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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96小時

作者:麗莎.嘉德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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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有可能。」昆西同意她的推測。「只有兩個案子,我們缺乏足夠的資料,無法引導出有意義的結論。蘭迪跟潔姬可能恰巧是舊識:她們知道自己認識對方,但凶手不知道。」
「答案是否定的。潔姬陳述在蘭迪喪命前,她完全不知道她的家庭出了什麼問題。顯然蘭迪沒對她的朋友提過那些事。」
「根據邏輯,這個凶手在兩次犯案間可以等上整整一年,這個殺戮循環才剛開始建立囉?」D.D.推測。
「或許正是因為凶手是女性,她並不是被嗜血的衝動所驅使,而是另有原因。」
「這是一種儀式。」D.D.繼續高聲說出她的想法。「凶手的計畫對自己來說具備深刻的意義。日期、手法,甚至每一個目標都是。說不定那人鎖定了三人組,可是要她們各自單獨死去。」
「親近。」D.D.低語:「得在各式各樣的殺人凶手聊天室學習如何下手。」
「這個問題已經問過很多次了。查莉的答案都是否定。」
「我太太跟我,我們最近領養了一個小孩。」
「發起那個臉書頁面的人。把你自己當成有權緬懷潔姬跟蘭迪的人。可能是在大學時期認識她們。先認識潔姬,然後是蘭迪、查莉。你們都在波士頓待過一陣子。你愛她們,為她們傷心,現在你自封為那些回憶的保管者。如果你的理論無誤,凶手無法打入社交圈,這個行為將會激怒她。她殺了潔姬跟蘭迪,這樣她們就屬於她了。現在你連她們的死亡都不讓她擁有。你奪走了她們的記憶。說得白話一點,這樣應該會惹毛她。」
「也就是說凶手從『正常』轉變成『異常』,培養出謀殺好朋友的異常需求?」
「值得一試。我知道你研究過那兩起案件的現場。」
D.D.一言不發。昆西這番話讓她想到回家時最想和傑克一起做的每一件事。一開始她擔心孩子會限制她的工作能力。或許傑克確實限制了她的工時,可是他也讓她更加平衡。孩子,更美好的未來,他們就是重案組警探賣命的一切原因。你為孩子擋住風雨,這樣他們就不用受苦了。你加班工作,像是她的辦案團隊昨晚那樣,如此一來,其他孩子就可以過得更安心。
「三劍客。」
「這就是你需要的東西。根據你自己的分析。你需要創造出第四個朋友。用這個新的目標引開凶手的注意。」
「那件事或許就發生在二十一日。」昆西說。
「是的。」
「會是在睡夢中遭到襲擊嗎?」
「警和_圖_書長。」退休的FBI心理分析探員皮爾斯.昆西語氣清晰。「昨晚跟我女兒談過了。她通知我你正在調查此案。你似乎有了計畫,打算利用社交媒體?」
「你需要更主動的策略嗎?」
「有幾個值得思考的重點。」昆西應道:「第一,年齡。那三名女性在十八歲那年離家,假設凶手從她們小時候就認識她們,那麼對方可能是她們的同儕。十八歲是個過渡期,是青少年與成人之間的交界。可以猜想凶手需要更多的人生經驗,才有能力將衝動化為現實的行為……」
「沒什麼。」
「很好,假定凶手內心就是對摯友這種關係深具反感。第一起凶案是在兩年前,她們已經分開了將近八年。為什麼要等上這麼多年,最後選擇在二十一日襲擊蘭迪?」
「你覺得凶手男性還是女性?」
「很有意思的想法。」
