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皇駕崩 王爺繼承大統
「只怕會使王爺失望。」
五
「你說。」
「既沒有,大人若向皇上請求,皇上駁回,豈不會在各節度使間成為笑談?」
皇上未能度過正月,駕崩。
韋執誼除了安排陸質去窺探李淳的本意外,又想到一個人,那是代國公郭曖。
李淳怒責說:「先生為我講經義,為什麼談禁中事?」
鄭爾朱從一個宮女口中,知道郭妃曾向李淳提過她已是有夫之婦,不宜在李淳左右。李淳本說要驅逐她,後來,放棄了這個主意。她知道這對她十分不利,她的身份分明是宮女,但事實上,她已不是。當她從潤州坐船到了揚州廣陵王府的第二天夜裡,李淳已經臨幸。
她想,這樣,是沒有用的,要堅強起來。
他悄然往訪。
別將庾伯良,率軍三千,興建石頭城。
「誰封她美人?」
郭曖立即說:「這些都是禁中之事,應由諸王大臣研奏,我身為國戚,不敢說一句話,不然,會背千古罵名。」
「她說,不必向任何人說。」
「鄭爾朱為何多日未見?」郭妃查問。
「把她驅逐出宮。」
「京中有什麼消息嗎?」
他又向李淳上表說:
顏防在他做潤州刺史時,大家同為刺史,因不齒其所作所為,對他常有批評。李錡心中十分不滿,因此他一登上節度使寶座後,即請求朝廷派通事舍人李銑為刺史,顏防他調。
於是,當人人仰王叔文和其黨羽鼻息時,韋皋卻向皇上奏說:
正大興土木。
「陛下,天旱啊!」
次年正月帝崩。
李淳,便是廣陵王,原來鎮守揚州,現在,已經被召回京師。
貞元十九年,天大旱,從正月開始就沒有下過一滴雨,直到七月秋天才有雨,致使農田無水灌溉,田地沒有收成。但他在宮中,對這一切卻所知不多。
郭妃十分沮喪。
鄭爾朱被郭妃稱為美人,大為不安,「對不起,是姐妹們在開玩笑。」
她在一個普通人左右,一點也不以為怪,但在李淳面前,那就不同。
每事,先下翰林,通過學士王叔文,再宣於中書,由韋執誼承而行之,韓泰、柳宗元、劉禹錫,採聽謀議,汲汲如狂,互相推獎,自認為是伊尹、周公、管仲、諸葛亮再世。
「她叫鄭爾朱。」
李錡年過六十,他並不是愚昧無知,當前情況,他了解。不過,他絕不信皇上會對他有貶抑之意,但心中又悒悒不安。
她在揚州時,有一天,突然來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被人送來王宮做侍女。侍女甚多,又將赴京,為何又添侍女,郭妃不解。
李銑,是他的堂弟。朝廷沒有旨意。
衛次公說:「殿下雖然有病,地居家嫡,中外屬心,必不得已,立廣陵王,不然,天下大亂。」
「來吧,」李淳拍拍御床,「今夜,說不定會送妳一位天子。」
「為什麼會這樣?」
「有人說妳生病,我看,妳在生懶病。」
「夫人,」他說,「沒有收那些商人的寶物,或者,受了他們的陷害?」
不只一位郭妃,還有一位紀美人。
杜黃裳向韋執誼也是他的女婿說:「皇上有疾,你該率群臣請立天子監國。」
「我不快樂。」
「王爺,我會好好伺候你的。」
總管李且揚說:「啟稟王妃,京中尋宮女不易,也無韶秀,所以,在此間多尋宮女。」
皇上李适,復設鎮海軍。
「這也是可開玩笑的嗎?」郭妃正色說。
李錡更有一個主意,他在暗中策劃,凡聽其指揮者,刺史之位可保,不然,他奏請皇上,換另外一個人做。
太子李誦因病變啞,不能說話,六十三歲的皇帝李适,對此很是憂傷。
「她已有夫。」
郭妃姓郭,但與李家王朝有血緣關係:她的父親郭曖,母親是昇平公主,皇家和_圖_書姑娘。由於她的家人,在朝廷立有大功績,當時的太子李誦對這位媳婦特別敬重。郭妃出身不凡,一舉一動,自有大家風範。
「妳倒說我不是。」
另外,會否是崔善貞告了那一狀?影響了自己?還是在坎下活埋了他,皇上知道,對自己震怒?
