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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回頭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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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二十三

「怎麼可能?」
「走路嗎?」
「妳從頭到尾都盯著我看?」
他說:「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妳把狐狸放進某人的雞舍,這個人想除掉妳這個眼中釘,執行起來非常容易,因為妳的手下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妳的值勤上尉不知情,黎屈不清楚,沒有任何人知道,整個單位只妳曉得。他們栽贓妳在開曼群島開戶,然後說他們逮到妳,再切斷妳和外界所有聯絡方式。後來妳的律師穆夸夫想上訴把妳弄出監獄,他們把他打得半死,確保妳出不來。問題就解決了,妳孤立無援,無法找任何人談,皆大歡喜。問題是紀錄顯示妳和南達科塔州的某個人通了好幾個小時的電話,小道消息指出這個人以前是一一〇的指揮官。妳的值勤上尉一定知道,因為我第一次打去就自動報上身分,也許很多人都曉得,因為我昨天過去的時候,許多人都聽過我的名字,他們可能以為我們有共同利益,也許聊了什麼重要事項,總之我們不是打屁,只是妳向我請教意見。」
「不是,搭計程車。」李奇說:「在這裡搭計程車很稀鬆平常。」
「對,你也挺不賴。」
「我應該拔腿就逃。」李奇說:「我應該人間蒸發,這輩子永遠別再回到軍隊。這是他們的計畫,這才是重點。他們甚至派人到旅館,確定我明白。大狗的案子選得非常好,那傢伙已經死了,還留下書面證詞,讓人幾乎無法反駁。亡命天涯才是理智的抉擇,黎屈士官長以為她如果可以事先警告我,我就會立刻閃人。」
墓園門口的公車站已經有一小撮人等和圖書車,全都是黝黑的矮小拉丁美裔;個個都是藍領階級,神情疲憊卻耐性十足,也很認分。李奇和塔娜和他們一起等,塔娜並不突兀,李奇可不一樣。他比所有人都高一個頭,體型也是他們的兩倍寬,而且膚色白多了。他就像崎嶇岩岸邊的燈塔,等起車來也很緊張,而且這一等就等了許久,幸好沒有警車經過,最後公車終於來了。李奇付了車資,塔娜坐到窗邊,李奇就坐在她隔壁的走道位子,盡量坐低。公車緩緩往前開路線和李奇昨天搭的車一樣,經過他下車的三線車道山腳,上坡開往一一〇總部。
塔娜說:「他們會聯絡聯邦調查局,因為他們以為我們到了外州,問題是誰會先請求支援,我猜是市警局,軍方大概會等到早上。」
國家廣場兩旁的重要景點都有兩、三部計程車排隊,越戰紀念碑也不例外。最後一個紀念品攤後面就是銬漆斑駁的計程車,李奇和塔娜上了第一部。
「什麼?」
「他們永遠無法向妳報告了。」李奇說:「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我知道。」他說:「沒那麼簡單,從表面看來並不容易,我們就像一手被反綁,窒礙難行,但是我們只能盡力。」
公車在山坡頂端彎進另一條三線道,也就是通往李奇旅館的路線。外面下著小雨,雨勢雖然不大,司機也得開雨刷。
事情演變至此,不得不說有幾分古怪。
「我們沒事。」李奇說:「聯邦調查局在東岸,這裡不會用路障。其實他們可能根本不出動,只會追查我們的證件和提款卡,這也無所謂,因為我們兩樣都沒有。」
「我看不出來這對他們有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好處,你會接受審判,到時就有許多時間可以釐清疑點。」
蘇珊.塔娜裝得有模有樣,融入人群之中,躲在最顯眼的地方。
塔娜說:「怎麼了?」
小珊。
公車繼續開著,發出低檔位和柴油引擎的聲響。車子經過李奇知道的小型商場,那裡有五金行、藥局、裱框店、槍械店、牙醫診所和希臘餐館。車子繼續往前開,前往李奇沒見過的地方,越開越遠。
「那就褲子吧,我拿你這件外套換你的襯衫。」
李奇走向她說:「妳很厲害。」
李奇說:「一定會的。」

「我還是得換衣服。」塔娜說:「至少買條褲子和外套。」
公車吃力地開上坡,經過一一〇特調組總部,舊石材建築映入眼簾。大門開著,衛兵站在哨站裡,是日班那個。摩根的車依舊停在停車場,上漆的門沒開,所有窗戶的燈都亮著。塔娜在座椅上轉身,希望多看那裡一眼。待這片景物完全消失,她才甘願放棄,轉身面對前方說:「希望有一天能回去。」
「其他人都恨我們。」
「妳穿我的襯衫會像穿帳篷。」
「他人呢?」
他說:「樂觀一點,妳的問題並不複雜,無論妳在阿富汗查的人是誰,他就是這件狗屁倒灶事情的背後主腦。我們只要找到他,找出他有哪些朋友,再查出誰在何時做了什麼,用了哪些手段,我們只要去制裁他就行了。」
「有人認為我知道某件事,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
