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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腸刃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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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連勝二敵

第五章 連勝二敵

凌蒼蒼一想及此,坦然一笑,說道:「黑衣島主,你是奉命來追我們的,公事公辦,大可不必徇私!」
只見就在他們身前七八尺遠近處,站著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
黑衣神君嘆了一口氣,道:「這…這……」
凌蒼蒼聽紫虛上人提起已死的華秋來,不禁畎然無語!
黑衣神君一聽,身子猛地一挺。
凌蒼蒼究竟是名家弟子,她一聽得「東海枯葉島黑衣神君」之語,她心中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來歷。
他們兩人,才一落地,身形靠攏,向前飛掠而出!
黑衣神君望了凌蒼蒼片刻,道:「你跟我回三星湖去吧!」
而他手中的紫雲拂,「刷」地一聲響,也向前攻出!
紫虛上人也趁機後退了一步。
黑衣神君的身子,再是一震,轉過頭,向凌蒼蒼望來。凌蒼蒼見他那張慘白色的臉,離得自己如此之近,心中更是感到了陣陣寒意。
而事實上,她這時身在半空,就算想避,也是無從避起,百忙之中,低頭向下面看去,只見紫虛上人足尖一點,疾如流星,也已斜斜拔起。他一斜斜拔起,便向那老婦人撲去!
紫虛上人究竟是一等一的高手,剛才因為事情實在發生得太以突然,連他也不禁呆了一呆,而他在一呆之後,不等那人開口,早已轉過身去!凌蒼蒼則慢了一步,在紫虛上人已轉過身之後,她才轉過身子去。
可是這一次,他們一停了下來,尚未出聲,便聽得身後有人道:「不逃麼?」
那三枚銀針,一枚自她左頰射進,還有兩枚,一枚射在她的肩頭,第三枚最是厲害,竟射進了她的後頸之中!那老婦人發出了一聲怪叫,身子向地後直跌了下來!那時候,凌蒼蒼和紫虛上人,也已落地。
只聽得黑衣神君向那新來的人道:「白骨教主,你可是奉命來召我回去的麼?」
紫虛上人這才身形一凝,道:「好險,如今大約不怕了!」
兩人一齊後退,絕不是不想再動手,而正是準備進一步出招之意。
然而,凌蒼蒼卻深知紫虛上人不是這樣的人!
凌蒼蒼心中又是一凜,只見紫虛上人的面色,也是嚴重到了極點,向後招了招手,示意凌蒼蒼向前踏來,站在他的身邊,他這才輕輕一揚,又揚出了紫雲拂,道:「確是不明。」
紫虛上人這樣做,實在是十分危險的。
然而這時,他卻一出手,便是多年不用的紫雲拂,可知情勢嚴重!
但是,這時她冒著那麼大的險,來到三星湖,乃是有所求而來,而且,這已經可以說是她兩個月來奔波的最後希望了。
當她覺得手腕一緊,還想要掙扎之間,哪裡掙扎得脫?她失聲叫道:「紫虛伯伯!」
而此際,他忽然出手抓住了自己,那只怕是另有用意,並非和自己為難,因此便定下了心來。
凌蒼蒼的心中,為難之極,她手心之中,已經沁出了許多冷汗來。紫虛上人真氣一沉,道:「蒼蒼,再耽擱下去,你我都不得了!」
凌蒼蒼乃是何等聰明之人,就算紫虛上人不叫,她也已看出,那老婦人這沉杖去封紫雲拂,卻是顧了下,顧不了上!
紫雲拂的拂尖,如同一支點穴橛一樣,向那老婦人的小腹,疾點而出那老婦人拔在半空,一杖向凌蒼蒼的腰際掃去,她自己的下盤,正待防守。
凌蒼蒼想起黑衣神君曾說過,絕不和自己動手一語。
紫虛上人道:「這句話,武林中傳了二十多年,但只有你這個傻瓜才會叫人去,這還不夠,自己再去!」
www.hetubook.com.com她知道黑衣神君的心中,正極其為難!
是以她心中只是略慌了一下,便立即定下神來,眼看那根九曲十彎在頭枴杖,已將擊到她的腰際,她也不設法去趨避。
那中年人,約莫有四五十歲年紀,一張臉,比紙還白,看來就像是身受傷,血流將盡至死的人一樣,連嘴唇也是灰白色的。
因為,照紫虛上人這樣的行動看來,竟像是將她托上半空,由得那人去攻凌蒼蒼,而他自己,則可以趁機逃走一樣!
凌蒼蒼見機極快,出手又是迅速,再加上她離那老婦人,本就不遠,腸以那一大蓬銀針一出手,那老婦人的武功再高,也沒有躲避的餘地!
