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死裡逃生
十九
他再次把自己裝進帆布袋裡,然後竭盡所能從袋內束綁布袋,留下了幾乎巴掌大的開口。他忍住了從喉嚨湧上的噁心感覺,接著平躺在地上,從布袋裡面將繩子綁好,最後留下的開口不到拳頭大小。他用手指捏住鼻子,在他被腐臭薰死之前,他寧可吸入自己身上的污垢。他告訴自己,現在就只能等待了。
「就看我們運氣好不好了,因為他那隻斷臂已經開始化膿,那味道啊!別提有多難聞了……」
「您確定可以單獨把他裝進去嗎?」
「長官,只要您一句話,我可以幫您裝屍啦!」費爾明主動提議。
費爾明以指間緊緊掐和圖書住鑰匙,然後用力往外拉。無名指指甲裂開了,汩汩流出的鮮血讓他暈眩了好幾秒鐘。費爾明硬是吞下痛苦吶喊,並將手指含在嘴裡。滿嘴盡是鮮血的鹹味和金屬味。他再睜開雙眼時,一眼就看見鑰匙已有一公分露出石縫外緣。這一次,他輕而易舉地把它抽了出來。
獄卒頻頻搖頭,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您要去拿個帆布袋來。」
「這個您就不必擔心了,長官,這是有方法的。」
他聽見那個新來的小毛頭在走道上逐漸接近的腳步聲。馬汀的計畫一直預設這天晚上當班是貝伯,沒想到卻是這個笨蛋。
沙卡多看著費爾明把瓶中的液體倒在毛巾上。
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的嘴巴好乾。還有水嗎?」
「他媽的!」語畢,獄卒立刻火速走開了。
在他還沒能說出下個字之前,費爾明把毛巾蓋住他的口鼻,並且使勁地將他的頭壓倒在床上。沙卡多使出僅剩的一點氣力掙扎著。費爾明繼續將毛巾覆蓋在他的臉上。沙卡多以驚恐的眼神看著他。經過數秒鐘之後,他失去了意識。費爾明並未馬上掀開毛巾。他又多等了五秒,這才把毛巾拿走。他坐在床上,背對著沙卡多,就這樣等了好幾分鐘。接著,他按照馬汀的指示,起身走向牢房房門。
「您現在可以去通知他們了,長官,這麼一來,我們在午夜十二點之前就可以和*圖*書擺脫這個臭皮囊,否則就得等到明天晚上了。」
「現在又是怎麼了?」獄卒質問。
獄卒再度點頭附和,隨即轉身離開去找帆布袋。費爾明仍舊站在牢房門邊。走道的另一邊,馬汀和尚南華正默默觀望著他。
「如果您現在就去把帆布袋拿來給我,我會馬上動手處理,您就可以去通知他們午夜前過來收屍。」費爾明說道。
獄卒隨即點頭回應,臉上隱約可見感激的神情。
費爾明悶不吭聲。他那張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接著,他傾身逼視著沙卡多的雙眼。
「費爾明?」他喚了一聲。
一聽到獄卒抵達走道盡頭的聲響,費爾明隨即動手脫|光沙卡多身上的衣物,接著脫掉自己的衣服。和_圖_書他把這個惡賊又臭又破的衣服穿上身,並將自己的衣物套在他身上。他將沙卡多拖上床,面對牆壁側躺著,並將毯子蓋住全身,甚至還遮住了大半張臉。接下來,他抓起帆布袋,把自己裝了進去。當他正要束綁袋子時,頓時想起了一件事。
他快速掙脫掉帆布袋後,隨即走到牆邊。他的指尖在石縫間用力抓扒,直到沙卡多藏匿的鑰匙露出了一丁點兒。他試圖以手指掐住鑰匙,可惜鑰匙滑掉了,就這樣卡在石縫間。
「長官!」他出聲叫喚。
「快一點啊!」走道另一邊傳來馬汀的聲音。
「我他媽的真是見鬼了!那……現在要怎麼辦呢?」
獄卒又點頭了,但將信將疑。
「費爾明,不要……」
「費爾https://m.hetubook.com.com明,那是什麼東西?」
獄卒又是一句咒罵脫口而出。
昏睡許久之後,沙卡多醒了,兩眼一睜,馬上就發現床尾有人杵在那兒觀察他。他感受到恐慌症已節節進逼,並一度以為自己仍置身地下室那個大廳裡。走道上的頻頻顫動的油燈微光,映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陰暗中的人影點了頭,接著,沙卡多用力吸了一口氣。
費爾明慢慢走近。他手上拿著東西,那是一條毛巾,還有一個玻璃瓶。
十分鐘之後,獄卒拎著一個帆布袋回來了,完全克制不住濃烈腐臭引發的噁心不適。不等獄卒開口指示,費爾明自動退回牢房角落。獄卒打開牢房房門,並將袋子往裡面丟。
「那個沙卡多……已經回老家去見老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