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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當然可以，」她朋友說：「電腦只會照命令運作，結果如何完全由下指令的人決定。」

「辛普森上將要和你說話。」

校長上線，說：「少校。」

然後她別過頭望著車窗外。李奇看著前方，布拉摩繼續開車。

「他會需要什麼設備？」

「其實說穿了只需要一台筆電，不過這牽涉到大量的高速數字運算，必須同時處理很多資料，起碼得要好幾架子的器材才辦得到，類似他自己的伺服器。」

「清楚又大聲。」

她回絕了槍枝，沒有開口，只是把緊握的雙手鬆開，然後舉在面前。他看見輕微的顫抖。不嚴重，但現在可不是犯癮頭的時候，他轉回去，把槍交給布拉摩。布拉摩也有他的問題，他的規矩比李奇多，而且拿的是伊利諾州發的執業執照，他想了一下，接過手槍，可是把它放進車門凹槽，而不是外套口袋，算是工作倫理上的一種妥協。

「這樣的話他們必須連發票一起銷毀才行，還有原始訂貨紀錄，他們必須更改工廠的生產紀錄，否則在數字上他們製造的藥劑數量會超過出廠的，得把所有紀錄都刪除了才能平衡，紀錄外的那些供貨就會像一批幽靈產品，悄悄流到某個地方。」

「你看過嗎？」

「ＤＩＡ一向只處理大事。」

她拿出手機，打給她的朋友。

「女士，我就是。」

「我們這裡用的是Max AC主機板。」

「工廠那些管電腦的人可以把一整車的紀錄消去，對吧？只要把它全部刪除就是了，他們可和_圖_書以刪掉它的出貨清單和ＧＰＳ追蹤紀錄，就像根本沒發車一樣，就像那輛卡車當天在修車廠，或者在停車場。」

「看也沒用，ＤＩＡ一直沒解釋原因。」

她按掉手機，望著頭頂的大堆電線，和蠍子那道敞開的後門。

「他們辦得到嗎？」她說。

「她還好嗎？」

他什麼都沒說。

「想都別想，」辛普森說：「我退休後想住佛羅里達，不想住聯邦監獄。」

「當然不會，我可不希望一群穿著時髦長褲的聯邦探員衝進來，把功勞搶走。蠍子歸咱們雷皮德市警局管，一直都是，我們會逮到他的。」

葛洛麗．中村通過長廊走向副局長的角落辦公室，她是被召來的，不知道什麼原因，當她到了那裡，那人正盯著電腦螢幕。不是電郵，而是執法機關資料庫。

「我們還在設法了解路邊爆炸事件，那些檔案封存得相當嚴密，不過我們得到關於波特菲爾的新情報，透過海軍陸戰隊方面，他們有一份副本流到一個較低階單位的機密檔案庫。」

「勉勉強強。」

「你有什麼發現？」

同一個女人。

「誰申請的？」

李奇檢查那些槍。史密斯威森39型，儒格點22，春田P9型和柯特點45。全都刮痕累累，耗損得厲害，不過或許都還管用。彈藥全都沒裝滿。史密斯有四發帕拉貝魯姆子彈，春田有五發。他比較喜歡史密斯，因此他把九發全填進去，八發裝在彈匣，一發裝在槍膛，他把空的春https://www.hetubook.com.com田丟進車門凹槽，將史密斯放進外套口袋。那把儒格是舊款，儒格標準型，製造日期或許可以一路回溯到一九四九年，這家公司推出它做為第一款產品的年份。裡頭只有兩發子彈，點22長步槍凸緣式底火子彈。不是李奇喜歡的口徑，因此他把它連同空的春田一起丟進車門凹槽。柯特則是一把軍用M1911型，從上面的刻字和標誌看來，很可能比儒格還要老舊。裡頭有三發子彈。他握著它的槍管，在座椅上半轉身，把它遞給桑德森。她坐在布拉摩後面，這時回頭斜斜對著他，因此他看見的她的左臉多於右臉。真是巧奪天工，之前布拉摩這麼說過，大師級演出。但實際上又十分蹩腳，李奇心想其實三種說法都沒錯。她的臉是由許多大約是普通信件郵票大小的皮膚縫合起來的，可想而知手術中耗費的技巧和心力有多麼巨大，長達數小時的精確作業，把神經和肌肉重新連接起來，但還是有些遺漏。有許多盲點，每片郵票大小的皮膚的邊緣都增厚而且結了疤，縫合的部分起了疙瘩。過程中對於什麼東西該縫在哪裡顯然有許多猜想，她的鼻孔附著在臉頰上的角度很怪。由於貼了鋁箔，他無法把它和另一邊的鼻孔作比較。

「我看見了。」

他說：「聯邦緝毒局扣留了一個叫比利的人和一棟地址在懷俄明州騾子叉口鎮的房子，他是在奧克拉荷馬闖紅燈被逮的，之前因為朋友警告和圖書他緝毒局在蒙大拿的掃蕩行動而逃到那裡，所以沒必要通知郡警局的兩個人或狗，比利已經不可能躲在樹後面對誰開槍了。」

