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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韻史——金縷衣

作者:畢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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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造福萬民 布衣慘瘞坎中

第五章 造福萬民 布衣慘瘞坎中

李錡當然明白這四個字的意義。
「聽人說過他,」杜秋娘說,「他這個人,恃才傲物,大人可以敞開心胸,不加計較。」
杜秋娘聞言驚駭,「大人,那樣做,會被指為殘暴。」
「崔善貞。」
李錡是何等人,怎肯見他,聽那逆耳之言。
他並不常在潤州府內。
「會不會吃苦頭?」
「此處面臨賊境,而你殺害主將,若敵人乘機來攻,則絳城不存,又有何話可說?」
「有事嗎?」李國貞問。
「大人博得好名聲,贏得尊重,不是更好嗎?」
「慾壑難填。」
她與李錡談到李國貞蒙難的絳城,李錡說:「王振死了,他如今若還在世,我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他退守監獄,那裡圍牆既高又厚,可以禦敵。經一日一夜,兵力薄弱,仍被攻破,李國貞被綁去見王振。
「沒有。」
「我今夜會留在這裡,與夫人夜話。」
「大權還是在大人手上,每一件事,還是由大人作最後決定,無人能越權。」
做「挽硬」,如果是一個本領非凡的射手,便成。做「藩落健兒」則不成,必須是胡人、突厥人、蒙古人才合格。
「功高震主。」
但此時,他們卻忽然覺得,從潤州鹽鐵轉運使那裡,來了壓力。淮南最大鹽商柴豐,獲得通知,各地百姓,生活不佳,而鹽又是必需品,所以鹽鐵轉運使下令:鹽價降百分之八,從淮南鹽廠開始。百分之八,數字並不十分大,但在鹽廠來說,數字就十分驚人。一斤降百分之八,十斤、百斤、千斤、萬斤、十萬斤、百萬斤、千萬斤的百分之八,就駭人聽聞。潤州鹽鐵轉運使的衙門中,還傳出一些使鹽商難以接受的傳言:如果不降,會吃苦頭。一些鹽商,都在為了鹽價發愁,他們賺的銀子,會因此大大地減少。
李錡點頭,「這話也有道理,」然後打量打量杜秋娘,微笑說:「妳在忙,我也在忙,夫人,我是把妳冷落了。」
「我有滿腹的話,要向大人說,請大人接納改進,話皆國家之利、百姓之福。」
李錡臉色仍然凝重,這不是個好主意,他對珍玩不捨得割愛不說,以後,沒有人奉獻珍玩給他,尤非所願。
「如果我們徵糧,他們就不必要我們保護了,他們沒有糧食,會一個個餓死。」
某次,縣令處理一件民案,崔善貞知道不公,他面見縣令,要求重判,縣令不理,呼衙役把他趕出衙門。他便連夜趕往知府那裡,告縣令一狀。幸虧知府大人是個明理的人,把案子了解後,知道屈在縣令,於是對縣令大加斥責,並令其重審。縣令大恐,只得將該案又再重新審理一遍,最終的判決與前次判決完全相反。從此,無論府縣,如果有案子判錯了,有些事不公平,人言沸騰,卻又無計可施時,人們便去找崔善貞出頭。他找地方人士、找縣令,直闖知府衙門也無懼。因他出諸於正直、公義,因此浙西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這日,回到府後私宅,與杜秋娘相見。
「若再拖延,我便大聲喊叫!」
秦懷德問:「你見大人做什麼?」
「人家會說,大人你『宰相肚裡能撐船』。」
