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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之書

作者:伊恩.藍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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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你沒有報警?」
四年前,也許是五年。
「神奇的大廚威利怎麼了?」
「抱歉,小姐,我是刑事組。要更資深的人才能泡壺好茶。」雷博思雙手插在口袋裡隨意觀察著現場,和眼前的這一場混亂保持著距離。他走到鳥籠旁,看到在鋪著沙的底座上,在羽毛、果殼和鳥大便之間躺著一隻已經變成木乃伊的死鸚鵡。
「鄰居說他爬過三道圍牆,接著跑到一條巷子底溜掉了。」警官指著,「那條巷子,經過那一條掛滿衣服的曬衣繩。」
雷博思接過零錢,確定自己和波恩正眼相對,「可是波恩先生,我指的是真正負責保險的人。」一對老人進到店裡來。
「是的,謝謝妳,瑪麗。」
「找時間,」他說,「去找金圖爾,他不是在家就是在醫院,他在醫院檢驗室工作,對不對?」
只帶著一絲絲的羞愧與困窘,雷博思靜靜地聽警官描述事發經過。麥克菲爾一直沒有回來這裡,最後終於打電話說會回來拿點東西,託詞是他在超市長時間值班打工,以此打發麥侃錫太太。他回來,在廚房裡和房東太太聊天,房東太太正煮水煮蛋(每個星期三的午餐是水煮蛋,星期四是水煮荷包蛋麥侃錫太太強調這部分的筆錄要非常清楚)。可是原來麥克連一直在監視著這間屋子,看見麥克菲爾進門,他打開沒上鎖的前門闖進廚房裡,「非常可怕的景象,」根據麥侃錫太太說,「我就算活到一百歲也忘不了。」
「不是,我是在看他往哪個方向跑。」
「沒錯,波恩先生,不過他們可沒有用鐵搥打他,是不是?」
警官瞪著他,「我的探長對筆記的要求是一絲不苟。你是聖藍納來的嗎?這不算是你的轄區吧,長官?」
「長官,今天要買點什麼?」
不過,他又為什麼這麼急呢?他原先認為自己知道要找些什麼,但他錯了(現在看來似乎是變成這樣的一個星期)。一輛警車和救護車停在麥侃錫太太房子的外面,鄰居都出來圍觀,表現出明顯的好奇心,連馬路對面的小孩都很有興趣。現在一定是休息時間,有些小孩從垂直的鐵欄杆裡伸出腦袋,嘴巴張得大大地看著標誌明亮的車輛。
「波恩先生,發生了什麼事?」那女人問,她的先生跟在後面進來。
「我是他和這個世界的緩衝,至少曾經是。」
肉販波恩正用手動機器切肉,圓圓的刀片涮涮地劃過肉塊。他比雷博思遇到過的肉販矮瘦一些,臉上的顴骨很明顯,有些因為憂慮而出現的皺紋,頭髮灰白而稀疏。店裡沒有其他人,不過雷博思聽得到有人在後頭吹口哨。波恩注意到自己有客人。
「我不知道。」
卡德笑了,「探長,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沒辦法傷害他。」
「一路好走,」他對自己嘟噥著。離開客廳,他看到急救人員在廚房裡,以及地上躺著一個人,雙手和臉部都包紮得很嚴密,卻看不到任何血跡。他差點在打溼的油氈布地毯上滑倒,還好有抓住古董瓦斯爐的邊緣讓自己保持平衡,爐子摸起來還很熱。一名警官站在打開的後門旁,頭伸出去左右張望著,雷博思擠過急救人員和傷者,加入那群警官。
屋内,派特.卡德的手筆很了不得——雷博思毫不懷疑是由他設計兼裝潢。木製和銅製的舊式大行李箱、黑色角架平衡式檯燈和圖書、裝飾華麗的裱框框著日式繪畫,一張大餐桌上的燭台像是某種猶太象徵物,巨大的電視音響設備……沒有半點和貓王有關的東西。雷博思坐在黑色皮沙發上,對著棺材大小的喇叭點點頭。
「我看你在欣賞天氣。」雷博思出示證件。
