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私家偵探
「我是專誠拜訪紫飄香小姐來的,請你傳報吧!」
這一次,紫飄香將駱駝鬥得焦頭爛額,逗得團團轉,好像駱駝馬上就要向她屈膝似的。
「你真不知道她們兩人的去處?」
駱駝說:「女人和女人比較好說話,查大媽跑一趟,紫飄香是練武之人,她看見查大媽獨臂時,必不會給她難堪,一經好話說過,相信可以達成任務!」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們且看她還能耍出什麼名堂?」孫阿七氣忿地說。
「那樣等於正式挑戰了!」
商月亭奉駱駝之命帶夏落紅參此會,並帶有兩名RX工廠的女職員作伴。
這時,向車房內看去,事情大出意料之外。
紫飄香很覺得意,據她所知道駱駝的生平事跡,人家稱他為「老妖怪」,「陰魂不散」,「大騙子」,「情報販子」……
真的,在這種古怪的別墅之內,除了那名老男工之外,再也不見有其他的人影,吳策老知道那一間房間是紫飄香的寢室,又那一間是蓮姑所住的,但在這時,它全是空著的。紫飄香和蓮姑的確是溜走了,她們是否會重返此地,不得而知,吳策老奉命送遞的大紅請帖,也無從遞起。
紫飄香仍然反對,說:「這件事情已經把左輪泰也捲了進去,再把事情擴大,將來責怪下來,總歸是我們的不是了!」
夏落紅便集中了精神向著幾個較為年輕的少女注意。
蓮姑一看頭版大字的標題,驚愕不已。
「糟了!駱駝開始反擊了!」紫飄香推開房門,直趨至蓮姑的床畔。
自然,夏落紅的自告奮勇,是出自他的一片孝心,為駱駝解決問題,大家也就無話可說了。
紫飄香也連忙回房更衣。因為穿著睡衣光著腳鴨子去盤問吳策老的話很不適當。
蓮姑說:「當時,我被『雞鳴香』薰倒,落在他的手中究竟有多長久的時間連我也不知道,幹他們這種勾當的,我相信他會認出我的臉孔,要不然,駱駝又怎會派他在慈善孤兒院呢?」
「不!憋在心中的一口氣難受!」
彭虎在慈善孤兒院和紫飄香遭遇上時,曾經雙手抬起過紫飄香的座車,事後據彭虎告訴駱駝說,那是一部「烏龜型」的小汽車,其實那是「寇克斯偉裙」牌的小轎車,西德出品。當時,假如彭虎能注意,記著那部汽車的牌號,可就省得事多了。
「不,和一個晚輩鬥法,最犯不上。」
司機們閒著無聊,便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閒聊的,也有作擲骰子賭博的。
蓮姑在車中看看,她慌了急忙發動引擎,打了一個倒車,慌忙奪路而逃。
查大媽拒絕說:「我的輩份號稱『九隻手祖奶奶』,向晚輩去遞請帖嗎?談也不要談!」
嗯,這必然是一項詭計,夏落紅藉故離開,她早已注意到了,夏落紅是走向衣帽間的一方面去,這時,他又鬼頭鬼腦地停住在門首,很顯然這電話是他打的,是企圖發現她的真面目。
紫飄香暗暗吃驚,是誰會直接打電話到馬宅來找尋她呢?
相信只有夏落紅和紫飄香兩人各懷鬼胎,互相計算冀圖佔對方的上風。
男工老黃給紫飄香的房內拋進了早報,她拾起報紙墊枕翻閱。
「她們什麼時候搬走的?」吳策老再問。
蓮姑一聲冷嗤,說:
這天晚上,夏落紅混進馬夫人的宴會之中,原來是有計劃地,查探馬伯倫保留RX纖維部份配方而來的。
她倆目擊駱駝和他的黨羽狼狽不堪落荒而逃的一副尷尬形狀,都覺得堪以回味。
吳策老說:「據愚見,紫飄香還甚好說話,但是她的女助手蓮姑,脾氣暴躁賽過張飛,不好對付……」
駱駝說:「我們重要的正事還是RX工廠的工業間諜案,拋開正事,和兩個黃毛丫頭糾纏不清,實在是犯不上的!」
紫飄香也感到惶然,她也衝出車房之外,被吳策老逃掉了時,她們手中便連人質也沒有。
她正剛走向衣帽間時,馬宅的司機趨至商月亭的面前,請他去聽電話。
商月亭搞不清楚女賊紫飄香究竟是什麼人?他只在報紙上看到過有關紫飄香的新聞,究竟駱駝和這女賊有什麼瓜葛,他是完全被蒙在鼓裏呢。
她穿的是短裙式的夜禮服,一身素白宛如新娘,最使人扎眼的是胸前掛著的是一顆胸墜,翠綠色的方型雕花飾物,那不就是「翠玉圖」嗎?
陳必治的交遊自是廣闊的,相識的朋友不會少,稍為有點場面的人都很容易搞上線。
假如駱駝不肯屈膝的話,拿吳策老的性命作為要脅,駱駝還能強硬到那裏去呢?
