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現在,道早仁探長……」喔,那次卡菲提笑翻了,在被告席上笑到差點被判藐視法庭。他的雙眼像肥滋滋的蛀蟲般瞪著雷博思,然後嘴形再一次說出他所聽到的——稻草人。
他雖然很清楚地看到站在那兒的是誰,卻一下子沒找到卡菲提身在何處。卡菲提躺在一張按摩床上,頭枕在一堆毛巾上,幫他按摩的就是「臟腑魔掌」,也就是歐寶房車的主人。魔掌很聰明地假裝不認識雷博思,趁卡菲提視線移開時,雷博思以幾乎看不出的動作點點頭,以示同意。
「約好髮型設計師了嗎,」他說。
現在,他只需要想出這個關聯到底有什麼意義。
門又關上,卡菲提站起來,狗也站起來。「稻草人,很高興像今天這樣聊天。不過我最好在吃飯前先洗個澡,莫每次都抱怨我身上滿是氯的味道。我一直告訴她,要不是客人會在裡面尿尿,我們就不用在游泳池裡面放氯了。可是她卻怪在凱瑟頭上!」
這個名字讓他不安……每次都如此。那是在格拉斯哥的法庭上,檢察官看錯了筆記,以為雷博思是另一位證人,一個叫道早仁的酒館老闆。
「沒錯。」
「請叫我卡菲提先生。說吧,滿足我的好奇心。」
他身上有很多毛髮,也有許多肌肉;他的胸膛之寬,是連邊境農夫都會想擁有的。他當然也有腹肌,但是沒有雷博思猜的那麼多。毫無疑問,大葛的身材維持得很好,臀部和大腿有一些痘疤,但腹部很緊實。雷博思試著回憶上次見到卡菲提是什麼時候,也許是在法庭上……
「如果你願意嘗試的話是可以辦得到的,」雷博思回答。他正試著讓自己的腳不要發抖,自從上次需要快步跑之後,雙腳已經很久沒這樣運動了。
雷博思不為所動。的確,他也有一項可以加在清單上,「或者把我倒吊在福思鐵道橋上,」除了熱水池的聲音、狗的呼吸聲,四下一片安靜。接著一扇門打開,一名女子不經意地向他們微笑。
「稻草人!你他媽的遲到了!」
雷博思本來很樂意私下和魔掌說個一、兩句,可是他們此刻站在幫忙停車的那隻猩猩的視線範圍内,所以沒辦法。而且他也不確定只剩一隻耳朵的男人聽得到多少。
「我不會問他們做的是什麼工作。」
「莫拉,」卡菲提說,對這個問題很疑惑,「莫拉.強森。」接著他走向淋浴間,脫掉泳褲,對著雷博思露出光屁股。
「謝了,莫。」
「換衣服做什麼?」
雷博思正想要求再多休息一分鐘,卻看到卡菲提走到捷豹旁,「怎麼?」卡菲提說,「你以為我來回都用跑的?來吧,你的花草茶在等著。」
「謝謝,」雷博思不情願地說。
卡菲提轉過身要站起來之前,先試試活動自己的肩膀和背部,「真神奇,」他說。他把毛巾從肚子上拉開,赤腳走向雷博思。
他們剛經過綿羊頭酒館,雷博思真想轉身進去,卡菲提像是也知道這一點。
跑步,天啊!卡菲提hetubook•com.com轉身離開,走向看來像是更衣室的地方,經過臟腑魔掌時,卡菲提拍拍他的肩膀。
莫瑞斯.傑拉德.卡菲提住在一棟大宅裡,位處昂貴的達丁斯頓區,這兒之所以被稱作郊區是因為和愛丁堡市中心隔著亞瑟山座和薩里斯柏利峭壁。卡菲提喜歡住在這一區則是因為可以惹惱他的鄰居,他們大多是律師、醫生或銀行家,而且這裡距離他真正的/精神上的出身地克雷格米勒不遠。克雷格米勒是愛丁堡環境較差的地區,卡菲提在那裡長大,在那裡和附近的尼地里幫槓上,他帶領一群克雷格米勒的年輕幫派份子進到尼地里對付對方——刺殺案,用的是一支拔起來的鐵欄杆。後來,警方發現少年卡菲提已經在學校惹過這類麻煩,他「意外」地把原子筆刺進同學眼裡。