「司馬說,」一名衛卒告訴崔善貞,「明天再來吧!」
當李淵有了天下,封王時,孝同被封為淄川王。
當鹽價抑低時,漕運也大加革新:首先;要把握時間;其次;對一些漕運人的待遇,加以提高;損耗,更得嚴加控制。
「關內副元帥郭子儀是不是?」
「什麼辦法?快說。」
「皇上是不是派御史來調查?」
「我只向大人說,不向別人說,」崔善貞說,「我說要說的話無妨,但你們卻不可說,因為你們一說,便會被砍下腦袋。」
「你再亂放臭屁,定使你永遠不能張口。」
「副元帥,」王振說,「我只想在副元帥屬下為將,和圖書因與都統一言不合而殺了他,絕無反叛朝廷之意。」
遊手好閑之徒,若想做「挽硬」,沒有真本事、硬功夫,便做一個兵卒。
「我在豫浚大坎,」李錡眼露凶光地回答道,「把他推進坎中埋起來。」
這事,被杜秋娘知道。

「郭——。」
「知道。」
「在這裡辦公的人很多,」秦懷德在前面領路,「說話請小聲一些。」
杜秋娘明白,李錡今夜回來,其主要目的就是要問自己這個問題。
「他們企圖以人力運輸、耗損、天候作理由,要在這方面求補貼。」
「王振的帳,不應記在他子孫的頭上。」
「大人信任,有一些事,我才敢放手去做。」
「要加價嗎?不可能。」
他被送進牢裡,關了三天。
李錡臉色一變,變得不怎麼好看。
三年前,他闖鹽鐵轉運使的衙門,卻被擋住。
「什麼意思?」
「該怎麼辦?」
「皇上為什麼對我多所呵護,妳知道嗎?」
他不只希望擁有一支龐大的兵力,也希望朝廷會因此,對他側目。
「做得很好,」接著他又十分關切地說:「妳在府中沒有遇到什麼掣肘的事吧?」
「好,我說。你向大人說,崔善貞要進言,進言說你們鹽鐵轉運使府上上下下,昏昏沌沌、貪贓枉法,百姓莫不嗤之以鼻。」
一些武官和兵卒一見王振無理,大多散去。他們到別處商議,這樣對待都統,極不公平,他們打算,捉拿王振,交李都統懲處。
「這樣一來,我的珍玩豈不完全入了宮中?」
「你要向大人說什麼,請先向我說,我會稟報大人。」
「大人說得是。」
他壓住怒氣說:「好,我去向大人稟報。」
「大人先父、先祖及祖先,均傑出之士,我樂意為其媳,幫助大人,光大門楣,不敢有差池,使先人蒙羞。」
「我可以等,等到天黑也無妨。」
「別軍怎樣?」
杜秋娘見到他,恭敬的說:「大人,看你氣色很好,恭喜!恭喜!」
「我嗓門一向很大。」崔善貞說。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杜秋娘說,「如果大人有時間,不急著離去,我想與大人談談。」
「這段時間,大小事皆由妳處理,使我能偷閑一下。」
「好計謀。」
杜秋娘訝異,「他進京去告狀?」
「或許要一夜,才能把話說完。」
「我不信你有什麼救民濟世之法,高談闊論,餓的人不會飽肚子,窮的人不會發財。」
李國貞相當有才,肅宗乾元年間,他從長安令,調任河南尹。史思明叛亂、寇東都,李光弼守河陽,李國貞率官兵赴陝勤王,旋用為京兆尹、劍南節度使、殿中監、戶部尚書,任河中節度處置使,駐軍於絳。
「夫人笑我。」
「說吧。想去哪裡,可去哪裡,」李國貞說,「只要不去投史思明,我不會阻止。」
大家莫解。
「立即去稟報李大人,說崔善貞求見。你如不通報,我自會找機會向李大人說,到時候,只怕你會被打爛屁股。」
「在河左地區,我得擁兵自衛。」
「怎麼可能,那人要金、要銀、要珠、要寶,昏得不能再昏,哪會清得起來。」
「那夫人為何下令不再招募新兵了呢?」
杜秋娘對李家有這樣一個人,她深感自豪。但對刺史大人李錡的所作所為,卻凜然不安,那不是李國貞的子孫所應做的。她決定,協助李錡除惡務善,重整李家聲譽,使之在潤州能永垂不朽。她小心的,一步一步的做。
