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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能,中國不能

作者:孫觀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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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勝談的老昏病

談不勝談的老昏病

憐憫的反面是殘忍,提到殘忍的吃,使我們想起在大陸有的地方,國人喜歡吃活猴子的生腦,同時還「欣賞」猴子的眼淚。非洲人更進一步,據說有的部落,專門馴養「菜人」,以供不時之需,這些比吃老虎大概要「補」得多了。
後記:在學校的圖書舘裏草就上交後出來,看見圖書舘旁邊的人行道兩旁,停滿了機車和脚踏車,原可三人平行的人行道,只能容一人通過了;表面一看,要感謝停車人,很「客氣」的還留下一個通道。仔細一想,原來不是停車人的公德良心突發,只是因爲如果那狹窄的通道上也停了車,那輛車一定會被拖走的。停車人很聰明,用他的聰明來保護他的自私行爲。所可惜的,他缺乏智慧,沒有把他的聰明用到良好的方向去。平心說來,這種普遍的現象,不能全怪學生們,他們是老昏病的產物,他們的舉動,只是社會老昏病顯形的一種!我們還可繼續談停車的事,去年學校裏完成了一所很漂亮的大餐廳。餐廳外面有一個汽車停車場,但設計工程師却忘了建造機車和脚踏車的停車場。於是每次吃飯時,兩旁好好的行人道就停滿了學生的機車和脚踏車,迫着行人到馬路上行走,看來設計工程師的心目中,只有少數的汽車階級,沒有學生群衆和無車的行人!
五四運動強調民主觀念和科學觀念,可是直到現在,我仍覺得這兩種觀念很缺乏;這不是在短期間可以改的。中國人很聰明,我在國内外看了很多,有的中國人在國外很了不起,有的也擁有西方的辦事精神,科學上的成就也很驚人,從這些事實可以知道,中國人不但很聰明,而且很能幹,很勤勞,中國人的智力可以和世界第一流國家相比,但爲什麽這樣一個優秀的民族,兩三百年來弄不好呢?這個問題當然有許多的答案。以我個人的看法,主要的是由於老昏病的擋路,包括吳先生所指出的。
〇:(態度和善地對X先生說)先生,你可不可以到後面去排隊?
什麼是老昏溝?

談到改造之道,我認爲最重要的是,先讓大家瞭解並承認自己有病,讓大家反省自己有無這樣的毛病後,然後透過教育和觀察的方式,去改正自己的毛病,並影響他人,形成風氣,走向做一個正常人應走的路上去。
在這條新聞的隔壁,報導一項類似的新聞,大溪有一位「有錯不顧」的少婦,不但不愛自己的親兒生子,而因爲婆婆愛她的兒子,因以藉打兒子爲威脅,向婆婆要錢!
科學雖然發達,但人類對自己腦子的了解,還在襁褓時期,對思想的產生和發展,不免有神秘之感。譬如有時卽使在白天,思想的牽强附會,會和夢中一樣,常會從一件事連想到另一件似有關又無關的事。因此有二件事,不知何故,常使我連想到紅杏出牆。

