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一個退縮開去的嬌小身影。
「他們欠不欠你人情？」
「有意思。」
「軍警。」
「我的人？」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對吧？」
他們等著，圓點越來越大，煙霧在它後方飛旋呼嘯，猛烈且不斷地一次又一次重新生成，完全就是降落傘的形狀，但是長了不知多少倍，受了某種內在空氣動力的制約而凝聚在一起，最後終於軟化，屈服於風和重力，冉冉飄回大地。
只是一丁點暗淡朦朧的印象。
「我要知道波特菲爾是什麼人。」
他們在路肩等了一小時，沒看見任何來車，只有一小群大角鹿，從山壑一側的樹林子出現，走進另一側的林子裡。頭頂，幾隻搜尋獵物的黑鳥高高盤旋在空中。
他拔掉手機的充電器，準備拍照。
「在哪裡？」
諾博說：「我照著你告訴我的逐字打成稿子，然後帶入我們的某個程式中，這個程式會自動把資料和我們現有的檔案進行核對，看我們是否已經透過其他管道掌握了這些名字，結果發現西摩．波特菲爾這個名字被封鎖了。我到處搜查，總共找到三個和這個人有關的檔案，全都被鎖定，全都需要高階密碼才能開啟。和-圖-書」
「少校，您好。」
「什麼時候？」
前方的路上有一縷塵霧。在遙遠的西邊，高聳的地平線上，塵霧的前端有一個小圓點，被煙霧遮住，但是正火速接近中。
李奇拼出波特菲爾的全名。
校長說：「有些事必須讓你知道，這或許相當重要，出於好奇，我查了一下桑德森的服役紀錄和醫療檔案，可是進不去，它們封鎖得比暴風天的鴨子屁股還要緊，我想是你的人幹的。」
他們等著。
「抱歉，」麥肯齊說：「我又錯了，每個點子都看似好點子，直到它破功。」
「我是李奇。」
「好吧，」李奇說：「我了解，記得向奧克拉荷馬分局探聽一下。」
「你在那裡有熟人嗎？」
「他死了？」
「我對波特菲爾一無所知，他常穿牛仔褲，對室內裝潢頗有品味，可是說真的我不在乎，我插手這事不是因為他的緣故。」
他說：「少校。」
一輛休旅車飛馳著一閃而過，舊車款，方方正正，老舊又古板，布滿鐵鏽和一層厚得像被烤乾了的紅色塵埃。它的車窗玻璃狀況也很糟，前擋風玻璃除外，這片玻璃有兩道雨刷形成httｐs://m•ｈｅtｕｂook.com•ｃoｍ的模糊弧形，這裡的塵埃薄一些。透過這兩個地方，他們飛快朝車內瞥了一眼。
「這事得要他們冒多大風險？」
「是的，長官。」李奇說，純粹出於習慣。
「有幾個。」
「這個代碼很怪，不是調查局或緝毒局的人，很像以前我們在哥倫比亞部署特種部隊時用的那種。總之不是很遙遠，而是在相當接近我們總局的某個地方。」
「我怎麼猜得出來？」
他們把車停在路肩斜坡上，像拿著測速槍的警察那樣斜斜停在那裡。他們前方還有十二戶人家，沿著四十多哩長的泥路兩側分布，散落得極廣而且不見蹤影，可是沒有動靜，沒有人車出現。李奇向布拉摩借手機，撥打了記憶中那個熟悉的舊號碼。
「這真有意思，」校長說：「你也知道我會這麼覺得，不過你打電話給我不會只是為了逗我開心吧，你有事情要請託我。」
「目前的確是。」
「等等。」布拉摩說。
銀白色。
他結束通話，向另外兩人轉述對話內容。
「是辛普森上將，他會很高興你來電的，他有事情要告訴你。請稍候，少校。」
「誰？」
路面空m.ｈｅｔuｂoｏｋ.coｍ•cｏｍ蕩蕩的。
「也許我們沒看見她反倒是件好事，表示她不需要比利販售的東西，也就是說她沒事，是有人偷了她的戒指，妳自己也這麼說過。」
「這麼說她回家了？」
「我要你把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李奇說：「你們會替什麼樣的人建立類似的檔案？」
一連串咔嗒咔嗒的轉接聲和死寂，接著校長的聲音傳來。
「多常？」
「謝了，校長，」李奇說：「你可以回電到這個號碼找我，我的夥伴布拉摩先生會接聽。」
「其中一個檔案是關於波特菲爾和另外一個人的，從代碼看來，這第二個人是個女人，我無法讀取這份檔案的日期，不過它的時間排序顯示它第一次被開啟是在大約兩年前，最後一次被人閱覽是在波特菲爾死之前不久的事。」
「我找到證物的那棟房子，屬於一個同樣在政府單位留有機密檔案的傢伙。事實上有三個，其中一個檔案頭一次開啟是在大約兩年前，而且顯示有個女人牽涉其中，顯然這些都不是原始檔案，這個單位的人認為是其他單位為了做人情，將副本傳給他們。」
校長複述一遍。
同一個女人接聽。
「謝謝你，少
ｈetｕbook•coｍ•com校。」
「偶爾也會發生。」
「非常機密，可是我不認為它們是緝毒局的原始檔案，我認為是某人為了做人情，把副本寄給我們。」
「有一些，」李奇說：「我可能就要追蹤出正確位置了。」
「他有一間非常高級的廚房。」
「消息來源，」諾博說：「這是安全措施。」
「沒錯，」校長說：「尚恩．辛普森。」
「最佳狀況。」
「西點軍校校長室，」她說：「我能為您效勞嗎？」
「偶爾。」李奇說。
「他們暗示是五角大廈。」
「不多，這事在一年半前就冷卻下來了，早成了陳年舊事。況且他們也不需要一五一十托出，只要確認一下桑德森是否就是和本案屋主共同被列入檔案的那名女子，這位屋主名叫西摩．波特菲爾，他的社會保險資料應該會顯示，有個郡警長在去年初春前後通報他死亡的紀錄。」
「我想和校長說話。」
「有意思，」李奇又說：「這些檔案在你們組織裡頭有多機密？」
「反正我們也沒有更高明的點子。」李奇說。
「這裡是懷俄明，他被熊咬死了。」
「上將。」李奇說。
校長說：https://m.hetubook.com.com「你那邊有多少進展？」
他沒說對方的姓氏辛普森，以防萬一不是，西點的文化充滿各種惡作劇，儘管他並不真的認為接聽電話的女人會陷害他，但小心點總是沒錯。
「預備。」布拉摩說。
「不知道，」李奇說：「就算波特菲爾兩年前的身分弄清楚了，也不見得能告訴我們蘿絲的下落，我們不該在這上頭花太多時間，我想我們不妨把車停靠在第四站之前的路邊，到時我可以趁著等待的時間打個電話。」
李奇說：「校長，你姓辛普森嗎？」
「比沒有多，比經常少。」
「懷俄明州的右下角。」
「也不是，但距離不遠，我在一個叫騾子叉口的地方的一棟房子裡找到微物證據，她大約一年半前在那裡待過，我感覺目前她應該還在那一帶附近。」
他指了指。
「他們知道是哪個單位嗎？」
「好吧，」李奇說：「現在輪到你猜猜看，我為什麼打這通電話？」
麥肯齊說：「這對我們有幫助嗎？」
他按掉電話，把手機還給布拉摩，布拉摩把它接上充電器。
「很難確切地說，不是最近，但幾乎可以確定是在她退役之後，也許兩年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