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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下去，」李奇說：「咱們得好好商討一下對策。」

麥肯齊說：「在這裡可以加滿一只大油槽。」

布拉摩越過肩膀看著麥肯齊。

他的雇主。

他們進去，吃了東西，因為正好是晚餐時間，能吃就盡量吃，李奇說。難保下一餐什麼時候來，桑德森贊同他的說法，就一個小個子來說布拉摩的食量挺大。麥肯齊說她沒什麼胃口，但最後還是點了一客，之後說很美味，李奇也同意。

「高速公路上有一座美孚加油站，」她說：「在休息站那裡。」

「這樣的話兩個方向都有可能，剛才我們說不定曾經路過，這兩邊一定都有不少閒置空間，問題是該往哪一邊走。」

可是倉庫在哪？他們該問誰？這問題很怪，你知不知道州政府把鏟雪車存放在哪裡？沒人會曉得的，多數人只會當它是某種怪異的政治噱頭，藉此表達某種主張，或者揭露人們的無知，就像問人家知不知道他們的國會議員叫什麼名字。

結果發現史戴利果然急切，但不如李奇想的那麼嚴重，那是在超過三分鐘車程的地方，將近四分半鐘。他們看見一處不顯眼的下匝道，一塊白色小標示牌，和_圖_書上頭寫著禁止非作業人員進入。

「我們並沒有經過，」桑德森說：「之前路上沒有不起眼的小匝道，那種地方我會注意到的，這表示我們困在這條路上了。可是敵方也沒辦法在前方安排伏擊行動，所以總地來說我很滿意，尾射手可以暫時輕鬆一下。如果妳的關於獨立貯藏所的說法沒錯，那麼它一定是在東邊，如果李奇關於史戴利焦急不安的說法沒錯，那它一定就在附近，近得可以馬上回到高速公路上，繼續上路。如果關於史戴利心焦的說法錯了，那個地方可能距離遠一些，但也不會超過十五哩或二十哩的範圍，因為就算這傢伙冷靜得跟冰塊一樣，他還是得趕在午夜以前到達他要去的地方，可是他不能用每小時一百哩的速度開車，這些人一旦闖禍就脫不了身了，他們絕不能惹人注目，我贊成往東邊去察看，萬一沒有任何發現，我們還是有充裕時間回來另想辦法。」

他們又巡了一遍，之後他們很有把握休息站範圍內沒有任何地方貯藏了鏟雪車，也沒有便道通往一半空間堆滿了各式冬季機具的有棚車庫。

一個問題緊接著出現，要不是這裡，那是哪裡？一定有一些冬季機具堆置在某個地和圖書方，數量龐大，在南達科塔州冬天是很大的問題，麥肯齊說大到他們得另外準備一座貯藏所來存放那些東西，她了解西部。

布拉摩找到出口，循著東向的蘇族瀑布市路標往前開，他像個好駕駛那樣看著前方的道路。桑德森、她姊姊和李奇一起盯著左側路肩，留意著東向和西向車道之間逐漸變得狹窄的空間。

知道答案的人目前都在別的地方，不管州政府把鏟雪車放在哪裡。

李奇說：「他在十一點二十三分預付油錢，就在這裡，和我們現在坐的地方非常接近。假設他花了兩分鐘從自動付款機走回來，準備加油，假設他在十一點二十五分開始加油，加四十塊錢的油得花多少時間？」

只差沒有鏟雪車，至少可見的範圍內沒有。李奇感覺一股火熱的步兵特有的懷疑從桑德森的帽兜底下傳出，麥肯齊很失望的樣子，也許畢竟沒那麼容易吧。

不見了。

布拉摩說：「所以史戴利在克林格餐館吃了晚餐，然後開了二十分鐘車到了休息站，在那裡加油，然後再開個一百碼繞進某個轉角，在那裡一直等到午夜，我們只要找出是哪個轉角，不會難到哪裡去，休息站範圍很小，只要找到一條通往鏟雪車庫房的便道ｗｗw.hｅt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m就是了，那裡能有多少條便道？」

