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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兇手

作者:米克.約斯 漢斯.路森菲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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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原諒我。這幾個字是用藍色原子筆寫的。
不是兇手的男人突然覺得全身發熱。彷彿他剛發現自己中了樂透,但除了他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獎金由他一人獨得,他想怎麼花、怎麼用隨他高興。他站在房子外頭。這時,有扇門開了。
早上他們在警局讓雷娜看那幾張深藍色富豪S60的照片,兩小時後,她打了一通電話,通話時間只有二十五秒。這通電話打給此刻吊在她兒子房裡的那個男人,也就是擁有深藍色富豪S60的人。所有跡象皆顯示雷娜早已認出那輛車,但為了某個理由,她選擇不告訴警方。
是說,他又何必在乎?物證俱全,沒有瑕疵。就他個人而言,理應比滿足還滿足;事實上,甚至該欣喜若狂。因為他父親一手打造的知識殿堂已遭玷污、賤衊,從神聖的地位一把拽下,被現實踩在腳下狠狠踐踏。
韓瑟微笑。他們逮到雷格納.葛洛斯了。罪證確鑿,
比利稍微遲了點。他現身會議室時,其他人正要開始討論。會議室相當暖和,彷彿過去這幾個小時不僅調查升溫,連帶也提高他們周遭的溫度。比利走進來,烏蘇拉對他點點頭。
「不管你的看法是什麼,我很難相信衛斯汀不是因為知道雷格納的祕密而喪命。」烏蘇拉繼續,「我的意思是,除了這一點,我們查不到其他線索。再加上他的辦公室只有記事本這樣東西不見了,更加深這種可能性。」
「您覺得這符合葛洛斯的心理狀況嗎,瑟巴斯欽?」
「我不知道你要這個幹嘛,不過我查到安娜.埃利森的地址了。」
「希望沒打擾到你們。」她說,「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坐下來一起聽?」
「她說他常約別人見面。所以是雷格納.葛洛斯?」
「當兇手覺得彼得.衛斯汀可能是威脅,他的作法是立刻除掉他。甚至栽贓李奧.朗汀,把證物藏在他家車庫裡;然後還闖入衛斯汀的辦公室,弄得一團糟。在面臨極大壓力時,兇手心裡始終只有一個念頭:他不想被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理由。兇手很冷血,工於心計。他不會緊張、無懼壓力,所以必然不會在男孩房裡上吊自殺,也永遠不會、絕對不會請求寬恕。因為他完全不後悔。」
絕不回來。
他最後一次回頭,看他們最後一眼。他穿上夾克,頭也不回地離開。就在快要走出警局時,聽見背後有人叫他。是比利。他先左右看了看,然後才走向瑟巴斯欽。他刻意壓低音量。「昨天我剛好有一點空檔。」
留在裡頭的人渴望事情有個了結。這他明白,他們已經被錯綜複雜的案情搞得筋疲力竭,累癱了,從表象看來,結論無懈可擊。但瑟巴斯欽壓根不在乎表象,他總想挖出藏在表象底下的連結,找出清楚的解答、能與他所知的一切完美嵌合的答案;所有行為、結果、驅力、動機全都指向一件事,訴說同一則故事。
瑟巴斯欽知道答案。但他煩惱極了。
「這瑟巴斯欽應該知道吧。」瓦妮雅不懷好意地回答。眾人微笑,但瑟巴斯欽沒笑;相對地,他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
所以他起身離開會議室。
這輛車幾天前也曾停在李奧.朗汀家外面。
「我們知道葛洛斯是同性戀,也知道他發簡訊給羅傑,要他中止或停止某一件事。這表示兩人曾經一起進行某件事。雷娜不是說過,羅傑常偷偷跟某人見面嗎?」
「很好。等等會開完,再請烏蘇拉檢查一下那輛車。是說,我們可不能忘了另一件案子:彼得.衛斯汀。學校的心理輔導師。」
和圖書「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成熟的男人,雷格納不喜歡小男孩。他喜歡有肌肉、有大屌的男人。瞧瞧法蘭克.克雷文,好個成熟、肌肉結實的男人,和毛沒幾根的十六歲少年完全不一樣。你們犯了一個錯,誤以為同性戀沒有偏好,以為他們只要有屌就開心。」
「當然好。請說。」
花十分鐘回去拿記事本。
托克看看兩人,無奈地搖搖頭。
「我聯絡過銀行了。差不多就在那幾次提領之後一、兩天,雷娜.艾瑞森會來存款,存入金額幾乎就是那些數目。」
首先,他們把焦點放在兩具屍體上。先從各種可能的角度拍照,以便盡快將屍體送去解剖。雷娜的手提包落在玄關,瓦妮雅在包包裡找到雷娜的手機。根據手機裡的線索,他們找到更多引致這樁悲劇的一連串事證。
問題就在「為什麼」。為什麼她選擇不向警方透露,而是直接聯絡葛洛斯?
