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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懸一線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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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十九

「我相信她真的會這麼做,這類東西正是返鄉的意義所在。」
中村把它記下。
「假設是她,波特菲爾一定也不時會到她住的地方去,會在哪裡呢?離這兒多遠?假設你是波特菲爾這類人,為了上床你會願意開多久的車子?」
李奇也按下車窗。他距離比較近。
布拉摩說:「她以為我們是摩門傳教士。」
「沒有證據顯示不是。」
李奇說:「女士,我們在找一名失蹤的女人,我們認為她曾經和妳的鄰居小西.波特菲爾同居過一段時間,不知道妳對這方面有多少了解。」
李奇說:「萬一覺得可疑,就直接輾過去。」
一輛掛蒙大拿車牌的哈雷機車駛入巷子,噗噗的聲音在牆壁間迴盪。接著機車熄火,騎士下車,後門打開,騎士走了進去。
「那究竟會是誰?」
「說了等於沒說,」李奇說:「範圍太大了,根本不用考慮。」
「很可能是。」
「你絕對無法想像的。」
錯不了。
他們看了,可是除了波特菲爾自己的東西以外什麼都沒有,顯然這人很愛藍色牛仔褲,而且衣服一直穿到破破爛爛都沒有洗的意思。
「我們得馬上離開,」他說:「車道上有車子。」
「我們得上車,」布拉摩說:「以防萬一。」
他們移往後門廊欄杆,面對屋後景觀,三人一字排開,瞭望著前方的樹林山巒。布拉摩開始談雪靴的事,還有梳子,還有香皂和毛巾,以及那雙粉紅色小襪子。
接著他說:「裡頭情況如何?」
沒有女人的衣物。
「我們也無法斷定是誰打破了那扇窗子,十分乾淨俐落的行家手法。單純闖入,沒動屋內任何東西,感覺似乎訓練有素而且經驗老到,感覺像政府單位的傑作,只是這假設太荒謬了。」
康納利說:「重點是,政府單位能從波特菲爾身上得到什麼?不管他有什麼能耐,都不過是小角色,況且政府人員一定會先知會我,為了表示一點起碼的禮貌,同時也為了得到實際支援,就這案子來說我的確辦得到,我有鑰匙。」
「帶我去瞧瞧。」康納利說。
「為什和_圖_書麼?」
非常短暫,非常遙遠,幾乎聽不見,只有一縷縷,細小的搔刮聲,或者微弱的碎裂聲,或者小小的一聲嘎吱,本地常有聲音的一小部分,懷俄明的聲音,和所有聲音一樣,是由各種不同組件混合而成。就像DNA。
康納利說:「你為什麼認為曾經有個女人住在這裡?」
中村把它記下。
布拉摩率先出去。卡住的可能性較低。李奇緊接著順利鑽出,布拉摩再度將手臂伸進屋子,轉動把手將窗子關上。兩人匆匆繞到屋前。
他說:「儲藏櫃裡的靴子算是重要線索,對吧?她顯然在這裡待了很久。」
走了十一哩,第一條小徑出現。他們差點錯過了,因為那是一個簡單、不起眼的入口。過了入口,小徑曲曲折折通過樹林往上爬升,有些地方非常陡峭狹窄,但是比波特菲爾那邊的維護得好一些。越野車執著地往前行進了三哩多,接著樹林一下子消失,出現一片有著遼闊東向景觀的平坦土地。一棟單層樓房立在岩石地基上,用棕色木板搭成,有好幾處已經翹曲泛白,屋子有前門廊,上頭有支撐著欄杆的老舊木頭結構,門廊上放著一只舊教堂長椅,充作清晨曬太陽、呼吸清新空氣的座椅。
「這裡是懷俄明,大家會大老遠開車去買一條麵包。為了女友,大概兩小時吧,一百哩。」
布拉摩把車子停在和屋子有相當距離的地方。
這時,在三百哩外的南達科塔州雷皮德市,葛洛麗.中村坐在她的藍色車子內,隔著街道,巧妙就位,這回監視的是蠍子的後門而不是正門,她已經在那裡待了將近兩小時,還沒發現任何異狀。
李奇說:「我了解。」
「我們該走了,」布拉摩說:「警長,讓你多費心了。」
布拉摩和李奇開車沿著農場小徑回到泥路上,然後往西轉彎,因為他們認為會在這一帶找到當地大部分的社區人口,儘管不多。布拉摩留意左手邊的路肩,李奇留意右手邊。兩講好了在沿路上出現的第一條小徑轉彎,不管是在路的哪一邊,因為照這情形看來,住在這條小徑盡頭的傢伙也就是距離波特菲爾最近的一位鄰居。
