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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宮澤賢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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輯二 人類與自然 座敷童子的故事

輯二 人類與自然

座敷童子的故事

像這種情形也是座敷童子出現。
於是大家受邀去本家。可是其他小孩因為祭典延期,鉛製兔子玩具也被拿去當作探病禮物,所以早就一肚子不高興了。都是那傢伙害的。大家偷偷約定,今天就算來了也絕對不跟那傢伙玩。
這是我們家鄉流傳的座敷童子的故事。
「噢噢,他來了,他來了。」大家在和室玩耍時,忽然有一人叫出來。
還有這麼一個說法。
是遠方的伯勞鳥叫聲嗎?還是北上川的潺潺水聲?抑或是哪裡有人用竹箕在篩豆子?二人左思右想,一邊繼續默默傾聽,但好像哪種聲音都不是。
「我要去參加祭典。我要去參加祭典。」那孩子躺在病床上天天惦念。
二個孩和圖書子肩並肩手拉手,躡手躡腳走去一看,每個房間都沒人,放刀的盒子也靜悄悄,檜木籬笆看起來越發青蒼,到處都沒有半個人影。
但到底是多出了哪個人?大家都堅定地認為只有自己不可能是座敷童子拼命睜大眼睛張望,乖乖坐在榻榻米上。
十個孩子拼命這麼喊著,雙手牽著別人圍成一個大圓圈,在和室中央不停轉圈玩遊戲。每個孩子都是被這家人邀來作客的。
到了九月,小孩康復了。
二人再次躡足偷窺房間,每個房間都沒人,只有陽光,明亮地灑遍每個角落。
「好,快躲起來。」大家都跑進m.hetubook.com.com隔壁的小房間。
可是屋子某個房間,竟然響起沙沙沙的掃帚聲。
結果不知幾時變成了十一個人。
沙沙沙的掃帚聲傳來。
的確是從某處傳來沙沙的掃帚聲。
「我們會把祭典延期,你要趕快好起來。」本家的老奶奶去探病,摸著小孩的腦袋說。
某戶氣派的大宅本家,向來都是在農曆八月初如來佛祭典時,把旁支的孩子們邀來玩,有一年,其中一個孩子出麻疹,被迫臥床休養。
這種時候也是座敷童子出現。
結果你猜怎麼著,在那小房間裡,明明應該才剛抵達的病童,竟然瘦弱蒼白地m.hetubook.com.com泫然欲泣,抱著嶄新的小熊玩偶,端坐在榻榻米中央。
「我問小孩要去何處,是打哪來的,小孩用可愛的嗓音回答說,他在那邊的笹田家待了很久,已經厭倦了,所以想去別處。我又問他為何會厭倦,小孩默默笑了。我再問他要去哪裡,他說要去更木的齋藤家。船靠岸時小孩已經不見了,我在小屋門口坐下。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夢。但肯定是真的。後來笹田家落魄了,更木的齋藤病情完全康復,兒子也念完大學,變得很有出息。」
像這種時候就是座敷童子出現了。https://m•hetubook.com•com
大白天眾人都去山上工作了,二個孩子自己在院子玩。偌大的房子空無一人,所以靜悄悄。
像這種時候就是座敷童子出現了。
還有,北上川的朗明寺淵的船夫,某天對我說:
沒有一個是陌生臉孔,也沒有一個是同樣臉孔,和-圖-書可是怎麼數還是十一個人。大人出面說,多出來的那個人就是座敷童子喔。
「農曆八月十七日的晚上,我喝了酒很早就睡了。忽然聽見有人在對岸喊『喂,喂——』。我起床走出小屋一看,月亮正好升至中天。我急忙划船去對岸,原來是個穿徽紋袍子佩刀穿寬褲的漂亮孩子。就他一個人,腳上還穿著白鞋帶的草鞋。我問他是否要搭船,他說要的。小孩上了船。船行至中央,我偷偷打量小孩。小孩規矩地把手放在膝上端坐,望著天空。
「是座敷童子!」有人叫喊著拔腿就逃。大家也尖叫著四散逃跑。座敷童子哭了。
轉啊轉啊轉,他們繞著圈子玩。
「繞大路,繞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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