「對。所以這只是推論,不是事實。」
「這倒是沒錯。」D.D.坦然說道:「我跟她相處了一個小時。她得要增重二十磅,睡上二十天,一路躺到二十二日。不過呢,除此之外……」
「等等。」D.D.插話道:「那個具有虐待傾向的丈夫呢?潔姬是否知道她的朋友蘭迪遭到家暴,代替對方出頭?這會不會讓她成為那個醫生的目標?」
「好。」D.D.大著膽子舉出問題:「為什麼是蘭迪.孟卡?為什麼是潔姬.諾雷斯?她們有什麼共通處?」
「分析犯罪現場不難。」昆西簡潔地說明:「前提是你不認識死者。因此,我得先提醒你第二份報告可能沒有第一份那樣客觀。」
「她孤立了自己。」D.D.喃喃低語,她知道這是許多家暴婦女的行為模式。
「有可能,我想這點值得思考。這個理論的漏洞在於犯罪現場的狀態證明凶手能夠完全掌控自己的行為能力。這是一名極具組織能力的凶手。」
「都有。前兩名死者沒有反擊。如果她們連試著抓下勒死她們的那雙手、因而折斷指甲都做不到,查莉以為她有機會開槍嗎?」
「什麼?」
「殺人是一種權力關係。所以你要干擾這個權力體系,刻意挑釁、威脅凶手的權力。她無法控制自己。但是你可以。事實上,你就是潔姬跟蘭迪最要好的朋友,因為你可以讓她們永遠活下去。你的愛,你的力量,全都遠遠超越對方。」
線路另一端再次沉默片刻。「不知道。」昆西最後說道:「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手法。不過有一點我們可和*圖*書以確定——到二十二日就知道了。」
「我不喜歡恰巧這個詞。」D.D.說:「有這個可能沒錯啦,不過我還是沒辦法相信。」
「那三名女性看到了什麼嗎?她們是不是撞見了什麼事件?」D.D.陷入思考。「說不定她們長大之後,在某次回家度假的路上目擊了人為的車禍,那是黑手黨的陰謀,等等之類的。」
D.D.再次嘆息。「至少你很誠實。」她重複方才的評論。
「那要如何解釋她們身上缺乏自衛造成的傷痕?」
「不尋常。真的很不尋常,凶手過去兩年都以重複性極高的手法犯案。大部分的殺人凶手會描述謀殺是一種生理刺|激,在腦中釋放出與運動時類似的腦內啡。第一次下手多半是出自衝動與焦慮。不過在風波平息之後,凶手忘記了恐懼,只記得那股快|感,開始渴求。第二回的殺戮循環可能會離第一次有點久,可是隨著時間流逝,每次動手殺人帶來的生理宣洩成為延綿不斷的動力,縮短殺戮的循環,越來越瘋狂,越來越缺乏組織,失去控制。凶手或許會想透過酒精或藥物抑制這股衝動,以那些刺|激取代殺意,但很少奏效。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凶手的理智漸漸崩解,犯下越來越多的錯誤,這個特質對執法機關來說相當有利。」
「什麼?」
「藥物反應?」
「我沒辦法完全肯定。不過根據潔姬鄰居的證詞,諾雷斯小姐平日喜歡把抱枕丟到雙人沙發的一側,自己坐在另一邊。可是警方抵達現場時,那些抱枕放置在最完美的位置,雙人沙發的座墊跟靠背也被人撫平,放得整整齊齊。某位警探觀察到那張沙發就像是沒有人坐過似的。裡頭的填充物沒有經過擠壓。」
「第四個朋友。」昆西說。
「她是未來的可能性。」昆西溫和地指正。「我太太也曾在執法機關服務過。我們見過天平的兩端。我們知道自己對抗的是什麼。當我聽說潔姬.諾雷斯遇害時……家裡能再有個小孩是很不錯的事情。可以幫助我們記住未來的希望,而不是沉溺在過往的悔恨中。」