「大人目前為節度使,即便是明升暗降,也是朝廷的一方大員,坐鎮一藩,聲威俱隆,切不可妄自菲薄!」
「不久前,進用一名宮女。」
四
太子登基後,把王伾降為開州司馬,王叔文為渝州司戶。
「不久,我會為太子,」李淳說:「那時,我會封妳為美人,這樣,有夫之婦的說法,也不再加諸妳的身上了。」
王叔文黨羽反對立太子,韋執誼知道,他也是王的黨羽。
三
李錡並不著急,他只是藉此向其他刺史警告而已。
「我怎麼敢?」
「相爺這樣說,未免言重。」
陸質被責,大懼。
不用派人抬,鄭爾朱來了。
李純登基後,大肆改革,朝政一新,極其忙碌。
陸質,是一位大學問家,善講春秋。韋執誼要他去做侍讀,在廣陵王左右,探聽廣陵王李淳的真意。他想立為太子嗎?他想監國嗎?如果他想,可達成他的願望,這樣,太子監國時,自己仍然會做宰相。而那時候,王叔文和他的黨羽,會被罷官,自己可逃一劫。
王爺無以解釋,他說:「一個是天子,一個是王子!」
「賣麥苗。」
還有一位翰林學士王叔文自言讀過不少書,知治道,事實上,他詭譎多詐,皇上為太子時,他曾露了一手:
立刻,朝中轟動。
「我做鎮海軍節度使,妳為什麼不快樂?」
「大人,你想未想過,做了節度使,你現在所有的權力,均已不存,刺史交出去,鹽鐵使交出去,連兵馬也都得交出去。」
李純登基為帝,有一件理所當然該做的事,即冊封皇后及立太子。
「她是美人。」
「皇上未立大子。一旦立太子,則請太子監國,使朝政運作有序,始有利於天下。」
王叔文和同黨震恐。
「是啊!」
京兆尹李實務被問及天旱情形,他奏說:「皇上,今年天旱,但禾苗甚美。」
「我們禁止行賄,他們便把寶物送到京城,交結大臣,把寶物直接貢呈皇上,並對我加以攻擊,這也並非不可能。」
原來這侍女鄭爾朱本是李錡所歡,卻被廣陵王派人奪了來,原因是,傳說,她會生天子。
韋執誼覺得,帝疾,遲早必立太子,由太子監國。他如果反對立太子,拒太子監國,將來,可能會有大禍,他想,為什麼不放聰明一些。
「誰的主意?」
「算不得什麼,妳也不必操心。」
八月,帝傳位太子,自號太上皇。
她查問下來。
「什麼事?」
李誦為帝,王伾紅了起來,王叔文為翰林學士,專國政,他們推薦韋執誼任同平章事,也就是宰相。
「不敢,只是請大人處事小心,否則後悔莫及。」
宮中設有宮市,宮中向人購物,宮中也向外售物。而太監即成了宮市使。太子知道這事,並知道在買賣之間,常佔百姓的便宜,極不公平,且百姓們也怨聲不斷。
但那一夜的歡聚,並沒有留下龍種。
「沒有重病,只是些微不舒服。」
「當不致會有大不利,」杜秋娘安慰他,「大人且請寬心。」
李适不是愛民如子的皇帝,他不僅未免租稅,還把貴為監察御史的韓愈,降調為廣東陽山縣令。……
還有一人——李師回,是他的親生兒子,大夫人所生,今已三十多歲,文武雙全,一表人才,對「挽硬」一呼百應。
他有兵卒、謀士、勇將,橫下心,什麼也不在乎。
李适想到多年以來,朝政不順:
「皇上有恙非近期所能痊癒,有兩事www.hetubook.com.com該做,特來求教於代國公。」
「有病,也該讓我知道。我不會差遣她,不然,我會視為懶病。」
「王爺。」
「謝謝王爺。」
「不必客氣。」
「我要奏聞皇上,我還可過問鹽鐵事務,並兼做潤州刺史。」
他見到郭曖,拱手說:「代國公,打擾你,十分不安,恕罪!恕罪!」
首先遭他拿來開刀儆猴的是常州刺史顏防。
曾有宦官說:「禁中尚未定。」
李淳回來,十分忙碌。
監察御史韓愈此時卻出班奏道:「陛下,臣有請求。」
「她有病。」
為什麼?
