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暗夜遊戲2:遺產

作者:克莉絲蒂.多赫提
暗夜遊戲2:遺產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23

23

喬打量愛莉的靴子,說:「保暖嗎?妳的腳會冷。」
一個金髮高個子男生站了起來,手裡握著一瓶酒,愛莉認出他是夜間部的。
「盧卡斯。」卜茹拉上了大衣拉鍊,把帽子拉下來蓋住頭。「你有沒有跟誰在學校大樓裡炒飯?」
喬把棉花糖舉在躍動的火焰上方。「我哥哥說他在這裡念書的時候,看過她的鬼魂。」
愛莉怒瞪著她。「太棒了。」
「我要說的話可能會很讓妳意外,愛莉。」依莎貝兒牢牢盯著她,身體前傾。「我要妳去參加。」
其他學生這時也注意聽起她們的對話了。
愛莉回頭,看見柔伊匆匆走過來,一面套上大衣。她的頭上戴了一頂顏色鮮豔的絨球帽。「來吧,」愛莉說,「我們要手牽手走上山,然後我們要纏綿愛撫。」
「我們還沒到。」喬說。
一句話問得她又是笑又是驚呼,卜茹的身形微微不穩,考慮著該如何作答。
盧卡斯跟她擊掌。「酷,我愛死這個故事了。嚇得人屁滾尿流。」
「我不喜歡那個女生。」柔伊說,忽然看見了認識的人,就跑掉了。
卜茹似乎不知如何是好。「我不想進去塔裡面。」
「無所謂。」愛莉把圍巾打個結。「我願意為科學獻上我的腳趾頭。」
「真話,」他說。人群鸦雀無聲。「有。」
她的選擇引起了一陣「喔」聲。
「卜茹,」他大喊。
盧卡斯拿著瓶子喝了一口,再傳給朋友。「我上來不少次了,從來就沒看過……」
「剛剛好……」喬說,抓了一只馬克杯。
「嘿,等等!」
「有。」他把雙手插入口袋裡,踢開一顆小石頭,石頭滾下了山。「我只是希望她會改變主意。」
「輪到妳了,卜茹。」凱蒂說。
四人穿過多岩石的山頂到城堡去,柔伊的故事織出的那一綹隱形的緊張之繩現在也鬆開了。
營火邊響起一陣困惑的呢喃聲。愛莉很清楚背後的營火劈啪響,喬的手滑開了。她愕然瞪著凱蒂,在她臉上只看見洋洋得意——她早就知道答案了。最後,愛莉發出了聲音。
「怎麼沒看到別人?」愛莉用手電筒照了一圈,只看見樹木。
卜茹嘆口氣,拉開了滑雪外套拉鍊,再脫掉厚毛衣。她只穿了一件緊身的粉紅色T恤,接著她又一口氣脫掉了T恤,露出了褐色蕾絲胸罩。男生們都歡呼怪叫。
「不可以親嘴。」愛莉說。
「好吧,」愛莉極不情願地說,「我會去,可是我不保證我會玩得開心。」
「那是他在塔裡陰魂不散嘍?」愛莉問她。
這答案似乎讓柔伊滿意了。「維生素。」她會意地點頭。
冷不防間,營火中砰的一聲,很像搶聲,嚇得大家都跳了起來。幾個女生還失聲尖叫,隨即嘻嘻哈哈傻笑個不停。
「當然啊!」她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荒唐。「我是巴黎人,巴黎到處是鬼魂。因為不懂就說某種東西不存在,那就太傲慢了。我不懂電視是怎麼回事,可是我仍然會承認有電視這種東西。」
「他大概是自己想像的。」凱蒂說,把香檳倒進塑膠杯裡。
眾人齊聲吐氣,有如一聲長嘆。某人緊張地吃吃傻笑。
愛莉也舉手,謹慎地揮了揮。
「媽呀。」愛莉向下滑。「不會連妳也這樣吧?」
「真話或冒險,」盧卡斯說,「妳有沒有在校園裡跟某人炒https://m•hetubook•com.com飯,比方說,避暑小屋,在熄燈之後?」
一群人都默不作聲。愛莉用力吞嚥。
「有!」一個吃吃笑的金髮女生站了起來。「妳是不是在遊艇上失去了童貞?」
「盧卡斯,」喬專斷地大聲喊。
「沒必要這麼毛骨悚然吧。」喬喃喃說。
「棉花糖,拜託。」
「沒錯,」喬打岔道,「柔伊絕對可以來。」她轉向愛莉。「嘿,我們何不一起去?」
