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是說，通常的情況，就一般來說。」
「我會先打聲招呼，櫃台會有人接待你。」
「和海面有關的。水上運動，或許吧。像是出租風帆衝浪板。」
「說真的，最好的辦法是載我們進城。對我們最好，對你們也是。我們就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沒什麼。」
「勸退什麼？」
「六年，」她說。「你呢？」
「會嗎？」
「我們查到一筆了，」她說。「在七十五年前。」
「我保證我們會找拖吊車過來。」
「有時候他不太確定。」
「這話真冷酷。」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李奇說。
「他說他記不清了，因為生日對他來說不重要。他不懂為什麼要為了距離死亡更近一年而接受祝賀。」
「詹姆士、伊莉莎白，以及史丹。」
馬克點頭，低著頭，現在他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
「有意思，」克林頓說。接著他注視伊莉莎白．卡斯托的雙眼，並且說：「我們應該找時間共進午餐，我喜歡妳從這兩次普查中看出端倪的方式。我想要進一步討論。」
「懷疑他會想跟我約會。他是拉科尼亞最有身價的單身漢。他想約誰都不成問題。我確定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他跟你說了什麼？」
「現在你退下來了，投入族譜調查。」
「關於哪方面？」
「好答案，」他說。「事實是，在這個時候，說到開車進城，我們自己有點難為情。這地方的投資數字龐大，我們三個都把車賣了。我們留著彼得的車，大家共用，因為它正好最破舊，因此也是最沒價值的一部車。它今天早上發不動，就跟你們的一樣。或許是空氣中有什麼問題。不過實際上就目前來說，恐怕我們大家都困在這裡了。」
「為什麼？」
「不錯喔，」她說。「當時的指揮官是誰？」
她說：「你找到卡特了嗎？」
他說：「這話聽起來會很奇怪，我是說就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來說。」
他說：「我猜妳也是和_圖_書軍警。」
「文件上是怎麼寫的？」
阿莫斯說：「我能幫你什麼忙嗎？」
「他們可能從小案子開始，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
「那就只能這樣了，我想。我也控制不了。」
「警方的逮捕紀錄，或許吧。我無意顯得冷漠無感，單純是就比例來說。撇開其他不談，能刪減掉這個可能性也是好的。我和你一樣，不希望他們是在逃避執法單位的追捕。我想要一個比這個更有意思的原因，而且不用花太多時間就能查明。因為現在我們的警察部門大概連一千年前的紀錄都已經電腦化了。他們砸了大錢。是花國土安全部門的錢，不是我們的，不過還是很驚人。他們還打造了一座首位警長的雕像。」
警探長。很高興。克林頓說過，他們會全力配合。他沒在開玩笑。蕭是個大塊頭，五十多歲，或許五呎十吋高，有一張布滿皺紋的愛爾蘭臉孔和一頭驚人的紅髮。在波士頓方圓一百哩以內，任何人都會一眼就認出他是警察。他活脫脫就是個警察的範本。
他們帶他往回經過大腿高度的桃花心木門，走進一個開放的區域，裡頭都是便衣警察坐在兩兩相對的辦公桌前。桌面上擺放了電話、平面螢幕、鍵盤，還有金屬網籃收納的文件。這裡和任何地方的辦公室都一樣，只不過多了一種汙濁及沉重的無趣氛圍，明白顯示出這是警察辦公的地方。他們在一個角落轉彎，走進一道走廊，兩側都是辦公室。他們在左手邊的第三間停下來。那是阿莫斯的辦公室，她請李奇進去，蕭和他們道別，繼續往前走，彷彿所有的客套禮數都已經做完，所以他的任務完成了。阿莫斯跟著李奇走進去，關上門。辦公室的外部結構顯得老舊又傳統，但是裡面的一切都時髦又新穎。辦公桌、座椅、文件櫃、電腦，一應俱全。
「沒錯。」
「有時他說是六月，有時說是七月。」
「我們一看到有拖吊場就會。」
李奇離開待在庭園的克林頓，走回到市
和圖書政廳。他在檔案部門按下服務鈴，一分鐘後，伊莉莎白．卡斯托從那扇門走出來。
矮仔問：「電話會故障多久？」
「這讓你獲得十分鐘使用電腦的時間。只要花這些時間就夠了。」