只聽得他道:「湖主人說,兩名闖入三星湖,又想撩自離去的人中,有素心門下的弟子在,怕你徇了私情,因此才命我來替你的。」
凌蒼蒼在發出銀針的同時,身子猛地向後一仰,已經向後翻了出去,也:在此際,只見那老婦人陡地橫杖一掃,將紫虛上人逼了開去。
試想,那聲音就在他們身後,只不過四五尺處發出,那豈不是證明那發之人,已經在他們的身後,追蹤了許久時候?
一個自是更不必說了,一教之主,教眾數萬,而教內的高手,更是不可計數。
旁的不說,光是她這冷笑聲,聽來已經不順耳之極了,她在冷笑了兩聲之後,又以極其刺耳的聲音道:「老道,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凌蒼蒼的心頭,突突亂跳。雖然紫虛上人說了,那個老婦人,並不是自己要去找的那個人,多少好一些,但是她也已看出那老婦人站在這樣一枝柔軟的樹枝上,身子上下搖擺不定,卻又並不跌下來,分明輕功已有極高的造詣!
剛才,他們兩人雖在講話,但是腳底下,卻是一點也不慢,「刷刷刷」地向前疾輝而出,早已離開湖邊,有里許路程了!
直到黑衣神君口中叫出了「白骨教主」四字之後,她只感到全身都如同浸在冰水之中一樣,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低聲驚呼道:「白骨教主!」
紫虛上人一向前跌出,那梢公立即一聲怪笑,手向懷中一帶,紫虛上人身不由主,向那梢公懷中跌去!
那聲音才起之際,還細若游絲,根本絕不驚人,但是講到最後一個字時,聲音卻已經鋪天蓋地而來,震得人耳際「嗡嗡」直響,聲勢之猛,無以復加。
紫虛上人道:「我看著你長大,你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我怎能見死不救。」
黑衣神君的面色,本來十分冷漠險峻,令人看來生寒,可是凌蒼蒼這一句話才出口,黑衣神君突然「啊」地一聲,滿面堆下笑來。
因為他和那梢公人,武功相若,因之,他雖是詐作內力不繼,向前跌去,但如果凌蒼蒼竟硬著心腸,不加援手的話,那麼,他想要扭轉局面,絕非易事,他的處境,便十分危險了。
那老婦人「哈哈」怪笑,道:「你們兩人,要在此過去,要留下五樣東西來!」
凌蒼蒼也連忙真氣一提,兩人身形飄,越過了一丈五六的水面,落在岸邊。紫虛上人嘆了一口氣,道:「蒼蒼,你總算還顧及我。」
在他身子一挺之間,只見他一身黑衣,突然無風自動,刷刷有聲,可見他內功之高,確是非同凡響,只見他斜睨了凌蒼蒼一眼,道:「素心門下,我絕不與你動手!」
但是,他卻又偏偏穿了一件漆黑的衣服。
紫虛上人連話也顧不得說,和-圖-書身形一矮,取起了一塊船板,連劃了四五下,小船箭似的向岸邊射去,在離岸還有一丈五六之際,他一拉凌蒼蒼,喝道:「快走!」身形疾拔而起!
抓關佝人「細鈿」格絕茈亦道。「不鉑彳首?去埔偷也女進了輸們兩人要留下的,乃是耳、鼻、眼、手、足這五樣東西!」
他不欲在三星湖畔多耽擱,是以話才出口,身形一沉,紫雲拂抖起了幾朵紫艷艷的光團,一招「紫雲三式」中的「紫氣東來」,已然疾使而出!
因為他如果是這樣的怕死的話,那也根本不必上三星湖來找她了。凌蒼蒼心知紫虛上人這一托,必有道理!
所以,紫虛上人一上來便要凌蒼蒼去參見黑衣神君,便是想利用這個關系,叫黑衣神君不再多管事。
那人的講話之聲,就在他們兩人的身後發出!
黑衣神君高聲道:「好!」
照理說,她自然應該幫紫虛上人,因為紫虛上人乃是她師傅的好友,是從小看她長大的人。
只聽得「轟」地一股勁風過處,那梢公連人帶鐵槳被紫虛上人揮出了兩丈開外,「撲通」一聲,跌人了湖水之中!
那梢公中了一舉,發出了一下驚天動地的怪叫聲,紫虛上人緊接著發出了一聲長嘯,紫雲拂猛地抖起。那梢公在怪叫之際,口角已然帶血!
而她顯然也想不到紫虛上人的來勢,如此之快!