依莎貝兒摘掉眼鏡,放在面前的一摞文件上。「我倒認為,」她說,「妳不必因為想跟凱蒂,吉爾摩唱反調,就變更妳的社交活動。」
「要。」她說,說得可憐兮兮的。
同時也有人傳過來葡萄酒和香檳。有人準備了塑膠杯,有人拿瓶子直接喝。一瓶酒傳到喬手上,愛莉屏住呼吸,幸好喬揮手謝絕,她也放心了。
眾人思索著她的邏輯,喃喃低語聲瀰漫開來。
「少下流了,」凱蒂說,壓過了譏訕的聲音。「又不是在拍色|情|片。我有在計時。」
靠近營火時,愛莉直覺地四處掃視,尋找卡特,卻沒看見他。她掃了人群一圈,目光落在席爾文身上。除了幾處傷痕之外,他的臉絕大部分都已恢復正常。他喉嚨上的瘀血是最難消退的。他跟妮可坐在一起,妮可穿著黑色長大衣,戴耳罩,豔光四射。看見他們在一起,愛莉的胸口就忍不住一緊——他們好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她現在卻形單影隻。妮可看見她隔著營火在看他們,就對著她揮舞一瓶香擯,嫣然一笑。
晚餐還要等幾個小時,廚房空蕩蕩的。流理台上有一條條的麵團在醒麵,覆著白巾,有如小小的屍體。空氣中充滿了甜香的酵母味。
「我是說不准用舌頭。」
「唉,」愛莉說,一面朝山上走。「也沒有硬性規定不准用舌頭啦。」
依莎貝兒揮揮手。「套用妳的說法,是『合法』的,受罰的人也可以去。這是傳統。校方相信學生到城堡去不會把整座森林都燒了。教師們不會去監督。學生在熄燈後可以多活動一個小時。只要人人守規矩,明年就還可以再舉辦。這項活動從城堡傾圮之後就開始舉辦了,我在這裡念書的時候就有了。」
「真話,」盧卡斯說,毫無笑意。「有。」他四周的男生鼓掌諷刺他。他並沒看喬。
她等著被問性|交、口|交,或是她沒做過的事。可是凱蒂的問題卻截然不同。
「喔。」他對柔伊咧咧嘴。「妳是不是在說飄浮夫人?」
愛莉也把酒傳給下一個人。經歷了夏季舞會的意外之後,她對失控不感興趣了。
「妳要嗎?」喬問。
「好,規則如下:被問到問題的人可以問別人一個問題。在問題提出之後,你可以決定是要說真話,還是要冒險。」眾人大聲議論,可是凱蒂拉高聲音,蓋過了大家。「這樣子比較安全。我知道有點作弊,可是……我先問,」她說,「亞力克,你有沒有被人吹過喇叭?」
「真話,」她說,一手扠臀。「當然有。」
「妳們兩個在聊什麼?」蕊秋抱一大叠書,都快堆到她的鼻子底下了。她把書小心翼翼放在附近桌上,書堆搖搖欲墜。
「如果妳想走,只管說。」她說,給了年輕的女孩意味深長的一眼。
「妳可以去嗎?只有高年級才行吔。」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喃喃說,不小m.hetubook.com.com心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大家發出了不敢相信的怪叫,有人朝他丟棉花糖,他隨手拍掉了。「有一次,」他仍不改口。「我向天父發誓。」他色瞇瞇地咧咧嘴。「我不能告訴你們細節,因為我是紳士。」
愛莉試著想像十六歲的依莎貝兒跟她十六歲的媽媽情同姐妹,卻沒辦法。「可是,」她聳聳肩說,「那個……安全嗎?」談論保安仍然感覺很古怪,所以她的嘴巴像含了一顆蛋,說話不清不楚。「就,拉吉.佩托會去嗎?」
「喔。」
「我穿得夠不夠暖啊?」
愛莉瞥了她一眼,想起了她只有十三歲,不由得想是否能在這個遊戲失控之前建議她們兩人離開。她也覺得不舒服。她記得的真心話大考驗不是這樣子的。可是柔伊似乎是好奇多過了厭惡,愛莉也不想害她難堪。
三人呈一縱列,走在幾乎被蔓草掩住的小路上,這條路從有圍牆的菜園後蜿蜒向上,坡度頗大。
