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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懸一線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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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二十

布拉摩說:「麥肯齊太太對目前的調查進度很不滿意,說她打算親自跑一趟懷俄明,到他們舊農莊附近的幾個地方去搜索,顯然她已經修正之前說的,她妹妹不會回老家的說法。」
電話被轉接,一個聲音說:「侵財罪小組,我是中村。」
「不知道,」布拉摩說:「我從來不讓客戶知道我的去向。」
「意思是我想有一次我曾經起疑,可是到頭來我想我大概弄錯了。」
「哪一支?」
「你們是私家偵探?」她問。
「在這一帶。」
「當時我在泥路上開車,接近騾子叉口的彎道。他從對面開過來,從彎道過來準備回家。這裡很難看見別的車子,會讓你整個醒過來,趕緊留意別超出車道等等的。你可不想跟人家撞上了,於是我們錯車,揮了一下手,沒什麼大不了,只是我確定他旁邊的副駕駛座上坐了人。只是瞥了一下,我想是個女孩,她的身體彎得低低的,轉身背對著他,像是努力往座椅的另一邊擠過去,我看不見她的臉。」
「多久前的事?」
「小馬只是一種比喻,一些小奢侈還負擔得起,可是久而久之就撐不住了,這時你可能就不得不離開家鄉,另起爐灶了。」
他說:「請問一下,你們局裡有一位女警,一個東方人,或者日裔美國人,或者亞裔,反正就是那一位,我有事找她。」
「我相信懷俄明的每個小孩都有小馬,這裡的小馬比小孩還要多。」
「這是什麼意思?」
「女人的配件和盥洗用品,不多,線索非常模糊。」
「亞瑟蠍子剛來過。」
「五分鐘。」
「我也這麼認為,我越想越不對勁,於是第二天我到他家去,帶了一個派餅,說我多做了一個,但實際上是去察看,那陣子有不少五花八門的社會新聞,販賣人口,監護權訴訟,說不定他涉入了這類事件,或者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真的是他女友,誰曉得呢?也許他們在車上吵了一架,我想那時候他們也該和好了,他應該會替我介紹一下。」
「或者蘿絲?」
「老先生現在人呢?」
「所以突然擔心起她那若即若離的孿生妹妹來了。」
「沒有,她們讀大學時這裡就被賣掉了,她們的雙親搬走,新屋主住了進來,等等的,另外三個地方肯定也是同樣情形。」
「不年輕,不是孩子,但相當嬌小,大概很靈活吧,她整個上半身扭到一邊,別過臉不看他。」
「沒有後來,就這樣,光站在那裡,實在很彆扭。於是我說,好吧,我該走了,他再次謝謝我送他派餅,然後他幾乎是迫不及待把我趕出他的地盤。」
「我們都認為他很孤僻,經常來來去去。」
「母親?」
「她的雙親為何遷走?」
「大概是吧,」布拉摩說:「其中一條明顯比另外三條粗一點,可以通往舊農莊,其他的路是後來開闢的。」
「我懷疑一個必須把戒指當掉的人會有錢租房子。」
「你們的共識是什麼?」
李奇說:「妳可曾聽過莎琳娜這名字?」
「他又買了一支手機。」
越野車轉入車道,開始爬坡。
「當時她在讀大學,最後她把事情歸功於小布希,她聲稱那跟企業有關,她父親從公共部門到了私人企業。」
「也很怪。」
「我喜歡保持神秘。」
「她什麼時候離開芝加哥?」
「鄰居之間難免的,要是你不喜歡,就搬去月球住吧,先生。」
「沒錯,」布拉摩說:「如今她就剩這麼一個親人了。」