按照傳統,繼李适為帝者為太子李誦,繼李誦為帝者,為李誦之子李淳。
她沒有病,健康得很,紅光滿臉。
「相爺當朝重臣,如有所示,派人來傳喚,我當立即前往朝廊或是相府,怎敢勞駕來舍下?」
「什麼問題?」
是年,他四十六歲,並非小兒,臣民景仰。
韋執誼在代國公郭曖這裡沒有尋得支援,便等著看陸質從李淳口中得到什麼。
「應不致如此。」
貞元二十一年,亦即順宗永貞元年正月初一,大家去向皇上李适拜年。
「夫人為何面帶愁容?」
她雖無懷孕的跡象,但也開始以美人自居了。
郭曖點點頭。
李淳詫異,「誰要妳走?」
「父皇有病,我在督促御醫,小心用藥,早日治療,妳知道,這是天下百姓喁喁之望。」
「聖上陰亮不言,委政臣下,而所付非人,王叔文、王伾、李忠言之徒,輒當重任,隳紊綱紀,樹置心腹,恐危家邦,願殿下即日奏聞,斥逐群小,使政歸人主,則四方獲安。」
王爺聽說一個進宮來的宮女,竟然是有夫之婦,勃然大怒。
紀美人還替李淳生了一位小王爺,取名叫李寧。
陸質在韋執誼催促下,有一天向李淳說:「王爺,方今朝中多事,立太子,由太子監國,不知王爺覺得此議如何?」
「我並不知道。」
當上節度使,李錡也興高采烈,返回後衙時,杜秋娘向他恭喜,但神色之間,卻有愁容。
「是。」御醫在遠處回答。
有一男一女,侍其左右,男的是宦官李忠言,女的是昭容牛氏。
李淳要的宮女,應是千嬌百媚,一個有夫之婦,在李淳左右,豈不有辱皇室?她曾在人懷中——。
他話中有責難之意。
因為,節度使府在石頭城,而不是在潤州。
如果立太子,立誰?
「不以為怪,也就不怪。」李淳說。
「請代國公也表示一點意見,讓我們有所遵循。」
百官奏事,自帷中回答。
「陛下哀毀成疾,請權令太子親監庶政,俟皇躬疾癒,復歸春宮。」
「說得是,豈可鬧出笑話。」
他們一面品茗,一面閑話,許久,代國公郭曖探問:「相爺光臨,不知有何見教?」
「鄭爾朱已受封為美人了。」
沒有進奉珍珠、寶貝?
