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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見那輛休旅車。什麼都沒有。

布拉摩把車轉入小徑，往前開，和前一天一樣，但是快一些，起伏彎折地通過許多樹林，跑了三哩多的路，在這當中他們沒看見遠方有任何人車，接著和之前一樣，突然間樹林變得開闊，豐田車瞬間進入一片平坦的土地，這裡有著遼闊的東向景觀，還有一棟以棕色板材搭建、老舊的木造門廊上擺著舊教堂長椅的單層樓房子。

「你說你喜歡他的房子。」

「外套，」布拉摩說：「有帽兜的。」

麥肯齊沉默了一會兒。

「也許是透過比利，比利是波特菲爾的鄰居，和那位派餅女士一樣，鄰居間都會閒聊幾句，說不定蠍子喜歡聽點左鄰右舍的八卦。」

布拉摩繼續往前開，起起伏伏兜著大圈子，繞著屋子四周，繞著附屬建物的四周，一路緊貼著林木線，他們發現有三條不同的林中小徑持續往前深入樹林。一條往正西方一條往南，一條居中。這些路感覺像是登山客或獵人用的步道，全都被踩踏、磨蝕得厲害，全都纏結著樹根和石塊，全都映著柔和的斑斑陽光，全都蜿蜒著消失在遠方。

「他有可能比那壞上十倍，目前還很難說，ｈttｐs://ｗｗw.ｈeｔｕｂoｏｋ•ｃｏm.cｏｍ這正是有趣的部分，因為這表示他也有可能比那好十倍。」

布拉摩將車子甩離路肩然後追了上去，就像高速公路上的巡警，前方的車子仍然快速移動著。這條道路沿途有許多筆直的路段，忽而降落到山谷，再爬上圓丘，蜿蜒著消失在山間，但是那條塵霧始終在那裡，為他們指引方向，他們的豐田大車一路咆哮前進，啪嗒啪嗒努力攀越崎嶇不平的地表，同樣飛速行進著，但是他們的目標絲毫沒有慢下來，甚至還加速前進，有時候兩輛車之間的塵霧一直飄到了半哩遠。

「從這裡過去大約一千平方哩的範圍，在一個我們絕對找不到的位置。」

「白費工夫，」李奇說：「這些小徑左彎右拐的，咱們根本沒有勝算，況且你的車子比她的大，會被卡住。」

「她走哪一條路不重要，」麥肯齊說：「問題是她為什麼要去，出了什麼事？」

「我在想西摩．波特菲爾，」李奇說：「我們假設比利接收了他的業務，而這種情況往往會在不久後引發某種激烈的事業擴張，這似乎正是當初業務換手的原因所在，完全是因ｈetｕｂoｏｋ.ｃｏｍ.cｏm為別人看見了新的機會。再說這種生意本來就不太可能越做越小，只會越做越大。因此，純就理論來說，基於各種理由，我們可以預期執法機關會把現在的比利看得比以前的波特菲爾重大得多。可是那位緝毒小子幾乎已經告訴我們，他對比利這類人根本不感興趣，他說他會把比利的照片納入系統，這麼做跟放了他沒兩樣，因為找他問話太無趣了。然而另一方面比他更無趣的西摩．波特菲爾卻在五角大廈列有封存檔案。」

布拉摩停車。

「一個人想要的他都有了，」李奇說：「包括大理石廚房流理台，還有在五角大廈的專屬檔案，事實上他在五角大廈有三個檔案，其中一個似乎涉及他在人生最後半年當中，和某個身分不明女子的合夥事業，除此之外還有他屋子那道被敲破的窗戶，看來像是政府單位的人幹的。原本很可笑，這會兒不同了，加上這個人是被熊咬死的，或者山獅，而這兩者可能性都非常低，凡此種種不免讓人對這最後半年——尤其在死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產生許多古怪的臆測。也許蘿絲剛才逃走是因為她在一年半前學會了不能相和*圖*書信擠滿人的高級黑頭車，所以順便回答一下麥肯齊女士剛才的問題，目前我稍微偏離了最糟狀況的假設，因為最糟狀況往往非常老套，而這件事似乎比那複雜得多。」