「不對。這麼說並不正確。」瑟巴斯欽打斷他。「抱歉。不過,羅傑想融入學校,成為這群勢力眼的一分子;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需要錢,所以他可能為葛洛斯提供性|服|務,但他絕不會告訴衛斯汀。這麼做無異於親手砍斷搖錢樹。」
特別是這個不是兇手的男人。
再花十分鐘回到這裡來。
比利站起來,變出一本翻得爛爛的紅色硬皮書。
瓦妮雅指著紙盒裡的手機,提出見解。「尤其是葛洛斯還發簡訊給羅傑,求他『別再這樣』。姑且不論『這樣』是哪樣,從這個角度來看,勒索的可能性很高。」
瑟巴斯欽已無力扯謊。「對。沒有關係。」
突然有人敲門。韓瑟走進來。她身穿時髦的深紫色套裝,看起來像新的;托克忍不住想:韓瑟鐵定是為了破案之日添購行頭,因為這樣才上相。顯然她已經在準備下一場媒體記者會,但這也表示,下一次要制止她不當發言可能也會更困難。
「然後,我們知道那個星期五晚上,葛洛斯在汽車旅館,羅傑正好也在附近。我們也知道葛洛斯固定把汽車旅館當作密會情人的場所。然後我們還知道,登記在學校名下的富豪車在那天晚上曾與羅傑接觸,而且所有跡象都顯示羅傑最後上了那輛車。因此,我強烈懷疑那輛車載他去到足球場。」
這時候,比利突然傾身靠向他,在他耳邊低語:「斯德哥爾摩市,史都卡許街十二號。」比利微笑,與瑟巴斯欽握手。「很高興與你共事。」
「羅傑.艾瑞森遇害一個月前,雷格納.葛洛斯開始付錢給雷娜。目前假設這筆錢是用來堵她的嘴,對吧?說不定她兒子跟校長有親密關係。如果真是如此,那會導致什麼結果?讓我們來動腦想一想。」他熱切地望著組員們,執意聽取大家的想法。瓦妮雅第一個開口。
瑟巴斯欽站起來,開始在會議室裡兜圈子走。
瓦妮雅忍不住轉向瑟巴斯欽。
其中最要命、最關鍵的就是一支裝有預付卡的手機。塞在檔案櫃深處的包裝盒裡。手機的聯絡人名單只有三個電話號碼。
一個是法蘭克.克雷文,一個是羅傑.艾瑞森,還有一個是雷娜.艾瑞森。而羅傑喪命前不久收到的那幾則簡訊——求他不要說出去——也證實來自這支手機。瓦妮雅將手機轉成擴音模式,讓托克也能同時聽取簡報。烏蘇拉和瑟巴斯欽還找到學校帳冊與一大堆同性戀色|情|片。於是四人決定一小時後在警局會合。
但你永遠無法從表象看見這一切。
應該行得通。
「如果各位想多了解這輛富豪車的蒐證結果,和_圖_書我可以再補充幾點。」比利說,「我們找到不少有趣的線索。」
「我們都知道葛洛斯喜歡男人。」瓦妮雅用下巴努努桌上那幾張色情光碟,「說不定被雷娜發現了。」
這兩項結果瑟巴斯欽都能接受。
「不過還是有些男人一碰到性就投降,圓的、方的、胖的、瘦的來者不拒。這點各位比我更清楚,不是嗎?」烏蘇拉貢獻她的看法。
其他人來回盯著瓦妮雅和瑟巴斯欽。他倆話中有話,這是一定的。在場的每個人都明白,隱藏在這樁悲劇之後的祕密必定是極嚴重的事件,也許嚴重到足以毀滅雷格納.葛洛斯;與未成年學生發生性關係——這種違法行為絕對是選項之一。
「難道是勒索?」托克丟出問題。
「把它送過來,現在,馬上。」他結束通話,轉向韓瑟。