「要不然,怎會有人尋找紫飄香聽電話?分明是想識破我的廬山真面目!」
「把駱駝鬥敗,我倆的名氣將會更大……」
管家王俊匆忙著為客人安排座位,這酒宴純是歐式的,長型的餐桌分佈成「T」字型,男女主人位居「T」字的上首的正中央,餘外的賓客分階級,分別由管家王俊去安排。
他們是奉駱駝之命,特地呈送大紅請帖來的。
那部汽車一溜煙逃脫了。
夏落紅還在再設法套出老黃的說話。
紫飄香還不及讀完全版的新聞,已跳躍下床。
從來和駱駝交過手或鬥過法的人,大多數吃不完兜著走,吃虧認癟或是屈膝投降,還從未有聽說過,有人將駱駝擊敗過的。
是時,酒宴已告開始。
那是怎麼一回事呢?一部摩托車正向大門外駛出去,而駕車的正就是吳策老。
「嗨!」蓮姑跳躍下床,一跺腳說:「我們的手中還掌握著有一個姓吳的,不怕駱駝不低頭!」
「這兩個黃毛丫頭,膽大包天,可能就是如此!」
老黃說:「在G市來說,也是赫赫的聞人,陳坤湖這個人,你們可曾聽說過?」
老黃說:「你拆毀的那扇木門,我也費了一整夜的時間將它修好!」
夏落紅的眼睛掃遍場內,他開始注意餐桌座次上的每一位女賓,但其中有著許多商人的夫人,多半是已經上了年紀的婦人了。固然,他們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圍翠繞,然而掩飾不了臉上的皺紋,她們斷不會是紫飄香的。
馬伯倫交際繁忙,馬伯倫個人需要接聽的長途電話又多,所以家中只有一具電話是不夠的。
夏落紅深感到頭疼,他從來沒有和紫飄香碰過面,紫飄香是誰?她是怎樣的一副模樣?夏落紅茫然無知。
是夜,馬伯倫教授的寓所有一個小型的宴會,貴客也有二三十人之多。
他很懷疑,紫飄香也混進馬宅,她的目的何在呢?難道說,她也為馬伯倫教授保留的部份配方而來的麼?
「不管怎樣,我們不可莽撞下去了,由現在開始,應該三思而行,以免事情鬧到更難收拾的程度!最重要的還是遷地為良,先避開他們再說!」
紫飄香說:「妳們是在午夜之間相遇的,他會記得妳的面貌麼?」
其實在這時間之中,夏落紅不認識誰是紫飄香,而紫飄香卻已注意到和圖書他的一舉一動了。
這種做法,駱駝也等於讓步三分,不過外人有話說時,駱駝可以用長輩的風度解釋,還不致於會難看到那裏去。
蓮姑的情形比紫飄香更為焦急,她穿上了便裝,連洗漱也來不及了。取了一方絲巾向頭髮後面一紮,逕自跑進傭房裏去將老黃拉出來了。
蓮姑自車縫向外一看,打了一個寒噤,這兩個人,那一定是駱駝的黨羽吳策老和彭虎嗎?
她們實是受僱於某一方面的工業間諜?也或是存了心和他們搗亂而來?簡直是有纏拼到底的打算呢?
「反正大家都下不了台,正式比劃一下又何妨?」
馬伯倫教授夫人交遊廣闊,她結交的朋友,什麼階層的人全有,正如富商巨賈王孫公子,政府官員……
彭虎點頭說:「我要換一件上衣戴一頂鴨舌帽,那才會像是一個司機咧!」
因之,老黃給了吳策老一整套工具。
她匆忙趕到車房的門前,老黃正插|進鑰匙打算將車房啟開,驀地,他們聽到一陣沉重的摩托聲響,那好像是摩托車試車的聲浪。
找陳必治的電話的確是蓮姑打來的,她要警告紫飄香,除了夏落紅出現在馬宅之外,門外還有彭虎和吳策老兩人。
馬宅的女傭在二樓接了電話,夏落紅說:
這樣整扇的門板都可以拆下來了。
那佔滿了全版的新聞還附有圖片,耶路公司出品的保險箱敞開。石柱上寫有「左輪泰到此一遊」的字跡,警方人員辦案的情形……繪形繪色,照樣的是那樣的熱鬧。
大門外面的馬路上,停泊了各式各樣的汽車,差不多馬宅的貴客都是上層階級,其中有自行駕駛的,也有僱用司機的。
負責飼養這兩頭猛犬的管家王俊,一再向他們喝止,然而這兩頭猛犬恁怎的也沒有歇下來,大概牠們曾經吃過了蓮姑苦頭的關係。
這位老男士,老眼昏花,他打量了吳策老一番,似曾相識,最使他費解的就是吳策老的一身打扮,長袍馬褂,道貌岸然,儼如一位古典派的老紳士。
「那麼還有一個紫飄香留在馬宅之內!」
「左輪泰目前在歐洲旅行,消息不會傳得那麼遠的!」
陳坤湖個人所有的汽車有四部之多。其中一部豪華型有冷暖氣設備的,是供陳坤湖出公務或出場面之用,僱司機駕駛。另外的一部「別克」旅行車,是陳坤湖太太所用的。有時讓陳坤湖自行駕駛時,也用那部旅行車。
「要爭取時間,否則酒宴就快要結束了!」
蓮姑駕著車迎面向他撞去,闖路而逃,彭虎不得不縱身迴避。
但是她的身手再快也沒有用,吳策老駕著摩托車早已無影無蹤,被他逃掉了呢。
彭虎著急說:「闖進宴會裏去,捉住她一個就是一個……」
這是怎麼的一回事?
最大的問題是誰去送遞大紅請帖?
吳策老便扳下了臉孔,說:「你為什麼說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呢?」
以當前的情形來看,很顯然的,這位老男工的裝糊塗,是受紫飄香的指示。
駱駝嘆息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這句話可是一點也不錯呢!」
彭虎正在注視每一部汽車的牌號。
「原來妳是為了出風頭!」
蓮姑最要注意的是除了商月亭和夏落紅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黨羽同來?