「波特菲爾一個人住。」
康納利說:「你拿給我看和_圖_書的那枚戒指相當小。」
「進去了。」
「伊拉克和阿富汗,五次。」
「如果真是她的話,是誰的還很難說。」
「可是?」李奇說。
康納利回頭,注視著那棟房子。
「看情況。」
康納利警長。
「我敢說咱們還會有更多發現。」
注視著破碎的窗戶。
「你是根據襪子的大小來推斷的?說不定襪子縮水了。」
「並非一直都是。」
砂礫也在其中。
「如果真是她的話。」
「同意,不過這證明了這個分別被兩人形容為獨行俠的傢伙實際上有個同居人,這應該會讓調查方向起一點變化,畢竟這傢伙死了,也許我們可以原諒警長誤判,他難免有些先入為主的想法,我敢說懷俄明州所有人都有個像這樣的櫃子,難說裡面都放些什麼東西。可是案發後來搜查的人應該會看見才對,他們應該會有全新的角度,令人好奇他們究竟是誰到底為什麼而來。也許他們並沒有找得很徹底,也許只是快進快出,來把某樣東西拿回去。一定是的,因為其他東西幾乎都沒動到。」
李奇下車,舉起一隻手。全球通行的手勢。沒帶槍械,友善,她半回應半懷疑地偏著頭。布拉摩也下了車,和李奇一起走過去,禮貌地在還不到門廊的地方停下。
「犯了錯就得承認。我喜歡香皂和毛巾的部分。兩個洗臉槽都有人使用就代表有兩個人,要是其中一塊肥皂是香皂,就代表是一男一女,而肥皂和毛巾是最直接快速的證據,這裡頭的情況完全和波特菲爾死的那天早上一模一樣,我想我確實疏忽了。可是當時沒有半個人出面,之後也一直沒有,所有證據在在顯示波特菲爾是獨來獨往的,可以說幾乎沒人見過他。既然如此這個女人當時在哪裡,如今又在哪裡?」
「什麼破口?」
「然而你卻跑到他的住處來。」
李奇說:「東西沒有弄亂,沒有損壞,沒有家具被拉出來或翻倒,不是盜竊或被人擅闖佔住。」
然後她開車回到局裡。
「靴子可不會。那雙靴子也很小。」
「有幾個因素得考慮。」
「他死後你搜索過這房子,後來有人過來,從窗子闖進去。」
他們在沙發坐墊之間找到一把女用梳子,粉紅色塑m.hetubook.com.com膠製品,梳齒非常稀疏。不是疏密兩用梳,而是普通梳子,他們發現主浴室有兩個洗臉槽,各有一個肥皂盤,其中一個放著一塊乾掉的香皂,另一個放著乾掉的普通肥皂,此外浴室裡還掛著兩組毛巾。在乾衣機後面的洗衣間,他們發現一隻女用運動襪,奇蹟纖維之類的材質,小尺寸,粉紅色,沾滿了髒兮兮的毛球。
「什麼情況?」
有個聲音不太一樣。
李奇沒答腔。他獨自在廚房裡,也許下意識地想要靠近逃生口,那道有著破碎玻璃和紗窗裂縫的開放性窗戶,一股涼風鑽進來,帶來一些聲響,大部分是無害的。林間的風聲,大型鳥振翅的拍打聲,一隻蜜蜂飛過,停下,又飛走。
「誰能幫我們?」布拉摩說:「他的鄰居?」
「訊號強度兩格,」他說:「這一帶的收訊品質真不錯,她從哪裡打都有可能。」
「女漢子。」
兩人上了豐田越野車,布拉摩發動引擎。
還有石塊。
是一輛福特貨卡車,加裝了警車版的露營車外殼,烤漆乾淨晶亮。除了車門外,車身全白,車門上漆有一顆約兩呎寬、兩呎高的金星,頂端是排列成弧形的郡名,底部是弧形的警長局字樣,和西點紀念戒有幾分相仿。
李奇說:「確實沒有。」
「沒錯,是很小。」李奇說。
還有橡膠。
「它們證明她的兩條腿還在,這位紫心勳章得主的情況或許不算太糟。」
「你們進來吧,」女人說:「我剛好準備了一壺檸檬汁。」
她的手錶過了四分鐘,騎士又出現。他跨上機車,啟動嘈雜的引擎然後離去。
「可是我猜他們也會守望相助,萬一發生緊急事故,他們要向誰求助?距離兩小時車程的警局或消防局?還是十五分鐘就可以到達的鄰居家?也許這就是鄉下的生活方式,也許鄉下的鄰居沒你想像的疏遠,也許他們經常管別人家的事,有很多東西可以告訴我們。」
「也許吧,我是他們的警長,可是那些人我一個也不認識,老實說這是我第二次到這地方來,這一帶非常安靜,是吱吱嘎嘎的輪胎聲音把我吸引來的。」
「樂觀點看,或許不是美國小姐hetubook.com.com,但假定她長得相當漂亮。」
「如果是同一個女人的話。」