「探長,這麼快就打來了。」
「地上那位男士受到攻擊,攻擊他的人跑掉了。」
「對了,請給我一磅牛肉香腸。」
「都是警民服務的一部分,波恩先生。」
「嗯,他跑錯公寓的那一家住著一個叫莫.強森的女人。」
「到處都是我的轄區,老弟,每個人都是我的警官,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雷博思注意到櫥窗的玻璃櫃裡空空的,無疑是要在放進存貨前等著再檢查一次有沒有玻璃碎片。他對著木板點點頭,「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探長,這可是我的時間。」她又停下來。
「聽起來他好像只是把後期的貓王模仿得很好。可以的話,我半個小時後就到。」
「被需要的感覺真好。」她的音調聽起來不需費勁就可以很嘲諷,「不過別太興奮。」
「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席芳.克拉克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好,她試著不要表現出來,每次他看向她時她就面露微笑,可是她一定有心事。雷博思實在懶得問,他認為和布萊恩有關……也許是布萊恩和妮兒的事。他告訴她關於波恩店頭櫥窗的事。
「瑪麗,慢慢說,別急。」
「記得。」
「妳在抽菸嗎?」
「他是足球員。」
「他說他喝酒是為了遺忘。現在你要問忘記什麼?我會說,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雷博思已經看過廚房和浴室了,所以他知道卡德帶他去看的一定是唯一的臥室,但他不知道該期望些什麼。
雷博思的生命裡有過更令人興奮的下午。比如說,父親帶他去看考登貝斯主場對丹地的預備賽。整個枯燥無味的監視過程中,他只去了趟附近的麵包店買麵包——雖然這種行為是禁止的。他把蛋奶酥留給自己,卻把上層的糖霜剝掉。麥峰看到便問可不可以分他吃,雷博思點點頭。
「我知道是這個意思,還有很多字可以用。只是艾迪以前曾經做過一些惡夢,被灌瓦斯或是用瓦斯毒死別人,你知道,真正的瓦斯,像集中營一樣。」
當然,這裡也受到破壞。建商的魔爪伸進空屋和廢棄的建物,讓這些屋主低頭。這裡的「公寓」房價很高,和貝爾坡一樣高,這點讓雷博思覺得很奇怪,不過莫.強森並不住在這些新大樓裡。她住的是比較舊的房子,下坡盡頭可以看到里斯河水和迪恩橋。不過她已經不住在那裡了,那裡的新住戶也不太願意讓雷博思進門。他們沒有她的新地址。她搬走之後,他們搬進來之前,還有另外一位住戶,他們可能會有前屋主的新地址,不過也是好幾年前的。
「你為什麼不能過來?」
卡德微笑,「艾迪從來都不是『圓滑』型的人。」
天啊,這話聽起來有一絲絲的嫉妒嗎?雷博思的眼前突然閃過一個景象,卡德敲了何姆斯的頭……也許連快手艾迪也是他幹的?
「別在外面待太晚,」雷博思掛掉電話。
早期,木橋區的「殖民地」是蓋給貧窮的勞動階級住,如今卻受到年輕和-圖-書專業人士的青睞。他們把屋子設計成樓中樓,陡峭的石階上去之後才是一樓。雷博思發現,比起自己在瑪其蒙的公寓,這裡房子的比例有點太小氣了,沒有挑高的天花板,也沒有大房間、大窗戶或原創的木製百葉窗。可是,他可以看到一百年前的礦工和家人舒適地住在這裡。他父親出身法夫的礦業小鎮,雷博思想像那兒一定和這裡很相似……至少外觀很像。
雷博思微笑,但是這個微笑又消退,「這個名字我也有點印象。」
雷博思看著他們把麥克連抬到救護車後方,他們會把他送到愛丁堡醫院。很快地,雷博思在愛丁堡認識的人都會躺在醫院裡。麥克菲爾這次很幸運,他如果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比較好,此刻會聽從雷博思的建議離開這裡,逃避尋找他的警察。