售價是每斗三百七十錢,這是官價,鹽商暗中加碼。至於一些收稅處,也在沿途索費,鹽商便將這些額外費用加在鹽價中。鹽商的這種另外收費的情形,惹得眾百姓氣忿不已,但鹽商們自鹽鐵轉運使打點起,上至皇帝也分一杯羹,誰也對他們莫可奈何。
「妳知道他?」
「假使有人https://m.hetubook.com.com不合作,我會稟告大人,由大人裁決處理,這樣,大家才會心服。」
「王振殘暴於先,我向他學習。」
「你見都見不著我們大人,還想告狀,你這人,夢想真多。」
「大人說得是,只是擁兵太多,會引起一些大臣的胡思亂想,進而奏聞皇上說大人有謀逆之心。若有聖旨下來,令將兵卒解散,或撥為邊防軍,大人遵旨辦理,於大人不利,若不避旨,會有風波。」
「大人,」杜秋娘繼續進言,「我曾寫過一首詩。」
王振聽到風聲,向他的心腹說,事到如今,若不對李國貞採取行動,我們必死無疑。
「既如此,兵卒不能挨餓。」
「大人怎樣處置?」
唐代鹽產地分為廠、監。江南鹽廠在李錡的管理下,有漣水、湖州、越州、杭州四廠,嘉興、海陵、鹽城、新亭、臨平、蘭亭、永嘉、太昌、候宜、富都十監。
「他進京向皇上告狀,說我貪污腐化,說我擁兵自重,有叛亂之謀。」
「無愧於先人,是什麼意思?」
於是,剌史府、鹽鐵轉運使所屬的大小官員,見到「假父」,尊之如皇帝。他們見到夫人杜秋娘,無不躬身致敬,誠惶誠恐。
秦懷德聽後,臉色變了。
「若無夫人,我對誰敢推心置腹呢!」
「挽硬」和「藩落健兒」,每月所得薪俸,超過一般士卒的十倍,因此無人不想做一個「挽硬」。
她想,趁機勸勸李錡。
「沒有,但我有事要見他。」
「夫人對我家祖先,知道多少?」
崔善貞,在一些官員耳中,聽過這個名字,知他不是一個好惹的傢伙,但在門禁來說,根本不知他是什麼腳色,不放在眼裡。
長安,本來稱為富饒之地,事實上,土地狹長,也不太肥沃。即以附近的稻穀收穫來說,實不能達到足食的目標,於是,江南的米糧,便運往京師,是為漕運。而潤州即成為重要的集散地。將米糧運往京師,官家並無船隻,必須承租民船,這樣,船戶如果想承運,便得與轉運使衙門拉上關係。進而與轉運使結交,一旦攀上交情,便可從此發大財了。為了結交這些官員,船戶們便把家藏的珍寶拿出來獻上,或者去各地蒐尋珍寶,花費鉅資,也在所不惜,因雖花了鉅資,卻會賺來更多。
「如果有人不合作,夫人對他不必客氣,殺雞儆猴,他們就不會不聽話。」
「平民百姓。」
關內副元帥大名鼎鼎,大軍到時,王振即降。
王振以為李國貞被捉,會可憐兮兮,向自己乞求饒命,不料他剛鯁如昔,幾句話,義正辭嚴,駁得他啞口無言。
「大人還有許多珍玩,每年奉獻三兩件,十年八年,也不必發愁。」
王振被斬。
百姓大惑。
「僅這兩支雄師勁旅,還不夠,我還需要強大的兵力。」
走不多久,他即被帶進一個房間,坐了下來。
「你不知道百姓貧窮?」
「滾開。」
李錡笑說:「我記得。叫我攀花折柳?」
「向百姓徵收。」
「兵多震主。」
崔善貞卻根本不把此話當回事,他還公然向李錡挑釁。
「知道,但他們要知道,史思明來時,我們要拚命保護他們。」
大多數兵卒,來自於田間,他們因厭倦農事,才投身兵伍,再要他們種田,他們難以忍受。
「不許。」
夜裡,燒掉牙門(豎旗的軍門)。
「糧秣從何處來?」
「把他關進監獄,控以賄賂。」
李錡出去閱兵。
「先降價再說。我們可對外宣稱說,因製造、運送困難加重,因此不得不加價。另一方面,找許多值錢的珍玩,送給李大人,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正要稟告大人,」杜秋娘率直的說,「今天,已經有三個下入牢中。」
