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我說,「我知道是誰指派『田納西自由公民』義勇軍去凱罕了,而且這個命令牽涉到刑案,因為兩人因此遇害,還有兩人受重傷。我後天要去國防部赴約,之後會立刻回基地,到時會出動軍法署出面。」
女侍倒新鮮咖啡給我,我心裡默數三百秒時,又幾乎快喝完一杯。我回到電話邊,直接打到嘉柏辦公室,他接起電話,我說,「長官,我是李奇少校,從密西西比打電話回報,你聽得到嗎?」
「自願還是非自願離開?」
伊莉莎白.戴弗洛就在她讓我下車的原地等候,她站在車邊,車子就停在樹林邊緣六呎外。我從她正前方的林子走出來,稍微嚇到她,但是她馬上恢復鎮定,可能不想讓我看到她的驚訝而覺得遭到輕視。或者,她不想表現出焦急的心情。或者,兩者兼而有之。我親吻她的嘴唇,遞過溫徹斯特,她問,「怎麼回事?」
沒回應,只有他把話筒放在桌上的塑膠敲擊聲、他站起來的咕噥聲,和椅墊恢復形狀的嘶嘶聲。接著就是一片對公共電話而https://www.hetubook.com•com言相當昂貴的靜默,我又投了一枚兩毛五,繼續等候。好幾分鐘過去了,我開始以為嘉柏固執己見,不肯來。後來我聽到有人拿起話筒,那個熟悉的聲音問,「你他媽的現在又想怎麼樣?」
「哪種問題?」
「完全猜不到。」
我說,「如果你不介意,我要保密四十八小時。」
「好吧,回你辦公室,五分鐘之後,我會打給你,到時你不必理會我說的話,因為沒意義。總之我們電話要通夠久,免得竊聽錄音裝置來不及啟動。」
「那就沒問題了,」我說。「放心吧。」
「我聽到手槍的聲音。」
然後他說,「還有什麼事嗎?」
「和什麼事情有關?」
「不知道,所以才要請你幫我查。」
「大張旗鼓還是私下調查?」
「你想要什麼?」
「自願。」
「你說我對人生有什麼要求嗎?好深奧的問題啊。」
「非常多。」
嘉柏說,「了解。」
「奧黛莉.蕭。」我說。
「那可難熬和-圖-書了。」
「還有呢?」
「我得把琳西的噩耗告訴他媽媽。」
「慢著,」嘉柏說。「有件事情必須要告訴你。」
「問題就出在這裡,妳說對不對?」
「有一個後悔不已,舉槍自殺。」
「她是個棘手問題,和某件未了結的事項有關。」
「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整件事情的人。」
「樓梯的另一頭。」
嘉柏說,「清楚又大聲。」
「去哪裡找到這種人?」
「私下秘密調查。」
「伊莉莎白.戴弗洛有點問題。」
「你為什麼不直接打給他?」
「因為我要他用你這支電話通話,不要用他的。」
「我要找你。」我說。
「凱罕軍營外的人手不是正規軍人,是地方義勇軍,顯然是愛國份子搞出來的假掰網絡,他們來保衛軍隊免受無謂的騷擾。」
嘉柏很機靈,他反應快,演得也很稱職。他問,「這個人是誰?」
「她是誰?」
「什麼?」
我掛斷電話,然後撥另一個號碼,就是五角大廈的約翰.詹姆斯.傅瑞澤上校辦公室,那個參議院聯絡組的人。和_圖_書我和他約後天十二點在他的辦公室碰面,我沒說明理由,因為說不出來,我沒有真正的理由,只是得找個藉口走進那棟巨無霸建築物,拿自己當誘餌。
「是的。」
我說,「是田納西來的平民義勇軍,就是那種喜歡在樹林玩戰爭遊戲的半調子外行人士,他們現在離開了。」
「哪些名字?」
「李奇,不要用其他器官思考。」
「誰帶他們過來?」
「那就打給我啊,我們現在有總機,還有分機號碼。」
「他做了需要懊惱的事嗎?」
「海陸傳來的消息。」
「嘉柏的辦公室離你有多遠?」
「高層。」
「我同意,猜得到是誰嗎?」
「他們竊聽你的電話,這一點應該很明顯吧?你只是一只棋子,我也是。所以換個號碼找你比較安全。」
「以後你想起來就會覺得是營火晚會的餘燼。」
「你確定?如果可以,你得把調查進度告訴我。」
「那是密西西比,」他說。「不然哩?」
「要不要我陪妳去?」
「就是死掉的那個女人吧?」
「其實他們來自田hetubook.com•com納西,」我說。「而且你沒聽到重點,他們不是剛好過來,不是一時興起跑來,也不是來這裡度假,而是被部署在這裡。有個聯絡人知道軍方需要他們的時間點、地點、方法和理由,誰會有這類資訊?」
「我還不知道,他們故意吊我們胃口,一直不肯告訴我們,她的檔案顯然有劇毒,是最重大的機密等諸如此類的廢話。總之傳聞說五年前有個醜聞,說戴弗洛害海陸另一個憲兵莫名其妙丟了工作,謠傳她嫉妒對方。」
「我需要他來講這通電話,你去叫他,提著他的脖子過來。」
「找你的原因可多了,」我說。「我希望你幫我查幾個名字,找得到的資料庫都去查。如果辦得到,最好找民間資料庫,包括政府員工。打給特區那個警察,請警局幫忙。如果你在聯邦調查局還有人脈,也去拜託一下。」
嘉柏頓了一下。
「妳要去哪裡?」
我坐在桌邊等戴弗洛,食量那麼驚人的女子不會太晚來。
「五分鐘,」我說。「回你的辦公室吧。」
我目送她開車離開,然後回餐館喝咖啡,打
https://m.hetubook.com•com電話。我把馬克杯放在附近的帶位櫃檯,打到史丹.羅利的辦公室。他親自接電話,我說,「你還在,還沒丟飯碗啊,真是不可思議。」「什麼消息?」
「我確定。而且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其中一個。」
「是啊。」
「我是問你找我做什麼。」
我從口袋拿出多餘的霰彈槍子彈還給她,她叫我自己放回後車廂。我們開車回鎮上,新的貝瑞塔全程抵著我的大腿和腹部。我們經過卡特克羅辛的邊陲地帶,然後經過平交道,開回警局停車場,那是戴弗洛的基地,安全的地方。她說,「去喝杯咖啡,我很快就過去。」
「五年前是她辭職的兩年前,她是榮譽退伍嗎?」
「有可能,」他說。「你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
「不了,」她說。「不太妥當。」
「珍妮絲.梅.查普曼。」我說。
他說,「這個哏已經用爛了,李奇。」
「奧黛莉.蕭。」他慢慢說,似乎正在抄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