這一下,不要說凌蒼蒼,便是一生之中,不知經過多少大風大浪的紫虛真人,剎時之間,也不禁背脊發涼,沒有力量轉過身來!
只聽得那聲音一笑,道:「兩位不妨轉過身來。」
這黑衣神君,正是那三個高手之一!
只見他向前踏出了一步,道:「原來姑娘是素心神尼門下……」只不過,他只講了一句,面色立即恢復了冷漠,重又向後,退了開去。黑衣神君在剎時之間的神情變化,倒叫凌蒼蒼莫名其妙,只聽得紫虛上人道:「蒼蒼,黑衣神君與令師,乃是至交。」
紫虛上人一見自己的一招,已全被黑衣神君封住,身形向後一退。
而且,在她拔起之際,枴杖向上一撩,已向凌蒼蒼攔腰擊來!在那負之間,凌蒼蒼的心中,實是吃驚到了極點!
但是,就在此際,只聽得自遠而近,傳來了一個尖銳之極的聲音,道:「黑衣神君,且別動手!」
然而,她見到黑衣神君的臉色,更是煞白!
而紫虛上人一招攻不進去,身形後退,準備再發第二招間,黑衣神君衣袖已如同兩條墨龍一樣,向紫虛上人直逼了過來,只聽得袖角震盪,刷刷有聲,左袖袖角,掃向紫虛上人腰際的「帶脈穴」,而右袖衣角,則直指紫虛上人的肩井穴。
紫虛上人卻像是未曾聽到那中年書生的話一樣,向凌蒼蒼招了招手,道:「之法,雖不說獨步天下,但也是屈指可數的絕頂功夫,你上去見過了禮!」
黑衣服襯著那張慘白的臉,看來更是十分詭異。
只見黑衣神君身形凝立不動,直到一點一點的紫影,將要將他的全身罩住之際,才聽得他發出了一聲長嘯,雙臂猛地向上一振!
武林中有言道:「海外避三島」,那三島,指的便是東海枯葉島,南海長生島,黃海緒石島而言。那三個島,風景大都十分瑰麗,而他們之所以要避開的原因,是因為在這三個島上,都住有絕頂高手之故!
紫虛上人知道黑衣神君的脾氣極怪,武功也極高,他生平只對一個人好,那便是在他有一次陷人絕境中,曾出手救過他的素心神尼。
m.hetubook.com.com而轉眼之間,眼前人影,倏地一閃,一個又高又瘦,穿著一件灰白色長衣的人,已經到了近前,道:「黑衣神君請回。」
這兩個月來,她用盡了她自己的能力,但是她要做的事,卻一點眉目也沒有,那使得她不得不鋌而走險,到三星湖來!
因此,在他雙臂一振之間,衣袖便向上疾揚了起來,如同飛起了兩團烏雲一樣,同時,所蕩起的勁風,也是轟轟發發,驚人之極。
這時候,凌蒼蒼的心中,不禁為難之極!
當下,只聽得「叭」地一聲,一掌擊個正著!
他這一句話,才一出口,便突然聽得一個冷森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不怕了麼?」
但是這時,紫虛上人和凌蒼蒼兩人,互望了一眼,凌蒼蒼並不出聲,紫虛上人卻道:「什麼東西啊,我們當真孤陋寡聞得很!」
是以他這一招「紫氣東來」,才一使出,紫光繚繞間,站在一旁的凌蒼蒼,竟然分不出紫虛上人是攻向黑衣神君的什麼方位。
凌蒼蒼本來,聽得黑衣神君曾受過自己師傅的好處,心中自是大喜,因為黑衣神君是來追趕他們的,既曾受過自己師傅的好處,那麼,當然可以大事化小事,小事化無事了。
凌蒼蒼只想到這裡,已經覺得腦際「轟轟」亂響,再也沒有勇氣想下去!那白骨神君本來是和紫虛上人在對望著的,聽得黑衣神君一問,他身形一斜,退開了一步,轉向黑衣神君望來,神情真是冷漠。
可怪的是這樣兩個人,如今居然都在三星湖中!
那老婦人「嘿嘿」冷笑了兩聲。
她是名門弟子,黑衣神君已經講明了絕不與她動手,她如果出手的話,黑衣神君自然也不會還手的,照理來說,那對她絕對有利,但是凌蒼蒼卻覺得這樣子,就算勝了黑衣神君,也絕不光彩!