「他的反應很怪,他很開心我送他派餅,非常客氣,可是他沒請我進屋子。我們在門廊上談話,他幾乎把門闔上,然後站在門縫前擋住我的視線。他話不多,我試著導入正題,我說真不好意思,派餅一個人吃嫌大了點,很自然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場,也給了他機會告訴我,他打算和他女友一起吃,可是他沒說,他說他會把剩下的一半用鋁箔紙包起來,留著過兩天吃。」
「那是哪一種派餅?」
有兩則。
李奇說:「我們在波特菲爾屋子裡發現一些東西。」
「究竟做些什麼?」
「是這裡嗎?」李奇問。
「這些房子為何會變成空屋?」
他們無從知道哪一條車道是通往最大一座農莊的,因為它們全都往前不斷延伸直到看不見的遠方,因此他們試著以寬度或鋪設方式來判斷,或者其他能顯示建築氣勢的線索,最後他們同意其中一條比其他來得寬一些,也或許是路面平坦些。路口堆著好幾落岩石塊,或許曾經是宏偉的大門石柱,就像一座曾有過輝煌歲月的宮殿的建築遺跡。
「我是便利超商店員,亞瑟蠍子洗衣店轉角那家。我有事要告訴妳,免得妳哪天發現了怪我沒說。」
「妳的結論是什麼?」
「我們得先趕到那裡去。」
「結果呢?」
聽來十分篤定。
蠍子說:「比利,我是亞瑟,我要你盡快回覆,我開始替你擔心了,你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是怎麼回事?那個人就要去找你了,或許還加上另外一個。蒙大拿剛剛捎來口信,他們專程派了個騎士過來,有個聯邦探員到他們那裡去問東問西的,他剛離開比靈斯,我們不曉得他接下來會去哪裡。罩子放亮點,懂嗎?快回電給我,別再讓我操心了,比利。」
「五年左右吧。」
「一生中?」
「去年,」李奇說:「初春。」
「他站的方式太可疑了,擋在我和房子之間,他屋子裡肯定藏了東西,或人。然後我又想起我看見他們在車子裡的情景,也許她別過頭是在躲我,而不是躲他,也許他要她這麼做,好像她是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那hetubook.com.com之後不久就死了。」
「沒有。」她說。
「後來呢?」
「她會包一架專機,她有會員卡。我們現在就得走了,我們必須比她先到達。可是之前她告訴我桑德森絕不可能回去,這會兒又認為有可能了?好極了,也許她一直都在那裡,兩小時車程,波特菲爾大概沒得抱怨。」
「我們猜他本來就很有錢,我們猜他是從別州來的有錢人,來尋找自我。我們這裡不時會有這樣的人出現,也許只是在寫小說。」
「可是妳一直沒能找到答案?」
「哪一類東西?」
他說:「怎麼?」
接著她說:「怎麼個模糊法?」
「我們知道那裡的浴室有兩個人使用。」李奇說。
「這點麥肯齊太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不過我相信我們應該猜得到,我相信這對姊妹小時候都有一匹小馬,法官的薪水養得起。」
「你認為她佔住了其中一個地方?」
她看著李奇。
「多大年紀?」
「什麼事?」
「這就涉及到八卦了。」
李奇和布拉摩尾隨女人進了屋子,屋内的牆面是用和外牆一樣的板條搭成的,但是上了漆而且有光澤,沒有風化斑駁的痕跡,廚房十分低矮昏暗,女人拿玻璃杯倒檸檬汁,三人圍著餐桌坐下。
這麼說也沒錯,以前他的確是。
「這對姊妹有沒有繼承農莊?」
「聯邦探員的死性子。」
「他是做什麼的?」
「他在那裡住多久了?」
布拉摩察看簡訊。
在這同時,亞瑟蠍子再次撥打電話給懷俄明的比利,還是沒人接聽,只有語音信箱。
「都有一點吧,她父親是法官,像這樣的鄉下,這在當年讓他成為郡内的重要人物,所有事情最後都得上法庭解決,麥肯齊太太似乎也明白這點。」
他說著站起,匆匆走出大門,李奇朝女人聳聳肩,兩手一攤,裝出困惑的樣子。另一個全球通用手勢。我知道,這樣很失禮,但我還是跟我的瘋老哥一起走的好,他尾隨布拉摩到屋外,通過泥地,上了車子。https://m.hetubook.com.com
「我們沒人曉得。」
「這是你的看法,還是麥肯齊太太的?」