警察和文化

隱形的老昏病,比起可測的放射性來,眞使人連想到「苛政猛於虎」的那句話,只是我們所指的不是政治,而是人性。
同學們辛苦了多年,好容易完成了碩士學位,畢業時的心情,多麼興高采烈,我們不敢奢望他們在目前體會我的祈求。只希望他年翻閱「舊時」的紀念冊時,他們會了解心理保健的重要!
X先生在郵局窗口不排隊,並且插到許多人之前。
先說什麽是「溝」。大家最熟悉的「溝」是「代溝」,就是「時代溝」,英文名叫做:「Generation gap」。時代遞變,年老人和年輕人的思想和行爲,常會有隔離,甚至有衝突。二者之間,常有深溝,而不能溝通。
自立晚報,一九八五、五、七
大男人們自己可「失節」於許多女人——名正言順的稱爲妾,而女人們卽使餓死,也不准失節於另一個男人。大男人所發明的教條眞有一套!
X:(立刻冒火,又看到對方是女人,更是冒火。)我又不是插在妳的面前,管妳什麼屁事?
每次到有些餐廳吃飯,會有打扮得花技招展的女郎來招呼迎接,她們所穿的時髦旗袍,都長長的拖到高跟鞋的後跟,幾乎碰到地面,眞有如舊時母親所穿古老式的裙子,把女人的下半身,一直遮到脚面。只是旗袍的設計師,却另有一套,長長旗袍的二旁,竟開有二條長長的長縫,其縫之高,幾乎到達腰邊,於是走起路來,女人秀美的二條大腿和小腿,就一閃一露,半藏半現的引誘人們的視線,那時會無緣無故的連想到「紅杏出牆」的詞意!
1、一個大學的職員,簡稱爲「X」,因爲他所用的「臺詞」,有些不能刊載,我們得用「X」來代表。
要除去老昏溝,事實告訴我們,只生生病人的氣,罵罵他們的行爲,已動不了老昏病一毫一毛。我們得先了解「老昏溝」的存在,然後研究如何能使患者了解和相信老昏病的可怕!使他們願意向溝的對面看看?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再怎樣設法幫助他們或跑、或走、或爬到溝的這邊來。實際上,對這些和其他的問題,我已思考了二十五年,而仍沒有獲得適當的答案,可見老昏病的專橫和可怕!近四年來臺灣,我一直在溝的邊緣,每天所掙扎的是如何不使自己掉進溝裏去!
近幾年來,我深深感到幾千年來,社會上所積垢而成的許多陋習,例如不守法、不衛生、不合作、崇媚權勢、自私而不顧他人等等,在在都在阻止社會的進步。譬如有了漂亮的自備汽車,開起來仍爭先恐後的不守規則、不顧他人,正是一個日常所看到的例子。這種型態,是一種心理上的「老昏病」態。眞希望有朝一日,各大學的學院中,也能將這種老昏病的症狀、防患、和治療,列入研究項目内,作爲人性上的保健。
二年前有一位同事,那時她還沒有出國,差不多每天和我討論老昏病的問題,有的她身受而受不了,常激動得生氣不已。我時常勸她,我們都是老昏病的產物,我們自己身上就有許多老昏病態,只是我們氣人的和人家氣我們的不同就是:我們能不能化憤怒爲力量,把老昏病的原因記下,這樣不但可好好研究治療老昏病的途徑,並且同時還可防止自己的犯病。很明顯的,我們需要把「生氣」這件事,「生根」起來,「長期抗戰」!
民族主義第六講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也談起這類老昏病的現象,還舉了一個令人「生氣」的例子,那是七十多年前的故事:『我(孫中山先生的自稱)有一次在船上和一個美國船主談話,他說:「有一位中國公使,前一次也坐這個船,在船上到處噴涕吐痰,就在這個貴重地氈上吐痰眞是可厭。」我便問他:「你當時有什麼辦法呢?」他說:「我想到無法,只好當他的面,用我自己的絲巾把地上的痰擦乾淨便了。當我擦痰的時候,他還是不經意的樣子。」像那位公使在那樣貴重的地氈上都吐痰,普通中國人大都如此,由此一端,便可見中國人舉動缺乏自修的功夫。』中國人有這種老昏病,已是可怕,而像這位堂堂公使,有病而不自覺,更是可怕;不過還有進一步可怕的,是知病而故犯,據說一百多年前,中國名臣李鴻章出使國外的時候,常故意在漂亮貴重的地氈上任意吐痰,以示「大國」的威風和神氣,可說是盲目無恥到極點。
其實,吃虎也好,吃豬牛羊也好,只要不回到野蠻時代去吃人,那麽這些對人類文化的進展,不會有什麼大影響,只是吃虎後面那種缺乏科學思考的觀念,却令人擔憂。吃虎的原因,除了貪嘴外,主要的爲了所謂「補」。「補」這個字,在一般的見解中,實在很少有科學根據,稍仔細的一看,會發現一部份來自幼稚式的幻想或推「理」,一部份全靠「信則靈」的心理作用,大致可說是迷信。當化學元素鐳,初被居禮夫人發現的時候,因其和某種化學物混合後能自身發光,有似中國傳說中的夜明珠,人們大爲驚訝,於是幻想,以爲鐳可「補」身體,於是歐州人吃含鐳水,洗鐳水浴,結果引起癌症,方放棄「補」的觀念。同樣的,因爲老虎的兇猛,人們推想其骨的堅强,幻想吃骨奇補,因此不惜以每斤一、二萬臺幣的高價買來吃虎骨湯或虎骨酒,實際上虎骨內的成份不會和牛骨差得太遠,裏面的鈣質,可得自猪牛。同樣的,因爲虎的英勇力强,於是幻想其性機能特高,進一步的幻想吃了老虎的生殖器,會增進食者的性機能,於是虎鞭也變成了寶貴的「補」物,雖經動物學家夏元瑜先生指出,虎的性|欲本能,實在是動物中很洩氣的,但吃虎的人還是堅持:「你講你的,我信我的」。這種觀念,大概來自西遊記中的神話,就是吃一塊唐僧的肉可長生不老!在另方面來說,如果食品中能含有遺傳質的性能,那麼大家吃猪腦猪肉就不怕長得像猪那樣的笨了!這種前後不能自圓的(Non-Consistent)迷信觀念和行爲,正是阻止中國前進的絆脚石,是幾千年來老昏病症的一種。
主角:

壞習難改

載吳豐山著:臺灣社會心理改造論,一九八五
最近臺中一位警察隊長,因捉捕黑幫人物,槍戰而死。一位公務員,眞能爲民服務,已不容易,能犧牲生命,眞是可歌可泣的事。但在另方面來想,我們也時常聽到,有的警察,不但不爲人民做事,還向人民要紅包等。如何辨別和賞罰一個警察的好壞,正是社會上一件頭痛的事。
提到長期,使我想起一件舊事,約十五年或二十年前左右,有一位在臺灣學習中國文化的美國學生,好像他的中文名字叫做狄仁華,他在中央日報上用中文寫了一篇關於社會上老昏病狀的普遍,不知怎樣引起了大學生們的注意,發起了一個「自覺運動」。大家轟轟烈烈的大喊一下,或好幾下,結果在半年以後就聽不到「自覺」二個字了。
我客觀地說,臺灣已有相當成功的物質建設,在精神建設方面,必須注重如吳先生所指出的社會心理的改造,這點我覺得目前最最重要。我覺得,臺灣的經濟已經起飛,可是心理問題、人性問題,幾百年來還是老樣,未曾改變。譬如,隨地吐痰,在臺北植物園的荷花池,國軍文藝中心國劇演出時,都可看到有人隨地吐痰,這種習慣已幾千年了,從前的「新生活運動」也提倡了幾十年,但情形依然照舊。
中國時報,一九八四、十二月
請不要誤會,我非常贊成「生氣」和「生氣運動」,「生氣」是非常良好的刺|激劑,能幫助產生一種原動力,不過生氣只是一個開始,生氣後接着要做的事還多呢:
小時候,我住的鄉間算是比較開通的,除了有一國民小學外,還有一公共集會處,鄉人叫做「公園」,有時有特別的戲班,如文明戲、的篤班等來鄉的時候,就在那裏賣票演戲,因爲父親在父老中較受人尊敬的一個,所以人緣很不錯,因此每次演戲的時候,因爲我是他的兒子,不要買票就可進去,小孩子「不懂」,在同學之間,以此爲「傲」而不知恥!

社會上常會說,從美國來的人,講話時常會三句離不了女人,雖有心口相附的天眞,社會仍不喜接受。其實美國住久的人,還有別的怪癖。除了女人的大小腿以外,他們還重視和強調日常生活上的安全問題,對社會上大家喜歡住在危險邊緣的習慣(請參閱拙著「迷你思感」書中「危險的邊緣」的一節),感到無限的驚訝。舉個例說,在美國的家庭中、辦公室中、實驗室中和許多公共場所中,要想找到一條有「暴露」銅線或銅桿的電線、電鈕、或電器,比在街上找到鈔票還不容易,而在臺灣,與電有關的器具上,到處可看到銅的「暴露」看來大家喜歡銅線或銅桿的暴露,勝似女孩子們的秀腿暴露!
讀者們比我還清楚,上面這個故事,不是一件特出或稀有的例子,在我們的社會上,這樣的事,實在已太普通,恐怕只有像我這樣「見怪仍怪」的人,會感到奇怪!
自立晚報,一九八五、六、四
時間:一九八四年的年底。
中華日報,一九八五、三、十一

來電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讓我們一提老昏病的危害和可怕。中國民族,是世界上最聰明、最能幹、最耐勞的民族之一。但在一、二百年來,總趕不上前進的國家,建立一個有人和-圖-書權觀念和有科學觀念的康樂國家。主要的原因,是由於老昏病的作祟,這是我在一個美國的菜園中快二十年沉思的結論(見拙著:「我看中國女人」和其他)。目前臺灣的物質生活程度猛進,切需精神生活的標準同時提高,鏟除老昏病,是當前的急務。
如何去掉這些不好的習慣,我建議同時採取些實際行動,先設立一個「老昏病研究所」或在大學或研究院裏設立一個研究項目,裏面研究的問題,可以包括老昏病的存在和分類分析各類的成因及研究改進之道。也要研究爲什麽社會對老昏病不願自覺的原因等等。
看來,民族性的改善,和經濟的發展,完全不同,不是在短期内所能改進的,我們該怎麽想?怎麽辦?
「先生,對不起,能不能請在車上不抽煙?我的太太已暈車頭痛。」接着是一個怒目、繼之以兇兇的回答:
地點:新竹清華大學門口的郵局。
「老昏病的危害,重於放射性,你們學『成』了物理保健,要不要趕緊來研究心理保健?」當然,我寫者有心,看者是否有意就很難講了!
自立晚報,一九八四、八、卅