「連暗示都沒有嗎?」
「喔,沒有,他以前會說夢話。探長,很多同性戀都被送進毒氣室。」
真是了不起的作品,一張很大的雙人床上覆蓋著一張很大的、看來像有好幾張連起來的斑馬皮。牆上幾張人造鑽石做成的貓王畫像,是正在表演中、臉部故意用粉紅和不同光澤做成模糊的影像。雷博思抬頭,天花板上有一面鏡子,他猜不論在那床上用什麼姿勢,都可以看見穿著白色連身服的貓王高舉著麥克風。
見到釘在店頭櫥窗上的一整排木板時,他只有些微的驚訝。木板上貼著一張很大的白紙,用粗麥克筆簡單寫著「照常營業」。很有意思,雷博思心想。他停好車,注意到雨水或行人的足跡已經把那些血跡洗掉了,那道曾經流過人行道的紅色血跡。
「你聽起來像我爸。」
「不需要,警察今天早上兩點打電話通知我。」他聽起來很不高興。
卡德皺皺眉頭,從鼻孔噴出煙,「你為什麼說神遊?」
「你認為他是那個意思?」
他去探視了克拉克和沛特利幾個小時,以表達一些支持。毫不意外的是,賈汀被另外一個叫麥峰的年輕人取代,這傢伙專愛說一些從真空管收音機年代後就沒人聽過的雙關語。
「我知道有個足球員是叫這名字,可是我印象中的莫.強森是女的。」不過是很微弱的印象,太微弱了。
「我們昨天很忙,比往常還要忙。」
「嗯,如果店裡沒有東西留下來的話,一定是用鐵槌。我看不出光是用鐵鞋尖可以踢出這種損害程度。」
這一天充滿了對比,從麵包店到肉販,從殖民地到喬基路,此刻則是迪恩小村的邊緣。自從里斯溺水案後,雷博思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裡,幾乎忘了這裡有多美麗。雖然距離西區和王子街只有五分鐘的路程,這個村子因為隱藏在迪恩橋的小山丘之後,還保有一種很舒服的鄉下氣味。
「我想,他告訴布萊恩.何姆斯的比告訴我的還多。」
「他不幹了?」
「他是怎麼樣的人?我是說在餐廳以外的地方?」
「等一下,別掛!」雷博思沒有要掛電話,「不過,他告訴我另一件事,顯然是他記得的一個小片斷。」她停下來。
「你運氣真好,他五分鐘前才從酒館回來。」
「喔,」卡德聲音裡的希望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們認識的時候,他是什麼樣子?」
雷博思向門口的值勤員警www.hetubook.com.com出示證件,進到麥侃錫太太的屋子裡。她正大聲地哭泣著,雷博思還以為是謀殺案。一名女性員警一面安慰她,一面試著用肩膀上的無線電聯絡,女警抬頭看見雷博思。
「什麼時間都可以,我們今天沒開門。」
他的車旁停了一輛路華四輪驅動車,車上有一隻很大的黑狗,急切地想跳下車。行人都離得遠遠的,想當然爾——那隻狗在車後座跳來跳去,跳得整輛車搖搖晃晃。雷博思注意到這位貼心的車主讓車窗留了一點點縫隙,也許是給某個特別笨的偷車賊的陷阱。
「你記得那則安格斯.吉布森跑錯公寓的報導嗎?」
「不過這個天才一定很讓人洩氣。你叫他天才,結果他的人生都浪費在喝酒上,這種人需要費心照顧。」
「瑪麗?」
「總比咬筆桿好。」
「有時候很棒,但下一秒就是寵壞的小鬼。」
「卡德先生,我是雷博思探長。」
幫助?實在很好笑,但雷博思還是想去見他。天啊,傅勞爾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爽。他會搭帳蓬、找飲料食物,邀請每個人參加城裡最大的派對,從勞德戴爾到分局長,耗掉的電力足以開水力發電廠。
「妳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雷博思想著那些鐵欄杆,本來是為了把孩子圍在裡面,保護他們的安全,可是,這樣就真能把危險份子擋在外面嗎?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他們知道強森小姐是什麼時候搬走的嗎?