自然,只要有任何的一個少女接聽電話時,她就是紫飄香無疑了。
「RX人造纖維工廠的案子硬栽贓是左輪泰所做的,那末慈愛孤兒院的一筆捐款也會嫁禍到左輪泰的頭上了!」蓮姑也惶恐不安。
吳策老和夏落紅碰了釘子回來將事情向駱駝報告。
蓮姑搖了搖頭,她更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同時,駱駝知道了她們的匿身之處,將必會採取報復手段。她們的地位就處在劣勢了。
查大媽加以抗辯說:「你怎能以一竿子打一船的人?過去時,你曾自封綽號,稱為『陰魂不散』誰給你纏上了就解脫不了,如今,你也要嚐嚐滋味,被一個黃毛丫頭纏上時,滋味如何?」
「這是『移花接木』之計,駱駝把左輪泰扯進來,目的是打算利用左輪泰壓制我們!」
他那來的一部摩托車?又怎會將車房的大門啟開呢?
吳策老被幽禁在車房之中,紫飄香特別向老黃關照過,一切都要給吳策老特別優待,比喻說,起居飲食,一切需要的都可以供應,除了禁止他離開車房之外。
「商業鉅子陳坤湖,在G市來說,是一位大財主了!」夏落紅說。
這老傢伙年已懵懂,而且患有耳聾症,叫一兩聲不一定會聽得見的。紫飄香得盡情運用她的嗓子。
馬伯倫夫人的酒宴是純歐式的,餐桌上一支一支的全是蠟燭台,情調固然很佳,但是視線卻很模糊,尤其是隔位坐著更難看得清楚。
蓮姑溜出了馬宅,關在花園裏飼養的兩頭猛犬今天特別神氣,牠們雖被關在籠子裏,但發現有人在花園蹓躂就狂吠不已。
在場的女客連形跡可疑的也沒有發現。夏落紅遲疑了半晌,趨至衣帽間而將電話給掛上了。
「我還是什麼事情也不知道!」
蓮姑向馬路上掃了一眼,她最要注意的還是那些空車子,假如是監視者的話,他會默坐於車內鵠候著。
吳策老認為不妥當,假如紫飄香不赴宴時,她們又多了一個把柄,駱駝的大紅請帖落在她的手中增加了駱駝的不好看。
「怎的,把妳的義父左輪泰也扯上去了麼?」
吳策老一怔,心中想,難道說紫飄香是避不見面麼?也或是她已經搬走了,存了心要和駱駝周旋到底,拼個你死我活?
夏落紅那有心思在此時間之中和她們眉目傳情呢?他卻無法判斷出賓客之中幾個年輕貌美的女郎那一個才是紫飄香呢?
所以,這天晚上的宴會好像是極其平常的事情,賓客之中,大多數都是馬伯倫教授夫人的朋友,其中也有朋友的朋友帶著一同來湊熱鬧的。
「不!蓮姑!不管事情的變化如何,我們不能搞出人命案!」紫飄香說。
「老黃!」她一面叫喊那看管房屋的老男工。
這只怪馬伯倫教授愛她至深,待她太好的緣故,而且他倆夫妻,絕少在外應酬,從不在公開的場所露面。
孫阿七和彭虎的不高興只是擺在心中,他們的決策還是聽駱駝的。
倒不如先行告退,回到家中另行從長計議。
「可不是麼,這手段惡毒已極!」紫飄香咬牙切齒地說。
紫飄香有在床上讀閱晨報的習慣,蓮姑卻是從來不看報紙的。
紫飄香和蓮姑都感到詫異不迭。「汽車房內怎會有摩托車的聲音呢?」
「可不是嗎?整個事情的演變,黑白顛倒不清了,好像是左輪泰做案嫁禍到駱駝的頭上,你瞧,新聞的報導是一窩蜂的,他們竟偏袒到駱駝的一方面了,左輪泰若得到消息,不明真相,一定會以為是我們在搗鬼!」紫飄香說。
因為這名做案事件引發,將他們陷於困境,夏落紅對吳策老和圖書的神算妙計已失去了信心,也許是這老傢伙情緒緊張神經過敏所致。
他經過了三思,認為化敵為友才是上策,就是下大紅帖子,以地主之誼的身分,宴請紫飄香,場面擺得好看,舊話不提,大家哈哈一笑了之,自然此後大家就不會再計較了。
「我什麼事情也不知道!」
這兩人在馬伯倫教授的戶外出現,很顯然的是今天晚上他們有所行動了。
「除了陳坤湖老先生歇夏時,這裏從來不曾有人居住的!」老黃一口咬定。
這一天過去,是相當勞累的一天,由RX纖維工廠的竊案開始而至利用報社的新聞記者,匿名向警署告密,又在慈愛孤兒院製造高潮,驅使新聞記者追蹤到RX纖維工廠追新聞…
有了這兩頭犬的狂吠,蓮姑在花園裏就呆不下去了,她非得走出馬宅大門不可了。
倏地,蓮姑發現有兩個人鬼頭鬼腦路過,一高一矮,一個胖大粗蠢一個骨瘦如柴。
蓮姑的寢室,就在她的隔壁,反正這棟別墅的屋子夠大,多的就是房間。
蓮姑臉上一紅,但仍然逞強說:
事情的發展已經到了「非和則戰」的階段,關鍵也就在此了。
蓮姑越想越得意,她只要將駱駝擊敗,必然天下揚名了。只可惜紫飄香從旁插手,否則就是她個人揚名的大好機會了。
蓮姑又說:「不管怎樣,我們所用的『迷|魂|香』還較之他們使用的『雞鳴香』高上一等,再加上我倆的拳腳功夫,就算有了驚險也不會落在他們的手中,事不宜遲,暫時我們覓地躲藏起來,到了入夜之後,去給他們好看,那老傢伙再一次落入我的手中時,我不剝他的皮才怪咧!」
「咦,座車內還有人留在呢……」彭虎驚叫。
原來,吳策老和夏落紅去拜會陳坤湖老先生,又再度碰了一記釘子。
蓮姑首先發現了夏落紅,她趕忙將紫飄香拖至一旁,說:
這枚「翠玉圖」不就是蓮姑所希望得到的東西嗎?她曾冒險潛入馬宅,利用「迷|魂|香」薰倒了宅子裏的上下人,到處翻箱倒櫃,就是沒找著飾物,如今它竟很自然地出現在眼前了。
紫飄香說:
為了慎重計,他想起了把守在牆圍的門首的彭虎。
正當管家王俊為大家安排坐位時,餐前的小型雞尾酒會就告結束。
吳策老較為冷靜,說:「慢著……」
「那是你們的事情於我無關。」
吳策老很覺不安,說:「我用計逃出樊籠,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動送回去!」
其實,陳必治對馬伯倫教授這種宴會及家庭舞會,已經是全不感興趣了,他喜歡真正風花雪月的場所,可以花大把鈔票的地方。
商月亭和馬伯倫是合夥經營RX纖維工廠的,以投資額來說,也能算是一位富商,同時也是最親近的人物了,然而他的座位還補排在「T」字的下首,像陳坤湖的少爺陳必治那樣認識不久的朋友,幾乎是要安排末座了。
吳策老向老黃道謝,表現出絕無記恨的寬大友誼。
這時,既然已經交上手了,接觸不到兩天,初時看似佔了上風,但是現在,駱駝竟把她的義父左輪泰也給捲進漩渦裏去了。這就是駱駝厲害的地方,下一步驟,他會再耍什麼花樣那就很難說了。
老黃又打量了站在吳策老身背後的夏落紅一番,自然他不會認識,也搞不清楚他和吳策老之間的關係。
「真是鬼打架,駱駝竟採用這種手段還擊,硬生生把我的義父也扯了進來……」紫飄香喃喃自語,詛咒不迭。「這新聞若傳到左輪泰處,那怎麼是好?他必怒火沖天,責怪我們的不是了……」
蓮姑和紫飄香追趕莫及。被吳策老逃掉了時,她倆的境況會轉變得更為惡劣。
蓮姑一向是自大狂妄的好戰者,她做任何事情從不考慮到後果的問題,等到發現闖禍時始才設法彌救,紫飄香自然不能聽她的。
「不!這兩個女賊的行動既在這裏發現,想必她們也在打馬宅的主意,其中若不是紫飄香就是蓮姑會混在宴會之內!」
現在,駱駝已經查出了陳坤湖所有的四部汽車的牌號,他相信那兩部「少爺用」必是供給紫飄香和蓮姑所用的了。因此,交待他們,無論走到什麼地方去,至要緊的就是查看停泊在路邊的汽車,若牌號符合時,便可以發現她倆的行蹤。
她倆也居然混進了馬伯倫教授的寓所成為座上客了,這全得力於陳坤湖老先生的公子陳必治。
蓮姑沒發現可疑的情形,就放開膽子,向她自己的坐車走了回去。
「萬一逃去了的蓮姑向紫飄香傳遞了消息,再被紫飄香溜走,豈不會全落空了嗎?」
片刻之間,馬伯倫夫人已盛裝下樓了,說也可憐,這位貴婦多的是衣著,但是她的丈夫不讓她隨便出現於公共場所,所以,所有的華服,也只能夠在家庭之中,活動時亮像。
這時候,蓮姑正匆忙地吩咐老黃將車房的鎖門啟開。她是存了心要給吳策老一點苦頭吃吃的。
只看了社會新聞版的首頁,不由得自床上跳躍起來。那首頁的標題竟然把她的義父左輪泰也扯了進去。
夏落紅和商月亭俱不認識紫飄香,但是紫飄香卻早對這兩人熟稔了。
老黃傻在那裏,動也沒敢動,因為,事情就是他做錯了。
這一天警察署的總監和夫人在座,還有貿易部的一位司長同夫人也到了場。
這時,蓮姑已經溜走了,要不然她會動腦筋設法將它得到手中。
也許,駱駝會派有其他的人等在門外,特別給夏落紅接應的,萬一遭遇上時可就麻煩啦。
駱駝的目的,無非是繼續探望馬伯倫教授的秘密,取得馬伯倫教授保留著的配方。
蓮姑的愉快,幾乎連「翠玉圖」她該辦的正事也置之度外了。
她心中想,假如夏落紅想利用這段時間動手的話,那就有他瞧的。
「現在已經開席了?可需要通知管家給她留一個位子?」
因之,他乾脆走出門外,找著了彭虎,說:「你不妨喬扮我的司機,過十來分鐘進門,假裝給我傳遞信息,就便看看廳內的女士,假如紫飄香在座,你該可以認得出來的!」
經過情形是如此的,老黃負責吳策老朝午晚三頓飯,及吳策老所需的一切。紫飄香曾特別關照過,要給吳策老特別優待,除了禁止他走出車房之外,他需要什麼時都一律供應。
吳策老逃脫之後,回報駱駝,駱駝經過了三思考量,以輩份來說,他們是長輩,紫飄香和他敵對,那是紫飄香的不是。
她吩咐說:「把那個姓吳的老頭兒放出來!」
紫飄香也很覺為難,這件事情鬧得不尷不尬,將來應該如何收拾,真是無從捉摸。
「蓮姑跑那兒去了?」他問紫飄香說。
紫飄香便說:「她有點不大舒服,先走開一步,你知道,女人的麻煩事情本來是很多的!」
「妳交給我辦!」蓮姑下了床www.hetubook.com•com,匆忙穿著衣裳。
「她們從沒有住在這裏!」老黃一本正經地說。
駱駝搖手,說:「你已經被鬥垮了一次,還想再打架麼?交惡下去,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處,現在問題簡單,我們既知道紫飄香所住的別墅是屬於富商陳坤湖所有,那末陳坤湖和紫飄香必有著密切的關係,我們何不拜訪陳坤湖,請他出面調停此事呢?」