「我也是。所以我們有了第一個推測:蘭迪和潔姬的某個共通點導致她們喪命。可是呢,在她們長大之後,兩人的共通點越來越少了。她們住在不同的州,之間隔了將近一千哩。蘭迪住在普羅維登斯的高級住宅區,與具有虐待傾向的丈夫離婚,在保健中心擔任接待人員。潔姬住在亞特蘭大的市郊,單身,是個同和*圖*書性戀者,在企業上班的工作狂。這就差得很多了。」
「沙發抱枕?」
「你要當第四個朋友。」
「我的鞋子也比她好。」D.D.補充。「女人最嚥不下這口氣。」
「警長,好問題。找到答案的話請告訴我。」
「都是住在都會區的單身女性。年齡一致。都在新罕布夏的白山長大,朋友跟家人也都相互認識。再把範圍縮小一點,她們都是查莉.葛蘭特的摯友。」
「我對第一起案子沒有這種感覺。不過呢,亞特蘭大的凶案發生前,死者最後與一名女性接觸過,所以我認為凶手較有可能是女性。這樣就可以解釋兩名死者為何願意替對方開門,還有事後的徹底清理。沒錯,許多連續殺人案的凶手格外注重清理現場,可是沒有多少人會留意沙發上的抱枕。」
「蘭迪的指甲修得很漂亮,比一般人還要長。沒有半片指甲折斷。這機率有多高?」
「沒辦法。」
電話線路的另一端陷入沉默。感覺得到昆西正在思考。
「期盼最好的結果,為最壞的結果做準備。」D.D.低喃。
「有可能,不過她們或許會因為缺氧而驚醒,掙扎著反擊或逃跑。根據所有的跡象判斷,那兩人都有反擊的力量。」
「我們就是要找出那個原因。若是能理解背後的動機,或許就知道凶手的身分了。」
「第一份報告是接受潔姬.諾雷斯所託。在潔姬死後,我為了查莉撰寫第二份報告。」
「完全合法。」
「從普羅維登斯的第一起命案開始吧。」D.D.說:「根據你的報告,還有負責偵辦那個案子的羅恩.葛瑞芬警長所言,我的印象是凶手的自製力相當高,也擁有水準以上的溝通技巧、智商,以及強大的握力。」
「嘿,前FBI探員先生,告訴你,波士頓警局裡頭不是一群鄉巴佬。我們至少每年救回一條人命。我在想今年那個人會是查莉.葛蘭特。」
「可能是查莉嗎?她把自己當成第三個受害者,如果這只是她的計謀呢?她會不會就是凶手,以這點作為掩飾?」
「你說什麼?」
「可能是潔姬做的。」D.D.反駁。「那晚她可能會帶『客人』回家,她為了對方事先打掃一番。」
「我很擔心她。」昆西低聲說。
「但是發生了某件事。」D.D.輕聲說:「如果假設這個三人組是凶手的目標,一定曾經發生了過某件事,讓凶手決定執行這個儀式。」
「當然可以。」
她似乎聽到心理分析探員的笑聲,但只持續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幾秒。
「可能是我想錯了。說不定蘭迪跟潔姬開門的原因是她們多少還掛記著過去的同學,而不是熱情迎接哪個魅力四射的陌生人。」
「嚴格來說本案凶手還不算是連續殺人犯。要累積三次才算。目前我們只知道這人的人格特質導致兩案的形式相當雷同。比起連續殺人案,這更像是儀式性的暗殺行動。」
「十八歲同時也是心智成熟的關鍵年齡。有許多精神異常症狀,常在這個發展階段形成,比如說雙重人格或是精神分裂症。」
D.D.皺眉,反覆思考幾回。「要怎麼做?如果我們假設凶手是從小就認識那三人的某個人,那對方一定知道這是假的。」
「很好。」D.D.輕快地說道:「假設這個三人組被凶手盯上了吧,這樣才能繼續討論。那為什麼是現在?趁她們住在同一座小鎮的時候下手不是比較合理嗎?一勞永逸。為什麼要分別下手?為什麼是一月二十一日?」
「沒有藥物反應。」
「是猜測還是事實?」
「我是波士頓警局的D.D.華倫警長。撥打這通電話是為了與你討論你為查莉.葛倫特撰寫的犯罪現場側寫。那兩起發生在一月二十一日的凶殺案。或許還會有第三起凶案,我希望可以避免這件事發生。波士頓的刑案犯罪率已經夠高啦。」
