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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花情挑

作者:羅珊.普立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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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往昔之章〉

第十六章〈往昔之章〉

安盡心盡力地安排一個多采多姿的週末,母女三人一起去公園、去玩水上滑梯,她們挺喜歡安新租的公寓以及為她們佈置的新房間,並且一起去添置了一些衣服、家具及玩具,但是,一眨眼似的,星期天的晩上就來臨了,安簡直不敢相信兩天的時間已經過去,而她還沒有和孩子們好好地談談這一陣子所發生的事情——認為她們最好先在一起度過一個沒有淚水、沒有壓力,更沒有激動情緒的正常週末。
「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媽咪愛妳們勝過全世界任何事物。」安沙啞的聲音帶著掩藏不住的悲傷。
安牽著姊妹倆的小手,一言不發地走出大門。
安無奈地搖搖頭,將這些原封未動的信件一股腦兒地丟進字紙簍,此時此刻,她心中充滿對所有事物的懷疑,她生平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她不停地自問,回答她的卻只有——四周的沉寂。
「我知道,我知道。」安溫柔地擁抱小姊妹倆,一面不住地親吻她們的小臉,淚水的鹹味使她心痛如絞。
安睡得很沉,她並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然而,當椎心刺骨的痛苦及恐懼令她完全清醒過來時,她只覺得全身軟綿綿地無法動彈,彷彿有一道堅硬勝鐵的無形枷鎖正把她牢牢地困在床上,她想哭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耳邊只是回盪著戴克斯特的聲音:「妳從此再也見不到妳的孩子們了,」還有卡和-圖-書莉及葛瑞絲的哭叫:「媽咪,媽咪,妳在哪裡?」驚惶失措的安猛然坐起來,像盲人一樣地伸手向空中摸索。
大門在她面前重重地關上。
「我的天,夢裡的一切都如此真實。」安喘息著。
安只能模糊地感覺到珍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而史派維醫生每天都來探視她的情況,並且給她吃一些幫助睡眠的藥片,即使是這些記憶也只是如幻似真的片斷。
安的心中悽惻難忍。
「卡莉,葛瑞絲,快點進屋裡來!」戴克斯特突然出現,走向雙生女,把她們從安的懷裡拉開。
孩子們在學校的成績一落千丈,而且經常發生不服從紀律的情形,對權威的反抗心理也不時表現在學校或家庭生活中,在外人面前,她們倆都以卡莉自居,安為此憂心不已,力勸戴克斯特讓她們接受一些心理輔導,而他卻對安的意見嗤之以鼻。
「是妳主動訴請離婚的,而且妳輸了官司,妳既然膽敢違抗我,就該知道會有這一天。」
「求求你,戴克,我願意做任何事,任何事。」安滿眼懇求的神情,彷彿一隻受盡折磨的動物正在不顧一切地哀求毀滅者的慈悲,請他手下留情。
安沉默以對,她閉上雙眼,直到她聽到珍離開她的房間,然後,她像個胎兒似地捲起身體,將棉被拉起,從頭到腳地蓋住自己。
接下來的十天是一片朦朧。
「戴克,你一定要讓www.hetubook.com•com我有多一點的時間和她們在一起,求求你!」安絕望地哭喊著。
除此之外,戴克斯特還極力抵制及拖延上訴的進行,他說有辦法耽擱她所採取的任何法律行動,使得上訴的審理日期變得遙遙無期,於是她不得不花許多時間和皮爾斯律師商談對策;然而,皮爾斯的態度也從以往鼎力相助逐漸地日趨冷淡,他將敗訴的責任歸咎於安,認為安的不合作態度使他在法庭上受到屈辱,因此,他經常不回安的電話,不然就是要求更多的律師費用,這個無底洞使安的處境更加困難,她所付出的五萬元律師費已經使她幾乎一文不名,而她又沒有從戴克斯特那裡得到任何財產,因此,已無力另起爐灶,重新聘請新律師,而且,即使她負擔得起,她也沒有足夠的時間重頭開始。
更糟糕的是葛瑞絲及卡莉之間的轉變,她們的年紀已經大到足以知道發生的事情,但卻不懂得如何應付這些情況,她們仍然互相依賴,但是,彼此之間爭吵的次數也更為頻繁,而戴克斯特對卡莉明顯的偏愛,更火上加油地造成姊妹間的口角,安甚至聽見過她們大聲指責對方是造成父母離異的主因,安簡直不願去想像她們的小耳朵所可能聽到的閒言閒語。