這四廠十監的收入,可抵萬餘州之賦。曾有一個估計,每年約六百萬緡的宮闈服飾、軍餉、百官祿俸,都從這筆錢開支。
hetubook.com.com李孝同的父親,也是唐朝有名的人物李神通,生前立功無數,授河北行台左僕射,又遷左武衛大將軍,死後封靖王。
「這是妳不再募兵的理由?」
「那些降價、加薪的辦法,都出自刺史府,李大人不清?誰清?」

「外面對一些措施,大有好評,特別是一些船夫、縴夫,因生活獲得改善,而對我大加歌功頌德了。」
杜秋娘吩咐下去,準備晚餐,供大人享用。
一個布衣,不合大人之意,就被處以活埋,杜秋娘膽戰心驚。
「大人會逐漸成為一位清廉的官員,受人尊敬。」
李錡獲得稟報後,大怒不已,派人去警告崔善貞,若再如此,還會受到懲罰。
朝廷聞變,立刻派郭子儀前來收拾殘局。
這一些策略,給人一個印象:潤州出現清官,唯清官,才會想到升斗小民的生活,才會拒賂。
於是,將李國貞殺害,並且,殺死了隨侍在他身邊的兩個兒子和三員大將。
突然間,有變化;潤州刺史不再招兵買馬,也不再吸收「挽硬」。現有的「挽硬」和「藩落健兒」則更受寵信,他們的薪俸增加,但,他們的訓練也大幅增加了。李錡將他們訓練為能以一當十的士卒,一個「挽硬」不能力敵十名普遍兵卒,立即降為兵卒,或者除名。
崔善貞脾氣也大,未見著大人,有些不舒服。
這一仗,他打敗了。
「送大禮來說項?」
杜秋娘是個才女。她有才,也美麗,但與一些美女不同。很多美女對李錡仰慕不已,能得他的垂憐,便喜出望外。他有權勢,並且金銀財寶如同山高,嫁給這種人,是八輩子修來的福份,於是,她們常會諂媚,學會巴結、學會討好賣乖,而那些動作,的確能使男人更加寵愛她們。但杜秋娘卻不喜歡這些,也不屑做這些,她不知如何為夫,但知如何為婦,一切,出諸於禮。
崔善貞也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出牢後,他即在許多場合,大肆攻擊鹽鐵轉運使。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李錡說。
「我曾對王振的後代子孫加以四處查訪,」李錡猶有餘恨,「一旦找到,我要把他們捉來,細數他先人的過錯,再一刀一個,砍下他們的頭來。」
「既知罪,死而無怨,」郭子儀喝叱:「推出去斬了。」
「李大人變成清官了。」
李國貞贈揚州大都督。
「我也佩服他,」李國貞說:「如果有機會,我會介紹你去他那裡為將。」接著,勸勉:「不但此時,彼時也不宜有貳心。」
「我明天會再來,」他說:「明天來見不著,後天再來,後天來見不著——。」
事已至此,王振只能伏首認罪,說:「末將知罪。」
而此次江淮鹽鐵轉運使卻突使降價一招,使得鹽商一時大亂。
「知道很多,」杜秋娘說,「所以才為李家效力,以使其聲譽不墜。」
「妳知道那崔某人的厲害嗎?」
「將他們的薪餉提高,做得甚是。」
「我知道,或許有人對我處理一些事務不滿意,」杜秋娘說,「但我不會理會,我要把每一件事都處理得很好。」
「現在,大家無話可說,只有佩服。」
「我要堅守此城,豈可任叛賊奪去。」
王振將粗食放在他面前,對他加以羞辱說:「吃這種食物,要我們去打仗,還要我們下田去耕種,你為何如此狠心?」
「怎樣博得皇上高興?」
「皇上喜愛奇寶,獻給他,他很高興,而那些奇寶,都是那些船商、鹽商獻給我的。以後,他們沒有珠寶珍玩獻給我,我也沒有東西獻給皇上,皇上會不高興。」
「兵卒沒有一日三餐嗎?」
「不敢,婦敢笑夫,那是自取其辱。」
李錡有多位夫人,有些住在府裡,有些住在外面。
兵卒大譁。