然後它不見了。

在他們後方，中斷的煙霧在空中飄搖，飛離了路面，消失在灌木叢裡。

「也許是為了在寫小說期間花用。」

「比沒有多，比經常少。」

「哪裡？」

全都十分狹窄。

「可是派餅女士出門去了，我們親眼看見的。」

布拉摩說：「倘若如此，亞瑟蠍子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左邊的車道，」麥肯齊說：「大概吧，我也搞不太清楚。」

「真愜意。」

「非常少。」

李奇將手機放到耳邊。

那裡什麼都沒有。

「派餅女士，」李奇說：「波特菲爾的鄰居，昨天我們才來過，當時差點錯過了。」

「就假定是吧。」

「凡事要從好處著眼，從壞處著手。」

麥肯齊說：「你認為波特菲爾不是你當初以為的那種人？」

「如果那真的是她。」布拉摩說。

「你對他有什麼印象？」

「為什麼一個字的檔案會被封存起來？」

沒有任何活動。

布拉摩沒回應，他的手機響了。他接和-圖-書聽，聽了會兒，然後把手機遞給李奇。

布拉摩說：「有印象。」

「可是很緊身，」李奇說：「感覺像運動員穿的，起跑前得脫掉的那種。」

布拉摩說：「或許沒什麼，說不定他曾經和中美洲有某種微不足道的關係，軍方什麼事都記下來，他的檔案裡說不定只有一個字，你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搞不好當時你還在軍中。」

難說它究竟是從哪一條進去的，泥地全都乾透了，到處都有輪胎痕跡，泥土印子也都完好。

「那當然。」

布拉摩轉了個Ｕ形彎，到了對面的路肩，繞回原處去察看。

「說正格的。」

「她突然拐彎了，」李奇說：「農場道路上沒有粉塵，那裡頭是什麼？」

「你偏向哪一種？」

布拉摩說：「不知道。」

接著她說：「你們看見銀白色沒？」

「有時也會發生的。」

麥肯齊說：「肯定還有別的路可以進來，就像昨天我帶你們看過的那些人家。」

沒有半點聲音。

「是辛普森上將，」他說：「找你的。」

「看來像鋁箔嗎？」

「因為她有毒癮。」麥肯齊說。

「我們嚇著她了，」李奇說：「我們守在路肩等候，我們說不定是州醫，她不想被我們逮到，和*圖*書於是偏離公路，循著某一條只有她知道的偏僻森林便道溜進山裡，現在她一定正藏在某個地方，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可是足夠讓一輛方正的舊休旅車通過。

「我願意住在那裡。」

豐田車鑽出一條長長的高速彎道，穿過最後的煙霧，來到空氣清新純淨、空間明亮空曠達數哩遠的地方。

沒有風塵僕僕、結了層厚厚紅土的舊休旅車。

「想賭一下嗎？」布拉摩說。

校長說：「波特菲爾待過海軍陸戰隊。」

「他在鞋盒裡藏了一萬元。」

「你認為那是什麼？」

「我們對波特菲爾到底了解多少？」

「她不知道是妳，」李奇說：「她沒看見妳的臉，她的車窗玻璃積了灰塵，我們的也一樣，而且當她迎面過來，她正轉頭對著另一邊，那不是出於情感的決定，而是非常實際的，她以為我們是警察。也許她是不方便讓警察察看她車子内部的那種人。」

「最糟的狀況。」李奇說。

「多少有點，」布拉摩說：「尤其飾條的部分。」

「就像那位女鄰居說的，一個從別州來的有錢人，來懷俄明尋找自我，或者寫小說。」

「如果真是她的話。」布拉摩說。

麥肯齊說：「她為什麼不希望我們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