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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通緝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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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六十二

「大概有十二英里。」
「也許一週一次,也許一個月一次,視每個探員自己的需求而定。」
他說:「地段如何?」
「白皮膚的人自稱是義大利人,黑皮膚的人自稱是印度人,來自次大陸區。你也知道,就德里、孟買那一類的地方。大多數人分不清的,他們說他們在城裡的科技公司上班。」這時她放慢車速,靠邊停車了。「好,我想我們現在在兩條街外,你打算怎麼做?」
杜馮索說:「你不想試試誘敵戰術嗎?我可以假裝迷路之類的,從正門進去。」
「那樣子的人為什麼會跑到內布拉斯加州來,還試圖殺死FBI探員?」
杜馮索說:「那我就走前門。」
「你們可能已經接到了。」李奇說:「不過不是傳到具體的某個人員耳中。目前可能是攤在華盛頓某密室的桌上,兩個叼雪茄、穿西裝的年老白人正在討論它。」
「他不會跟任何組織中有地位的人直接往來。如果他真的是領袖,那就肯定不會。這些小團體就是這樣運作的——領袖只跟他信賴的副手商量事情,那些副手頂多只有兩、三個人。接著就是一個環節對一個環節傳令,彼此界線劃得很清楚,以策安全。」
每四十秒過去,他們與平原區巴黎的距離就拉近一英里。索倫森問:「妳對彼得.金恩了解多深?」
接著他說:「也許不是老兄,是大姐。」
「收到黑函的人要再聽一次威脅,收賄者要他們的錢,理論家需要安撫,而工作站主管需要情蒐。」
「我不就說了嗎?」杜馮索說:「在體面、人口稠密的地區。」
「他是警察還是探員?」
「是,」她說:「我還記得。後來他還說溜嘴,提到他居住地的人口數是一百五十萬,之後又馬上宣稱自己住在内布拉斯加、當時已開了三小時的車,儘管油槽是滿的,瓶裝水仍是冰的。」
杜馮索問:「中情局工作站主管當中有女性嗎?」
「怎麼碰面?」
「我們至少去瞄個一眼吧。」
「還不賴。」杜馮索回答。
「他為什麼會是?」
「中情局不能在美國境內活動。」
「他們是去俄羅斯、中東、巴基斯坦那類的地方工作對吧?」
「這可能就是麥坤倒大楣的原因。他不是在其他日子出事,就剛剛好是今晚。」
接著他們一起快步前進,轉入右手邊那條街道。
「我們應該要讓索倫森先走一步,我是說如果有地下室門的話,從那裡進去得花比較久的時間。」
「但我想選得還不錯。」
「你出過這種任務嗎?和*圖*書
「也許他也是臥底。」索倫森說。
杜馮索問:「中情局工作站主管的工作到底是什麼?」
「也許我們應該要在寬提科待命。」
杜馮索說:「如果他們殺了我的人,我一定會燒了他們的老窩,為什麼我們還沒有接到他們那裡的消息?」
「也許他不擅長鬼扯。」
「你們知道太多了。」
「妳確定?我們還看不到它。」
「因為他們的組織結構表當中只有幾處空白,職位不明的人物也只剩幾個。其中一格空白是領導者,其中一個角色不明的人名叫彼得.金恩,因此將兩者連結在一塊是相當合邏輯的推論。」
「我不知道,我是軍人。」
「相當怪。」
杜馮索說:「妳是從哪聽到那名字的?」
