。滿臉鬍渣子的他，露著的是一副兇相。律師們對這位頑固刑警的風評並不怎麼好，不過，這一點正表示他的敬業精神，聽說小混混老遠看到他就會夾著尾巴逃走的。他是重視經驗猶勝於法律的所謂的老頑固刑警。

「那——他到警察局是要找誰呢？」

我雖然還有事情要問，也無可奈何地望著他離我而去。

由屍體之硬直狀態而推定的死亡時刻是昨晚七點至八點，發現屍體的現場並沒有格鬥痕跡，屍體可能是由命案現場利用車輛搬運過來，並沒有發現兇手之遺留品——。除發現屍體的老人以外，迄今為止，並沒有第二個目擊者。

其實我已由佳子那兒得知關谷的住址。和年老母親生活在一起的他雖然沒有結婚，卻有一個算是愛人的女人江莉hｅｔuｂoｏｋ.cｏｍ•ｃoｍ子住在附近的一幢公寓。

「我也不知道。我看得出來他是特地來找我的，卻佯言路過順便進來看看我而已。結果，他什麼都沒有說就回去了。」

「聽說他是添川的老大，所以我只想見見面而已。」

「呃……」

「是不是用這輛車子搬運屍體，這一點還不能斷定。」

「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想和這個人見一次面，所以希望由你這兒得到一些資料而已。」

「這我不清楚，不過，我好像沒有聽說過他有老婆。你見這個關谷，準備問什麼呢？」

「添川罹患癌症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這件事情需要立刻著手嗎？」

——以上是刑事課長告訴我的一段事實。

「為什麼要到警察局，連他的老婆也不知道理由嗎？」

「他太太現在倒急著想知道這個理由呢。」

「他找你的目的是什麼呢？」

「有一個叫做關谷的，你知道吧？他也是輪島幫份子之一，和添川特別要好的——」我轉個話鋒問道。

「這個人有沒有前科呢？」

「真的嗎？」

「我hetubook.com.com是在新宿車站的西口附近見到他的。我問他要到哪裡去，他卻回答我說只在溜達溜達。添川這個傢伙目前受的是停止執行拘留的待遇，這樣的人在外面晃來晃去，要是被地檢處或法院知道，不是要立刻恢復拘留嗎？我於是訓了他一頓。結果他就垂頭回去了。添川的老婆說他是為了找我才出來——是不是這樣？」

約好回頭見面的地點，我就把電話掛掉。

「是啊，沒有說出。」

「我希望你立刻著手。」

陰沉沉的天氣。

「不但還沒有逮捕，連眉目都沒有。」

我接二連三地提出質問。也不曉得是否由於我的職業的關係，大西刑事以警戒的態度給我的都是一些含糊的回答。他對新聞記者向來就最會使出三緘其口這一套的。問他兇手有沒有什麼遺留品，他的回答是正在搜查中。他甚至連死亡推定時間都不願意告訴我。

大西刑事對我的連連質問好像覺得厭煩的樣子，說一聲「我有事情要出去」就站起身來。

「添川是獲准停止執行拘留而回到家的——你想，若松和圖書幫份子不會利用這個機會找他算帳嗎？」

「發現屍體的地點上有沒有格鬥過的痕跡呢？」

我在走往偵查課大辦公室的走廊上遇見大西刑事。添川之死雖然發生在別的管區，但也不能說與他無關。

「聽說是這樣。」

「他沒有說出找你的目的嗎？」

「這就要查一查才知道——好像沒有吧。」

「不過，他倒是真的來過我的事務所哩。」

「他只說可能會到警察局去，並沒有提起大西兄你的名字——」

「這就奇怪了。添川被起訴而送進拘留所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他後來生病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不過，他會有事情找我商量，我這就搞不懂了。你看我會是個和黑社會幫派份子打交道的人嗎？」

「齋木的女人現在在幹什麼呢？我記得這個女人的名字好像叫做真佐子……」

在這之後，我去的地方是警察局。

大西刑事從喉嚨發出聲音，用手撫摸了一下他那滿是鬍渣子的下巴。他這粗大的手指也是長著密密的黑毛。

「好。那我就立刻開始吧。」

「癌症……？」

「名字我倒不清和*圖*書楚。」

添川的死因果然是扼殺的樣子。

我打公用電話給同一事務所的同僚，幫我處理預定好的一件工作。就這一點來說，聯合事務所可以說相當方便。

「你看解剖的結果就會知道的。遺體現在在哪裡呢？」

「我只知道這個傢伙個子高高的，實際上是不起眼的角色嘛。」

「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添川當天就向警察自首，若松幫那一伙人由於失去報讎機會而直跺腳哪。」

「開刀時已經太遲了。醫生說他活不了多久。」

「是不是光棍一個呢？」

我另外又撥了一個電話號碼。我叫出在這家徵信所擔任調查員的辻井後，把這樁事件的概要告訴了他。接著，我委託他就添川刀殺齋木的事件，將輪島幫以及若松幫雙方面嘍囉間的風聞儘量蒐集。

「大概在醫院吧？聽說今天下午要解剖。」

我拉大西刑事到設在大廳牆壁前的簡陋的椅子上坐下。

「添川昨天是不是來找過你了？」

「發現屍體的老人不是說看到一輛車子嗎？」

「聽他太太說的。可能是在找你之前，他曾經到事務所來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