「現在我們知道雷格納.葛洛斯偷偷摸摸付錢給雷娜.艾瑞森。理由可能是勒索,可能因為羅傑是葛洛斯的情人——不管是自願或受迫。」托克說。韓瑟神色一亮,傾身注意聽。「學校富豪車的輪胎正是我們要找的倍耐力P7型,我們也在車上找到羅傑與校長的指紋,並且確認案發當晚,這輛車的確停在汽車旅館旁邊的街上,雖然還沒找到血跡,不過我們會再搜一遍。目前我們仍然相信羅傑的命案不是預謀殺人,以及開車載羅傑去足球場的是葛洛斯,當兩人來到足球場,不知哪裡出了差錯,結果葛洛斯開槍打羅傑,一時衝動後才驚覺他必須把子彈挖出來,今天早上,我們問過雷娜.艾瑞森認不認得這輛車,她撒謊騙我們。但她也發現殺死她兒子的人就是雷格納.葛洛斯,這一次,她決定好好敲他一筆,但葛洛斯不願意,於是情況完全失控。」
托克在韓瑟面前停下來。
大家早已決定好要相信什麼了。
「假如真有其事,那麼這大概就是雷娜發現的祕密。然後她選擇不告發他,反而利用她掌握的把柄訛詐對方。」
比利點頭。
「我們要找的是葛洛斯和雷娜,艾瑞森的關聯。這幾個帳戶最近幾個月的進出款項中,有三筆相當可疑,都是『個人支出』第一筆是兩千克朗,之後兩個月每月領出五千克朗。」
瑟巴斯欽回她一記超誇張的笑臉,揮手指向桌上那一疊光碟片。
「在這之中,還有一件事始終令我百思不解。」瑟巴斯欽揭曉,「雷格納的死法。」
「比方說?」瓦妮雅反問。
烏蘇拉稍事停頓。會議室裡的每個人都在想,他們大概知道這些錢匯給誰,只是誰也沒開口!於是烏蘇拉繼續。
「如果不是,他幹嘛給她一萬兩千克朗?」
「可是,從學校開始算,不管是到汽車旅館、足球場、李斯塔沼澤再回來都超過十一哩,不是嗎?」
瑟巴斯欽不再說話。沉默取而代之。會議室裡瀰漫著兩股衝突的情緖:一方是瑟巴斯欽的權威見解,另一方是及早破案的渴望。瓦妮雅首先發難。
托克點頭,指指桌尾一張空椅子。韓瑟小心坐下,以免把衣服弄縐。
雷娜.艾瑞森家的鑑識結果出爐,托克與瓦妮雅的論點因此更形穩固:葛洛斯因為某個理由來到雷娜家,找她理論。兩人起爭執。雷娜後腦勺的傷口頗深,顯示她生前曾被人猛推一把,或者跌倒時用力撞上廚房的某處尖角,導致重傷死亡。至於雷格納.葛洛斯,他們找到的所有證據皆顯示他自縊而亡。瓦妮雅甚至在雷格納的辦公桌上找到簡短的遺書。寫在一張隨m.hetubook•com•com手撕下的紙頁上。
「你不覺得這話說得太晚了嗎?」
瑟巴斯欽瞄了牆上地圖一眼。
「我們知道,在過去這一年中,羅傑見過他好幾次。照目前的線索來看,要說有誰可能發現葛洛斯的祕密關係,這人應該就是衛斯汀。說不定他還去找過葛洛斯。這或許能解釋他的記事本為什麼不見。我想說的是,一般人會跟心理醫師聊什麼?」
在烏蘇拉完成雷娜家的初步蒐證,並與瑟巴斯欽兼程趕往帕洛斯卡高中後,托克著手組織下一階段的調查工作。當下最難的是控制進出公寓的人數,避免證據遭污染。照現場看來,彷彿整個韋斯特羅斯警局的人都為了各種不同理由被叫到這裡來,因此托克當機立斷,安排一名體格壯碩的警員站在公寓樓下把關,唯有業務相關、真正有必要進入現場的人才准放行通過。