這兩位女客是紫飄香和蓮姑。
「這裏沒有紫飄香其人!」紫飄香給女傭回答。
彭虎一愕,說:「這樣說,夏落紅或會和她倆碰上的?」
陳必治經不起紫飄香和蓮姑的親切要求,他引了線,一男二女,成為馬伯倫教授寓所的座上客了。
他倆一搭一擋,一老一壯,服裝一中一西,看起來很不相襯,但是他倆是奉命共同去送請帖的使者,他倆特別驅車來到那所別墅之前。
老黃親送他倆走出大門,深鞠躬後,忽地像想起另一件事。
吳策老算準了老黃給他送飯的時間,他偷空就去拆門板,其餘的時間就修理摩托車。
老黃呵呵大笑,說:「你們兩位不過是不相信我的話而已,不讓你們進內看看,絕不息心,請進來吧!」
紫飄香就是要制止蓮姑這樣做,他們之間和駱駝交惡,蓮姑還無所謂,初生之犢不怕虎,她還未有嘗試過駱駝的厲害呢,紫飄香倒是有所顧忌的。她曾聽說過駱駝是難惹的人物,手底下的能人甚多,她之和駱駝對抗,也不過是一種試探性質。
夏落紅風度翩翩,他會很受女性的歡迎。
一夜過去,由於有了一整天心身勞頓的關係,紫飄香和蓮姑都睡了懶覺。日上三竿,她倆猶都各自懶在床上。
蓮姑趕忙搶起報紙,細讀新聞的內容。其實蓮姑識字並不太多,她的一點學識,全是紫飄香教導的。
紫飄香和蓮姑面面相覷。
「沒有住在這裏!」
老黃讓他們走進了別墅,吳策老等於舊地重遊,不過只是今日與昨日之間的身分不同而已。
駱駝的決策,孫阿七和彭虎至為反對。他們兩個都曾吃過了紫飄香的虧,被出了洋相,因此都反對宴請紫飄香,認為那是向她低頭。
馬伯倫教授寧可他的妻子每夜在家中宴客,或是開小型的舞會,隨便用去多少錢,他都毫不在意。
「劇盜左輪泰出現G市,RX纖維工廠失竊鉅款。膽大狂妄,盜竊稱為『到此一遊』,本市治安堪慮……」
「蓮姑,蓮姑,不得了……」她高聲叫嚷著。
「現成的女賊留在馬宅之內,不去活捉,還召集其他的人應援幹什麼呢?」
「很抱歉,這裏是一棟空屋,不到屋主歇夏時,從來不會有人住在這裏的!」他說。
他說:「吳老先生,你騎走的一部摩托車,假如用完了之後,可否物歸原主?」
有了陳坤湖的線索,駱駝可以了解,紫飄香在G市的活動,全仗陳坤湖支持的。
紫飄香猜想可能是蓮姑向她傳遞消息,便和陳必治一起去接電話。
駱駝得到吳策老的回報,也感忿怒不已,紫飄香的做法假如屬實,那等於也沒把他放在眼內,同時也一點不賣老前輩的帳,這真太可恨了。
駱駝將會施以怎樣的報復手段那是很難說的,這棟別墅該已經不是理想的匿身之處了。
「這個老兒刁猾得可以,很難會聽我們的擺佈的!」
「我們若去拜訪陳坤湖老先生,他總該會給我們解答的了?」吳策老再說。
吳策老和夏落紅此行,等於碰了釘子,紫飄香究竟是易地藏匿起來,或是避不見面,很難下定語。
鏈鍵拆除後,它就不受電力的操縱了。門框的四面,裝釘著鐵甲似的螺絲釘,只要有扳鉗,可以將螺絲釘一枚枚地卸下來。
當商月亭和夏落紅抵步時,已經在座的女客之中有兩人大為吃驚。
但是那來得及呢,彭虎就算力大如牛,武功再好,引擎既已啟動,他也無用武之地了。
「不可莽撞,你要依計行事,這一次,要先徵求駱駝的意思!」
「若論到拳腳功夫,駱駝的手下有一名喚做彭虎的武師,力大如牛,恐怕妳八個也不是他的對手!」
蓮姑倏地又發了狠勁,說:「吳策老暫時逃掉了也沒關係,我們不如先下手為強,今晚上去大鬧他們的寓所,把駱駝綁過來!」
紫飄香在暗中也有了解,夏落紅混進此宴會的目的是為馬伯倫教授保留著的部份配方而來的。
「唉,你何必瞞我,昨天我才從車房裏跑出來的!」吳策老低聲下氣。
陳必治不知內裏,即趨過身子來低聲詢問,「是誰給妳打電話來呢?妳為什麼不承認?」
紫飄香一點頭,說:「妳偷偷的溜走,陳必治由我打招呼就是了!」
「你先躲在花園門首處進行監視,我召集人馬應援,同時,打電話通知商月亭,讓他暗中通知夏落紅,這次務必要叫她倆一網打盡!」
駱駝說:「不!假如說,你穿上長袍馬褂,必恭必敬地去送遞請帖,紫飄香也是江湖上的女傑,她會懂得禮貌的,絕不會給你留難,『化干戈為玉帛』對雙方面都有好處,我想她會接受的!」
吳策老曾向老黃說:「反正我是被幽禁在這裏,閒著無事也很無聊,不如給我一套工具讓我修修車子!」
那部摩托車並沒有壞到那裏去,它只是停擺太久,被塵土所封,腐銹了一些地方,只要經過抹油,它仍然可以行駛。
「誰是紫飄香?」老黃反問。
彭虎說,「時機失去,可能會鑄成大錯!」
他們的眼光頻頻接觸,假如夏落紅提高警覺,就應該注意到了。
但是事情的開端,錯在吳策老的身上,他不該以誣賴的做法,嫁禍紫飄香,而致鬧得滿城風雨。
蓮姑說:「他手下的兩個夜行人我已領教過了,其中一個是他的義子夏落紅,另外的一名喚做孫阿七,輩份雖高,但『洗手』多年,行動不夠俐落,我們的身手還是比他們高得多的!」
女傭立刻趨至女客座前,逐一傳報,查問那一位是紫飄香小姐?
