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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師

作者:符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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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三十二

第二部

三十二

柱廊上風聲颯颯,吃完午飯時,我已經不再想艾莉森了,準備接受康奇斯可能提出的任何建議。為了更舒服些,我鑽進松樹林,到了前一個星期天躺著看有關羅伯特.福克斯的小冊子的地方。這一次我沒有帶書,只是仰臥在地,閉上了眼睛。
我拿定了主意。艾莉森如果到小島來會我,就表示她和我之間有著親密的關係,這是不能考慮的事情。無論如何,如果我要和她見面,地點應該在雅典。如果康奇斯邀請我,我很容易就能找個藉口不去。如果他不邀請我,我還可以去會艾莉森。進可攻,退可守,我總是贏。
我坐在小松樹下,凝視著大海,努力讓自己的頭腦恢復清醒狀態。孿生姊妹的其中一個來到我身邊和圖書,跟我說話,她的左手腕上有一道傷疤。而另一個面貌與她酷似的,我卻永遠無法同她接近,只能看見她在星光下的陽台上,但總是有一定的距離。讓孿生姊妹出場的確別出心裁,但是我對康奇斯已經開始有了足夠的認識,可以看出端倪。如果一個人非常富有……為什麼不買奇珍異寶呢?除了最奇特最稀罕為什麼還要別的什麼呢?
鐘聲又為我敲響了。午飯時間到了。我收拾好東西,帶著對陽光的陶醉,沉重地踏上了小徑。但是我偷偷地注視著每一個方向,非常警覺地關注著假面劇中的事態發展情況。當我穿過在風中颯颯作響的樹林,向房子走去時,很希望能看到奇異的新景www.hetubook.com.com觀出現,能看到兩個孿生姊妹在一起——我不知道。我錯了。什麼也沒有出現。我的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只有一個位子。瑪麗亞沒有露面。麥斯林紗布罩底下放著希臘煙燻鱈魚子醬、煮蛋和一盤枇杷。
我集中思考我認識的那個莉莉,即有傷疤的莉莉。今天早上,甚至昨天晚上,她在我面前風情萬種,如果她真是康奇斯的情婦,我無法想像他為什麼竟然會允許她這樣做,而且還有意讓我們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除非他的變態程度比我能想像的更嚴重。她給我的強烈印象是她在跟我玩遊戲,對她來說既是自娛,又是按照康奇斯的要求在扮演一個角色。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一切遊戲,https://www.hetubook.com•com即使是純字面意義上的遊戲,都是隱含有性的內容的。就在這裡的海灘上,她幾乎是天真無邪地想把我迷住。她一定是在執行老頭子的命令,但是在賣弄風情和淘氣的背後,我窺見了一種不同的樂趣,與單純受雇的女演員不相容的一種樂趣。此外,她的「表演」與其說是專業的,不如說是憑直覺的業餘水平。表面底下的切都在暗示,她的身世和背景同我十分相似,天生的溫和大方,天生具有英國式的幽默感。從戲劇角度看,儘管她的表演很細膩,但產生的卻是家庭性寓意遊戲的效果,而不是真正的劇場所產生的那種想當然的純屬虛幻的效果。她的每一個眼神和幽默,當然都看得出是在和我開玩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其實,我已經知道,除了肉體方面的因素之外,這就是她能把我吸引住的原因之所在。從某種意義上說,她賣弄風情有些過分。從上星期我看到她含義不明的微笑那一刻起,我被派定的角色就是追逐。簡而言之,如果她在劇中的角色是誘惑我,我就應該被誘惑。我是被動的、無能為力的。我既喜歡酒色又愛冒險,還是個失敗的詩人,儘管在寫詩方面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希望,但仍然追求在重大事情上獲得再生。一旦出現機會,我是會喝浪的。
因此康奇斯一定知道有人請我到雅典,他也一定猜到,請我的人就是我曾經談及的那位女孩,我應該向她「游過去」的那位女孩。也許這就是他離開小島的原因。下一個週末的安排可能要取消https://m•hetubook•com•com。我原先以為他還會再邀請我,為我安排整個四天期中假的活動,同時我還以為艾莉森不會接受我並不熱情的建議。
這使我想起了艾莉森。她的電報就好比一個人特別想看清某物時,掉進眼睛裡的一粒沙子。我能猜出是什麼樣的情況。我前個星期一寫的信,可能星期五或星期六到達倫敦,同一天她的航班可能飛離英國,也許在埃利尼孔還有半小時要打發,百無聊賴之中心血來潮,於是就給我發了一封電報。但是它來得不是時候,不僅攪壞了我的興頭,還把我對她的良好感覺全都破壞掉了。我不能離開這個小島,不能在雅典浪費三天的時間。我把那封討厭的電報又看了一遍。康奇斯一定也看過了——沒有信封。電報一送到學校來,狄米德可能就把它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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