托克把名字寫在白板上。
瑟巴斯欽盯著比利。他感覺不到此刻應該做何感想。她霎時離他好近。毫無預警。在漫長的三十年後。一個他不認識的女人。但他準備好了嗎?他真的想要這個結果嗎?
「看看羅傑命案的兇手,也許他不是故意要殺羅傑,但命案一發生,他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地設法隱瞞真相。為了拿出子彈,他連心臟都挖了出來。」
「對我來說,關鍵不在性,而是征服。兩者完全不同。」
「可以把心思放在手邊的案子上嗎?拜託!假如羅傑與葛洛斯真有不可告人的性關係,那麼羅傑說不定會告訴衛斯汀。這個推論應該算合理。」
「其實這跟調查沒什麼關係,對吧?」比利仔細端詳他的表情。
「問題是葛洛斯要羅傑別再做什麼?」比利也想參與這個遊戲。「咱們手上有不少選項。」
瓦妮雅最先想到的是,雷娜和葛洛斯之間必定有什麼他們還沒查到的關聯。後來,烏蘇拉打電話來,表示她和瑟巴斯欽在帕洛斯卡中學找到一間密室,而這間密室根本就是集所有不利於葛洛斯佐證之大成,瓦妮雅旋即明白她猜對了。
瑟巴斯欽離開會議室。
「我們剛討論完幾個可能版本。」托克繼續,指指他寫在白板上的潦草字跡。
烏蘇拉通常不會漏掉這麼簡單的地方。會議室的每一個人都看得出烏蘇拉有多尷尬,瑟巴斯欽就是在這個時候做決定的。他受夠了。如果他們滿意這種結果,那他沒道理反對。他們可以大肆宣揚、弄髒弄臭雷格納.葛洛斯的名譽,但真兇也會繼續逍遙法外。
「這樣的話,你知道我不能把地址給你。」
瑟巴斯欽點頭。但他必須忠於自我。尤其是此時此刻,在他實現最初為此而來的目的的這一刻。「真希望我也能這麼說。」
「我認為沒有。他拋下麗莎去見這個人。」
瓦妮雅不爽地瞟了瑟巴斯欽一眼。後者懶洋洋靠在椅背上,表情高深莫測。
「不是,這不是我的推論。我只是告訴你們『自殺不符常理』,我們還漏了某個細節。」托克手機響了。他喃喃致歉,接聽電話。瑟巴斯欽走回他的位子坐下來。托克專心聽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說話。聲音還算平穩。
瑟巴斯欽點點頭。
屋外只有一個警察守著。
答案是雷格納.葛洛斯,帕洛斯卡中學校長。
這時,瑟巴斯欽突然鼓起掌來。他一個人的箪聲在室內迴盪,感覺特別刺耳。
「就像我剛才說的,帕洛斯卡中學還真的是雷格納.葛洛斯的小寶貝。他連帳都自己做。你們看看這個。」烏蘇拉拿出幾www.hetubook.com.com張紙,分給大家。
不是兇手的男人激動得坐不住。新聞傳得到處都是:網路、電視、電台。看來警方似乎有了極大的突破。令他情緒飆至最高點的是最新一節新聞的記者會實況轉播——精確說來是記者會的一小段。負責這次調查的女警官穿著時髦套裝,坐在特調組調查員的旁邊;她看起來很放鬆,榮光煥發!她的笑容刺眼到他幾乎要懷疑她特地去做牙齒美白,並且刻意秀給大家看。特調組那傢伙看起來就沒什麼不同,還是一樣拘謹、嚴肅。字幕顯示這女人叫克絲汀.韓瑟。