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妳沒做錯什麼事。妳和參議員在吵架——」
現在妳永遠屬於我了。
傑賽普點點頭。「吵到一半我進去了。參議員很不高興。接著我們離開，來到這裡。然後妳就睡著了。」
但她沒在聽了。她硬是起身，走到窗前。這個房間一部分在地下，所以窗子很高。她站在一張凳子上，往外看。
「傑賽普？」
「我在這兒。」
「妳還記得參議員去妳房間嗎？」
傑賽普微微一笑。「我想妳當時醉了。」
「啊，老天。」她又想起身，但傑賽普阻止她。
她稍微ｍ•hｅｔubook•ｃｏｍ.ｃｏm放鬆了些。「這是哪裡？現在幾點了？」
警察在車道上。
一大堆警察在車道上。
「我們談到要買什麼藝術品送妳丈夫。」
她要起身，但傑賽普拉住她。「愛比蓋兒，我要妳仔細聽我說。」
「不！」
「我睡覺時說了什麼話嗎？」
「我頭好痛。」
「傑賽普？」
她還因為夢境而顫抖，他拍拍她的肩膀。「我在這裡做什麼？啊，老天，我又失去知覺了，對不對？」
「不，媽媽。」
然後愛比蓋兒低頭看著hｔｔps://m.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m自己做的事。她看到那個小男嬰的臉，水淹到他的嘴裡，雙眼半張。她想弄醒他，但他一直沒醒來。他像個玩偶般呆滯不動，全身發青，毫無生氣躺在她雙手裡。
永遠永遠屬於我……
「不算有。」他說。「只有最後說，『不。』」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你知道的？」
「老天，感覺上狀況愈來愈糟了。」
「什麼？」
「愛比蓋兒？」
現在妳永遠屬於我了。
「聽我說。妳和參議員吵架。我進去，吵架中斷。然ｈtｔｐs://ｍ•hｅｔｕｂook•ｃoｍ•ｃom後我帶妳離開，來到這裡。這件事很重要。我們談了朱利安，談了過去幾天發生的事。還談到今年聖誕節要買什麼禮物給妳丈夫。我們覺得或許買個藝術品。去他喜歡的一家華府藝廊買幅油畫。這樣妳記得嗎？」她搖搖頭，開始恐懼起來。「這是發生的情況：妳和參議員吵架。我進去，你們就停下沒再吵了。」
「沒什麼好擔心的。妳有點昏昏沉沉。我就帶妳來這裡休息一下。」
「這件事很重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但跟妳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和-圖-書有什麼壞事，別擔心。」
「很模糊。我們吵架了。」
「不！」
「發生了什麼事，傑賽普？」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裡是我房間。現在很晚了。妳很安全。」
她看著那扇小窗子，上頭出現了閃爍的藍色燈光。
「只是一下子。」
愛比蓋兒從同樣的夢境中醒來，過去三十七年來，這個夢夜夜糾總她。她醒來時依然緊閉雙眼，夢中那些影像依然閃爍、褪色、不肯死滅。她當時十歲，半凍僵在她母親家的小溪邊。她牙齒格格打戰，滿心空虛而發痛。她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自己做m•hｅtuｂｏｏk•cｏm.ｃｏm了壞事。從母親的臉上，從她直視的雙眼和狡獪、滿意的微笑中看出這點。
「我們離開，來這裡。」傑賽普繼續。「聽我說。我們談到朱利安——」
「那我應該鬆了口氣吧。」
「沒事的，」傑賽普說。「愛比蓋兒，相信我。」
「愛比蓋兒，沒事了。妳沒事了。只是做夢而已。」那聲音真實而熟悉。愛比蓋兒張開眼睛，很困惑。她手裡有個什麼好溫暖。她握緊了，感覺到傑賽普的手指。微弱的藍光從一扇高高的小窗照進來，好像在閃爍。她坐起身子，拂開臉上的頭髮。
「傑賽普。」她小聲說，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