「那會找麻煩呢,大家都知道,妳是我帶來的女朋友!」
這就是說,一方面是在明處,一方面是在暗處。
「我說的是紫飄香小姐和蓮姑……」
因之,紫飄香洋洋得意,假如能鬥垮大騙子駱駝,這將是她畢生之中,至為光榮的一頁。
查大媽要維持她做老前輩的尊嚴,大家也無可奈何。
這天下午,吳策老穿上了長袍馬褂,夏落紅西裝革履,又重新光臨到這間別墅。
吳策老不必再走車房了,他來至正門,堂堂正正地去撳門鈴。
「千載難逢機會,這次讓她逃脫了,以後定更難發現了!」
「我看不必了,太麻煩主人不大好意思的!」
馬宅原是有著兩具自動電話的,夏落紅離座趕至衣帽間處,撥了個電www.hetubook.com.com話,由甲到乙,同樣的是馬宅的電話。
「什麼事情,莫非妳又有了新的計謀?我們又要出動了嗎?」她懶洋洋地問。
駱駝的腦筋一動,又盯住了吳策老,說:「這件事情全是由於你的糊塗而起的,別人逃避責任,還情有可原,你應該自告奮勇去遞送帖子!」
吳策老很鄭重地請商月亭為他傳遞給夏落紅,說:「告訴夏落紅,就說女賊紫飄香也可能混在客人叢中,請他多加留神,彭虎在門首,若有需要,可以招呼彭虎接應,這一次,別再讓她逃掉了!」
「蓮姑在開始時小心,不會在第二回糊塗的!吃你的菜,別多說話了!」
「還是求和!」孫阿七感到洩氣。
無奈陳必治對紫飄香和蓮姑兩個,驚為天人,這樣的美女,真是很難得會光臨到他的府上的,而且還是義兄妹的名份。
「可惡極了!」
「哈!」老黃始想起了,說:「原來是你!」
馬伯倫夫人的確是一位交際能手,落落大方周旋於賓客之間,她的雍容華貴和儀態萬千很能使人著迷的,可惜她已經是名花有主,要不然會使很多的年輕人傾倒。
蓮姑的心中固然很不服氣,但是紫飄香的吩咐,她又不敢不從。
彭虎建議說:「我想,紫飄香一定還未離開那棟別墅,我們不妨在夜間實行突擊,攻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陳必治是G市著名的花|花|公|子,仗著父親有錢有勢,不務正業,終日胡混於燈紅酒綠的場所,揮金似土,所以不論到什麼地方去都是很受歡迎的人物。
紫飄香說:「不要衝動,駱駝手底下的能人甚多,其中也有『夜行人』的高手,我們的一點功夫很容易就會識破,同時,吳策老的逃脫,他們會料到我倆心有不甘,或許提高警覺早就有了防範了!」
「這棟別墅,華麗極了,不知它的主人是誰?」
吳策老說:「不要躁急,我們先設法通知夏落紅!」
彭虎在慈愛孤兒院已經和紫飄香交過手的,當面遭遇,他該會認得出誰是紫飄香。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們先將他們擊敗,讓他們自認理虧之後,左輪泰就算聞風趕到了,也只有我們說的沒他們說的!」
在汽車房中有著一部廢掉的摩托車,那是屋主的公子廢棄的舊車,許多年來擺在那裏都沒有人打理過的。
「別忘記了妳接手的案子仍是『翠玉圖』案,現在我們和駱駝交惡,根本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事情,我們回首一番真犯不上!」
商月亭照樣把吳策老的說話傳遞給夏落紅了。
夏落紅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真很難搞得清楚紫飄香和這棟房屋的關係。
大家都認為女人比較小器,也許他們不接受邀請,到時碰了釘子,就更加難看了。
這時,女傭正逐一女賓低聲詢問,那一位是紫飄香小姐?樓上有她的電話。
「我們要利用這個老兒,逼令駱駝將全案更正,否則就收拾他!」
駱駝說:「千錯萬錯,還是你們聽信了吳策老的『妖言惑眾』,而至把場面搞得這樣糟,既然有機會可以和解,就委屈一點也無所謂了。再者,我們已經把左輪泰捲進了漩渦,再不提前結束時,將來再怎樣對左輪泰交待呢?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還是以和為貴!」
老黃說:
夏落紅在門首盼望了很久,那位女傭在各個女賓的面前找尋完畢,不見有人起身來聽電話,他很感到失望。
這很可能是紫飄香存了心不接受駱駝的和解,故意讓陳坤湖迴避的。
「怎麼辦?」紫飄香已感到徬徨,「我們應該遷地為良了!」
蓮姑為了避免和夏落紅打照面,她匆忙溜側門而出,幸好沒有被任何人注意。
「也許這是一次最後的機會,假如你此行再失敗的話,我們就會陷於苦戰階段了!」駱駝說。
吳策老無可奈何,扯著夏落紅,說:「還是我倆一搭一擋,那怕是碰壁也有一個人奉陪呀!」