她表示,警方目前已鎖定嫌犯,待完整鑑識報告出爐再公布其他細節;不過,由於他們對調查結果已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決定先召開記者會;前幾天早上的雙屍命案是調查突破的主因,警方鎖定的嫌犯為五十多歲的男性、韋斯特羅斯居民,只是該名男子已自殺身亡。雖然警方並未公布姓名,但持續關注案情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答案。
「聽起來滿合理的。」
「我們知道她需要錢。她甚至把專訪賣給出價最高的媒體,不是嗎?」瓦妮雅向托克抬抬眉毛,後者起身走向白板。托克志在必得,早先的挫敗——不管在工作上或私生活——皆一掃而空。
一個女人走出來。他轉身往前走,以免她注意到他;但女人無暇顧及其他,她的心思全在自己身上。她看起來很不開心。他可以從她甩門的動作看出來。他繼續走,一等她的車子超過他,他立刻掉頭往回走,回去開車。
「那很好啊。」
對瑟巴斯欽而言,這項發現似乎讓原本模糊的案情更加撲朔迷離。他認識的雷格納.葛洛斯才不會如此粗心大意。絕不可能,那人甚至不容許一支筆、一張紙沒有好好對齊。不管怎麼說,這就是不像他會做的事。方才聽聞記事本找到時,他刻意觀察烏蘇拉:她心裡想的應該跟他一樣。他就是這麼了解她。雖然他倆總是為了一些細節爭吵,不過他和烏蘇拉尋找的是同一種東西:深度。最單純的公式。當時,他的確在她眼裡看見同樣的懷疑,但這一次,她一反常態地沒出聲。也許是因為她和比利搜索葛洛斯家時,她曾中途離開去跟邁克晚餐,回來後沒搜壁爐,因為她假設比利搜過;而比利也誤以為她看過壁爐了。
其實,他前幾天就在一個叫「迴光返照」的網站看到謠言了。當然,連帶還有一大堆下流的八卦與臆測,扯了一票人、一堆事進來;不過,網站上也有不少精準得令人吃驚的資訊。在一條名為「韋斯特羅斯祭祀殺人案」的討論串裡,某人匿名發文,言之鑿鑿表示帕洛斯卡中學校長曾被警方帶回偵訊;不是兇手的男人立刻打電話到學校,指名找校長,但對方告訴他,校長因公外出,當天不會再進學校,於是這個不是兇手的男人找藉口向工作單位請假,衝去開車。他已先用查號台設法查到校長的住址,很快便抵達目的地。他把車停在稍遠的地方,優哉游哉地晃過那棟雙層樓房,盡可能表現得漫不經心;不過,他想知道的每一件事,停在屋外的那輛車都已經告訴他了。雖然車身沒有任何標示,但他認得那輛車。
托克點頭。
「可以請兩位回到主題繼續討論嗎?」托克介入,「這套推論確實有點太簡單,瑟巴斯欽,這點你說的沒錯。我們其實並不知道雷格納和羅傑到底有沒有性關係。」
「你的鑑識人員在葛洛斯家搜到新物證。他們在壁爐裡找到彼得.衛m.hetubook.com.com斯汀的記事本。」
「很好。親愛的佛洛伊德,有個小問題想請教一下。姑且相信你的說法是對的,兇手不是葛洛斯,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葛洛斯只是碰巧出現在汽車旅館,他的車只是碰巧停在羅傑會經過的街上。他開車,羅傑在車上,他們一起到了足球場,可是卻跑出另一個人殺了他。這就是你的推論?」瓦妮雅往後一倒,表情僵硬但摻雜一絲勝利感。瑟巴斯欽停止繞圈,定定凝視她。