李奇說:「他們沒要解決任何人,這種事不會派工作站主管去做。他們有專門的部署,叫打手,要派也是派他們過去。打手不會帶童軍刀,會帶完全不一樣的刀子,出完全不一樣的招,讓我們無法辨識死者身分。至少指紋、臉孔、牙齒都會被毀掉。」
「他們會叫工作站的主管去臥底嗎?」
「或文化處專員,或其他聽起來沒什麼工作可做的人員。」
「我誠心希望是。」李奇說。
「幸運女神眷顧的話就碰得到。」
「但他的探員沒出現。他為什麼不鬼扯幾句抽身就好,何必抽刀?」
「體面,人口稠密。」
「真怪。」
杜馮索對著方向盤點點頭:「瓦迪阿比我們看過的大多數組織都還要聰明。」
「走得多近?」
「有可能。他在本土沒沒無名,有相關技能,習慣那種生活方式,會說對方的語言。至於帳面紀錄嘛,只要寫成調職中就好了。」
杜馮索點點頭:「麥坤把艾倫.金恩這個人摸得很透徹,知道他們兩兄弟之間確實有股詭異的洶湧暗潮。艾倫是弟弟,非常依賴他哥,總是要徵求他的同意,對他的想法很執著。我猜這就是他昨晚提到彼得的原因吧,他根本沒必要那麼做。兩人之間顯然有不為外人所知的情結,這影響他們二十多年。彼得認為艾倫應該要為某件事負責,某種失誤、背叛或恥辱,因此艾倫隨時都得在他跟前表現出好的一面。而麥坤總覺得彼得想要艾倫一直這樣下去,像是某種贖罪方式。冷酷的愛,但無疑地是愛,你知道親情是怎麼一回事,俗話不是說血濃於水嗎?和*圖*書就我們對彼得的認識來研判,他應該會為艾倫之死震怒。」
「跟我的期待有些落差。」李奇說。
杜馮索點點頭。
李奇出過突襲臨檢的任務,不只一次,但大概也不到二十次。他通常跟分為好幾小隊的大票憲兵一起行動,有些人走後門,有些人正面攻堅,有些人帶著大批武器留守在裝甲車上,所有人都佩帶無線電。他們所在之處通常都會有封鎖線封鎖,將所有非武裝人員請出場,旁邊通常也會有一小票醫務人員待命。他現在覺得自己的裝備嚴重不足,腹背受敵。
「我們認為他是組織領導人。」
他說:「我走後門。」
「麥坤不認識他。」
「小坡另一頭的左邊第二間。」
「不行,」李奇說:「因為他們朝妳的腦袋開槍後,索倫森和我就得靠自己把事情辦完了。」
「不會太高。」李奇說:「但也不見得機率很小,只要有兩個人同時對同一個饒富趣味之物產生興趣就夠了。」
杜馮索說:「但中情局工作站的主管又為什麼要偽裝成跟團旅行的遊客呢?我們剛剛說的這些都無法提供解釋。別忘了,金恩和麥坤是被派去見他啊。」
他說:「我們可以縱火,這招的效果通常都不錯。他們遲早會奪門而出,不過麥坤現在可能已被綁在某處,或關在某處,或以其他方式被限制行動。因此我們最好派一個人走地下室入口,如果有地下室的話。第二個人走前門,第三個人走後門,妳們的槍法如何?」
李奇問:「妳去過那嗎?」
「兩個臥底任務同時在同一個地點展開?發生這種事的機率會有多高?」
一小時五十分鐘,他心想,出旅館大門後抵達對方大門所需時間。
索倫森說如果那房子有地下室,她自願從那裡進去。如果沒有,她就從房屋側面找扇窗子,破窗而入,李奇認為可行。派人走第三條路雖然有助於攻堅行動,但不會產生什麼決定性的效益。最危險的入侵路線當然是從正門,而最有效的當然是從後門,真正的選項只有這兩個,冒險與報酬。
「沒有,這完全是特警隊份内的工作。」
「認識未必是雙向的。也就是說,那老兄也許知道麥坤是FBI探員,這時發現他參與了恐怖分子組織。我猜大多數人在這情況下都會認定他是叛徒,不會先想到臥底這概念。」
