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你怎麼進入生物資料集團的？」
「狄爾先生？」她說。她正望著他，他一定是神遊太虛了。
瑞克看著名片，上面印有生物資料集團，下面一行小字是她的名字和電話號碼。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他問：「生物資料集團的辦公室在哪裡？」
「立刻，今天，假如你希望的話。」
很好。
「不是，我在東京出生，我父親是外交使節團的人，我小時候去過很多國家，我在巴黎和牛津上學。我一開始在香港的法國里昂信貸銀行工作，因為我會說華語和廣東話。後來我到日內瓦的隆奧達亨上班，這是一家私人銀行。」侍者來了，她點了一瓶牌子他不曾聽過的礦泉水。
「資料庫被偷？」狄爾說，眉頭皺了起來。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他認識放射線基因體公司的查理哈金斯，他會打電話給他，問個水落石出。
「因為這正是放射線基因體公司一開始的情況，有人掉了些小東西。一個實驗室助理的車在停車場被偷，有人的皮包在餐廳吃飯時不見了，識別卡在浴室中失蹤。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了不起，但是現在回想起來，是有人在試探保全系統，找出它的弱點。在資料庫資料被竊之後，他們總算了解了。」
當他們在說話時，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受到她的吸引。賈桂琳．毛爾有著異國氣質，她的私密感使他覺得是個挑戰，想知道更多一些。所以，他毫不猶疑的僱用了她，他希望能再看到她。
一輛黑色的轎車駛過來，司機下車繞過來替她開門。
「即使是一九一八年的那回事？」
「這不就是一九一八年流行性感冒大流行的原因嗎？」
「我們知道你私人方面的壓力，」她說：「也知道你的保全問題。我的意思是指你保全方面的政治問題。」
「他們不上訴了嗎？我聽說他們會。」
「是的。」他說：「我們的保全主任是一個名叫布萊德——」
她微笑：「很抱歉我不能說。」
「兩年前，在蘇黎世。」
「假情報有各種各樣的形式，」瑞克邊說邊撿起他的球：「真相是細胞激素是未來的趨勢，在臨床實驗和產品發展方面，它是回收最快的投資。這正是為什麼生物基因公司取得波奈特細胞株之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製造細胞激素，我們最近才打贏了官司——」
「對於大學告訴你的話，你必須非常小心，尤其是最近。」
「所以你假設是你太太拿了你的車？」
「非常的隱密。」
「從你加入生物資料集團後，你做過多少公司？」
「你什麼時候開始工作？」他說。
「是的，我的汽車在停車場被偷了，」狄爾說：「我最近在打離婚官司，現在鬧得很僵。」
「說得是，我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
「今天有任何人願意加入嗎？」
「他必須馬上更換。」她說。
「非常好。」他說。
瑞克說：「在什麼情況加入生物資料集團？」
「那是什麼？」他說。
細胞激素風暴，老天，瑞克心想。他推桿沒推進。「細胞激hetubook.com.com素風暴其實只是一個臆測的概念，它的想法是，在某些稀有的情況下，免疫系統過度反應因而攻擊自己的身體，引起多重器官系統衰竭——」
美林的傢伙說：「我五年前投資在淋巴激素上，一毛都沒賺到。」
「但不是有人因為引發細胞激素風暴而死於基因轉殖嗎？不是有很多人死亡嗎？」
狄爾心想，他唯一的安全問題就是傑克．華生的外甥。但他說出來的是：「或許我應該去找他們談一談。」
「你確定是她嗎？」
瑞克．狄爾在香芬鄉村俱樂部的更衣間換衣服，他去那裡與一些可能的投資者打高爾夫球，一個在美林證券上班的傢伙、他的男朋友，以及另一個花旗銀行的人。瑞克想表現得隨意輕鬆，但是他卻覺得非常緊張，自從在旅館大廳看到他太太與網球手走進來後，他就備感壓力，一直處在驚恐的狀態。沒有凱倫財力的支持，瑞克就必須依靠另一個主要投資者：傑克．華生，而這會讓他很不舒服。他需要新的資金。
「我不方便說。」
瑞克皺了皺眉，他心想，這真是一次非常奇怪的面談，假如她什麼都不能說，要面談幹麼？
「嗯，是的……」
這正是為什麼狄爾現在會在餐廳中，坐在一個穿著黑色套裝的優雅金髮女郎前面。她自我介紹是賈桂琳．毛爾，她剪短髮，態度乾淨俐落，簡短有力的握手後，遞給他她的名片。她看起來不到三十歲，有著體操選手的體格，肌肉結實，沒有一塊贅肉。她說話時直望著他的眼睛，非常直接，沒有贅言。