「湖邊。」
卡菲提聳聳肩,「他們只是一般員工。」
雷博思只能點點頭。
「那包含了各種不同的罪惡。」
「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先打電話聯絡,莫瑞斯.卡菲提可不是那種可以路過順道進去拜訪的人。
雷博思再次慶幸自己還沒有拿到槍。
卡菲提聳聳肩,「是我太太的車。」
卡菲提只是聳聳肩。他此刻穿著寬鬆、色彩鮮豔的泳褲,還游了一會兒。他擦乾身體時,露出來的屁股溝可以媲美建築工人。
「很抱歉我幫不上什麼忙,」雷博思坐下來之後,卡菲提說。
「我是為了鞋子,」卡菲提回答,「知道愛丁堡之花是什麼嗎?」
雷博思聳聳肩,這名高大的男子關上車門,站在一旁等著看雷博思走開,因此雷博思無法去看看那輛歐寶車窗上貼的道路稅小貼紙或是其他資料。除了記下車牌號碼,他什麼也沒法做。
「不知道。」
他長遠的事業歷程在這裡悄然展開。
卡菲提的笑聲響徹雲霄,他大口喘氣,試圖恢復正常呼吸。雖然旁邊並沒有人,但他說話的音調很低,「可是我們是殘忍的民族,稻草人,我們都是,你和我,我們是盜屍人的後代。」他的臉非常接近雷博思,他們兩個都彎下腰,雷博思雙眼盯著眼前的草地,「他們殺了盜墓者柏克之後用他的皮做了一個紀念品,我家也有一個可以拿給你看。」這些聲音也許來自於雷博思的腦袋,「我們就是愛看這些玩意兒,毫無疑問。而且,我敢打賭你肯定有自己一套承受痛苦的方法,稻草人。你渾身都痛,可是你卻寧願跟著我跑也一聲不吭,為什麼?因為你喜歡那樣的痛,也正因此你是喀爾文教派的。」
「中央飯店。」
「中央飯店?」雷博思很高興發現即使到現在,由大葛口中說出這幾個字也並不容易,「那是史前時代的事了。」
雷博思吞下一口口水,「卡菲提先生,你太太婚前的名字是什麼?」
「也正因此你成了威脅社會的麻煩人物。」
「那我叫你稻草人。」和-圖-書
「如我所說的,」雷博思繼續說,「你的兩個手下,艾克和湯姆.羅柏森。」
「我太太,四年三個月。」
六點很快就到了。在牙醫的候診室,至少他們還會給你雜誌殺時間。
「不關你的事。」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大葛在聽到何姆斯的事時,他似乎很意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還有,他似乎很有興趣想知道何姆斯是否成功地找到湯姆和艾克兄弟。
「我並不肯定,但是如果真的和他們有關的話,我願意打賭跟你的關係也差不了太遠。」
「我很感謝,真的。你是說你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們在中央飯店?」
「她經常帶狗進城嗎?」
換雷博思微笑,「你很清楚我是被燙到的。」
「天啊,他有找到他們嗎,湯姆和艾克?」