李奇說:「負責管一個外國區域。那老兄會在該地最大的大使館工作,定居在附近,處理叛國者,指揮為美國工作的當地探員。」
「為什麼要https://m.hetubook.com.com碰面?」
「機率是百分之五十。」李奇說:「我是說,喜劇收場的機率,根據我個人經驗。」
「就是這裡。」杜馮索說。
「妳沒有嗎?」
「時代變了,凱倫。」
「李奇從艾倫.金恩口中聽來的。」
「我們認為有。」
「他搬家是巧合嗎?」
「還不差。」索倫森說。
「他們多常碰面?」
「幹得好。」他說。
杜馮索說:「但那老兄看得出來的人是麥坤,不是他的敘利亞好兄弟對吧?難道說,他解決不了該解決的人,宰掉其他人充數也沒關係?中情局網站上有那樣寫嗎?我漏看了嗎?」
「你們有沒有女性高層人員?」
「也許他在別的地方得知了麥坤這個人的存在。」
「他跟瓦迪阿有往來嗎?」
「很遺憾,彼得.金恩不是警察也不是探員。」
「據點在郊區。」杜馮索彷彿會讀心術:「堪薩斯市南區,偏東。」
「了解。」
「不過中情局並不能在美國境內活動,這是不被允許的。」
在四面八方黑壓壓的農路上急馳二十多英里路可不容易,所以他們沿途都沒說話,直到車子上了四葉型匝道、轉入東向公路後才打破沉默。貝爾的車跑得筆直又穩,就像索倫森的車,也像那台Impala。安靜,滑順,不會爆胎,速度接近時速一百英里也沒影響。了不起,李奇心想。
「我們會的,」李奇說:「先到那裡再說。」
它的周遭環境是尋常又單純美國郊區,這點是可以確定的。道路左右兩側有市政府鋪設的水泥人行道,上頭長著青苔,有些部分還被下方竄生的樹根頂起,偶爾立著幾根市政府的消防栓。一棟棟房屋閃過李奇眼前,間距相等,外觀大多很樸素,有些是小屋,少部分是大宅,所有建築物都沉睡在黑暗中。側牆大部分是白色的,有些漆成其他顏色,大多數是平房,寬度遠超過高度。有些房子頂樓加蓋房間,所以屋簷上有楣窗。所有房子都有信箱、沿屋基種植的景觀植物、草地、車道。大多數屋子前方都停著車子,至少停一、兩台,有時會有三台。有些房子前方有小朋友丟在那的兒童用腳踏車,上頭已被露水沾濕,或者足球門、曲棍球門。一些房子前方有旗杆,懸掛的美國國旗垂在沉靜的夜晚空氣中,化為一道灰影。
「好,妳們持槍前進,朝我和麥坤之外的任何移動物體開槍。朝頭部開槍最妥當,瞄準臉中央。子彈省著點用https://m.hetubook.com.com,別連開兩槍,我們會有四秒鐘左右的優勢,不能讓我們的行動發展成圍城戰。」
索倫森說:「他會說阿拉伯文。也許瓦迪阿當中的某個敘利亞人原本是他的探員,在當地幫他工作。也許他們的關係並不是過去式,也許他們約碰面是為了發生在海外的某個狀況。結果沒有半個敘利亞人過去,可能那個中情局的人就起疑了,你想想,對他來說,他自己人馬以外的人全是壞蛋對吧?」
「典型的那種人。黑函、賄賂、意識形態讓那些外國人選擇叛國,效忠我們,工作站主管時不時就會跟那些人當中的重要人物會面。」
「他是中情局工作站主管,沒人比他還會鬼扯。」
李奇腦海中的時鐘以及里程表顯示他們可以相當寬裕地達成目標:在兩個小時內趕到堪薩斯市去。開車時間只要一小時四十分鐘,或頂多四十五分鐘。不過最後可能得多繞一小段路就是了,歹徒的藏身處不可能落在公路用路人心目中的市中心,李奇並不覺得他們會在鬧區旅館大廳會面。
「有些事情的真相比表象單純多了。」
「其他時間他們就偽裝成商務處專員?」
她說:「除了麥坤之外,沒人去過。現在派人去就太躁進了,目前這任務仍在『靜觀其變』的階段,不過所有檔案我都收到了一份副本,我知道他們總部的地址,也用谷歌地圖確認過房屋的外觀,因此我知道周遭環境大致的模樣。」
