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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之書

作者:伊恩.藍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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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你該用的字眼是熱心。」
「和了解内情的人談過之前,我會把賭金留在口袋裡。」
「這,」她對他說,抓著那一張小卡片,「真是麻煩。」
雷博思吐一口氣,「我想也是,不過都一樣……你打算怎麼辦?」
「你告訴我他用瓦斯自殺,這一點也有幫助。我一開始分析的時候還有想到,接著馬上看出瓦斯這兩個字,這也許是遺書?」
卡德搖搖頭,他還在撐著,但只是勉強,「我想,對他而言大概太沉重了。」
席芳抓起袋子,「去你的,我會在莫瑞森街之前就找到地方買。」
「哈囉?」
他們把筆記本拿到後門去,站在停車場看,不久之前,有人在這裡敲了布萊恩.何姆斯的腦袋,席芳先看,「看起來第一個字好像是『只』。」
「操你媽的傅勞爾,」雷博思說。他非常清楚沒有人聽到。
「為什麼要我去?」
「不會吧,」席芳.克拉克說。
雷博思把那本冊子交給總部,那裡有人專門做這種工作,從毀損或破壞的字體中辨識出字跡。他們被人稱為「筆友」,是專門喜歡做高難度填字遊戲的那種怪胎。
雷博思知道那種感覺,他也不知道佩弦絲什麼時候才會準備好喝那杯酒,「不過,」他說,「你們兩個好像聽起來比較有希望了。」
「你就不能算了嗎?」他黯淡的眼神微微發亮。
「後兩者之一。」
「妳看得出來嗎?」
「探長,你那小組真是不錯,一個臉被砸了,現在又一個跌得四腳朝天,」電話線很快地切斷。
卡德坐在吧檯,看著世界在他的身邊移動,在他和艾迪.林根所建立的夢想中進進出出。雷博思在他身旁坐下,很慶幸可以除去腿的重擔。
雷博思走出她的辦公室來到走廊,這才想到梅.魏絲也是救生衣的牌子。他考慮一下,搖搖頭,「我的生活已經夠複雜了。」
「約翰,改天再來看我。」雷博思點點頭,「梅.魏絲,對不對?」
雷博思聳聳肩,「看看吧,我猜,婕兒,我不希望話傳出去……」
「那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把你踢出門這件事不是真的囉?」
「試試『拍爾』,」麥峰說。
「哈囉,婕兒。」她的辦公室聞起來有很昂貴的香水味,他已經忘了她用哪一種香水,香奈兒嗎?她拿下眼鏡,對著他眨眨眼。
「可是是誰告訴你的,有多少人知道?」
「再見,婕兒。」
「除了我的尾骨,長官。」她揉揉自己。
「很好,」雷博思說。「我十五分鐘後回來。」
「不要碰——」
「大部分的廚師,」她說,「寧死也不會把這些書陳列出來。」
雷博思一如往常地擺出探長無動於衷的姿態,雙手插在口袋裡,臉上一副不稀奇的表情。
席芳點點頭,走進傷心咖啡店。
先慢慢讓他心情沉下去,再把真正的壞消息丟給他,「目前,妮兒……嗯,她說她還沒準備好。」
雷博思可以接受二十分鐘。既然人在這裡又沒事做,剛好可以去探望一下婕兒.譚普勒。
雷博思知道的是,艾迪.林根做惡夢,他會大叫「瓦斯」這兩個字,這些筆跡是不是從做惡夢的那些夜晚來的?可是他又為什麼這麼用力地塗掉?雷博思從識別機器上拿起那本冊子,封面内頁看起來很舊,應該有一、兩年左右,有些看起來是最近的塗鴉,不論艾迪是什麼時候寫的,並不是昨天晚上。也就是說,這和他的自殺沒有直接的關聯,結果卻變成……巧合嗎?雷博思並不相信巧合,但他相信緣分。他轉向筆友,他對雷博思剛剛那些貶低他的話不是很高興。
「嗯,說到我們在找的字,過來看看。」他被帶到一個電腦機座旁,那些塗鴉已經被辨識出來,輸進電腦裡,顯示在一個大型彩色電腦螢幕上,很多重複的筆畫被「擦」掉,希望剩下原始的字跡。這位筆友拿起一張紙,「目前我看到的是這些,」他讀出來,雷博思試著從螢幕上辨識那些字。
「這種是特別的底片,」沛特利正在說明,他在攝影袋裡翻箱倒櫃找到一個空底片盒,把上面的標籤撕下來遞給她,「就是這個。」
「看起來是如此,你知道他為什麼要自殺嗎?」
「我們還不確定,今天下午可能會驗屍。」
「我只是打開瓦斯。」
「我會知道才有鬼,」雷博思對自己說。他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聽到酒館的吵雜聲,接著是傅勞爾的聲音。