「你的意思是?」
瓦妮雅與比利雙雙點頭。在假設的可能轉為真實可能的那一瞬間,他們每次都能體會到某種特殊的感覺。現在他們只需要找對方法,將可能轉為可證實就行了。
「我們應該可以根據紀錄簿的數字,精確算出行車距離;不過登記簿上沒有十一哩這一筆。」
「壞消息是,我們在車上沒找到疑似血跡的東西,不過我倒是發現幾枚指紋,分別屬於羅傑、雷格納.葛洛斯和另外兩個人。羅傑的指紋是在副駕駛座門把及前座置物箱找到的。另外,我也在後車廂找到一大捆工地用塑膠布,極可能是拿來包屍體用的。待會兒會議結束後,可能要麻煩烏蘇拉去檢查那輛車,看看能不能驗出血跡或DNA什麼的。另外,這輛車的輪胎也與現場輪胎印吻合:倍耐力P7型胎。」
「所以,有人在週五到週一早上這段時間內開走這輛車,而且開了十一哩?」托克邊問邊在白板上大肆揮毫。
「這個嘛。既然妳看過我的書,我認為妳也一定知道。」
瑟巴斯欽轉身離開。他決定不再回來。
「好,我們先來推衍一下這套理論的可能性。」他揮筆塗寫,邊說邊把重點記下來,字跡潦草到難以辨識。原則上,托克興致愈是高昂、筆跡愈是亂糟糟。
「也許他受人脅迫?」烏蘇拉說。
「妳會花一萬兩千克朗封住某人的嘴,只因對方發現妳在自己的電腦上看同志色|情|片?」瑟巴斯欽質疑瓦妮雅的論點,而且他有很好的理由,「我是說,他把光碟扔掉不就成了?我認為,雷娜應該是發現某個更有力、絕對有辦法成功敲詐對方的罪證。」
「好樣的!也許你希望我繼續閉嘴,千萬別提還有一堆小細節跟你剛才的犯罪推論兜不攏、格格不入?是說,我無意壞了大家的興致哪。」
燦爛的午後陽光照進巨大的玻璃窗。他走了幾步,走進擠滿忙碌警察的開放式辦公室,回頭望向小會議室裡的托克與其他人。他們忙著兜線索。警方從雷格納.葛洛斯的壁爐裡挖出衛斯汀的記事本。內頁幾乎全燒光,所有可能的證據半點不留,但至少「記事本是在葛洛斯家找到」的這項事實讓韓瑟更加堅信:雷格納.葛洛斯就是兇手。
「好,先停一下。」托克寫字的速度跟不上瓦妮雅說話的速度。瓦妮雅暫停發言。當她看見白板上出現可能是「偷偷」、「見面」的字時,她繼續往下說。
「我還找到用車登記簿。有意思的是,有人在羅傑失蹤前一天——也就是星期四——借過這輛車,然後下一筆借車紀錄是星期一,隔了一個週末。不過這兩筆紀錄登載的里程數中間差了十一哩。」
烏蘇拉至此確立雷娜.艾瑞森與雷格納.葛洛斯之間牢不可破的關係。
「對,這是個問題。不過我剛說過,這只是登記簿,要篡改很容易。不過不管怎麼說,鐵定有人用這輛車作案。」比利坐下來,托克點頭。
「我正在想麗莎跟妳說的幾句話。她說羅傑有祕密……」瑟巴斯欽沒把話說完。瓦妮雅當下明白瑟巴斯欽聯想到什麼。她倏地坐直,語氣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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