生氣和生根

〇:(口中想說話,却說不出來了。)
吳豐山先生的文章我覺得寫得很好,寫得很合時,中國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精神建設。臺灣目前物質建設已經相當上軌了,但是精神空虚,這是很可怕的事。譬如臺北汽、機車很多,差不多每人都有汽、機車,但幾乎每人開車都沒有禮貌,不守秩序,你看這是什麼道理?這些問題我想了十多年,但是我只是想想和寫了許多迷你隨感而已,沒有像吳先生把問題綜合起來想,在我零零碎碎的想法中,我把這許多可怕的社會現象,叫做「老昏病」。
第三是持久。國人以「五分鐘熱度」,聞名於世,上面的「自覺運動」就是好例。實際上,仔細一想,國人有很大的持久潛力,大家如不信,不妨看一看八年的長期抗戰和學子們準備聯考時和追求學位時的長期苦讀;只是大家急功好利,對別的事情,就近視得不堪設想了。如何來持久,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
X:(知道教書匠不是什麼官,沒有權勢,立刻聲勢變厲。)哼!書,白讀什麼書?叫我做妳的老祖宗,我也不去讀書。(愈講愈氣,接着高聲醜駡,用了許多不堪入耳,不可刊載,但也是社會上很尋常可聽到的粗語。)
對其他的文化,也弄得好壞難辨,也形成了社會上一件頭痛的事。
每次當我看到電器上有暴露的銅線或銅桿等時,不知何故,我總連想到紅杏出牆。雖說一無連繫,但仔細一想,也有其寓意,正人君子們,目不邪視,視女人的大腿如禍水,現在我把暴露的銅線或銅桿,同樣的看做禍水,不知我爲什麽不能如正人君子們一樣的受社會的重視?

誰吃誰

最近人間副刊(一九八四、十一、二十)的「一個題目兩人寫」的「欄」中,有一篇題目叫做:「中國人,你爲什麼不生氣」,作者龍應台和羅肇錦先生各自從人們的日常生活中,很强有力的指出國人少公德心的例子。這種自私、自利、自大、自傲、心中無法律和無別人的行爲,或可簡稱爲「自王」行爲(就是一切唯「我」爲主,以「我」爲王),是國人所有的「老昏病」中的症狀之一,對這種病態,他們痛心和氣憤地問:「中國人,你爲什麽不生氣?」這種呼聲是社會的良知(society's conscience)!文中饒人回味的,是作者們的純誠,他們可以猜想,患「老昏病」的社會大衆,多數不知道、或不願知道自己有病,不知不覺的在危害社會,加上人們有一種「我怎麼會錯」的心理,很少有人會對自己責難和生氣;如果向當事人請問爲什麽對自己的「自王」行爲不生氣?的確是一個不易回答的難題!談到生氣,讓我們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一看,我們用不到去看幾千年來「把人不當人」的專制制度,和崇拜權勢的社會風氣,也用不到看得很高,去看轟動歷史的大事,讓我們只看一件小事,近在一、二百年前(那時美國已在試驗「把人當人」的民主),像我們這般稍有知識和智力的士大夫階級,如果他們的太太逼着女兒纏小脚,他們會生氣嗎?不!他們恐怕督促都來不及呢!如果皇帝老爺要把女兒當妓|女(美名曰宮女或妃子),他們高興和驕傲還來不及,那裏會生氣呢!更可怕的,是士大夫們大多數沒有自覺,所以,整個社會和群衆也跟在後面歌頌小脚、妃子!
一九八五年二月十二日的中國時報上有一條中壢的新聞,一名男子,在一所新建的房屋撒尿,當房主李克昌上前勸阻時,撒尿人竟「氣」得要打李克昌,不過看見李克昌有友在旁而作罷!回去不久後,撒尿人「竟然帶了四名年輕男子,共乘一部車號二三——三五二元號自用轎車(看來撒尿人的生活水準不低),到他(李克昌)家恐嚇他交出三千元,得手後離去。」事後還不甘休,過了半天,又帶了三名青年,來恐嚇,再搶去一千七百元。如果沒有李克昌報警,社會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哩!
實際上,關於老昏病的認識和糾正,政府所採取的行動,遠超於人民的自覺,約五十年前左右,先總統蔣公曾竭力的鼓吹和督行「新生活運動」,使人民了解些公德心的重要和對人應有禮貌等的基本觀念,要是沒有「新生活運動」,大家恐怕還不知道進會場或戲院是需要排隊的基本禮貌,更談不到實際去做了。但仍因爲人民的極度惰性,政治的力量,在根本上能改進的仍不多,最標準的例子是隨意吐痰和小便,即使在今天,仍時常發生,臺北的國劇院和荷花(中國式的荷花)池,在世界上,除了大陸以外,是絕無僅有美麗的場所,我曾好幾次親眼看到人們在裏面任意吐痰(請參閱拙著:「有心的地方」書中「國劇和國習」一文)。在清華大學學校中心的昆明湖中和臺北西門町的十字鬧口,我也曾看到成人和小孩子們隨意小便,人們都不以爲這些行爲可恥,更可恥的是社會大衆能閉着眼睛容忍這種老昏病態的存在。其實卽使由政府强力的禁止這種行爲,在心理上仍無法禁止hetubook.com.com,一有機會在政府看不見的時候或管不到的地方,人們仍老態畢現。有一位讀者,曾寫信來告訴我,她的家人即使在家中也很討厭的亂吐痰,她問我應該如何在家中吐痰?看來這些問題,不是在短時間「生氣」就可以解決,我們需要「長期抗戰」,我們需要脚踏實地,做一點算一點。
〇:我在這裏教書(心中以爲做老師的可受些社會的尊敬)。
如果大家不信,讓我們來看下面的一幕「迷你劇」,指示社會上歪理的縱橫:
有工業社會的生活,有農業社會的習俗!
社會上一般人做官的目的,不是爲做事,主要的爲求勢、求權、求名、求利!實際上,做個好官,爲人民做事(無論小事大事),比做任何事都來得神聖!
美國的高中生,一聽到弄錢之道,就會來電,連書也不要讀就去弄錢;中國的高中生就比較聰明,能使他來電的是考取大學,因爲他知道大學是通向做官的大道,一做了官,權勢都會來,那怕錢不來?如果這種想法被認爲太過分,那麽大家不妨去研究一下,大學畢業和留學回來的學生,有多少能不會對做一個科長、處長或其他的長而不來電的?
最近,一對年輕夫妻朋友,從新竹坐公共汽車到臺北,裏面有一位衣冠楚楚的乘客,大過其煙癮,熏得朋友的太太開始頭痛,朋友硬著頭皮、懇求式的說:
所以讓我們再舉些一、二個這些「幽默」的例子,雖然是多得舉不勝舉,但對我而言,還是相當「新鮮」的:

做官

大家如果不信,讓我們回到目前,看看走在時代和大衆前面的大學生,就可知道我們的社會離小脚時代還不太遠。譬如:有了現代的摩托車,開車時却十足目中無人,停車時卽使阻擋了行人也不自覺;吃飯時共吃口水而不在乎,餐廳中有蒼蠅而不見;空氣污染、公廁髒臭、肝炎氾濫等,都不關我事;甚至與自己有切身關係的婚姻問題,有的也任由父母武斷干涉等等。當然,龍羅兩位所强調的例子,更指出一般社會群衆的形態,比大學生也高明不了多少!
在最近一個由自立晚報所發起的「社會心理改進座談會」上,我曾經提出稍有「持久性的行動」和「生根」的建議,對老昏病的一切,包括症狀、成因、氾濫、隱形和醫治的途徑等,我希望社會上能作一個實際和深入的研究。如果能在大學中專門設立一個研究計劃,或成立一個單獨性的「老昏病研究所」,應該是一個好的開始。當然我們希望大家來建議和組織別的「生根」的辦法。
其實這種殺虎吃虎的現象,不能全怪殺虎人的貪圖高利,同時也得怪吃虎人的迷信和愚蠢,他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苦了好心和「保護野生動物」的魯肅先生們,在旁乾着急!
自立晚報,一九八四、八、卅
事件:
「保健物理」是一個較新興的名詞。因爲世界第二次大戰所產生的原子彈,除了巨大的爆炸力外,還放出大量可怕的放射毒性,因此了解放射性物質的性能,和如何測量和防止,成了一項急務,而發展成一種專門學問和職業,科學家稱爲保健物理。現在世界上重要的大學,都有保健物理專科,清華大學的原子研究所中,多年來也設立了保健物理組,專門訓練保健物理專家,以處理臺灣原子發電和醫、農、工上用同位素時所發生的放射性問題,每年約有十名左右碩士班的學生畢業。
在中國歷史上,「老昏」是相當的普遍,推翻滿清時許多烈士的犧牲,還不是由於相信帝制那種「老昏溝」的存在。即使近在半世紀以前,大家還該清楚地記得前總統蔣先生多麼苦心地提倡「新生活運動」,要不是站在老昏溝那邊的社會群衆,隱力的抵抗,我們今天已不需要龍教授和其他許多好心人士的鴉嗚和忠告了。
(他很知道社會世故,立刻要探看對方的「資格」和「地位」,但因在冒火中,繼續很兇的問:)妳是那裏的?
自立晚報,一九八四、十一、廿三