武林之中,正邪各派之中,都有以「神君」自號的高手,但較為著名的,約有七八個人之多,眼前的黑衣神君和白骨神君,全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凌蒼蒼卻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人。
他接著又是一聲長笑,道:「你何必猶豫?你只管出手好了,我們兩個人,已敗了兩人,未必便會栽在你手中。」
也就在那電光石火之際,紫虛上人大叫道:「蒼蒼!」
紫虛上人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緊緊地盯在剛馳到的那又高又瘦的人身上,一聽得凌蒼蒼叫他,立即道:「你不用怕。」
黑衣神君的身子微微一震,道:「湖主人如何吩咐?」
那梢公的鐵槳,和紫虛上人的紫雲拂,兩件兵刃,一剛一柔,截然相反,但因為兩人功力相若,所以對峙著,一動也不動,難分勝負!
那四個字,乃是自上而下,傳了下來的,紫虛上人面色一變,立即抬頭看去。只見在前面一株大樹之上,站著一個老婦人。
此際,凌蒼蒼在一旁,不禁十分為難。
他既受內傷,紫虛上人全力以赴的那一抖,他自然禁受不住!
她知道,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自己只要一出手,便可以決定誰勝誰負了。
而且,他們兩神,不但武功高,地位更高。
由此推想,那三星湖主人……
黑衣神君身子連忙向後退去,但是他卻不是退得很遠,而且來到了凌蒼蒼的身邊。
在那樣的情形之下,她似乎又不應該幫著紫虛上人去對付那梢公!
那老婦人「哼」聲不絕,道:「你可懂規矩麼?」
紫虛上人仍道:「什麼規矩?」
凌蒼蒼道:「我也未必會死,江湖上傳言,不是說只要有膽和_圖_書子,不論什麼事情,都可以去三星湖畔求助麼?」
就算他不叫,凌蒼蒼也決不會坐視紫虛上人吃虧的,她銀牙暗咬,身形一矮,玉腕翻處,一掌已向那梢公的背後,印了下去!
凌蒼蒼聽了,心中不禁一喜。
黑衣神君一震,道:「閣下可別亂說。」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剛才紫虛上人和凌蒼蒼兩人,合力將那梢公擊人水中之後,急急忙忙離開三星湖,而在掠出了里許之後,才以為不怕之理。
紫虛上人本來足可以雙足一穩,再站直身子的,但是他卻看出了凌蒼蒼猶豫不決的神情,心中一動,已有了計較,不但身子不直,反倒身形向前倒去,裝出了力氣不繼之狀。
紫虛上人大喝一聲,道:「來得好!」
可是,她一見黑衣神君本來已經煞白的面色,忽然變得更白,心中一呆之下,立即瞭然!
其實,凌蒼蒼和紫虛上人兩人,都知道這個規矩。那是三星湖主人定下的,什麼人,若是闖進了三星湖,未曾見到三星湖主,便要離去的,那就一定要留下身上的五樣東西來!
凌蒼蒼本來,只覺得那新來的人,貌相詭異,輕功絕倫,而且所發出的聲音,也是刺耳之極,分明是一個邪派中的絕頂高手。
但是,她才閃出了一步,黑衣神君一伸手,卻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凌蒼蒼一見黑衣神君來到了自己的身旁,心中便已知道不妙了,但是,她卻無論如何也料不到,黑衣神君的出手,竟會如此之快!
可是在凌蒼蒼出手之際,她由於要封住紫虛上人的進攻,未能立時出手,手慢了一步間,已有三枚銀針,射了進去。
凌蒼蒼定了定神,道:「素心門下,參見前輩。」
紫虛上人一退,她身在半空,竟將一條枴杖,舞得如同一條繞住她身子:旋飛舞的矯龍一樣,將銀針砸飛了十之七八!
他顯是不願凌蒼蒼遭到那削足、斷手、挖目、削耳、割鼻之苦,是以才勸凌蒼蒼和他一齊回三星湖去再說。
凌蒼蒼也知道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可以說嚴重到了極點,是以她立即點了點頭,再不敢出聲,紫虛上人踏前一步,道:「閣下此言何意?」
凌蒼蒼自然認得出,紫虛上人手中的那柄拂塵,正是江湖馳名的「紫雲拂」,自從紫虛上人,一拂掃七妖,以一柄紫雲拂,戮誅了巫山七妖之後,他便沒有再用過這件兵刃。
那梢公可以和紫虛上人爭一個平手,武功自然在凌蒼蒼之上,但這時,那梢公卻正在全力應付紫虛上人,不要說凌蒼蒼的武功,本就極高,就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一掌擊了過去,那梢公也避不開去的!
然而,她應該幫誰呢?