他們在轉角止步,杜馮索瞄了一眼他們右手邊的街道。路面稍微上坡,接著又降下去,從這角度望去可看到頭幾棟房子,其餘的就看不到了。
「就算是那樣,感覺還是很怪。」
李奇環顧四周,沒看到消防栓。
「敘利亞人在這裡不會很顯眼嗎?」
「我只是想做些對他有利的假設,不為什麼,他為國家效忠過。」
「呃,也許那是極機密行動,也許他們想收拾掉那傢伙,因為他們有些恩怨沒了結,這些事他們不會告訴我們的。」
「沒錯。」她說:「我們只能祈禱他成功說服彼得,讓彼得覺得真兇是李奇,而他當時無力阻止慘劇。」
「為美國工作的當地探員,是什麼樣的人?」
「不過別說妳迷路了,直接朝他們臉開槍,讓他們連說嗨都免了。」
「就跟電影裡演的一樣。約在偏僻的咖啡館、後巷、市區公園,或在電話亭的置物架上留東西。」
「離市區有多遠?」
索倫森說:「好,這只是例行性會面,沒什麼戲和圖書劇性,那個中情局主管是要交代事情給探員。」
杜馮索透過後照鏡瞄了李奇一眼,點點頭。
李奇點點頭:「我知道。」
「我看過衛星拍的照片,」她說:「鄰近地形、房屋前方路況、轉角我都確認過了。我知道是這條路沒錯,這個轉角沒消防栓,其餘的都有。我是這樣記的:『沒有消防栓』(without a fire hydrant)是W開頭,瓦迪阿(Wadiah)也是W開頭。」
「執法人員的世界裡沒有巧合這種事,你們自己也知道。」
索倫森說:「我們知道彼得.金恩在七個月前從丹佛搬到堪薩斯市。」
「哪一間?」
「所以說,這只是一次無心之過?搞錯對方身分了?」
「儘管他有個不相往來的弟弟在當組織幹部?」
平坦的東西向州際公路沉靜地貫穿堪薩斯州,並在抵達市區前的十英里内生出複雜的節枝,銜接環城快速道路、高速公路等等。杜馮索轉向南方,繼續開在堪薩斯這頭,接著轉往東方開上一條新編號的聯邦公路,以時速九十英里的車速行駛於超車道上,就這樣進入密蘇里州,以利斯薩米特的路標為指引。不過他們在抵達該地前便轉彎北上,往瑞鎮前進。他們也不是要去那裡。城鎮還沒映入眼簾,他們就又轉了一次彎,往西北方前進,來到拼布似綿延好幾英畝的郊區地帶。它坐落在一大片空地後方,李奇認為那空地應該是個大公園。白天風光明媚,不過到了晚上,它只會化為一個大黑洞。杜馮索已開始放慢車速,繃緊神經,推進安靜無聲的車體,讓它猶疑地過彎、暫停,輕快地穿過亮處,並在暗處再度放慢速度,彷彿不確定目的地在何方,或害怕抵達終點。
他們安靜、鬼祟地鑽出貝爾的車子,槍握在手中。他們是這一帶唯一在移動的物體,深藍色衣料在月光下幾乎完全看不見,他們排成一排走在人行道上,本能地拉開六到八英尺的間距,從一個路口出發,走到下一個路口,橫越第一個街區。他們過馬路時毫不猶豫,此時此地,被罕見疾病的病毒纏身還比被車撞的機率來得高。他們接著橫越第二個街區,不過在快到路口時放慢了腳步,稍微湊近彼此,似乎感覺到有商量事情的必要。杜馮索說她知道那棟房子在空照圖上的位置,因為她用電腦查過。地圖是二維的,她說她要是知道它在三次元世界中的模樣該有多好。事情能否順利全取決於那個街區的側面樣貌,也就是人類視點看到的模樣,不是衛星攝影機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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