紅杏出牆

可嘆的,以上不過是壞習氣中的一個小例子!
一九八四・三・八日的中華日報上,載有臺北新聞:「籃球比賽票房收入欠佳,並不表示看球的人少,因爲大部份觀衆是靠關係免費入場」!
歷史常會重演,孫中山先生看清這些老昏病的現象,已快一世紀,現在又輪到我們來大叫一番了!這種幾天或短時間內可改去的醜習,我們却無法改去。我們的社會似乎不相信行動,永久的談而不做,一切由先知先覺者呼喊,我仍我行我素,不問不聞;有的人不但不願從自責自改的方向走去,並且喜歡把責任推到政府身上,認爲一切是政治問題。
除了「代溝」以外,還有「洋溝」等。「洋溝」就是隔海之間的溝,例如太平洋兩岸間的巨溝。一般留學生,多是聰明能幹之士,在美國很快的學會美國式的禮貌,關於開車、待人、排隊等等,都會乖乖的守規則,有時比當地的美國人還懂得禮貌,這原是沒有什麽可多說的。前幾天一位在美念書回臺度假的同學來看我,談起她所坐的飛機中,都是那早已懂美國禮貌的中國同學和學人,不過當他們到達中正國際飛機場辦理入境手續的時候,大家就互不相讓,一點沒有忘記小時所學的「不忘本」精神,立刻一窩蜂似地爭先恐後的擠上入境窗口,他們已到了太平洋的這一岸,毋須遵守彼岸的規則了!這般學生和學人們,在美國時,常會聽到、看到、學到和身受到人權(包括別人也有權)和民主的精神和實踐,一回國,同樣的,一切都還給美國,做起事來,立刻奔向我們社會所崇尚的「致富」、「求勢」、「抓權」、「做官」等的方向去,十足證明了「洋溝」的存在和厲害。
廣義的來說,「代溝」可說是指「傳統」和「現代」二者之間的隔離和衝突。譬如臺灣目前的物質生活,比起大陸、印度、非洲、南美,等地的人民來,早已超越在前,夠得上稱爲二十世紀的富有和幸運階級之一。但是社會上的許多觀念、行爲和習俗,却没有多大不同,仍陳舊得在做十八、九世紀的老昏夢。譬如前時我們曾經談起過臺灣一位很優秀的大學m.hetubook.com.com畢業生,現從事於外交工作,可是她的父母和男朋友的父母,却堅守子女是父母的附屬品那種觀念,要子女絕對服從父母,否則就是不孝,於是在「爲了子女好」的堂皇「原則」下,把她和男友的戀愛,活生生的拆開,「原因」之一是雙方的「八字」不合!說起來,這不過是「代溝」中的一個小例子。重要者有如在基本人權和民主上的「代溝」,社會上有許多人,仍堅守着特權階級統治社會的陳舊觀念,那種可怕的「代溝」,即使寫上十篇博士論文,還寫不完哩!
讓我們再次強調,諸如此類的例子,已是社會上的普通現象,而不是稀有或特出的情形。

保健物理

龍敎授感到「臺灣」的環境(自然環境、生活環境、道德環境)已經惡到了一個「生死關頭」,迫得她「沒有辦法繼續做一個冷眼旁觀的高級知識份子」,只好越過她的「森森的學院門牆」來苦口母心地鴉嗚,想喚醒昏病中的大衆。不過當上面這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劇,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和一年、又一年、再一年的不斷打擊到我們頭上來的時候,卽使鐵石心腸一無感覺的人們,也會很容易的被趕回森森的大學府裏面,去做冷眼旁觀的高級知識份子了。這也是目前大多數知識份子對老昏病採取不聞不問的麻木態度的原因。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上面這個「迷你劇」,也有其社會意義。大多數在旁看戲的人,却看得很過癮,一錢不花,白看一幕夠標準的社會鬧劇。誰說我們的社會沒有幽默感,在痛心的場面下,可看出「好玩」的一面,這不是「高度」的幽默感麼?
讀書人對做官心動和心往的傾倒心理,可借用戀愛中的新詞,「來電」來形容。只是男女間是否「來電」,中國人用很有藝術意味的二個字,就是「緣分」,來判決。在另方面說,讀書人只要能做官或昇官,甚至只要一聽到「官」字(「官」字可翻譯成委員、主任、主席、會長、校長、組長、課長、所長、處長、科長、院長……等實際名字,對讀書人來說,這些名稱比男女初戀時互稱「親愛的」還來得親愛),很少沒有一個人不「來電」的!
「生氣」的本身,是短期性的,人的生理和心理條件,做不到長久不斷的「生氣」,而老昏病的除去,却是長遠的事,隨意吐痰和極端自私的脾氣就是例子。以短時的刺|激,來處理長期的病症,事實上的效率不會很大的。看到老昏病的巍然不動,我們可短期的一氣、再氣,但久了難免會洩氣。對許多由老昏病所形成的社會怪現象,不久會「見怪不怪」,有時即使感到仍「怪」時,但因爲時常失望,會聳聳肩、攤攤手,嘆聲:「沒有辦法」或「沒有希望」就了事。這樣不但於事無補,並且反把很純潔的原動力和正義感消磨得一乾二淨。