在警局裡,他打電話到傷心咖啡店,聽起來匆忙錄下的答錄機告訴他,「由於重新整裝,此處暫時休業。」他在布萊恩.何姆斯的抽屜裡找到一張列印有名字和電話號碼的通訊錄,是何姆斯最常用的。有些號碼是用藍色原子筆加上去的,其中包括艾迪.林根家的電話。
也可能是「蒸汽收音機」年代的那種冷笑話。雷博思開始懷疑當初打電話給賈汀的上司對著他罵了二十分鐘,究竟是不是個好主意。
「如果是呢?」
「都是警民服務的一部分,」他對自己說。
「在那支曬衣架後面?」
「去你的,」雷博思聽到莫頓說,抓住話筒,「喂?」兩分鐘後,他感謝傑克.莫頓殘存的記憶,雷博思找到莫.強森的地址。
猜猜負責調查的警官是誰?正是傑克.莫頓警官。雷博思關掉檔案,回到電話旁,話筒還是熱的。
他坐在位子上,心情不佳地檢視著毫無進展的線索,卻剛好看到幾句話提到布洛頓街的一場「口角」。他仔細看了地址,花了幾秒鐘才認出來。幾分鐘後,他開車向愛丁堡東區移動。交通狀況還是一如往常,主要路口都以令人苦惱的龜速前進。雷博思怪罪紅綠燈,他們為什麼不能不要用紅綠燈,讓行人自己去冒險就好?不,這樣只會造成更多壅塞,因為會需要很多救護車把受傷和被撞死的行人載走。
「可能有意義,也可能沒有意義。」
「你想到什麼的話再告訴我。」
莫.強森,他猜一定是莫琳的縮寫,他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和圖書他知道可以怎麼查,可是如果華森發現的話,他會惹上更多麻煩。啊,管他的,他也只不過是個沉溺於咖啡豆的人。雷博思到電腦區去,打進名字,找出安格斯.吉布森的紀錄,裡面記載著詳情,不過對方沒有提出告訴。紀錄裡沒有直接提到那女人的名字,也沒有她的地址。不過既然跟吉布森有關,刑事組就有興趣,你不能永遠依賴屬下都會好好保密。
「我會的,瑪麗。還有……」
「抱歉,我的助聽器滑掉了。副總編輯說了什麼?」
「經常,」卡德承認。「艾迪最引以為傲的是隔壁第四間的鄰居打電話來說他聽不到自己家裡電視機的聲音。」
「只記得差不多是八月,所以是中央飯店燒掉三個月之後的事。」
雷博思回到座位上打電話,響第三聲的時候,派特.卡德接起來。
「對,一定是那一支,三道圍牆,一、二、三,一定是那邊那條巷子。」
「鄰居不會抱怨嗎?」
「天氣不錯,是嗎?」
「做得好,小子,這樣一來對我們真的很有幫助。」
雷博思點點頭,「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誰,以及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警官看起來一臉存疑,「出手傷人的叫亞里士.麥克連,幾乎可以確定他揍的對象或用鐵頭功傷了的人叫麥克菲爾。」
「他告訴你這些惡夢?」
「當然,你有可能是對的,」雷博思繼續說。「有可能是小鬼或醉鬼,有人看到什麼嗎?」
「你說的對,有時候真的挫折感很深。」
「很體貼,不是嗎?」
「什麼事?」
「對。」她絕對有心事。
嗯,這把他帶回現實,他還以為他們是在……什麼?聊天?抬槓?是啊,作夢吧!約翰.雷博思。此刻,她讓他想起他們之間明顯的年齡差距。
在這個時候,麥克菲爾拿起鍋子丟向麥克連,淋了他滿身熱水。接著他打開後門跑掉,跳過三座籬笆,經過一條巷子,結束了一場通俗劇。
「好,那我們把它正式成案吧,他是失蹤人口,我會派人過去,然後——」
「請你幫她泡個茶好嗎,」她拜託著。
「什麼?」
「妳算是我唯一的線索。」
「我猜,保險會給付,」他說。
「他媽的希望如此,收這麼貴的保險費。」
「比現在喝得還多,如果你相信的話。」
「特別是如果他們總是在神遊的話。」
「他曾經告訴過你自己為什麼開始酗酒嗎?」雷博思拒絕了香菸,可是那煙霧已經開始騷擾他,也許他得改變心意。
「完全沒有。」
「會妨害發育。」
「沒有他的蹤影嗎?」
