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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師

作者:符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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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四十八

第二部

四十八

甚至在我給這封信封口的時候,我也知道密特福和拉弗里爾會保持沉默,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如果前幾年布朗尼真的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他們肯定早就說了;如果他們保持沉默,那一定是一種感激的表示。我還沒有忘記密特福講過他跟康奇斯吵架的故事,也沒有忘記他提出的警告。但是我對他的動機開始產生懷疑。
我寫信的真正原因是因為我在布朗尼的處境複雜。我知道你以前常到那兒去拜訪康奇斯,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此刻我真的需要別人的忠告和經驗。我最好再補充一句,這不只是為我自己,還牽涉到其他人。不管你如何答覆,我們都會很感激的,個中原因我覺得你是能領會的。
這件事情我想得越多,就越hetubook.com.com肯定狄米德是密探。反間諜的首要原則是裝傻,因此在星期天晚飯後我就裝出跟他特別友好的樣子。我們一起在學校碼頭上散步十分鐘,那天晚上悶熱非常,碼頭上還有點風,是個好去處。我說,梅利,真該謝謝你,我在布朗尼過了一個很愉快的週末:看書、游泳、聽音樂。他對我在布朗尼度過的時光做了種種淫穢的猜測,我一笑置之。但是現在我懷疑她們的淫穢言行是有目的的,他是在為康奇斯檢查我的保密能力。我還感謝他對其他老師守口如瓶。


星期三……星期三。我實在是等不及了。星期三傍晚放學之後,我便匆匆爬上中央山脊。我心中有數,知道這一趟肯定是白跑的。可是我錯了。遠處毛薩灣淡紫色的海水裡停泊著一隻小船,從它白色的船體一www.hetubook.com.com眼就能看出是阿瑞托莎號,我的心立刻激烈跳動起來。我一下子明白了:老頭屈服了。
星期一,我又把全部信稿看了一遍,改了一、兩個字,然後用普通書寫方式抄正了前兩封信,又到財務辦公室費勁地把最後一封打了出來,那是一台老式打字機,字體也是很古老的。我知道第三封信寫得有點牽強,電影明星通常是不會到國外去當貧困潦倒的小學老師的。但無論回音如何,對我都有用。
第二天早上課間休息之後,我的理解又加深了一步。我找到一個機會把副校長請到一旁,他也是教現代希臘語的老師。我說,有人告訴我,應該把狄奧多里蒂斯寫的一個故事找來看一看……《三顆心》,問他聽說過這部作品沒有。他不會說法語,也不會說英語,他說話我聽不太懂。狄奧多里蒂斯顯然是一位崇尚莫和-圖-書泊桑的希臘作家。我把聽懂的部分拼湊起來,已經可以猜出這故事與朱莉給我講過的相符性。吃午飯的時候,最後一絲疑惑也徹底清除了。一個學生從副校長的飯桌旁走過來,把一本書放在我面前。《三顆心》是一個集子的壓軸長篇,是用純正的希臘語寫的,是與古希臘語用法一致的現代正式希臘語,不是人人都能看懂的。我更是望書興嘆,又不便去找狄米德幫忙,只好借助詞典一段一段慢慢啃,證明朱莉的講述是真實的。
我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又寫了兩封信,一封給塔維斯托克輪演劇團,另一封給康橋大學格頓學院。
同一個星期天的晚上,我在自己的房間裡給幾個人寫信:塞爾尼阿巴斯的福爾摩斯太太、巴克萊銀行的P.J.費恩先生和朱莉教過書的文法學校女校長。在第一封信中,我解釋了因為與拍電影有關的事,我認識了她的兩個和圖書女兒,村裡的小學老師要我幫助他在英國的鄉村小學裡找幾個「通信朋友」,兩位女孩則建議我給她們的母親寫信,請她幫助與塞爾尼阿巴斯的小學建立聯繫,而且要盡快,因為我們學校很快就要放假了。在第二封信中,我表示想開一個戶頭,是分行的兩個客戶推薦我去的。在第三封信中,我說秋季要到雅典一所新開張的語言學校去當校長,有一位叫朱莉亞的小姐已經提出要到該校任教的申請。
返回學校的路上翻山越嶺,令我覺得歸途漫漫。白日裡發生過的事情,一樁樁仍在心頭翻滾,難以止息。這也許是不可避免的吧。朱莉對我風情萬種,感情是真摯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仍不斷認為該對她多提幾個問題,而且我還不斷想起,我已不止一次近乎相信她有精神分裂症的說法。然而這是無從查證的。但是要對眼下出現的新情況進行解釋並非不可能hetubook.com.com。姊妹倆在一定程度上仍在做兩面討好,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也就是說,朱莉可能發現我的外貌頗具魅力,但有關她個人的真實背景,她仍然準備對我進行欺騙。我跟康奇斯也還有見面的機會,只要能拿出一點小小的真憑實據,說明我不但知道姊妹倆的真相,而且還從島外得到了證實,說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場。
我們悠閒地來回踱步,小島和阿戈利安大陸之間的海峽一片漆黑,我舉目遠眺,心想兩姊妹此刻不知在做什麼,她們那裡的海域是不是也同樣漆黑……大海靜悄悄,藏著無窮的奧秘,無盡的耐心,但它不懷敵意。我終於理解了它的神秘。
我把五封信寄了出去,同時也給拉弗里爾寄了一封信。我原希望密特福能給我寫信。但是我知道我給他的信可能必須請別人代轉,即使如此,他也還是可能不回信。我把信寫給拉弗里爾,很簡短,只說明我是誰,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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