改正自己毛病

中吟

那麽什麽是老昏呢?很快的來回答,就是生老昏病的人和沒有生老昏病的人之間的深溝。近來有一位龍應台教授,因爲看不慣社會上許多醜劣的老昏病行爲,在報紙上發表了幾篇文章(見中國時報,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廿日、十二月六日和一九八五年一月四日)先是生老昏病的氣,氣得稱這種病症爲「梅毒」,後基於一種仁慈心腸,把老昏病者,痛心地比喩爲「生了梅毒的母親」,她要:「正視她(母親)的病毒,站起來洗清她發爛發臭的皮膚。」這種善良的好意,眞可欽佩,只是龍教授可能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會是:當她把同胞們當作母親一樣,好心去洗清他們發爛的梅毒時,很可能她反會被同胞們痛駡譴責一番。
心中無他人,
社會上有許多人士,爲了保護自然生態環境,再加上好生憐憫之意,都出來爲老虎講話,這是一種很好的社會現象。只是使我不了解的是老虎如何得天獨厚,能獲人們如此的寵愛。如果大家同意「家生動物」和野生動物同樣的重要,我們不免要問,爲什麽在非洲萬千所謂萬物之靈的動物,目前已到了餓斃的邊緣,却只有絕少數的人們在想到「保護」牠們?當然還有中東的無數炮火下的難民,更無辜地在受着殘殺。即使暫時不談我們的同類,且看號稱人類好友的狗,在臺灣似乎早已沒有人爲牠們請命,要求立法委員們制法禁止屠狗。再從憐憫的角度一看,當大家在臺灣近萬的餐館中大享涮羊肉、鐵板牛排、紅燒蹄膀的時候,離牛羊豬被屠殺時的情形,已完全是兩個世界了。我們崇仰保護和憐憫動物的心意,但因爲不能顧及一切的生物,似乎應有輕重、先後(Priority)之分。
自立晚報,一九八五、一、廿九
「我抽我的煙,關你什麼事?」接着又說:「她頭痛她的,關我什麼事?」我的朋友梁上元和張理園夫婦,常「視煙如毒」,如果他們在場,不知作何感想?
自立晚報,一九八四、八、卅
例如, 孫中山先生在三民主義民族主義第六講裏面,他也講到中國許多壞習慣,以及吳先生所說的這些社會現象,我總括地叫做「老昏病」,至於這些病是怎麼來的?我認爲,大多毛病是傳統的,很久很久了,根深柢固;如果要改進這些毛病,悲觀一點估計,可能要兩、三百年才改得掉。(楊國樞先生說:不要那麽悲觀!一陣大笑。)我不是悲觀,是根據實際觀察後的推測。要有耐心積極的去改,並且改一點算一點。

社會素描

這是一件「小小」的事,但包含二種不道德的壞習慣,一是顧客佔人之財形如商店中取物而不付錢,另一是僱員濫用職權尤如公務員之假公濟私。這種習氣可能已有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看來至少六十年來一無改進!

爲什麽要生氣

自立晚報,一九八五、二、十四
第一是教育問題,那是怎樣使社會群衆也能跟着來「生氣」,在十二月一日的人間副刊上,作者曾代「被生氣」的大衆提出「爲什麽要生氣?」的反問,這不是諷刺,也不是故意抬槓,這是我從經驗中學來的教訓。舉個例說,我和圖書有一次看到一輛機車,剛停在人行路的要道上,我很和善的上去請他可不可以不要停在那裏,他給我一個白眼,接着就反問:這關我的什麼事?大家都這樣做,爲什麽我只找他來指謫?還有,叫他停到什麽地方去呢?這樣經過好幾個類似的事件。另外有一次我到國軍文藝中心去看國劇,坐在旁邊的一位先生幾次咳嗽後,就泰然自若的在座前吐起痰來,這打斷了我看戲的興趣,只好走了出來,這不是我沒有懊惱,也不是我沒有勇氣勸告那位先生,我了解問題沒有那麼簡單和容易解決。我去了植物園一人獨思,我雖不是基督教徒,我記起了聖經上的一句話:他們(意指做錯事的人)不知道他們所做的。其實,即使知道了,也不在乎,於是我開始了解群衆教育的重要。

什麽叫做「老昏病」,簡言之,這是社會的一種病態,包括大衆的一種劣根性。根本上說,「老昏病」的危害不限於臺灣,大陸的社會一樣也有這種病態,我小時候及在大陸唸大學的時候,便深深感受和參與到。吳先生在文章中所指出的問題,或許臺灣的情況比較特出些,但我認爲老昏病是中國人的通性。
日立晚報,一九八五、一、廿九
中華日報,一九八五、一、廿六
中國文化,何嘗不如此,好壞不易辨。譬如孝敬父母,原是一種理想的美德,但有許多父母,却以孝爲名,奴化子女,常以「爲子女好」當藉口,把子女當作附屬品,一切唯有盲目的自尊和武斷。子女的婚姻,從選友到結婚時的請客虛套,非有父母包辦不可,把美麗的孝道,變成醜惡的專制!