「他真是個聖人,」雷博思說,「我有hetubook.com.com禮物要給你。」
「啊,還不壞,妳知道的,老樣子。」
「考慮一下,我還能怎麼辦?」他又站起來,「好了,我該走了,我只是進來——」
「你回來得太早,」他被告知。
布萊恩.何姆斯在聖藍納分局等著他,等著有人歡迎他歸隊。
「我的五分鐘到了嗎?」
「你在這裡做什麼?」
這地方滿是瓦斯,她走回緊急出口再吸一口新鮮空氣,這次門開得比較大,撞到旁邊的垃圾桶。就在此時,一名好奇的路人從餐廳推開門走到廚房,伸手要去開電燈開關。
「你還好嗎?」雷博思很緊張地看看四周,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何姆斯艾迪的事。他心裡知道還沒有,如果已經說了,布萊恩的心情不會這麼好。
「廚師艾迪?」雷博思點點頭,「他怎麼了?」
「什麼太沉重?」
「謝謝,」他說。
她詳細地說給他聽,從沒有底片開始——是的,何不把沛特利扯進來?——到差點要了她命的路人。醫生已經檢查過那個路人——燒焦的眉毛、睫毛、跌倒造成的瘀傷。雷博思想到就頭皮發痛。這時廚房裡已經沒有瓦斯味了,只剩下烤肉味,幾乎很誘人的味道,直到你想起這味道的來源。
「我只有,打那個槍,」、「我只貝,折閉瓦」……雷博思抬頭看著他,筆友笑了,「也許是這個,」他說,「我只是打開瓦斯。」
「是什麼?」
「對。」
「只是暫時性的,」他嘟噥著,不安地移動著腳步。「佩弦絲的外甥女來住,所以我暫時回公寓住一下。還有麥可也在這裡。」
「開妳的車去,」沛特利建議。
他回到檢驗室去。
「發生了意外,嗯,算是意外。」
「那兒很遠耶!」
「抱歉。」
「至少她還能唱。」
「真感謝你。」
「我也不是,」雷博思說。「我只是在這裡被整。」他看看手錶。
「我知道,」雷博思說。
卡德繼續搖頭,「我們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
這一次,換婕兒.譚普勒看起來很意外,「多久了?」
「克拉克,還好嗎?」
她打開門看看裡面。
「分居也是。」
何姆斯走了之後,雷博思才能夠好好思考,他其實算是逃過一劫。布萊恩還沒有完全進入狀況——一方面是因為他還在療養,另一方面則是震驚的關係,使他沒有問雷博思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例如,艾迪的死和差點讓我送命的人有關嗎?不過,目前這https://m.hetubook.com.com是雷博思自己在思考的問題。昨天晚上艾迪失蹤,雷博思去見卡菲提,今天早上艾迪就死了。這表示又少了一個知道中央飯店失火内情的人,又少了一個當時在場的人。可是,雷博思還是認為卡菲提聽說何姆斯被偷襲時很驚訝。所以,答案究竟是什麼?
是的,絕對是瓦斯,而且裡面沒有人。街上一名女子停下來看。
雷博思的意思再清楚也不過了。這些年來,由於需要對車禍、工作受傷、謀殺案的受害者家屬重複這麼多次,他已經很懂得怎麼傳達壞消息了。
燈關著,只有一點點自然光,這地方很暗,到處都是陰影。不過她最不打算做的就是開燈。她看得到廚房門口透出來的亮光,走向那裡。是的,廚房裡有窗戶,而且裡面瓦斯味更重。她聽得到明顯的瓦斯漏氣聲,用一條手帕摀著鼻子,往緊急出口走去,推開門上的把手。可是把手卡住了,不然就是……她用力一推,安全門低聲地打開一吋,門外堆著垃圾桶,新鮮空氣湧進來,跟著是受歡迎的汽車廢氣與啤酒花的味道。
雷博思搖搖頭,「我不能坐,檢驗室馬上要給我一些東西,只是想來看看妳好不好。」
「約翰,好久不見,請坐。」
「看看這一本,」那是一本學校的筆記本,上面有半吋寬的紅色分隔線,一吋寬的邊線。邊線外有很多塗鴉,大部分是食物與捲髮的男人,中間的食譜倒是寫得很整齊,「這是他自己的創作,」她翻到最後面,「你看,這個就是那個監獄的乳酪,」她唸著食譜,「特別感謝雷博思探長的創意,嘖嘖。」她正要把它放下來,但雷博思從她手上接過來,他打開封面內頁,上面畫著更多塗鴉,有些同性性|交的塗鴉之中寫了點東西,可是又用較深色的筆塗掉了。
「不用,不用,我沒事。」他慢慢站起來,好像在檢查自己的骨頭能不能支撐,「我真的沒事,只是……可憐的艾迪。你知道他是我的朋友?」
不過,十分鐘後她還沒有找到底片,並且漸漸領悟到喬基路附近用不上高速底片,又不是說非得用這些底片才能拍到中羅錫安足球隊的比賽。她認命地走向莫瑞森街,安慰自己也許回程可以搭公車。
「你別這麼想,」雷博思說,他努力讓自己聽起來溫和些,他一定是失敗了,因為卡德突然轉身面對他。
「如果連總部的人都知道,那聖藍納分局的人一定也知道。」https://m.hetubook.com.com