為了偵查紫飄香的行動和活動,駱駝以最迅速的手法,先行調查了陳坤湖的所有財產,其中最重要部份那是他的財產如私人別墅一類的,再者就是他的汽車。
原來,這座車房,是戶內外兩面都可以利用電動啟開的,這時向著戶外的一扇門卻整座的塌下來了。
時下的少女,參加正式的宴會,化裝都特別濃,繪眉毛繪眼圈,加上各類的化裝油,在黯淡的燭光之不,看似都十分美麗。
原來馬宅有兩具自動電話,一具是裝在樓下的客廳裏,另一具是裝在三樓馬伯倫教授的試驗室裏,兩具電話都設有副機,是設在二樓的寢室及小會客室裏的。
「噓!別動聲色,我們正被人注意著!」紫飄香回答。
「我躲到門外去,改變服裝,給妳作接應就是了,假如有需要可以發出信號!」
「妳看報紙……」
夏落紅驀地急中生智,他想出了妙計,可以偵知那幾個妙齡少女之中的紫飄香了。
「這件事情是由妳的『翠玉圖案』開始的,現在把我扯了進去不說,又活生生的把左輪泰也捲了進去……」
老黃又連忙搖首,說:「很抱歉,我無法轉遞!」
老黃慌慌張張,他把鑰匙也給插反了,好容易才把門鎖啟開了。
吳策老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拆門和修車,正好,他及時逃走了。
紫飄香原想告訴蓮姑有關馬伯倫夫人配戴的「翠玉圖」出現在酒宴中的事情,但回心一想,蓮姑的行為向來莽撞,萬一在情急之下孟浪行事,反而不美,因此就把話嚥了回去。
「依在門旁的那個青年人,正是駱駝的義子夏落紅,我們曾經交過手,他或會認識我的!所以,我必需迴避!」
「我認識那個女賊的臉孔,這一次絕對不再讓她逃掉!」
「我們和陳坤湖冒昧生平,忽然登門拜訪豈不唐突麼?」吳策老說。
問題是在於夏落紅的儀表非凡,風度翩翩,他在此宴會之中,可以算是最出色的男性了,因之,許多的少女都不斷地向他注意,尤其是一兩個較為輕佻的,甚至於向他飛媚眼。
蓮姑就算莽撞,她也不致於會糊塗到這個程度,存心暴露她的身分麼?剛才沒多久之前,她還曾先找陳必治聽電話……
夏落紅為避免使大家難堪,自告奮勇說:「我陪吳策老同行,做一個人證,假如紫飄香再次動粗,該會連我一併俘虜,那時候就等於正式宣戰了,再應該怎樣做時,就由你們去作主意了!」
「說不定會回來!」
「這樣說,妳非得離開此地不可了?」
老黃將鈔票舉了起來,看了一看,搖頭說:「我這把歲數光棍一條,煙酒不沾,金錢已經對我全無用處了,所以我也不必接受賄賂,原璧奉還!」
他們分手後,夏落紅重新走進馬宅的餐廳。
吳策老猛地搖頭,說:「千萬不可以,擾亂馬宅的宴會時,以後如何解釋呢?」
「多吃一次虧多學一次乖,hetubook•com•com這一次有了戒心,就不再會出錯!」
「怎回事,RX纖維工廠的案子好像是左輪泰所做的了?」蓮姑說。
蓮姑更是高興,駱駝的大名,家傳戶曉,有鬼見愁之稱,的確,駱駝的惡名,是連鬼都會怕的,但是經過這一次鬥法,她認為駱駝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光憑她和紫飄香兩人,稍用詭計,利用新聞記者,就把駱駝搞得「七葷八素」了,再辣手一點的時候,駱駝不投降才怪了。
夏落紅有意乾脆把大紅請帖放置在紫飄香的寢室,他相信老黃會代替傳遞到紫飄香的手中的,至於她是否赴宴就不去管它了。
不過據彭虎所說,紫飄香是年輕絕頂漂亮的一個少女,她雖是練武之人,身材並不高大,體型倒是挺苗條的。
很顯然的,今天上他們對馬宅或有什麼行動,再者彭虎曾經和紫飄香接觸過,紫飄香的臉孔他不會忘記,也說不定待會兒會遭遇上,所以蓮姑特別提醒紫飄香要多加以注意,以免臨時吃了虧。
因此,夏落紅趨了上前,說:「這位老先生,我們是由遠道而來的,很想參觀你這棟別墅一番,可否讓我們進內走一轉呢?」
就在這時,女僕過來詢問那一位是陳必治先生?陳必治連忙答應。
「你們的任何事情與我無關,我只是在這裏看房子的!」他把話題拉得很遠。
午後,夏落紅西裝革履,吳策老長袍馬褂,駱駝親筆寫好了大紅請帖,這情形也相等於呈遞降書無異了,好在帖子上寫明了是洗塵宴的。
這時,彭虎所發現的一部,就是陳坤湖太太所用的「別克」旅行車,它的牌號一點也沒有錯。
「又一次使我難受了!」
據說酒宴之後便是舞會,反正她的客廳就是佈置成夜總會差不多的形狀,燈光可以控制,有時非常柔和,有時熱情如火,情調和舞廳沒有兩樣。
紫飄香的驚覺性甚高,她立刻想通了那是怎麼一回事,她絕對不會上這種當的。
「不可打草驚蛇,一個女賊足夠狡猾的,那逃脫的另一個必會設法通知留在宴會中的另一個!也或是她會重返馬宅應援!我們得實行全面包抄!」