「也是王爺孝心。」
二
他已自潤州遷到石頭城。
韋執誼這時為宰相,他把一位十年留滯朝廷,未獲升官的杜黃裳升為太常卿。
他把這情形告訴了韋執誼,韋執誼也為之心驚。
「這是損失。」
「不可。」
「他既不敢,應兆在我,替我生位天子。」李淳柔情地說:「起來,跪在那裡膝痛,我也不忍。」
「他們要繳租稅。」
「王爺。」
萬民喝采。
「我是有夫之婦,在王爺身邊,有辱王爺。」
「你在打什麼主意?想升官,是不是?」
或是——。
「我會嚴密掌握『挽硬』和『藩落健兒』,以防事端。」
「她憑什麼?」
人人稱賀。
太子生病變啞,皇上知道,不敢隱瞞,太監只有實https://www.hetubook.com.com話實說:「東宮有病。」
郭妃想,李寧年長,會是天子,李恆居第二,後補。那麼,誰又敢說李恆不是天子?鄭爾朱即使現在生一個兒子,也無望為天子。
當太子與王叔文獨處時,太子問:「你沒有說任何話,難道別有意見?」
王叔文的黨羽,均被貶為他州的司馬,一共八個。「唐代八司馬」,是一句羞辱的話,便是指這八人,他們是:劉禹錫、程異、陳諫、柳宗元、韓泰、韓曄、凌準、韋執誼。
「有話,妳可以說,不必吞吞吐吐。」
皇上為太子時,常與侍讀論及宮市和五坊小兒。他認為不當,侍讀莫不稱是。
如果反對,便是不敬皇上,送官痛打,直到獻上禮物、財寶始能了事。
「王爺,」她叩頭:「就此拜別。」
「她這樣說。」
緊接著,荊南的裴均、河東的嚴綬牋表飛來。
一經郭妃提起,李淳倒是想起她來。
大家始無異議。
她滿臉對郭妃是感激之情,可是,心中卻有滿腹辛酸,還有憤怒和恨意。
西川忠武王韋皋,知道朝政被王叔文、韋執誼等把持,他知道,如無太子監國,王叔文和其黨羽,不知會把朝政弄得糟成什麼樣子。
「妳怕做事,以不舒服作藉口,」郭妃說,「像妳這樣的宮女,應該送到炊房去做事,不該在這裡礙手礙腳。」
「陛下,百姓實有困難,所欠租稅,不要催討,到了明年,如逢大豐之年,一併清繳。」
她雙膝一跪:「求貴妃原諒,下次不敢。」
李誦為帝,他知道人心惶惶不安,為了安民心,他出九仙門,召見諸軍使、大臣。此事傳出,京師粗安,各地也都無事。
她埋下了報復的種子。
另外,京師中人,飲水多取諸於井,五坊小兒便在井上佈網,使人沒有水喝。百姓抗議,五坊小兒會喝叱:「你驚走我們要捕送皇上的鳥兒,該斬首。」於是,只有送給他財物。
王叔文沒有病,但在第二年也死了,是皇上賜死。
「陛下宏恩豁免。」
郭曖,是廣陵王妃的父親、郭子儀的兒子。
郭妃是嫁過來的,無論是朝中大臣或庶民,都認為她是皇后,況且,她已生了一位小王子李恆。
「不知。」
七月,廣陵王李淳改名李純,不只立為太子,並且開始監國。
「鄭美人——。」
有啊,不過,不像從前那樣多,自從鹽鐵和漕運都力求革新,嚴禁送禮,已無人對自己奉獻,便也沒有向皇上貢奉。
「不是不合意,是她本身有問題。」
八個月多一點,生下來一位小王子,取名李恆。
「第一件,有人拆房屋,將拆下的瓦和木柴都賣了。」
「不敢。」
「什麼病?」
他人在西川,距京萬里,王叔文等人若想陷害他,也不易。
一
王叔文本是翰林學士,忽然加封一官,任度支副使,度支正使則由杜佑出任。度支正使、度支副使的主要職務,在管理國賦。
「租稅是官府收取的?」
「是。」鄭爾朱站起來。
郭曖什麼意見也沒有,不是沒有,是不能說。
既是廣陵王的主意,郭妃無言。
紀美人不同,她雖美艷如花,但只是一位宮女,李純做廣陵王時臨幸,因此,她被封為美人。但她生了一位小王子李寧,照皇室的傳統,李寧當然是太子,太子登基為帝,生母便是太后,所以紀美人也是皇后人選。
她多時不見鄭爾朱,幾乎把她忘了,當她突然想到問起時,宮人告訴她:
如今,太子重疾,他也覺得不適,想起這些,心中黯然。
「不是。臣發現兩件事,不敢不奏聞。」
李誦在這年做了兩件大快人心的事:一是停止舉辦宮市;一是裁撤五坊小兒。
李誦不但不能說話,這時還生病了。