「什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詩名?」
才兩個月的好日子過去,鹽商宣布:因為成本太高,考慮增價百分之十。
「我明白,不要重視美衣好食,要珍重年輕氣勝之時,追求好的名聲,不要到上了一把年紀,什麼也沒有。」
「對。」
「有四個字,大人應了解其意。」
但他知道,杜秋娘做得沒有錯。
崔善貞,是浙西布衣,李錡厭惡他,一直想把他殺掉。這個人,四十歲,才氣縱橫不說,並且嫉惡如仇。他還有一點非他人所能及的個性,就是不怕死。他在浙西甚有文名,提到崔善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崔善貞說:「這才是懂事的。」
「刺史、轉運使還是李大人李錡,並沒有換人,哪來的清官。」
「什麼官名?」
起初,鹽價大減,百姓人人受惠,個個大樂。
「挽硬」、「藩落健兒」崇拜「假父」,不只是衣食父母、升官發財的靠山而已。
淄川王李孝同的孫子李廣業,嶄露頭角,做了劍州長史。
「我們先把鹽價加百分之十,再降百分之八,不就沒有損失嗎?」
他還因此惹了一次牢獄之災,因他在衙前堅持見李錡不著,鬧了起來。
「大人勞累終生,我是設法減輕你的一些負擔。」
他向門禁使個眼色,暗示,由他處置。
另外,李錡還對外招兵買馬。
他們知道,鹽價降低,是鹽鐵轉運使李錡的主張,對他感恩不已,如今忽然又漲,簡直是拿百姓在開玩笑。不過,漲價之說,還未正式實施。
「我並無功可言。」
「這樣解釋,有些與我所想的符合。」她接著想到一個人——布衣之士崔善貞,於是又進言道:「對於一些耿直之士,要原諒他、愛護他,以修德行。」
「我們一同吃苦討賊,糧秣不足,我已奏聞皇上,請送秣糧,吃此粗食,情非得已。至於下田耕種,尤其荒唐,此間農田,各有農民耕種,即使我有耕種之意,又何來田地耕種?你一派胡言。」
「很好,」秦懷德說,「隨我進去。」
「稟告都統,我們是不是還要作戰?」
李錡覺得人家稱他「青天」,比叫「假父」聽來更為悅耳。
「軍飽第一。」
「他約了你來?」
「皇上沒有派人來調查,只派人把他解送來潤州,交給我處置。」
「『金縷衣』。」
外面一片「青天」之聲。
「養兵也很重要。」
「郭子儀已經斬了他,不勞大人費心,」杜秋娘說,「他早已得到應得的懲罰。」
其實,所有的一切革新,均出諸於杜秋娘之手。
「平民百姓要見李大人,你也沒先秤秤自己有多重,憑你,也想見李大人,作夢!」
「你心有去意?」
「妳沒有這樣做吧?」
「皇室財寶無數,皇上清廉,也不會因大人沒有奉獻,而多所責怪。」
「除不再增加兵卒之外,對那些老弱無用者,則加斥退;年輕強壯者,加以訓練,使成銳師,與『挽硬』和『藩落健兒』一樣,增加薪給,將較烏合之眾有益。」
「你幹什麼?」
「這花,不是花柳之花,是名聲。」
「夫人做得是,」李錡說,「縱有王振之輩鬧事,精兵破其先鋒,『挽硬』和『藩落健兒』攻其中軍,他怎麼也無法接近我,最後,被『挽硬』射得如同刺蝟。」
「我有辦法。」
左右知道,奔告都統李國貞,並說:「兵卒多叛,都統迅急離城方為上策。」
她長於思考,手不停筆,所作的處置,李錡無不採納,實施以後,雖然有許多人的利益受損,但大多數人都蒙受恩惠。
「吃不飽。」
「你們想怎樣?」
他們說的「青天」是指「假父」。
「他們又設法想以大禮來活動。」
「如果你不說,我就無法向大人稟報你的真正來意。如此一來,大人就不會見你。」
「你的話說得好,一旦作戰,我會下令飽餐,因為,只要我們擊敗敵軍,便可獲得大量糧秣,足可讓弟兄們餐餐飽食。」和-圖-書