彭虎說:「我們快趕前去追!」
「禍是你闖的,『解鈴還是繫鈴人』,應該還是由你去解決!」駱駝說。
吳策老吃吃一笑:「你竟然不認識我了,過去幾天承蒙你的照顧,特來道謝的!」
「哦,妳說的那個毆打新聞記者的笨人,他不會有大作為的。」
紫飄香仍然搖頭,說:「妳別低估了他們使用的『雞鳴香』,妳不是已經有了一次失手,幾乎被他們架走了嗎?衝動、又粗心大意就是妳的弱點!」
「嗯,對了,夏落紅和蓮姑曾碰過面,他認識那女賊的臉孔,所以蓮姑非得迴避不可,剛才逃脫的可能就是蓮姑!」
紫飄香和蓮姑和駱駝一夥人展開了一連串的鬥智,始終站在上風。
車房的兩扇電動門,頂上處裝有電動的鏈鍵,只要有工具,它是很容易拆除的。
彭虎非常不樂,他搞不清楚為什麼吳策老也多顧慮起來。
蓮姑的身手已經是夠快的了,她一個縱身穿進車房,又衝出車房外去。
這時,陳必治始才發現蓮姑已告失蹤。
「陳坤湖老先生和紫飄香小姐又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呢?」吳策老問。
「啊!快攔截他!」吳策老說。
夏落紅的心情暗暗焦急,這時酒宴進行得至為愉快,賓主皆歡,互相敬酒和談笑風生,氣氛可說調和極了。
吳策老可以說是舊地重遊了。
陳必治暗覺奇怪,說:「誰會打電話到這裏來找呢?」
她需得更換夜行衣,進行第二步驟行動,「迷|魂|香」藥筒也得準備好,是為對付那兩頭猛犬的。
「他那來的一部摩托車?」紫飄香問。
「我有請帖乙份,是專程送來,交給這兩位小姐的!可否請你代勞轉交?」吳策老摸出大紅請帖雙手遞上。
「請客人之一紫飄香小姐聽電話!」
「你的電話,在房門進口間的衣帽處。」
蓮姑認為最高明的一點,就是有一個吳策老掌握在她們的手中。
「這個老兒,已經被我們整得抬不起頭,他還有什麼力量反擊?」
那座車房固然是電動操作的,但是仍然有著一道鋼鎖將它關閉著,鑰匙就由這個昏庸的老頭兒保管。
彭虎雖然滿腦子的不高興,但是他還是要聽吳策老的吩咐,把守在馬宅裏的花園門前,注意馬宅內的動靜。
再另外的兩部,都是「少爺用」,是陳坤湖的男女公子所用的。
孫阿七氣惱說:「在事前我就曾經反對你參與RX纖維的那碼子事,事至如今,還要讓我們委屈求全……」
比喻說,紫飄香藏身所住的別墅,乘坐的汽車,相信全都是陳坤湖的所有。
「我到屋子裏當場捉人!」彭虎蠢蠢欲動。
「待會兒她還會回來麼?」
夏落紅摸出一張百元大鈔,塞進老黃手中,說:「給你買煙吃的!」
吳策老又好氣又好惱,說:「那部破摩托車原是當做廢物棄置在車庫裏,我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將它修好,現在你竟想無條件將它索還麼?」
現在的問題最著重的是「打圓場」,要使雙方面都好下台階。若說要駱駝向紫飄香當面道歉的話呢,那等於是他實行告饒,傳揚開去,以訛傳訛,他將如何再見人呢?
馬伯倫夫人最懂得享受,又最愛熱鬧,她可以說是揮金無度,最好是夜夜笙歌通宵達旦。
究竟是這女賊精明抑或是她根本沒有在場?
蓮姑仍懶在床上,她還未有起床的意思。她是被勝利沖昏了頭,張開眼睛就回溯著昨天連續擊敗駱駝的每一幕,每一細節。
假如說,紫飄香的警覺性夠高,她提防到那是一項詭計時,夏落紅由她的表情上也可以看得出來,因此,他棄下了聽筒,奔到餐廳的門側暗地窺覷。
「捉賊又有何不可?」
總之,雙方面都有不對的地方,長此下去,兩敗俱傷,只給江湖上看笑話而已。
那位年老昏庸的老男工老黃正在修理那座被拆開了的車房木門。吳策老所用過的工具全在那裏,他重新將它釘釘敲敲裝修起來,拆的時候容易,裝的時候就費事了。
老黃患有耳聾症,行動又特別緩慢,門鈴響了很久,始才看見他出來應門。
陳坤湖的家人說,陳坤湖因為經商的關係,剛好到H埠去了。
「唉,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這種消息就是流傳得特別快!」
找商月亭的電話是由吳策老打來的,他先找商月亭的用意也是為了避免惹人注意。
「就是前兩天住在這裏的兩個女人!」
老黃年老昏庸,搞不清楚吳策老會耍什麼樣的詭計。同時,紫飄香也曾叮囑過的,除了禁止吳策老走出車房外去之外,他所需要任何東西,都一律給他供應。
紫飄香為躲避風頭,她是否搬走了,另外匿藏在其他的地方,不得而知。也許她還不知道駱駝的決策,以和為貴,是專程派他倆遞送大紅請帖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