「柔伊在跟我們講恐怖故事。」喬的語氣防備。
時間似乎靜止了。
「胸罩也要脫掉。」亞力克堅持,其實不需要,她已經在脫了。
她漸行漸遠,又是閃躲又是笑,乳|房不斷彈跳,消失在石塔深處,愛莉決定等大家沒空注意,她就要離開,而且要帶著柔伊一起走。這不是她習慣的趴踢。「應該有人陪她去,確保她的安全,」亞力克說,「我自願。」
「看到什麼?」有人問道。
「我從來沒上去過,」她說,指著前方。「漂亮嗎?」
「聽說有鬼。」柔伊說。
「沒錯。」愛莉思索了一下。「不知道。會不會是……飲食?」
「凱蒂.吉爾摩邀我去參加星期五晚上在城堡的趴踢,我覺得我不應該去。」
「那妳是相信有鬼嘍?」盧卡斯問她。
「我一點也不想去。」愛莉悶悶不樂靠著流理台。「可是依莎貝兒非叫我去不可。」
「輪到我了。」盧卡斯接過某人傳給酒,喝了一大口。「凱蒂。」
「因為戰爭嗎?」愛莉說,坐在皮沙發的另一頭。
蕊秋把書擺成了非常複雜的系統,很像厚厚一叠紙牌。愛莉和柔伊互看了一眼,誰也搞不清楚狀況。「喝茶嗎?」愛莉期待地說,「再配點點心?」
愛莉向後靠,不怎麼信服。「他只是想嚇妳。」
「欸,這個白痴的趴踢……」愛莉嘆著氣說。
「我想去。」柔伊滿口的起士。愛莉懷疑地看著她。
「冒險。」最後她說。她的朋友都高聲狂笑。
柔伊兇巴巴瞪著她。「我也許個子小,可是我跟妳一樣是高年級。」
喬把她拉到前面去坐,這裡距離營火較近,最溫暖。兩人坐在一大塊平坦的石頭上,以前可能是城堡的石材。柔伊也過來和她們一起坐,三人看著附近某人把一根細枝伸入火中。尾端的棉花糖烤好了,空氣中也開始飄散出糖果的氣味。愛莉深吸一口氣,汲取露營與童年的氣味。
愛莉聽見前方有模糊的笑聲隨著微風傳來。
「我看看……」蕊秋打開了學生用冰箱,注視裡面。「喔,剩下一些三明治。棒!」她拉出一個托盤,上面整齊擺列著三明治,覆著保鮮膜。她們正在倒茶時,喬走了進來。
盧卡斯的聲音不知打哪兒冒出來,嚇得三人放聲尖叫。
「拜託,」喬嘟嚷著說,「有點自尊好嗎?」
「要命。」他打開了手電筒,照得她們眼花。「和*圖*書妳們是活見鬼了啊?」
「別看我。」蕊秋幾乎是面帶驚慌,步步後退。「我絕對不去。我每一科功課都落後了。」
「我不喜歡鬼故事。」妮可似乎不以為然。「我們講的話會打擾死者,很危險。不應該去打擾他們。」
「哪個地方沒鬼?」喬嘲笑她。
愛莉慢吞吞站起來,轉身面對她。恐懼害得她的胃打結,她死盯著凱蒂被營火照亮的臉。
「吻席爾文。」凱蒂的話有如冰柱撞上她。「要火辣的激吻。」
喬詢問地看了她一眼。火光中,愛莉只看見藍光閃動。
愛莉覺得喬瑟縮了一下,不免好奇地瞧了她一眼,只見她瞪著地面。
人群瘋狂歡呼,紅髮女生站了起來,表情毫不畏懼。
廚房裡有兩個大冰箱,其中一個學生可以打開來尋找牛奶和點心。另一個則禁止碰觸。
「說這種事簡直是煞風景,」凱蒂說,「我們來玩遊戲。」
有人往營火中丟了更多木頭,營火炘炘然,將周圍的樹都逼入了黑暗中。熱氣有如毛茸茸的柔軟觸鬚,纏繞住他們。愛莉向後仰,看著毀壞的高塔,有雉堞的屋頂像參差不齊的牙齒,小小的射箭口像一隻隻眼睛。
「她不來,」愛莉說,卻覺得奇怪。「她沒跟你說嗎?」
「跟我們坐,」柔伊說,「我們等一下要舌吻。」
「我很懷疑。好,換你問。」凱蒂說,拿走了他手上的酒瓶。
「這個遊戲是真心話大考驗,卜茹,」凱蒂說,語氣嚴厲。「規則就是規則。」
「妳是不是露辛妲.梅爾莊的外孫女?」
「我們也有戰爭啊,」柔伊指出。「可是我們並不會愁眉苦臉的啊。」
她匆忙回營火邊,愛莉故意落後,跟喬咬耳朵。「凱蒂不正常了。修好她。」
他從他們背後的那堆東西裡抽了一根鞭子似的新砍樹枝,有人遞過來一袋棉花糖。
