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疑雲重重
十二
「我怕是他會來找上您。」
「我沒生氣!反正任性的小鬼就是愛出風頭……」
我們倆相視無語。
「您那張證件是什麼?」
「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自知理虧,不再吭聲,因為我這一天說過的蠢話已經夠多了。此時的費爾明沉默寡言,一副苦思沉吟的表情。一想到自己的行為讓他失望透頂,以至於不知如何對我開口,我不由得忐忑不安了起來。
「您知道他為什麼要找我嗎?」我問他。
「他替毛里修.瓦士工作!」我咬牙https://m.hetubook.com•com切齒地說著每一個字。
「您剛才展示的警察識別證……那是什麼?」
「因為我打從您還包著尿布的時候就認識您啦!哼!有時候,我差點兒都要後悔認識您了。」他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讓他看了我的拳頭。
車內又陷入沉默之中,兩人各自看著車窗外的街景。
「您想我會讓您一個人蠻幹嗎?」
「還好您來了。」我終於開口打破僵局。
一向無所不答的費爾明,緩緩搖著頭,隨即和-圖-書別過臉去。
「我乾脆寫封信給《前鋒報》總編輯,讓他報導一下您的英勇事蹟,您看怎麼樣啊?」
「您怎麼會知道……?」
「可是我就知道!而且,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樣。這不是我認識的達尼。這也不是我想維持友誼的達尼。」
「賈斯柯斯?」
「這件事,我們就別再提了。我想,換了是我,大概也會做同樣的事吧!」
我凝望著車窗外的巴塞隆納。
「現在就不擔心了嗎?」
「達尼,您對這件事情已經開始走火入魔了。我早該提和-圖-書醒您的……您怎麼樣?來,我看看您的手……」
「不是。我在想瓦士。我想起了這個混帳以前說過的話,以及他話中的含意。」
「您沒跟碧雅提這件事吧?」
「巴塞隆納教區神父證件。」
「在此之前,我擔心的是您一直想去找瓦士這個人。」
「費爾明,請您別再生我的氣了。」
「我的老天爺!」費爾明終於爆發了。「您瘋了是不是?我看他被打成那個樣子,簡直是認不出來了……您想幹什麼?難道您想把那個笨蛋殺了不成?」
「費爾明,您hetubook.com.com在想什麼?」
「我永遠都是對的。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本能。」
費爾明氣得直翻白眼。
他繃著一張臉盯著我看,不過,後來還是放鬆了神情,並且輕輕拍了我的手。我隱忍著手部的疼痛。
「您是對的,費爾明。我是個窩囊廢,居然去懷疑碧雅。」
「唉喲!我的老天爺……」
「什麼事?」
費爾明幽幽看著我許久。
他轉過頭來,面帶憂容望著我。
「我在想那個人。」
「現在有其他事情讓我更憂心啊!達尼。」
我的手隱隱作痛,但我的心更痛m.hetubook•com•com,因為我知道自己讓費爾明失望了。
「什麼證件?」
我們在飯店門口上了計程車,車子行駛在格蘭大道上,車內的兩人靜默無語。
接下來的途中,兩人都不發一語。到家後,我直接上了樓,好好沖了個澡,然後一口氣吞了四顆阿斯匹靈。接著,我放下百葉窗,隨即緊緊抱住那個散發著碧雅氣味的枕頭,我像個傻瓜似地睡著了,半寐半醒之間,心裡仍納悶著,那個讓我不惜行為脫序的女子,究竟在哪裡?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我真的不知道……」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