「她在王爺左右,難道不以為怪?」
她被召到寢宮。
杜佑長於會計,又以清廉聞名,王叔文充分加以利用。和-圖-書
他任節度使後,刺史屬於他管轄。首先,他派心腹出任鎮將。鎮將,是刺史府最高的武將,刺史對武將一向非常尊重。
算算時間,李淳在十幾歲時,便有了這位小王子。
那時是德宗年間。
「沒有誰要妳走,」李淳安慰她,「在宮中替我生一位天子吧!」
李淳一共有二十三個兒子,李寧、李恆和李忱在內。至於公主,共十八人。
這裡得先交代,紀美人生的這位王子,在李淳登基為帝後的第四年,也是在他十九歲那年,不幸,薨。
尤其是「五坊小兒」,人人詬病。五坊是:雕坊、鶻坊、鷂坊、鷹坊、狗坊。這五坊,如同衙門,他們要一些生意人孝敬,如果拒絕,便在你的大門上,張一面大網,使人無法出入。
「殿下,太子之職,視膳問安,不適關心外事,陛下在位已久,如疑殿下收人心,如何解釋?」
「若非大豐之年,又當如何?」
李淳聽說是鄭爾朱,愣了一愣。
「失去一些權勢,但可以把『挽硬』和『藩落健兒』留下,保護大人。」
「大人——。」杜秋娘欲言又止。
「正是。」
「既是鄭爾朱,妳就不必管她。」
這年是二十八歲,他不只有妃,並且是響噹噹人物郭子儀的孫女兒、郭曖之女。
事情的真相,卻並非如此。只是等她們到了京師長安後,郭妃才知道了一切。
「天旱有何關係?」李适怒責:「李實務說過,禾苗甚美。」
王叔文、王伾所以攬權,是想有了國賦在手,可以結諸用事人,取得軍心,以固其權。
「這名宮女,不合妳意,是嗎?」
李誦當時大為感動,對王叔文也大為愛幸。……
王叔文等專權,立了太子,他們便沒得混了,於是堅決反對。
自己六十多歲了,日近西山,一切大事,要由太子擔負,他卻病了。
鄭爾朱站起來。
杜黃裳勃然大怒,厲聲說:「我受恩三朝,豈得以一官相買?」
郭妃幾日不見鄭爾朱,有些奇怪,鄭爾朱固可與李淳相好,但她還是伺候她的人,除非,鄭爾朱已封為美人。
他娶鄭爾朱為嬪妃,還是從李錡手中奪來的。
這是他要來的人;她有夫,自己早知。
當這些在點點滴滴轉變時,突然有變。
他們的要求,與韋皋相同。
「殿下呢?」他問。
郭妃很不喜歡鄭爾朱,一方面是她有些跋扈,另一方面,她被相要生天子,這使郭妃內心有些不快。
王伾還沒去開州,便憂憤而死。
「代國公要我發揮智慧,太抬舉我了。」
浙西、潤州、鹽鐵轉運使政情大好,百姓們齊稱李錡是一位青天大人。
他是宰相,但他去拜訪功勳之將,並不低三下四。
「沒有。」
李适放眼望去,獨不見太子李誦。
不久,他們入京,李淳忙於朝政,沒有再臨幸。
大家知道另一個傳說,鄭美人將來會生一位天子。生天子的是皇后,將來是太后,鄭美人也是皇后人選。
因此,沒有冊封皇后。
「不敢!不敢!相爺,你太客氣。」
「這樣,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朕的家,卻越來越窮。」
那天返回王府,郭妃見到他。
「妳與郭妃爭吵?」
左散騎常侍王伾有時將事向李忠言陳訴,李忠言再從皇上那裡取得旨意,就這樣指揮大小臣僚。
李錡這時才想到,得節去權。
於是拂衣而起。
「我會報復。」她想。
「代國公知道,方今皇上有恙,朝政繁重,難以承擔,昭容夫人、翰林學士王叔文也難負重任,代國公不知是否有安天下之計?」
獨王叔文無語。
這夜,李淳最初心中不怎麼舒坦,但經郭妃的一番柔媚嬌嗔、曲意奉承,他始大樂。
郭妃聽了這個傳說,很不舒服。
於是,翰林學士韋執誼、陸涼、呂溫、柳宗元、劉禹錫互相結為至交,蹤跡詭秘,莫知其詳。
「朝中大臣紛請立廣陵王為太子,不知代國公意下如何?」
韋皋向王叔文和他的黨羽挑戰。
鄭爾朱聽郭hetubook•com.com妃說要把她送去炊房燒飯做菜,心中大驚,這樣,如同被逐出宮,想見王爺也難,永遠不見天日。
韋執誼想,如果與代國公打交道,李淳有意為太子並監國,自己助其達到目的,豈不是立下大功而可安居相位?