這一點又讓雷博思回到中央飯店的大火。在這個案子裡,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回到五年前的那一段時間,那時發生了一些事,改變了很多人的人生,而且也奪走了至少一條人命。他坐在車子裡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做。他知道該怎麼做,只是一直在拖延。如果和吉布森糾纏讓他被扣了些分數……他不願意去想找他唯一能夠想到的人談談會為他帶來怎樣的幫助。
雷博思點點頭,「什麼意思?」
卡德癱在地板上的懶骨頭裡,緊張地抽著一根黑色沙邦妮菸,「兩年,只是普通的交往,我們想開傷心咖啡店的時候才住在一起。」
「我已經盡力了。」
雷博思想一想,「完全沒有理由和_圖_書啊,卡德先生。」
「探長,你還在嗎?」
雷博思不知道麥克菲爾是否真的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畢竟,這個男人曾經以為小女孩對他是好的。他身處繁忙的午餐尖峰時間車陣中,慢慢地向聖藍納前進,同時一面思索著這些事。他選擇走布洛頓街,但這條路前進速度之慢,使他覺得即使改走大馬路也不會損失太多時間——里斯街、南北橋、尼可森街,有什麼原因讓他走這一條路,直到他經過肉店——羅利.金圖爾流著血跑去坐在櫃檯下的那一家。
「小鬼,在這裡只有我才可以說笑話,」他警告。
「只是一些小鬼,道伊太太,」波恩用他平常和客人說話的音調,他和雷博思說話不是用這種音調。他瞪著雷博思,雷博思對他眨眨眼,拿起香腸離開。在店門外,他低頭看著手上棕色的紙袋,這袋子放在手上的感覺很冰涼。他應該少吃點肉的,是不是?不過反正香腸裡也沒有多少肉。另一個購物路過的人停下來看著木板,走進店裡。吉姆.波恩今天生意會不錯,大家都想知道發生什麼事。雷博思可不一樣,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要證明並不容易。席芳.克拉克還沒有和刺傷案的被害人談過話,雷博思也許可以推她一把。特別是他現在可以告訴羅利.金圖爾,他表哥的櫥窗被打破了。
「啊,昨天晚上。」波恩把手上切好的鹹牛肉放在展示櫃裡乾淨的那一區,把標價插上後,手在白色的圍裙上擦一擦,「小鬼或醉鬼。」
雷博思在打開的車窗前停下來,把手裡的香腸丟到車子裡,它們掉到車子的座位上,那隻狗只聞了一下就開始吃。
「你的副總編輯不記得嗎?」
波恩猶豫了一下,拿出一串香腸切了一段。
最後,雷博思運用他的特權找到藉口離開。回到聖藍納分局,有留言叫他打電話到瑪麗.韓德森的辦公室。
「他從廚房跑出來大叫,『我是大廚,我是大廚』,把一個可憐女人的開胃菜拿起來自己開始吃,臉埋在碗裡。我想他有嗑藥。」
雷博思打開自己的車門時,街上已經變得很安靜。
警官眨眨眼,搖搖頭,「那個躺著的是麥克連,」雷博思低頭,這才第一次看出那男人的身材比麥克菲爾多個四十磅,「他也不是被揍或用鐵頭功,他是被潑了一盆滾燙的熱水。」
「你寵壞他嗎?」
卡德在一個瓷便壺裡把香菸按熄,然後笨拙地從地板站起來,「過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只要能讓你興奮就好。」
「剛好一磅多一點。」波恩說,看著秤子,他用白紙把香腸包起來,再用棕色包裝紙包好後,用鉛筆在上面寫下價錢。雷博思遞過一張五鎊的紙鈔。
「意思是喝醉酒。」
是的,雷博思愈想愈明白什麼是正確的事。正確的事?他已經沒有什麼選擇了,這是唯一的選項。看看樂觀的一面,如果他被抓包,至少光是慶祝會就會讓小廢物破產……
「用什麼,磚塊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卡德說,打開門,「這都是艾迪的作品。」
這時波恩仔細端詳他,終於認出他是誰,「你上次在這裡,羅利……」
「麥峰(Madden)是我的名字,」公平交易會的官員這麼自我介紹,「不過瘋狂(mad)是我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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