「我在蒙大拿州出生,從和圖書來不覺得冷。」
「妳會冷。」
「妳不知道什麼?」
「往東走,整個人就像個炸雞肉捲,直接走過我身邊,我猜他從你旁邊走過。」
他們低坐在塌陷的座椅上,計程車一路彈跳,彷彿車輪是方形。但是車子依舊順利抵達目的地,途中經過林肯紀念堂的後方,從紀念大橋橫跨河面回到阿靈頓郡,最後停在墓園門口的公車站。二十四小時前,李奇才剛來過這裡。
他先前看過車門上的車資,三元起跳,每一哩跳兩元十六毛。加上小費之後,這趟路大概七元,所以他們還剩二十三元。總強過一文不名,但是絕對不夠支付他們之後的開銷。
「我看過女人穿男裝襯衫,就當洋裝穿,穿得很鬆垮、時髦。」
「非厲害不可。」她說:「有個條子走過我旁邊,就像你現在這麼近。我們看過他,就是警車裡的那個。」
「情況還更糟糕。」
「我沒看到。」
「以防你需要幫忙。」
「另外一個逼我非跑不可的備案,同樣也沒逼走我。」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阿靈頓墓園。」李奇說:「大門口。」
「否則是什麼?」
「可是我根本沒和你提過阿富汗的事情。」
「我被捕的前一天,除非他們回報,否則我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名字。現在他們更不可能回報,除非我回總部。」
「他走到倒映池另一邊,你根本沒抬頭。」
「妳為什麼盯著我看?」
李奇不語。
塔娜說:「這就有問題了。」
「我晚點再告訴妳。」李奇說:「說來話長。」
「我是認真問你。」
李奇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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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其中一人就是一頭深色長髮的苗條女子,及膝的大外套可以把她裹個兩圈,底下是迷彩長褲,鞋舌就掛在靴子外。她把袖子摺到手腕,兩手放在口袋裡。她瑟縮著身子,低頭發呆,輕微地左右搖晃,彷彿哈了草。
「我想邀妳共進晚餐。」
李奇說:「如果他們往東走,我們最好往西。」
道路變得平坦,公車也加快速度,筆直經過李奇的旅館。停車場空蕩蕩,沒有車門凹陷的車子。
「什麼?」
「你為什麼不閃?」
「他們可能會請本地警察注意公車站。」
「我非常努力才爬到那個位子,那個單位很優秀,不過你早知道了。」
「那是更早以前的事情,而且原本有別的理由。我派他們去堪達哈,純粹只是例行公事,完全與這件事無關。只是他們從普什圖線民那裡聽到耳語,聽說有人看到某個美國軍官到北部找部落領袖,軍官身分不明,目的不明,他們認為應該不是什麼好事。美軍節節敗退,應該是往南到巴格拉姆和喀布爾,才會屁滾尿流地回國。我們不該出現在北方,更不可能密會中東民族,所以我派人調查這則謠言,就只是這樣。」
「我們會提高警覺。」
珊曼莎.戴頓。
「可是妳派了兩個人過去。」
「我不知道我查的人是誰。」塔娜說:「也不知道他媽他做了什麼,在哪兒做的,原因是什麼,怎麼辦到的。事實上,我根本不知道阿富汗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會去辦。
塔娜說:「你再說說這件事為什麼是我的錯,你剛說是因為我和阿富汗的事情。」
「可惜這和_圖_書不是我所說的問題。」
「我們有十九美元,妳只能選一樣。」
李奇點頭。
「那是因為我們把所有任務都執行得妥妥當當。」
十四歲。
「他們又不知道,電話紀錄只有時間長短,沒有談話內容,他們也沒錄音。所以我有可能是個未知數,也許我知道妳所知道的事情,但是我這邊的問題也不大,因為我不太可能出現,他們似乎已經查過了,宣稱了解我的生活方式。不過為了防範未然,他們還是擬定計畫好比說:他們就準備了大狗的案子。」
「這不是我的行事風格,我五歲時就想清楚了,碰到狀況不是開溜就是反擊,只有這兩條路,我選擇戰鬥,況且他們還有個秘密武器。」
李奇沿著石牆走,牆面漸高又漸低,從一九五九年走到一九七五年;然後又走回地勢低陷之處,從一九七五年走回一九五九年,他兩度經過五萬八千多個名字,卻一次也沒看到蘇珊.塔娜。沒看到我,妳就自己逃,他這麼說。她回答,你也一樣。時間早過了約好的十五分鐘,但是李奇沒離開。他又走了一次,從只有二十公分高的矮碑,走到以三百多公分象徵死者人數最高峰的一九六八到六九年,再走到人數逐漸減緩的二十公分矮處。李奇不是仔細打量路人,就是看著黑牆裡的身影,可是沒有一個是塔娜。他離開石牆,前方人行道站著兜售紀念品的小販,有些是老兵,有些是冒牌貨;每個都兜售著單位條貼、軍隊徽章、刻了字的打火機等除了紀念意義之外毫無價值的小東西。遊客一定會過來挑個幾樣,付錢離開,也一定有一小撮對體制心生不滿的人在附近逗留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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