所以坐在更衣www.hetubook.com.com室換衣服時，他覺得累壞了，像吃了敗戰似的。就在這時，傑克．華生穿著網球白短褲、頂著古銅色皮膚，坐到他旁邊說：「怎麼樣？這場球有收穫嗎？」
高爾夫球場的陽光普照，和風徐徐，他談論著生物科技光明的前途，以及波奈特細胞線生產出來的細胞激素的威力。現在正是加入公司最好的時機，因為公司正要起飛。
然後，花旗銀行的人說：「那細胞激素風暴怎麼說？」
「對，他們是基因科技、惠氏、生物合成，以及十幾家公司的保全。假如你有安全上的問題的話，生物資料集團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他們進來，分析你的保全設施，將你的弱點列出來，堵住網路的漏洞。迅速，安靜，可信賴，他們的人不會對外說發生了什麼事。」
他在聽她的口音，一開始以為是法國，後來又想可能是德國，「你來自蘇黎世嗎？」
「生物資料集團？」狄爾不記得有聽過他們，但覺得好像他應該知道才對：「當然，我知道生物資料集團。」
「一家在蘇黎世的公司出了問題？」
「很抱歉，」他搖搖頭：「這一陣子以來很難熬……」
「在全世界的各大都市。」
「我們也會用同樣的隱密性對待你。我們會派三個人到你的公司，包括我自己，我們會對別人說我們是想來投資的一家公司的會計人員，我們會花一個星期的時間了解你公司的情況，然後向你報告。」
瑞克解釋的確有幾起死亡，但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有些醫師太急著用它從事治療。
「而你呢？」
「法官的判決使他們無法反和*圖*書擊。」
「我很抱歉，我不能說。一家公司出了問題，生物資料集團進去解決，我被要求去幫忙——一些技術上的東西，我後來就加入他們了。」
「挪威的牌子，非常好。」
「你可以想到的任何一家大銀行或科學的或製藥的機構，我們可能都替他們服務過。」
「你知道的，」她說：「資料偷竊是個全球性的問題，它影響了全世界的公司，損失的估計是一兆歐元，沒有公司會希望他們的問題曝光。所以我們尊重客戶的隱私，我們什麼都不能說。」
「當然，我馬上要查理聯繫生物資料集團，這是一個專門處理生物科技安全的組織，我相信你聽過他們。」
非常直截了當，他想集中精神聽她在說什麼，但發現她的美貌非常令人分心。她並沒有做出任何性感的姿勢——連眼神都沒有，更不要說肢體語言或接觸——但是她非常的性感，沒有穿胸罩，他可以看得出來，在絲襯衫之下是一對非常堅實的乳|房……
「你是說，這可能不是真的？」
「噢，不，我們從今天開始，但是必須先處理你的政治問題，然後我們才會來。」
「那是多少？五十？一百？」
「噢，順便一提，」她說：「你的保時捷在休士頓找到了。我們非常確定不是你太太幹的。」她坐進車子時，裙子縮了上去，她並沒有把它拉下來，她對瑞克揮揮手，司機關上了車門。
瑞克說：「那你能告訴我什麼？」
「我不知道正確的數字。
和-圖-書」瑞克說，現在他了解今天不會是好過的一天了。這是在其中一個人終於說他認為只有白痴才會投資在細胞激素上之前的一個小時。
在用餐終了後，他們一同步出餐館，她的握手很堅實。
當禮車開走時，瑞克才發現他幾乎要窒息。
他也點了同樣的。
「我想消息還沒傳開來，我原本以為你會知道。」他彎下腰開始解鞋帶。「我只是在想你可能會關心，」他說：「你最近有被搶嗎？」
「我目前在舊金山，在這之前，瑞士的蘇黎世。」
瑞克嘆口氣：「沒那麼多……」
華生說：「這些美林的傢伙是沒種的膽小鬼，他們對風險的看法是在淋浴時小便，我不會對他們抱很大希望。你對放射線基因體公司的事有什麼看法？」
「今天不去嗎？」
「當然，」華生說：「哈金斯不會承認有任何事發生，他們六月要首次公開募股，他知道這件事會破壞買賣。但事實是，上個月他們有四條細胞生產線被偷，五十兆位元組的網路資料不見了，包括儲藏在其他地方的資料備份。這是一樁非常專業的偷竊，使他們深受打擊。」
「把這些問題全交給我們。」她說。侍者來點菜了，她點了午餐。
「好，我們在四天之內會拜訪你的總部。」
「可能有，我們等著瞧。」
他們的看法似乎不同。美林的人說：「淋巴激素不是跟細胞激素一樣嗎？細胞激素不是有一些未能解釋的死亡嗎？」
他是狄爾最不想見到的人。「不壞。」
「什麼放射線基因體？」
「我知道，」他說：「但是他的舅舅——」
「不，」狄爾皺著眉：「我只是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