「這個好吃極了,可惜我只能吃三個,」她愉快地說,「不然我就要吐了。」
「維生素。」柔伊說。
「他到底是看到了什麼?」盧卡斯站在她旁邊,一手握著一瓶香檳。
學生們聊天說笑,傳遞酒瓶,愛莉靠向柔依。
「好。」依莎貝兒走回去坐下。「不過離凱蒂.吉爾摩遠一點,妳們兩個一碰上就有事。還有,妳不准打架。」
「從人類學的角度來看,還滿吸引人的,」柔伊說,「我什麼也沒做過,所以我會選說真話。」
愛莉大吃一驚,連身體也抖了抖。喬同情地捏了捏她的手。
「媽的,裡面冷死了。我應該選說真話的。」
「我離開的時候他們正在生火。」他的樣子不太自在。「我回來找蕊秋。妳們有沒有看見她?」
喬站在後門的走廊上,身上是一件淡粉紅色喀什米爾幼羊絨毛衣,腳趿白靴,外罩鋪棉大衣,腿上是保暖的毛線褲。時間將近九點,她們正要去參加派對,可是她的穿著倒比較像是到瑞士的山區滑雪。
下午她走入校長室,挑高眉毛詢問同樣的問題,依莎貝兒從眼鏡上緣看她,也依舊搖頭作答。愛莉嘆口氣,沉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可是依莎貝兒是不會輕易罷休的。「答應我,就算是留校察看的一個考驗,答應我妳會去,而且還要盡量玩得開心。」
「不准用舌頭,柔伊。」喬一本正經地糾正她。
「可能吧,可是……喔,慘了!」喬的棉花糖著火了,她用力吹,可是等火熄滅後,棉花糖也變成焦黑的m.hetubook.com•com一坨。她把焦黑的部分刮進火裡。「他後來再也沒上來這裡過了。」
「我是說那個被殘殺的夫人,」愛莉說,「不曉得是不是真有其事。」
她回以一笑。「猜對了。」
「她是從幾時開始不討厭妳的?」喬那一臉的迷惑正反映了她的心聲。「怎麼沒人通知我?」
「嘿,各位。」
「我不懂,」她說,把書本丟在旁邊的桌子上。「這本書裡的人一天到晚在說謊,白痴透了。每個人都口是心非。還有,歷史上的人為什麼都那麼消沉?」
「所以他們就決定溜之大吉,知道嗎?」喬接著說,「他們拔腿就跑,可是就在跑下山之前,他們回頭看,就看到了她。」
「營火生起來了嗎?」喬說。四人又邁開了步子。
「時間到,」凱蒂大喊,「卜茹?妳可以回來穿衣服了。」
蕊秋抬起頭,一手拎著一本皮面書。「當然好。」
接近山頂,坡度也變緩了,愛莉差堪辦認出古老的高塔。空氣中飄蕩著燒木頭的甜香味,她能聽見人群又笑又嚷。
愛莉注意到他攬著她的纖腰,姿態是那麼輕鬆老練。可是她的眼睛飄向他的臉,卻發現他在看她。她心裡隱隱有什麼危險的情緒在騷動。
盧卡斯帶著她們到一個地方,滾落的石頭正好形成了一處階梯,通向古老城堡的城牆牆頭。牆頭約莫三呎寬,四人站成一排,眺望另一邊,熊熊的營火正在燃燒。學生圍坐在火邊說說笑笑,彷彿女巫大會。
「該我了,」她說,轉身面對營火。火光中,她的臉陰森可怖。「愛莉。」
亞力克琢磨著該要求什麼。「脫掉上衣,一個人進塔裡三分鐘。」
「沒那麼糟啦,」喬說,「我們可以當彼此的伴。」
「這個遊戲近乎猥褻。」妮可倚在席爾文身上。
喬舉起手。「我絕對要去。」
愛莉忸怩不安,別開了臉。「依莎貝兒……」現在的她實在不想去。
爆出訕笑聲。「要玩什麼呢?」有人問道,「蛇和梯子嗎?」
人群哈哈大笑。
「有個女人穿著灰色長袍,站在那裡看著他們走。」她指著塔頂。「就在那裡。」
她的四周盡是竊竊私語。她好希望喬仍然握著她的手。
「我現在就跟聖人一樣,」她告訴那個想把酒給她的人。「你沒聽說嗎?『不喝酒的聖喬』。」
「妳自己說不可以親嘴的。」喬提醒她,一面開門。
他眨眨眼。「妳說什麼?」
「他說他跟幾個朋友上來參加冬季營火——就跟我們現在一樣——不過他們跑進了塔裡。午夜的時候,他們聽到頭頂上有腳步聲。他說每一步都會有木地板吱吱嘎嘎響的聲音,很清楚。問題是那裡並沒有木地板,根本就什麼地板也沒有。只是空空的一片。」