對這以後的事,杜秋娘曾詳加研究。李家的家史,對此事亦有詳細的記載。
「大人,一方面嚴加防衛,保護安全,另一方面,多施善政,百姓會感激的。」
秦懷德去了很久才回來,他說:「大人正忙,待會兒才能見你。」
他天不怕、地不怕。
「你的意思是把糧食吃光再說?」
李廣業的兒子李國貞更有不同。

大人難見,小鬼也難纏,那名衛卒接下去:「大後天再來。」
「時時刻刻準備作戰。」
王振懂得他們心理,才扯了這個謊。
他們去找柴豐商討對策。
「最初,有人不滿,覺得夫人大權在握。」
但日子一久,他終於覺得此事有點不大對勁。
李錡聽後,為之動容。
「這樣,我心中安慰一些,也無愧於先人。」
「只是鹽商有些不樂。」
「一個布衣,有什麼厲害?」
司馬秦懷德聽到衙前喧嘩,出來查問:「什麼事?」
鹽鐵轉運使,搉酒漕運,掌有大權。凡是鹽、鐵、漕運,一旦插手,便財源滾滾,但想得到這個機會,定要轉連使點頭,於是,最精緻的寶物、最值錢的珍玩,便千方百計,花費鉅資買來,贈送給轉運使。在江南,便送給李錡。李錡,再分送給京師的李齊運,後來,知道皇帝李适喜歡珍珠寶貝,便把最好的獻給他。李适大喜,對李錡特別寵愛,李齊運再從旁說些好話,李錡便成為皇帝江南的長城,那些鹽商,漲跌由之,人人肥得不能動彈——。
「一個叫崔善貞的平民,要見大人。」
「末將和眾兵士的意思是要吃得飽。」
「設『藩落健兒』原因也在此,有這兩支雄師勁旅,就沒有人敢譁變,更沒人敢焚我牙門。」
「設『挽硬屯』原因在此?」
李錡號「假父」。「假父」有「挽硬」、「藩落健兒」作為心腹。
他真等到天黑,唯未見到李錡。
「哪四個字?」
王振心中多疑,知道李國貞嚴厲無比,對他欲歸郭子儀,或者不滿,不但不會介紹自己去那裡為將,可能還會找藉口,把他殺了。
「這事我也想過。」
「我們不像別軍。」
「我沒有被冷落。」
「不錯。」
為求自保,他放出一個謠言,說都統不但要他們挨餓,現在,又有新的主意,要兵卒種田。
李國貞率軍抵絳,首先,遇到軍糧不繼。存有的糧食,均已陳腐,許多不能供食。而這一地區的百姓,亦十分貧困,存糧不多。李國貞愛民,不忍取之於百姓。他一方面將實情奏聞皇上,一方面吩咐兵卒節食,他並以身作則,與兵卒同寢同食,苦、大家苦。但部將對於過這種苦日子,大多心有不甘。
鹽鐵轉運使兼管漕運。
「如此,更能結其心。」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
崔善貞被送出衙,也被奚落一頓。
「你叫什麼名宇?」
「我要見轉運使李錡。」
但各自在設法,繼續賺取大錢。
突將王振前來謁見。
「大人,我做錯了嗎?」
「大人,有個崔善貞,他對大人多處失禮。」
他只有數十人,但也決定一戰。
王振點頭:「是。」
「存糧不多,我們不能不刻苦一些。」
「大人割愛。」
當他在酒筵上又對鹽鐵轉運使大肆攻擊時,出現三個虎背熊腰的勇士,把他狠狠打了一頓,將他打個半死。
「妳或者說得對,」李錡說,「不談姓王的。不過我卻因為先父橫死,所以,在心腹部隊方面,特別注意。」
王振不答。
「如果作戰,便會吃敗仗。」
唐高祖李淵起兵打天下時,李錡的五世祖李孝同便參加作戰。
「百姓在鹽的費用上,已經減輕,大家也很高興。」
「那有什麼好處?」
「妳沒有錯,」李錡說,他在思索,有些苦惱,「只是從今以後,沒有人再送金銀、珍寶給我了。」
晚餐,吃稀飯,外加清淡的四個小菜,像平民吃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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