「被拍鬆?你怎麼看得出來?」
「直覺?」
D.D.重重嚥下口水,她不喜歡心中浮現的想像畫面。「說不定她們曾經反擊,只是凶手事後,在拍鬆抱枕之後,順便清理了她們的指甲。」
「好主意。」
「好吧,至少你很誠實。」
「我同意。」
「因此查莉認為她就是下一個受害者。你也相信這點嗎?說不定凶手的目標只有那兩人。跟查莉完全無關。」
「你們把自己的想法投射到她身上。」
「可惜對我們一點幫助都沒有。也沒辦法在二十一日幫上查莉.葛蘭特的忙。凶手跟她接觸過了嗎?」昆西話鋒一轉。「有沒有人送紙條之類的東西給她?」
「謝謝。」D.D.真誠地說道:「對我的幫助很大。」她頓了下。「可以問最後一個問題嗎?」
「現場的抱枕都被人拍鬆了。這是很強烈的女性特質。」
「沒錯。因此查莉假定她就是下一個目標,這我一點也不意外。最好的結果是她在一月二十二日醒過來,又驚、又喜。最糟的結果……」
「你們家裡多了個小嬰兒?」D.D.嚇了一跳。她沒有看過這位前心理分析探員的照片,無從判斷和-圖-書他的年紀,但他的女兒已經是有點資歷的探員,還生了兩個女兒……
D.D.沒有想到這一層關係。「抱歉。」她低喃,不知道還能對這位退休心理分析探員說什麼。
「可是你說過凶手的社交能力高超。獨行俠哪來的高社交能力?」
「不對。」昆西立刻糾正她。「別提起朋友,跟她詢問不是朋友的女孩子。班上的獨行俠。午餐總是自己吃,總是在圈子外看著她們的女孩。」
「遭到羞辱的女性,她的怒火連地獄的業火都比不上。」昆西說:「很好的想法。可惜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問這個問題。」
「資料內容徧向男性。然而沒有性侵的跡象,分析變得複雜許多。」
「不是嬰兒。我們太老了。」昆西彷彿讀出了她的心思,乾巴巴地解釋:「我們先領養了一個十歲大的女孩。我們很愛她。如果運氣夠好,也希望她有一天可以感受到這份愛。但她還沒準備好。」
「救不了她。」
昆西輕笑一聲。「看來你已經上軌道了。」
「晚點我再去找查莉,問她有沒有其他童年時期的朋友。」
「沒有。」
「但願我可以去波士頓一趟。」他低語:「要是我人在波士頓,我想我可以更踏實。」
「我想吸引凶手上門。我在考慮設置臉書粉絲團,在凶案滿週年的那一天緬懷死者,向她們致敬之類的。我想要打草驚蛇。鑽進凶手的腦袋。我該怎麼做?」
「長大成人後,這三個朋友各奔東西。也就是說,想找到蘭迪跟潔姬的共通點,你得要回溯十年前她們在同一座小鎮成長、就讀同一所學校的時間點,那時,她們並不是蘭迪跟潔姬,而是蘭迪、潔姬、查莉。當地居民常以單一的綽號稱呼她們:蘭迪潔姬查莉。」
「我是昆西。」
「好,交給我吧。不過就算是查莉還記得某個名字,我也只有四十八個小時可以追蹤那個人,而這個案子甚至還沒有落到我手上呢。根據時間軸,那個女孩或許已經抵達波士頓,準備獵殺查莉……」
「她有槍?」
「我們要打草驚蛇。」D.D.突然接到這個話題。「距離一月二十一日還有兩天。我知道查莉.葛蘭特在波士頓四處遊走,躲避她認識的每一個人,身上帶著一把點二二半自動手槍——」
「好吧。」D.D.還沒想完。「三個最要好的朋友。有人討厭這三個女孩嗎?」這時她靈光一閃,如此明顯的事實,她不敢相信先前竟然完全沒有想到。「第四個人。」她低聲吐出答案:「永遠打不進這個圈子的第四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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