謀官第一

2、一位大學的教員,可能是教授、講師或助教。暫稱爲「〇」,因爲她有一顆圓美的心。
當然大家會說時代早變了,目前有誰還在崇尚小脚?實際上,小脚雖去,但社會上還充滿了許多小脚觀念和小脚行爲。不要說一、二百年的事,連幾千年來的吐痰陳習,社會上還不知不覺地保存得原裝不動。許多不健全的行爲,猶如成形的小脚,不是一放足就可被解放。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是堂堂的古訓。
要填平這老昏溝,是一件巨大的「工程」,除了需有先知先覺的醒悟和苦口母心的關愛外,還得有鍥而不捨的耐心和恒心,因爲這項工程很可能需要二、三百年才可完成,決不可焦心地想立刻看到改進,一切只好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孫中山先生、林肯、史懷德、德蕾莎修女諸位的精神,正是我們希望中,和有時失望中的曙光!
狗咬人是常事,人咬狗是新聞。同樣的,老虎吃人是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事,倒是人吃老虎是難得聽到的事。臺灣目前盛行吃虎,眞是世界級的新聞!
自立晚報,一九八四、九、十一
第二是行動,我有一位學生,去年得了碩士學位後去美國又得了一個碩士學位,今年回國度假。談起他的父親、也是一位受過大學教育的人,一向很同情和贊成我們對老昏病的討論,但是行動起來就判若兩人。在家中受不了公筷制度,出門就隨便亂吐痰。當我的學生指出他這種老昏病行爲時,他倒沒有惱羞成怒,只是自己大笑幾聲就完場了!我時常覺得,一個人的理想和行動間的距離,是測量這個人的偉大高低的最好標尺,我們很少能完全做到理想,但希望能跟行動做得愈接近愈好。「好說不做」是國人的通病,醫治這種通病最好的辦法,就是「行動」,我們得立刻開始「做」。

老昏溝

這種暴露導電銅的現象,追溯起來,是由於二種基本的心理和習慣養成。一是商人的偷工減料和消費者的貪圖便宜,二是整個社會藐視安全的考慮。不知何時我們可逃出這種老昏病的心理和習慣?
最近幾個月來,很多報刊的作者,對國人的老昏病(例如極端自私、少公德心、少科學觀念、重權治、重勢利、好自大自傲、不衛生、不合作等等),生了好些氣。還有作家寫了一系列同樣可「生氣」的老昏病狀,並且更進一步的建議要改造這種不健全的社會心理,有的人甚至暗示應該來一個「生氣運動」。對這種社會良知的表演(Display of the social consciences),我們感動、欽佩和贊同。
自立晚報,一九八五、十月
天下唯我高!
因此當今年碩士班的畢業同學,要我在他們的紀念册上寫些思感時,我就很快的寫下:
自立晚報,一九八五、一、廿九
最後,讓我們詢問一下:如果人吃老虎,是一種可怕的現象,那麼老昏病魔仍在繼續不斷的「吃」着我們的理性,是不是更可怕呢?
辦公室裏的公事和生活上享受後所製成的垃圾,都可以向別人推去,很輕鬆的做到:「己所不欲,推之於人。」不過當別人同樣的把責任和垃圾向我們這邊推來時,我們會立刻感到不快樂,甚至會咒人,看來「推」不是一條隨心所欲的單行道!
冬眠幸勿擾,
有工業社會的垃圾製造,有農業社會的抛棄方式!或可說:
這種事小而原則大的老昏病態,大家看慣了,也過慣了,根本已不覺得它的存在。有的卽使覺得了,也不在乎,如果在乎,也不作聲,已到了見怪不怪的地步!對這種「習以為常」已變成「理所當然」的行爲,當事人根本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也根本無生氣的必要。如果你問他爲什麼不生氣?他會反問你爲什麽要生氣?
生了老昏病的人,已是「有錯不知錯」,或「知錯不認錯」,或「認錯改不了錯」,他不但不以這種惡疾爲可怕,還自傲得意地把好心指出老昏病的人們當作混帳王八蛋!這種現象,我們無以爲名,名之曰「老昏病溝」,簡稱爲「老昏溝」。在溝二旁人們的觀念和信仰,常會相反得有一百八十度之差。廣義的看來,「代溝」和「洋溝」都可說是「老昏溝」的一種!

古訓

老昏足自豪。
我們能不能平心的問一問:如果「推」不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方法,我們該怎麽想和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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