孩子們不知所措地被父親推入屋裡,大門關上了,孩子們已經看不到她們的母親,門縫中傳來葛瑞絲微弱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哭喊聲。
這不是戴克斯特的聲音,這是柔聲安慰的語調。「妳又做惡夢了,」珍說,「現在沒事了,我就在這裡陪著妳呢!」
「我不要妳離開我們,媽咪,請妳不要走。」卡莉哭叫著。
「星期天晚上六點整之前送她們回來,」戴克斯特的唇邊掛著嘲弄的微笑,臉上沒有一絲悔恨的神色,她當初怎麼會愛上這個男人?
「安,安,好了,沒事了。」
「媽咪,媽咪!」孩子們高興地大叫,四隻小手同時緊緊地樓住安的頸子。
「請妳不要走,」卡莉不停地喊著,「我要妳住在這裡。」
「結束!」安哭了出來,「他們搶走了我的孩子們,我失去孩子們了。」
「妳保證每天打電話給我們!?」葛瑞絲邊哭邊問。「我保證每天都會試試看。」安回答。
星期五的晚上,還差十五分鐘才六點,而安再也無法等待,她走向大門,全身因緊張興奮而不住地發抖,這是她擁有探視權的第一個週末,而且從兩週前的宣判以後,她一直都沒有見過葛瑞絲及卡莉,過去的兩週中,她打了不下數百次的電話給孩子們,但是戴克斯特一直把電話聽筒拿起來,使她無論如何都打不通,而依照法院的判決,她不能到孩子們的學校去看她們,因此她一直無法聯絡到卡莉及葛瑞絲。
當母女三人站在戴克斯特的宅院門口互相擁抱道別時,滿溢的真情不禁決堤而hetubook•com•com出。
戴克斯特神情古怪地看著安,臉上的神情既非憤怒,也非憎恨,只是露出一種不勝其煩的樣子。
珍在隔壁的房間裡聽見安一面悲泣,一面叫喊著葛瑞絲及卡莉的名字,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安慰這位母親傷痛的心。
安想起鎮上的人們對她的態度——有些人在街上對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有些人則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態度,不管是哪一種人都可能寫些黑函給她。
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按下門鈴,戴克斯特一開門,雙生姊妹就飛快地從他身後跑出來,幾週來壓得安透不過氣來的鬱悶心情立刻一掃而空。
一夜又一夜,安躺在黑暗中,不斷地懷疑自己是否還有堅持下去的力量,她想到當孩子們受傷或生病時,自己再也不能照顧她,是誰每晚照料她們上床?是誰唱催眠曲給她們聽?為什麼自己會失去她們?自我懷疑逐漸變本加厲地折磨著她,但是她不能真正地離開她們,她不能離開棕欄灘,否則她將永遠失去她們。
安睜開眼睛看著珍。
「兩星期後見了,安。」戴克斯特轉身走向大門。
「求求你,等一下,等一下。」安滿腔悲痛,語不成聲。
「正義本身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說詞,」珍說,「它在法官及律師的舌尖打轉,但卻從來不曾深入他們的心中,妳知道什麼才是對的,別讓他們誤導妳的信www.hetubook.com.com念,尤其是現在,妳必須堅持自己的信念,妳一定要提起上訴。」
她沒有心思工作,而且,即使她有心工作,在棕櫚灘也沒有任何人願意和她沾上任何關係,她受盡辱罵,被視為怪物,而由於在離婚官司中的各種關於她的性生活及宗教信仰上的污蔑及扭曲,使她變成社交圈的麻瘋病人,人人對她避之惟恐不及——事w實上,她還不如一個麻瘋病人,麻瘋病人至少還能搏取一些人的同情心。
接下來的幾個月中,安想盡辦法使自己忙碌不堪,但是,生活裡僅僅只有和孩子們相處的短暫時光才是有意義的,其他的時間裡她只覺得自己置身煉獄。
「我碰不到妳們,我的寶貝們,」她聲嘶力竭地叫著,「我沒辦法啊!」
戴克斯特依舊把電話聽筒拿起來,而即使她偶爾打通了,他都一律堅稱孩子們不在家,有一天晚上,他甚至索性告訴她孩子們不想再見到她,安無法忍受漫漫兩星期的等待,於是她到棕櫚灘小學去找她們,但是,校長及老師均非善與之輩,他們一逕堅持要有戴克斯特的同意,才能讓她進入學校。
今天早上,安的床頭櫃上又堆著一大疊的匿名信,這一陣子,這種極盡污蔑之能事的黑函似乎已經成為她的家常便飯了。
珍緊握著安的手。
「我們愛妳,媽咪,一直到月亮、星星,還有太陽裡。」卡莉及葛瑞絲異口同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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