布拉摩的手機叮一聲響起,李奇猜大概是簡訊,他差不多會分辨手機的各種音效了。穿褪色紅裙裝的女人起身,開始收拾空的果汁杯。
她說:「小西是去年還是前年死的?」
這時,在三百哩外的南達科塔州雷皮德市,超商熟食櫃台後面的店員找完零錢給一個買培根生菜番茄三明治和無糖汽水的顧客,拿起電話,撥打警局的號碼。
「對什麼起疑?」
康納利警長說過,政府單位人員進入他的轄區之前一定會先照會他一下,表示一點起碼的禮貌,情況果真如此,他剛從波特菲爾生前住處的臨時任務回到局裡,過了兩分鐘他的電話響起,是聯邦緝毒局(DEA)的一名外勤探員,這人說他正從蒙大拿往南走,遲早會經過本郡,目前還沒有具體打算,也許到一、兩個地方看一下,但大致上不需要驚動任何人,他說他沒要求任何協助或禮貌性拜會,但還是非常感謝提起。說完便掛了電話。
「然後呢?」
「左邊掛鉤的第一支。」
女人說:「嘿。」
烏鴉飛和開車完全是兩碼子事,想越過雪山山脈,他們首先必須回到泥路上,開回騾子叉口,經過舊郵局和瓶火箭煙火商店,一路回到拉勒米,以便進入另一條西向道路,這條路的開端是那家鏡子上有彈孔的酒吧北邊四個街區外的一處左彎道。於是他們的旅程再度從零開始,還有七十哩路要走,李奇要布拉摩往好處想,請款單上有更多工作時數,布拉摩說了一個故事,說有個律師死後到了天堂之門,太不公平了,他說。我才四十五歲。聖彼得說,不,我們實施了新制度,現在我們是按照索費時數來計算的,根據我們的紀錄,你是一百五十三歲。
「從來沒人發現有女人住在那裡的跡象?」
「而且不知為何一身銀白,我記得很清楚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種銀晃晃的顏色。」
「真怪。」
「我是。」布拉摩說。
「有沒有哪個鄰居曾經大膽猜測他是靠什麼賺錢的?」
「沒有。」她說。
「沒有。」
「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一個月後他死了,可是始終沒人提起有寡婦或同居伴侶或女友之類的,或者性|奴隸或人質,所以最後我想我一定是弄錯了,然後我大概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時間過得很快。」
「她不知道你距離那裡只有六十哩遠?」
「或者桑德森?」
他們經過一塊告示牌,上面寫著這條路不久即將因應冬天的到來而封鎖,之後道路開始爬升,進入山區,上升了一萬多呎高度,進入稀薄、明亮剔透的空氣層。豐田車放慢了點,但仍然繼續前進,蜿蜒著通過岩石嶙峋的山溝,繞過被強風摧折而發育不良的稀疏樹林,越過感覺像是世界屋脊的地方,接著車子經過一條半哩長的平坦寬敞的彎道,然後又開始下坡,通過同類型的山溝,繞過同類型的樹林,車子在自身重量的驅迫下越衝越快,不耗一滴油。
「鄉下的房地產經常如此,一些地區興起接著沒落,要是連社區的大戶人家都搬遷出去,那就更不用說了。」
過了三十哩,導航螢幕上出現一個纖細的農場道路網格,兩條在北邊,兩條在南邊,再過去就空白一片了。
「沒有。」
女人沒說話。
他結束通話,把手機丟進垃圾桶。
「沒人真的清楚,不過他們注意到,金融危機發生後他的職務也停止了。」
「為什麼?」
「草莓,」女人說:「那天市場有很不錯的,我在路上碰見他時正要去買。」
「我和他不熟,從來不曾正式打過照面,只有一、兩次吧,感覺這人相當孤僻,總是來來去去的。」
他說:「軍方調查員。」
「這是麥肯齊太太記憶中的狀況?」
「我想的確是這樣。」
「我們?妳和其他人談過他的事?」
「也死了,不過時間上近了許多,還痛著。」
他說:「女士,檸檬汁非常好喝,不過我們恐怕真的得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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