「我需要律師在場嗎?」卡菲提說,聽起來像是被逗樂似的。「我幫你回答,稻草人,不,我他媽的不需要,因為我這裡有比律師還要好的東西,我的口袋裡有比法官還要好的東西。我有一隻狗,如果我叫他舔你的肋骨,牠會把你的食道啃得粉碎。六點鐘過來。」電話斷線,雷博思口乾舌燥,又得重新說服自己那隻蹦蹦跳跳的混蛋沒什麼好怕的。
雷博思知道納粹也會讀書,「最後一件事,卡菲提。」
「他在一家叫傷心咖啡店的餐廳後方遭到襲擊。」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那隻邪惡的狗發出低吼聲。他慢慢安靜地走向門口,知道只要大葛從淋浴間裡大叫,那隻狗很快就會撲向自己。走出門時,他想起大葛如何親切地形容那些讓他痛苦的方法。
「每次有事情發生,你好像總是和朋友在一起。」
「搖滾樂團嗎?」
「希望你這玩意兒有申請建築執照。」
我他媽的在做什麼?他問自己。他想像過很多事,但沒一件是現在這樣。人生也許有很多痛苦的事,可是這一件無疑會是種折磨。
「我記得。」
「你聽好,我可沒有請你來,可是你即然來了,我也在回答你的問題,好嗎?」
那名男子幫雷博思打開車門,指著小屋。雷博思下車。
「不是,你不僅止於此,」雷博思說,直起身子,「你是那個病根。」
「是啊,我也知道是誰燙到你的。」
「你有一輛四輪驅動車嗎?」卡菲提點點頭。「我看過那輛車停在南克拉克街的肉鋪外面,這隻狗就在後座。」
「都安排好了,稻草人。來吧,你最好換衣服。」
「我以為你只是找藉口來緬懷過去的好日子。」
「好,」大葛說,他們開始跑。
「我?我只是個單純的生意人,成功地在這場稱為經濟蕭條的疾病中生存下來。」
「喔,這一點我倒是不知道,」雷博思說,他彎著腰雙手壓在膝蓋上,「如果這裡是屁股……」他抬頭,「我知道灌腸劑要從哪裡塞進去。」
「你看,稻草人,沒有藏武器。」他的笑聲就像拿著銼刀躍躍欲試的學徒一樣。
「去哪裡?」他問。他們從過熱的健身房走到外面冷
和_圖_書冷的薄暮之中,他沒有戴頭帶,而且把毛衣反穿,因為上面寫著「我一停下來就踢我」。他覺得這大概是卡菲提喜歡的笑話。「有時候我會跑到達丁斯頓湖那邊,有時候跑到亞瑟山座上,讓你選。」大葛正在原地蹲跳。
「大便。以前他們會把大便從窗戶丟到街上,數量實在太多了,所以當地的人就說那是愛丁堡之花,我在書裡讀到的。」
「如果有找到的話我就不需要來這裡了。」
「事實上,」他說,「我想跟你談的是另一場大火。」
卡菲提搖搖頭,「不可能,我手下不可能有賭博的人,違反《聖經》的教義。」
「抱歉,幫不上忙。」雷博思不知道卡菲提的臉是否有他一半那麼熱,他的側腹一股刺痛,不知道該怎麼跑回去,「你認為他們和那具屍體有關嗎?」
「她去那裡買凱瑟喜歡的骨頭,這隻狗比汽車警報器便宜得多。」卡菲提很鍾愛地對著狗微笑,「而且,我從來沒看過有人可以安全地通過牠這一關。」
「莫瑞斯,再十分鐘就可以吃飯了。」
雷博思又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卡菲提已婚,只是忘了幸運新娘的名字。
說到花(Flowers),雷博思想到傅勞爾(Flower)而笑了,「那麼,你應該很高興自己活在個還不錯的社會裡。」
「你後面的頭髮開始稀疏了,」卡菲提注意到,「用頭髮編一編就可以解決。」
「真的嗎?」卡菲提看起來真的很意外,「發生了什麼事?」