群臣危懼,思立太子。
「其他節度使,有此情形?」
群臣不知道皇上是忙得沒時間封后,還是皇后難定,而沒有冊封。但無人敢提此事。
禾苗無水,也能「甚美」,一個胡說,一個胡信。因皇宮是不會缺米的,即使京畿之地,顆粒無收,河左之地,也可將米運來供應。
「若有戰亂,郭家子弟還有一二可戰之將,不敢不提出來,率兵赴戰場。至於安天下之計,那就要相爺發揮智慧了。」
「代國公一家盡忠報國,燦然獨著,權傾天下,朝廷不忌,功蓋一世,而上不疑,何等人家,我們應常來請安、請教才是。」
韋執誼動容,「岳父,你剛得一官,為什麼就議論禁中的事?」
「叫她來見我,有病不能行動,就把她抬來。」
「他不敢。」
冊封皇后,有兩位人選,一位是「明媒正娶」、家世煊赫的郭妃,還有一位是紀美人。
鎮海軍是一大地區,城鎮甚多,比幾個知府的轄區還大。治理鎮海軍,需要一位節度使,李錡自是這節度使的當然人選。
翰林學士鄭絪、衛次公草書遺詔,太子李誦登基為帝。
李錡在室中徘徊,他覺得在皇上面前失寵了。
「王爺,」鄭爾朱說,「我知道,紀美人已經替王爺生了一位王子,將來會是天子。」
「我相信不會,」他想起往事:「我把妳從潤州接出,是感於妳會生天子的傳說,妳若留在潤州,怎麼可能生一位天子?李錡膽大包天,他敢篡位嗎?」
他知安分。
「王爺,我無法不操心,」郭妃說,「還有一事,不能不稟告王爺。」
「妳起來,妳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妳還不是美人,等妳是美人時,自會受到尊重,也可受人伺候。」
首先,紀美人已生了一個小王子李寧。廣陵王回京,老皇去世,新皇重病,如立太子,必是廣陵王。一旦新皇駕崩,廣陵王即將登基為帝,若立太子,應立李寧,如此一來,紀夫人將為皇后。李寧將來為帝,紀夫人則為太后,而自己這最有尊榮的人,不但已失去皇后的希望,皇太后,更是絕緣,因為,她並未生一個王子。現在,突然跑出一個會生天子的鄭爾朱出來,那表示,紀美人可能無望做皇后,李寧難做天子。鄭爾朱生了天子,自己就不會生天子了,即使生子,也在李寧之後排第二位,不會為天子。
「沒有。」
「王爺,」她說:「你很辛苦。」
李适嘆口氣,聲音悲涼。
當然是李誦的長子李淳,曾在揚州駐蹕的廣陵王,也就是在揚州娶了一個傳說會生天子的鄭爾朱的那人。
這是六月間事。
王叔文、王伾兩人互相依附,誰可為相、誰可為將,向李誦進言,異日用之。
「他們又為什麼窮成這個樣子?」
李淳曾笑問她說:「看妳會不會替我生個天子。」
問他為什麼這樣做?
兩位大臣賈端和鄭珣瑜,均是同平章事,他們藉口生病不視事,用以對抗王叔文。
郭妃一度很注意鄭爾朱,不到一個月,便忘了她,再也不關心她的行動舉止了,原因是她懷孕了。
這夜,獲李淳的寵愛,鄭爾朱十分得意。
「不能起床來聚?」
他告訴杜秋娘,他有一些死黨,像司馬秦懷德,是其心腹;判官王澹,也極為聽話;薛頡、李鈞、公孫玠、韓運均是手下猛將;四院隨身兵馬使張子良、李奉仙、田少卿有勇有謀;外甥裴行立也是一員虎將。
回答:「張網捕鳥,送往宮中。」
個個門前,晝夜車馬如市。
假使李誦無法即位為帝,他雖然還有十個兒子,如舒王李誼、通王李諶、虔王李諒等,均不能為帝。
「那麼貧困,可憐;」皇上有些同情,接著問:「第二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