他們問女服務生是否知道大約二十分鐘車程外有一座美孚加油站，女人眉頭一皺，好像知道，好像答案就在嘴邊。接著又像她一度知道，可是現在不清楚了，太平常了反而答不出來的那類問題。

接著她想了起來。

布拉摩發動車子，沿著四線道公路往北走，穿過黑暗的夜色，一直到了高速公路匝道，然後在這裡右轉，往東朝休息站前進，機器告訴他只有六分鐘車程。

「距離這裡三分鐘車程有什麼？」

「所以得花個幾分鐘，到他繼續上路可能早就過了十一點半。可是他是新手，他不想把事情給搞砸，他需要很大的誤差範圍，他一定是去了一個相當近的地方，最多不超過三分鐘車程，他一定會想要確保自己能及時趕到，或者提前，他一定會希望有充裕時間。」

機器說對了，整整六分鐘後，布拉摩緩緩駛入一座巨大的中心設施，東向和西向車道兜著一哩寬的大圈子通過它周邊的草坪，它本身就是一座城鎮，裡頭有好幾座通亮的美孚汽油柴油加油站，和五、六家亮著霓虹招牌的速食聯營店，還有一棟高速公路巡警大樓，一家連鎖汽車旅館，和一間備有地磅和-圖-書的公路管理局辦公室。

「一向都這麼容易嗎？」麥肯齊說。

「可是並非如此，」李奇說：「史戴利說他們必須等到午夜，在我聽來正好和大倉庫相反，那裡沒有任何存貨可以讓人過去拿。正好相反，是一群人在那裡排隊，等著東西送過去，也許是在午夜送到。所以說，我同意，休息站是相當理想的地點，不過只是做為交際場所，但是做為聚集地點，有許多忙碌作業進行，一輛西向的流氓卡車進來，六輛、十輛像比利和史戴利這樣的人開的車裝好貨物然後出發，過程肯定非常倉促。就在九十號州際公路一座休息站的區域内，但是以一半空間堆了鏟雪車的車棚做為掩護。那通語音電郵說那些空間全部歸他們使用，想想應該沒錯，現在是夏天。」

他又看。

「要。」麥肯齊說。

「布拉摩先生英明。」李奇說。

布拉摩開車繞過停車場，從整排鈉燈底下通過，邊尋找回到公路車道的路徑。從眼角，李奇似乎看見一輛淡藍色的車子從另一頭繞出去。一輛國產車，也許是雪佛蘭，不是時髦款，普通規格。

「要不要試試看？」他說。

車子穿過城區，在黑暗中從南直接北上，李奇認出之前看過的一些街景。他認出那條有許https://m.hetubook.com.com多連鎖旅館的街道，還有那家中國餐館，蠍子的手下開著輛破舊的林肯車在那裡接他上車。他們繼續往前，從城的另一頭離開，上了根據布拉摩的手機顯示可以通往克林格餐廳的一條四線道公路。果然沒錯，結果發現克林格是一家家庭自營餐館，燈火通亮，孤零零飄浮在一座廣大黑暗的停車場中，看來既衰落又氣派。

桑德森沒說話，她是步兵，她了解那些書呆子和他們的紙上談兵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那座獨立的貯藏所，放鏟雪車的，一座中心設施，從兩邊都可以到達的，在類似這樣的台地上，在東西向車道再度會合之前的路段。也許就在隔壁，原本可能是一塊閒置空間，那裡也許有一處不顯眼的小型下匝道，立著一塊標誌，寫著高速公路管理局專用道，四周都是樹木，沒人會注意那種地方。」

回到車上，布拉摩察看他的導航螢幕，最近的一個休息站是在公路最近的一處上匝道往東六哩的地方，電腦系統說距離二十分鐘車程。布拉摩說藥廠大都位在新澤西，卡車應該會往西走，如果在九十號州際公路休息站内有一座秘密倉庫將會非常有利於作業，不分日夜隨時可以進貨或補貨，同樣地也可以不分日夜隨時替前來的訪客裝貨或補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