「在我看來並不是。」
雷博思打開小屋的門,迎面而來的是一陣熱氣和蒸氣。小屋的整個結構都被拆掉了,裡面有一座游泳池和健身房。游泳池的形狀像腰子,旁邊一座小型的圓形熱水池應該是按摩浴池。雷博思一直很討厭這種形狀的游泳池,根本無法長距離游泳,雖然他也不怎麼愛游泳。
「他們不再為我工作了,但也不是同一個時間走的,我想湯姆先離開,接著才是艾克。湯姆是個笨蛋,稻草人,他是個真正的窩囊廢,我沒辦法忍受窩囊廢。我雇用他是因為艾克拜託我,艾克倒是不錯。」他好像沉思了一分鐘,「你在找他們嗎?」
「沒什麼。」他正要走開又停下來,「你曾經和一個叫杜格利的男人打架嗎?」
「所以你不會找人想辦法嚇唬我?」
雷博思終於找到安格斯.吉布森、釀頭兄弟與大葛之間的關聯了。
他們又沉默地跑了一分鐘,速度並不是很快,可是雷博思的身體狀況沒那麼好,他的肺已經用紅點和灼熱感在警告他。
莫拉.強森,當然。雷博思敢打賭,沒有多少人敢在大葛面前開莫.強森這個名字的玩笑,不過他曾經聽過這個名字,安格斯.吉布森爬錯的那家公寓裡,那位女主人就是這個名字,在那之後她很快就嫁給了大葛.卡菲提。事實上,公寓闖入事件發生時,他們應該是在交往中。
比較讓他害怕的是,據說羅錫安和邊境警察那邊派了人在某處監聽www.hetubook.com.com卡菲提的電話,雷博思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一條走廊裡,身後的門一扇一扇地鎖上。他的腦海中浮現一間毒氣室,他打了個冷顫,趕緊丟開那個影像。
「不,是真的。」
「不過你看起來真糟糕。我可不,我放蕩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他喝了口茶來證明自己的論點,「我已經改過自新了。」
「如果有人改變了我,那就是她,」卡菲提說,「是她要我讀這些書的。」
「也許香腸就可以,」不過卡菲提聽不懂。雷博思決定既然他問不出個所以然,那就是該嘗試最後一個方法的時候了。他喝完像薄荷口香糖一樣的花草茶後,開口說,「我有一個同事在追蹤羅柏森兄弟,結果有人把他送進醫院。」
果然有花草茶。雷博思洗完澡,換上自己的衣服之後,花草茶就在游泳池畔等著。他覺得有人趁他不在的時候翻過他的皮夾和記事本,不過他也知道他們找不到什麼,因為他把自己的證件和信用卡都放在短褲前方的口袋裡,身上的現金只夠買一份晚報和一條口香糖。
「太神奇了。下星期同一時間?」
驅車離開時,雷博思帶著更多的謎團而非答案。不過,這一趟的確回答了一個問題——卡菲提確實是幕後策畫綁架麥可的人,他現在非常地肯定。
雷博思接近時,車道盡頭的鑄鐵柵門自動打開,他的車子開在平整鋪設小碎石的私人車道上,兩旁種有壯實的樹木。從大馬路上可以看到房子的一角,僅此而已;不過,雷博思以前就來過這裡,來進行偵訊、逮捕,所以他知道大宅後方還有一棟小房子,以加蓋屋頂的走道連結。從前此處還住著一位在金融區工作的商人時,這棟較小的房子在白天供員工使用。鋪石路面分別通往大宅前後,一名男子指示雷博思走後方的員工入口。這名男子很高大,髮型好像單車的頭盔一般,瀏海很短卻又蓋住耳朵。卡菲提是從哪找來這些人,靠時光隧道嗎?