「她在哪裡服役?」
還沒發現狀況。
「一雙靴子透露的可真多。」
「了解什麼?」
「我想找的那個女人在這裡待過,起碼有幾個月,我想知道她接下來去了哪裡。」
東西在靠近後門的一間後廳,就在收藏雪衣的櫃子裡,一件掛在衣架上的雪褲滑落了,僵硬的尼龍長褲,像兩支標槍擊中地板,半皺半挺地堆成一落,好像兩條癱軟的腿,像人剛遭到猛烈攻擊的卡通畫面,整個向後翻倒,最後半直立地靠在角落裡。李奇把它移開純粹出於習慣——發現旁邊有一雙女用雪靴,有著鐵鉤和環帶的技術產品,女性尺寸六號,相當小。
不足以做為呈堂證據,但很耐人尋味。李奇說:「她來過,或者別人,起碼待過一陣子,也許只是斷斷續續、有一搭沒一搭的那種關係,但久得足夠讓她的襪子纖維卡汙垢。當她離開時,她做得很有格調,斷得乾乾淨淨,像是一種表態。她搜遍整間屋子,把看得見的屬於她的東西全部打包,只留下幾樣帶不走的,像是那把遺失的梳子,香皂也沒辦法帶走,當時還濕答答的,總不能連衣服一起丟進行李袋,她沒細數那些毛巾,誰會那麼做?雪靴她也忘了,可是我最喜歡的還是那雙襪子。」
康納利沒回答。
「怎麼進去的?」
「這屋子曾經被人闖入,大約一年多前。我們就從那個破口進去。」
「我們也很想知道。」
「你可真樂觀。。」
他察看手機。
沒有裙裝,沒有短衫,沒有長褲。
布拉摩說:「我們應該看一下其他的櫥櫃。」
布拉摩點頭。「我正想說,我們下一步應該是去找波特菲爾的鄰居聊聊,可是我不確定在這一帶是否行得通,每個人都住得跟別人相隔二十哩遠,我敢說他們連見都沒見過面。」
「根據我的經驗不是這樣。」
「如果真是同一個女人的話。」
「那麼就是最近的普通小罪犯手法變得俐落了。」
康納利說:「你告訴我,你和波特菲爾沒牽連。」
他們正打算下車,房子大門打開,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她肯定聽見了輪胎的聲音。她看來精瘦健壯,飽受風吹日曬的皮膚十分黝hetubook.com.com黑。身穿褪色的紅色裙裝,底下是光裸的雙腿和牛仔靴。大約四十歲年紀,不過很難說。李奇不敢妄加猜測。硬要說的話,他會猜三十歲,比較保險,萬一正確答案是五十歲也不至於太過意外,她站在那裡,兩手扠腰,只是盯著看,沒有敵意,還沒有。
康納利打開車窗。他連開車也戴著牛仔帽,車頂很高,多的是空間。
「她是在初春離開的,已經一個月沒穿靴子,忘了。或許這雙靴子穿起來不舒服,或許她故意把它們留下,也可能她打算買雙新的,但是她來過,或者另有其人。總之波特菲爾不是一個人住,並非一直都是。」
「也許是高級罪犯,負擔得起最昂貴犯罪工具的那種。」
他說:「可能是一年半前。」
布拉摩說:「為什麼她只留下靴子?」
康納利說:「你們進屋子了嗎?」
一輛貨車爬上最後一段坡道,越過高原駛來。
「他們會想從波特菲爾身上得到什麼?」
「這樣的女人退伍返鄉後會用香香的肥皂,穿粉紅色襪子?」
直到現在。
康納利說:「關於這女人的事我幫不上忙,沒有犯罪跡象,我不能帶著香皂毛巾去參加郡議會預算聽證會,很抱歉,我人力不足。」
果然。但不多,兩小時後他們的收穫非常有限,說服性大過決定性,他們略過放在明處的東西來節省時間,改而察看物品内部、物品底下和物品後面的東西。
布拉摩說:「抱歉僭越了,我們沒有不尊重貴郡法律的意思。」
他們下車,繞回遠端的屋子轉角。康納利仔細勘查好一陣子,他把那片被扯下的紗網展開來,攤在原來的位置,像在重建犯罪現場,他用手指和大拇指揉搓著霉斑,嗅了嗅。
康納利在豐田附近停車,角度很隨興,一方面為了裝出漫不經心、冷靜,因而不具威脅性的姿態,但主要還是為了含蓄地擋住豐田車的去路,李奇心想。這人拿捏得好。不露骨,但這麼一來豐田車就得後退然後繞一大圈才能離開了。
康納利說:「靴子不代表什麼,梳子和襪子也一樣。它們很可能年代久遠。二十年前他的姪女和堂妹說不定常來這裡過寒暑假,這類東西很容易被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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