「你會告訴他們嗎？」

「感覺像重大事件嗎？」

「是的，長官。」中村說：「我們知道蠍子已經把比利換掉了，雖然不能做為呈堂證據，可是確實出現了一名新手。」

「上將。」李奇說。

上午接近午餐時間，中村看見蠍子走進洗衣店後門。她把車停在對街，角度正好能看清楚，蠍子仍然讓門敞開，留下一吋門縫。又是暖和的一天，在歪斜電線杆上糾纏不清的大堆纜線的上方，天空無雲，電線和電話線，有粗有細，有新有舊，有的非常新，也許是光纖，，網路通訊用的。

「你在那單位有熟人嗎？」

「那是妳的工作，我只是小工程師。」

「有沒有可能是工廠外面的人？這種東西可以遙控嗎？」

「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不然就是蠍子比我們想像中聰明。無論如何，我們不能讓那些聯邦探子先逮到他。所以，妳手上正在進行的工作，我要妳用十倍努力去做，暫時把其他案子擺在一邊，我不要聯邦探子跑進來攪和。」

車子來到一個叫迪范恩的小鎮北邊時，布拉摩的手機響了，鎮上除了一家強鹿（John Deere）農機經銷商以外幾乎沒別的商店，布拉摩慌忙翻出口袋裡的手機，看了一下螢幕，然後像剛才李奇把柯特給他那樣，把手機交給李奇。

「可能嗎？」她ｈttｐs://ｗｗw.ｈetuｂook.ｃｏｍ•ｃｏm說。

螢幕上顯示西點軍校校長室。

「有一道針對他的拘捕令，在他死前一星期發出的。」

「還有另外一則，緊接著發布的，關於處方藥劑的事。這很怪，因為他們一直在追蹤那些東西，所有卡車離開工廠都留有電腦紀錄，還用ＧＰＳ追蹤它們的路線，而且核對出貨清單和付款數額，到底是哪裡有漏洞？」

「這是暗示電腦人員涉及貪瀆，這話似乎不該由我來說。」

原來不是李奇的事，她想。

他結束通話，把手機還給布拉摩。回頭時，他看見桑德森從帽兜底下盯著他，她知道有新進展。她問了，你有什麼發現？她不笨，她見過世面。

副局長說：「系統上有另一則緝毒局的請求，看來似乎不相干，但我不認為是如此。是緊接著貼上來的，他們在問西部地區有沒有人發現有國產的處方可待因酮或吩坦尼，像以前那樣大量出現。」

「咱們稍後聊。」她說。

「了解，」李奇說：「謝謝你，上將。」

不知何故她有點失望。

她朋友說：「這東西還不是正式的科技。」

「不過事情是這樣的，」副局長說：「這些聯邦探員不了解蠍子這個人，從他們的報告可以看得出來，他們要求我們把比利的名字放到局裡的非機密檔案庫去交叉比對，幫他們找出他背後老闆是誰，他們還不清楚。」

「我們在車上。」

「上次關於比利的事你說對了，緝毒局發出了公告。」

「她聽得見你說話嗎？」

「這次又有什麼驚人的點子？」

「很熱ｈｔｔｐs://ｗｗｗ.ｈｅtuｂoｏｋ.cｏm.ｃom，對吧？」

她說：「再察看一下那組信號，蠍子剛進辦公室。」

「進度報告？」

李奇說：「它怎麼知道？」

「妳是說駭客？當然可以，只要攻破安全措施。這很難，因為畢竟是藥商和緝毒局，但也並非不可能，可以向俄國買軟體。」

他接聽電話。

「國防情報局（ＤＩＡ）。」

她說：「我找李奇，謝謝。」

「調查局小子轉大人了。」李奇說。

布拉摩的導航系統顯示，他們的最佳路線是走拉勒米到夏安的高速公路，接著沿著一條州公路直直北上。於是他們在騾子叉口轉彎，離開泥路，上了雙線公路，經過郵局，經過煙火商店，經過瓶火箭招牌，一路往北到了高速公路，在這裡往東轉。麥肯齊始終顯得十分焦慮，她已經和她妹妹一起從高樓跳下，兩人手牽手跳了下來，一頭栽進同樣的困境，一個從內，一個從外。桑德森則是別過頭坐著，望著窗外，雙手緊扣，為了止住顫抖吧，李奇心想，她正極力鞭策自己，她在限縮自己的需求，也許她設下了目標，例如再過一百碼，才能換一塊新的四分之一吋貼片，或者再經過五輛紅色卡車，或者到了休息站，或者遇見一輛油電混合車。

「我設定的，」布拉摩說：「他第一次打來之後。」

「是沒錯，每一輛離開工廠的卡車都在電腦上留有紀錄，而且用ＧＰＳ追蹤，加上他們一開始就知道車上載了什麼東西，必要時他們可以一路追蹤出每一顆藥片。」

「所以我才一直找你，免得自己鬧笑話。」

「謝了。」她說。

「那他們擔心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