依莎貝兒就當她沒說話。「這幾週我們大家的壓力都很大,不過妳尤其大。妳和卡特又……」她繞過辦公桌,走到愛莉的正前方。「我覺得妳處理得—好,妳的課業成績也足以作為其他人的楷模。可是我擔心的是這裡。」她以食指輕敲愛莉的心。「我要妳輕鬆一下。答應我妳會去。」
「可以。」
幾分鐘後愛莉走進交誼廳,發現柔伊縮在沙發上讀《戴洛維夫人》,而且表情迷惘。和*圖*書
「那牽手呢?」喬抱著希望說。
愛莉看見月光下她呼出的氣懸浮在空中,她不想參加這個派對,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能出來走走而不是成天讀書或做夜間部的訓練,確實是滿好的。
「從那時起,就沒有人住在城堡裡。聽說有月光的晚上就會看見她,在塔頂上行走,尋找亨利的士兵。想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因為現在高塔根本就沒頂了。」柔伊把聲音壓低到像耳語。「所以她一定是就飄浮在那裡……」
凱蒂改變了話題,也主導了情勢。她站在一塊落石上,讓人人都能聽見。她的髮色就如背後的火焰一樣。
「進塔裡!進塔裡!」人群齊聲鼓譟。
「真粗俗。」柔伊皺了皺鼻子。
喬的—不自在,聳了聳肩。「大概吧。可是我不這麼想。湯姆什麼也不怕,可是無論他那晚看見了什麼,都好像真的嚇到了。」
漫長的一分鐘過去,大家都陷入沉默,似乎是覺得她不會回來了。誰知她卻從塔裡跳了出來,奔回座位,全身發抖。而且也笑不出來了。
「不是。亨利斬了他的頭以後,他的太太氣瘋了,就開始支持叛軍。聽說她允許叛軍躲在附近——搞不好還躲進了現在是學校的老房子裡。」柔伊說故事,三人也放慢了腳步。「最後,亨利的軍隊來攻打她,可是她不肯投降,帶領支持者抵抗了好幾天。不過最後亨利的軍隊把他們都殺了,只留下了她。她像野貓一樣抗拒——聽說她殺了至少五個大男人——可是仍然寡不敵眾。他們把她圍在高塔頂樓她的臥室裡。」她指著小丘,古老石塔的輪廓隱約可辨,有如禿鷹俯瞰她們。「後來他們奪走了她手上的劍,就用她的劍活剝她的皮,一次只剝一小塊。」她低聲說出最後一句話:「最後才挖掉她的眼睛。」
盧卡斯扭頭看她,揚起了一道眉。
「妳應該不會凍死。」愛莉不太熱衷地說,一面扣好雙排釦大衣。她穿著制服裙,兩條褲|襪,以及她的馬汀大夫及膝長靴。
我就知道不該來的。
「可是聽說這裡真的有鬼。」柔伊似乎覺得有鬼是既好玩又離譜的事。「說是以前住了一個領主,他是天主教徒,被亨利八世嚴刑拷打,後來處決了。」
「真心話大考驗怎麼樣?」她接得滴水不漏。「我有好幾年沒玩過了。」
「她說是合法的,」愛莉說,「真的嗎?我是說留校察看的人也可以去嗎?」
「無所謂,」愛莉故意唱反調,嘟嘟嚷囔的說。「我大概不會去。反正就是那種開開心心、每個人都在鼓掌的營火狗屁。」依莎貝兒瞪了她一眼。「抱歉,用詞不雅。」
四人走向人群,凱蒂蹦蹦跳跳過來找愛莉。「嘿,妳來了。」她穿著滑雪外套,頭戴白色羊毛帽。「歡迎。這邊有飲料,還有棉花糖。」她的微笑令人不存芥蒂。「過來吧。」
校長的臉上掠過一抹愁煩的笑。「妳會這麼問表示妳進步了,而我們卻沒長進。不過答案是肯定的,拉吉的小組會在周圍戒備。他又召集了更多人手,那晚會很安全。」
喬又用樹枝戳了一個糖。
戶外雖然黑卻很清亮,即將圓滿的月亮照耀著步道,所以她們一直到進入小山腳的樹林之前,都不需要手電筒。
「她們兩個都被我唬住了。」柔伊很滿意地說。
「冒險。」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