「因為我還很痛。」是真的,他還在為鼻子吃止痛藥。昨天一整天他抱怨到連「瘋狂的麥峰」都失去幽默感,也不再用雙關語開玩笑,只是叫沛特利「閉上他的狗嘴」。他們現在已經不跟對方說話了,席芳不知道讓他們兩個獨處是不是好主意。
「不客氣。」
「呃,」何姆斯坐在上司對面,「她希望我離開警界。」
一陣很大的爆炸,火球竄出,席芳.克拉克往後彈到停車場,摔在她剛推倒的垃圾堆上,因而降低了衝擊的力道。那個倒楣的路人被燒到,藍色的火苗追逐著他,他又倒回餐廳裡。至於艾迪.林根,這麼說吧,看來他似乎在一個甚至不熱的烤箱裡烤得恰到好處。
天啊,那表示華森知道、勞德戴爾知道,還有傅勞爾也知道。他們一句話都沒說。
「當然不會,我可以保守秘密。」她又微笑,「記得嗎,我不是愛丁堡人。」
「當然會,」彼德.沛特利說底片用完了。備用電池還很多,可是底片用完了。這是星期四的早上,克拉克最不希望的事發生了。「所以妳最好趕快去買一些。」
是艾迪.林根。
「滾石合唱團的《血流如注》。」
「這應該不需要太久,」其中一個告訴雷博思。「我們會放在機器上判讀。」
雷博思來到現場時,身體還因為昨天晚上的運動而發疼。整個場景非常混亂,派特.卡德到場時正好看到他的情人被放在藍色塑膠袋裡送走。為了不讓碎片從燒焦的面孔上掉下來弄髒地板,這個袋子是必要的。裝袋是由警方的法醫負責,但雷博思知道艾迪最後會被送到哪裡,也就是寇特醫師無所不察的手術刀下。
雷博思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什麼遺書?寫了又塗掉再放在櫃子上的一本冊子?專心看你懂的就好了。」
她轉向他,「你是故意的嗎?」
「他回來定居嗎?」
「什麼?」
「那些惡夢,」卡德馬上說,「看起來他讓那些惡夢成真了,是不是?」
雷博思微笑,「你被開除了。你還住在姑姑家嗎?」
「我的頭很痛,不過除此之外,我覺得自己好像度了個假回來。」他拍拍口袋,「傅勞爾探長幫我募了款,將近五十鎊。」
雷博思點點頭,「在那之前,我們沒有什麼可做的,好了,我找輛車送你回家……」
「卡德先生,對待壞人可不能就這麼算了,」雷博思說,滑下椅子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廚房裡。席芳正站在一個櫃子旁,櫃子裡放著基本的烹飪書籍。
「二十分鐘吧。」
「這有點反應過度吧。」
「不必,我這裡有很多工作,夠忙了,」他轉身離開。
「可以讓你在聽完珮西.克萊恩之後心情好一點。」
「那醫生怎麼樣?」
「也就是寇特醫生?」
這句話讓何姆斯安靜下來,這正是雷博思所希望的。
她發現自己在傷心咖啡店附近,便穿過馬路去看一看。昨天晚上她開車經過時,看起來沒開門,窗戶的玻璃上貼了一張告示,此時她站在店門口,看到這地方由於「整理中」而暫停營業,不過,奇怪的是門被推開了幾吋,而且似乎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聞起來像瓦斯?
何姆斯不是笨蛋,他又聽懂了,「意外、自殺還是謀殺?」
這一刻,她必須找出是哪一個瓦斯爐在漏氣,不過她一轉身卻看到地板上的腿和身體,頭塞在巨大的烤箱裡。她走過去關掉瓦斯,蹲下來,屍體側躺著,身上穿著黑白格長褲以及白色廚師上衣,她認不出那男人的面孔,不過,左胸上精巧刺繡的名字說明了他的身分。
雷博思瞪著螢幕上的訊息,是的,他看出來了……嗯,大部分。筆友又再說話。
「別擔心,」何姆斯說,「我只是來看一看,我還有一個星期的病假。」
「發生什麼事?」
「他死了?」何姆斯冷靜地問。雷博思緊閉著嘴,點點頭。「天啊,我還想順道過去看他,發生什麼事?」
「妳怎麼知道?」
「你敢說是謀殺?」
「布萊恩,坐下,」何姆斯聽出雷博思的口氣,趕忙坐下來。「我有一件壞消息,跟艾迪有關。」
「他不是一般的廚師。」
她點點頭回答,「我很好,你呢?」
「十天左右。」
「那是莫瑞森街上的一家攝影器材店。」
他們都相信彼此並不是那麼真心。
「她很好。」他移動腳步。他完全沒料到會遇上這種尷尬問題。
「小姐,那瓦斯味道很難聞。」
「長官,考慮轉行嗎?」席芳問。
「還有最後一個字是『開』,」雷博思指著最後一個字,「也許是『斯』。」不過其他的字還是認不出來,雷博思把食譜放在口袋裡。
雷博思搜尋一下合適的回答,「克拉克,閉嘴,」他說。
婕兒塗著口紅的嘴微笑著,薄薄的嘴唇很適合諷刺。「少來了,約翰,這裡是愛丁堡,想保住祕密的話你該搬到更大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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