「記得你上次作證對付我的時候嗎?」大葛說,以開場白來說自有其優點。雷博思只是點點頭,他們肩並肩地跑著,步道上一個人也沒有。他不知道會不會有臥底的警察在拍照,「那次在格拉斯哥。」
雷博思看看四周,「我沒看到——」
卡菲提看起來好像要揍他一拳,但他只是拍拍雷博思的背,「來吧,該走了。」
可是牠突然從泳池裡出現,雷博思甚至沒有注意到牠在泳池裡。爬出泳池的牠正在揀骨頭,但不是塑膠骨頭。這隻黑色野獸把骨頭丟在卡菲提腳邊,聞聞雷博思的腿,把自己身上的水滴甩在雷博思腿上。
這些衣服包括毛衣、短褲、襪子、球鞋……還有一個頭帶。雷博思絕對不可能戴頭帶,可是,卡菲提從更衣室出來時,他頭上戴著一條頭帶,還穿著白色的跑步背心與完美無暇的白色短碑。他開始做暖身動作,換雷博思進去換衣服。
這名男子跟著他到房子後方,雷博思知道車子該停在哪裡,眼前總共有三和-圖-書個車位,兩個空著,另一個車位停著一輛歐寶房車。雖然那輛車不屬於卡菲提,雷博思卻覺得自己認得它。卡菲提所收集的汽車停在一座很大的車庫裡,他有一輛賓利、一輛六三年櫻桃紅的福特雷鳥,他每天開的則是捷豹XIS-HE,週末有可靠的勞斯萊斯,那輛車卡菲提至少已經開了十五年。
「好孩子,凱瑟。」卡菲提說,此時幫他停車的那名男子加入他們,站在濃厚的熱氣中,雷博思可有可無地點點頭。
「什麼過去的好日子?」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雷博思差點笑了,「你太常在法庭上說這句話,連自己都當真了。」
「我們回去的時候會有花草茶等著,小心地上!」他的警告讓雷博思小心地閃過狗屎。
又是一陣笑聲,「別擔心,沒要你留下來吃晚飯。我要去跑步,你也是——如果你想和我談談的話。」
「結果當然是無罪。」大葛笑著,看起來好像牙齒也打理過了。雷博思記得本來他牙齒的顏色應該是有點灰、有點綠,現在卻白得閃亮。還有他的頭髮……變濃密了嗎?也許是編髮之類的東西?「總之,我後來聽說你回倫敦去待了一段時間。」
「當然,」卡菲提說,語氣中毫無諷刺之意。「艾克和湯姆.羅柏森,是吧?釀頭兄弟,我不會向你說謊,他們以前確實為我工作,湯姆只做了幾個星期,艾克做的比較久。」
「你的兩名手下當晚在場參加一場牌局。」
「什麼?」那個男人向右轉過來看著雷博思。
「卡菲提,你從早到晚的作為都在違反某個人的聖經。」
「我?」卡菲提又笑了,但是笑容很有限,「據我記得,我那時候和朋友在馬爾他度假。」
「我愛叫你什麼都可以。」
不過,雷博思認為這話證實自己關於編髮的猜想。
「你知道在那之後,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嗎?」
「拜託,稻草人。叫我卡菲提先生。」
至於那隻邪惡的狗,牠正坐在池畔舔著自己,旁邊是一根啃得乾乾淨淨的骨頭。突然,雷博思認出了那隻狗。
一開頭的幾分鐘裡,雷博思觀察自己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跑步,這也是為什麼他跑得有夠慢,慢到足以看到一輛車子跟著他們,是那輛捷豹,由剛剛停車的小弟以不到五英里的時速穩定地前進。
「可以這麼說。」
「這邊有一些衣服,應該可以穿。」
卡菲提搖搖頭,在狗身邊蹲下來揉揉牠的頭,「不會,稻草人,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不論是用我的釘子把你釘在破房子的地板下,或是用電纜線接在指甲上把你電死。」他愈講愈起勁,彷彿準備好隨時要叫他的狗發動攻擊。
「她是你的……?」
「我是個很慷慨的人,如果因此受歡迎的話我也沒辦法。你知道我還讀到什麼關於蘇格蘭的事嗎?教宗說我們是『歐洲的屁股』,」卡菲提慢慢地停下來,他們來到達丁斯頓湖的頂端,腳下就是愛丁堡,「很難相信是不是?歐洲的屁股,我看起來倒不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