凌蒼蒼一見是一老婦人,也吃了一驚,低聲問道:「這……這就是……」
顯然他感念素心神尼對他的恩典,覺得如果一定要公事公辦的話,十分為難。紫虛上人在他猶豫不決之際,道:「黑衣神君,武林中人只當你在海外逍遙自在,你什麼時候,寄人籬下來了?」
凌蒼蒼心中駭然間,又已聽得紫虛上人低聲道:「你絕不可出聲,由我來應付她!」
他們根本來不及去察看那老婦人的傷勢究竟如何,只顧向前飛掠而出,一直奔出了半里許,兩人才又停了下來。
而且,紫虛上人話講了一半,她便立即接上口來,可見那老婦人是有心來生事的!
凌蒼蒼「噢」了一聲,可是心中仍是不明白。
那老婦人立在一株橫枝之上,身子隨著樹枝,正在上下顫動,老婦人的手中,持和圖書著一根九曲十彎的龍頭枴杖,目光閃閃,正望著他們兩人。
凌蒼蒼再不猶豫,手揚處,大蓬寸許來長的銀針,已向那老婦人,疾射而出。
一個供然海外,一島之主,偶涉中原,武林中正邪各派,都對之尊敬異常。
凌蒼蒼吸了一口氣,道:「我本來到三星湖去,便是有事要求湖主人」她只講了半句,黑衣神君立即道:「那再好也沒有了,快隨我回去吧!」
但是她一句話未問完,紫虛上人已道:「不是,你別胡思亂猜!」
但是,連紫虛上人也未曾覺察這一點,還只當已經逃脫了對方的追蹤哩!紫虛上人和凌蒼蒼,在那瞬間,實是呆若木雞!
白骨神君道:「自然是老規矩,若是來人,不肯再至三星湖去參見主人,那便留下他們身上的五樣東西,放他們離去!」
她實是不能相信,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那高個子,就是渲赫一時,教眾廣達數萬,第一邪教的教主,白骨神君放青!
然而此際,他看到黑衣神君這樣為難的神氣,倒也不願意強人之難。
凌蒼蒼心中一凜,連忙向旁閃開。
凌蒼蒼認不出那是什麼人來,她只是見到紫虛上人面色微微一變,道:「當是什麼人,尾隨在貧道之後,貧道竟不知道,原來是閣下。」
依他自己的心思,自然想不再強逼素心派的門人,但是他這時追了上來,當然是奉了三星湖湖主的命令,看來他也做不了主!
他和那梢公兩人的兵刃纏在一起,各運內力,在互相爭奪,那梢公的內力,竟和名馳天下的紫虛上人,不相伯仲,紫虛上人本來在全力應付,一和凌蒼蒼說話,一個不留神,竟被那梢公拉得向前一俯!
他一面叫好,一面身形後退。
因此,她遲疑著未曾出手。
凌蒼蒼道:「你……不要管我多好!」
紫虛上人的這一拂,正所謂攻敵之必守,因為那老婦人如果再要以才掃凌蒼蒼的話,那麼她自己的小腹,便被紫虛上人點中,而身受重傷,剎那之間,只聽得那老婦人怪叫一聲,手中枴杖,突然一沉,向紫虛上人的紫雲拂封去。紫虛上人就在此際,一聲高叫,道:「蒼蒼!」
就在這時,只聽得黑衣神君,忽然長嘆一聲,道:「道長,你何必為我隱諱?武林之中,誰不知道我曾受過素心神尼的絕大好處?」
而凌蒼蒼正好在她的上面,實是趁機攻擊的大好機會!
那中年書生微微一笑,道:「道長,你惹了禍啦!」
只見他手臂忽然一圈,手中的紫雲拂,突然圈出了一個紫艷艷的圓圈,約徑可五尺,在那個圓圈之中,他內力奔揚,黑衣神君的衣袖,立時如為狂風所拂,倒折了回來,一樣攻不進去!
她一面說,一面就著樹枝向上揚起之勢,身子一彈,已經輕飄飄地從樹枝之上,彈了下來,落地之際,一點聲息也沒有。
紫虛上人喝道:「那你先接我一招!」
那老婦人這一句話才出口,紫虛上人一聲斷喝,陡地左臂一圈,左在凌蒼蒼的腰上,猛地向前一送!凌蒼蒼絕料不到紫虛上人竟會有此一招剎時之間,她想穩住身形,已在所不能,身子如斷線風箏似的,向之中,直飛了上去,而當她身在半空之際,只聽得那老婦人一聲怪叫,枴杖,在地上「啪」地一頓,整個人已直上直下地拔了起來。
他身上所穿的衣服,衣袖極其寬大。
紫虛上人的這「紫氣三式」,每一招之中,有三個大變化,大變化中,又各有三個小變化,也就是說,每一招中,共有九個變化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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