李奇在他稍早挑選的地方用餐。那裡提供高檔但常見的餐點，空間舒適，而且鋪設了桌巾。他點了一個漢堡，一堆配料堆得老高，搭配一片杏桃派，而且從頭到尾只喝黑咖啡。然後他前往警局。他在克林頓描述的位置找到了警局，公共大廳是挑高設計，鋪設瓷磚，感覺很正式。一位民眾服務台職員守在桃花心木櫃台的後面。李奇向她表明身分，說卡特．克林頓答應先打個電話過來，安排找人跟他談。她顯然已得到通知說他會過來。
「不會錯的，」李奇說。「我看過十幾次的書面紀錄。新罕布夏州，拉科尼亞。」
「我是卡特．克林頓，很高興認識妳。謝謝妳請這位先生過來找我，他的狀況很有意思。」
「比方說？」
「我敢說他們不是的。」
「我們會找拖吊車過來。」
「他似乎人不錯，我不懂妳怎麼會不想跟他約會。」
「史丹是史丹利的簡稱嗎？」
李奇說：「怎麼？」
「你們可以和我們一起去拖吊場，」矮仔說。「你們可以先開車載我們過去，親眼看著我們安排拖吊，像是證人一樣。」
李奇停頓了一下。
「我認罪。」
「有任何大家都知道的別名嗎？」
派蒂別開視線，心裡想著那只皮箱。
通往走廊的那扇門開啟了，卡特．克林頓和那套西裝、臉上的微笑以及那頭亂髮走進來。他看到李奇的時候說：「又見面了，」一點也不意外，彷彿他預期會見到他。然後他轉身朝櫃台走去，伸出了手，並且說：「妳一定是卡斯托小姐。」
「我保證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
「反正呢，出生紀錄是依照日期排序。假如你不確定的話，可能要花點時間。最好是找到另一種途徑。」
「名字呢？」
「好吧，但是你不得不承認
和-圖-書，到目前為止，你還沒有百分之百證明你有好好處理事情的能力。」「你父親一定會有出生證明，他一定登記在某處的文件上。」
「他們會設法勸退我們。」
「我該去找誰？」
她的視線回到螢幕上。
「這是市政部門，我們無法取得聯邦紀錄。」
他說：「我想是沒有。」
「他是海軍陸戰隊隊員。」
「真的嗎？」
「我從沒見過那個名字，向來就是史丹而已。」
克林頓沒說話。
「七月。」
阿莫斯把鍵盤拉近，開始敲敲打打。她問：「有任何替代的拼法嗎？」
她說：「雖然我知道這兩種都是常見的原因。」
「首先是妳的口音，那是美國陸軍的腔調。大部分是南方腔，但是參雜了一點其他的。還有，大部分平民警察會問我們做了什麼，以及我們是怎麼做的，因為他們有職業上的好奇心，但是妳沒有。最可能的原因是妳已經知道了。」
「我是布蘭達．阿莫斯警探，」那名女子說。「很高興能幫忙，有需要儘管開口。」
「假如他們很窮就不會有，或者他們是竊賊。反正不會是用他們的真實姓名。」
「不過要是沒有呢？我們還要做生意。我們會為了要處理掉你們的車而陷入困境。這可能不好處理，因為嚴格地說，車不是我們的，要怎麼處理掉。少了所有權，我們沒辦法多做什麼。我們不能捐出去，甚至不能當破銅爛鐵賣掉。毫無疑問地，我們要花費時間和金錢去想辦法處理。但是非這麼做不可。我們不能把它永遠留在這裡，讓這地方變得髒亂。這不是針對個人。像我們做這種生意，形象和外觀魅力就是一切。它需要吸引顧客上門，不是把人嚇跑。在重要的位置停了一部生鏽的破車會傳遞出錯誤的訊息。我無意冒犯，相信你們能理解。」
「他有解釋原因嗎？」
「你說什麼？」
派蒂．山德斯壯和矮仔．弗萊克去主屋吃午餐。那是尷尬的一餐。矮仔時而僵硬不自然，時而顯得難為情。彼得很安靜https://m.hetubook.com.com。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失望，派蒂看不出來。羅伯和史蒂芬沒有多說什麼。只有馬克認真在說話。他開朗又快活，而且聊個沒完，態度非常友善，彷彿今天早上的那些事從沒發生過。他似乎決心要為他們的問題找出解決辦法。他為了電話的事一再向他們道歉，他讓他們聽故障的話筒，彷彿想分擔他的包袱。他說他不放心，其他人會擔心他們，不管是在家鄉或是在他們的目的地。他們錯過約會了嗎？是否需要打電話聯絡誰？
「假設性地說。」李奇說。
「你們會需要資金，」馬克說。「要買風帆衝浪板。」
「萬一花的時間超過半天呢？」
他說：「妳告訴我要回報進度。」
「只要我們確定我們找對了城鎮。」
「但是你的車還是會在這裡。」
「當我納悶他是不是妳的男友時，妳一臉的懷疑。」
「伊莉莎白。」她說。
「他們會配合嗎？」
她沒回答。
「是我。」他說。
她沒開口。
「這兩種都有可能，」他說。「我們不需要小心翼翼地說話。」
「妳除役多久了？」
派蒂說：「沒人知道我們出門了。」
「長官，謝謝妳，」他說。「不過說真的，這不是什麼大事。我不知道克林頓先生究竟是怎麼告訴你們，但是我需要的只是一些古老的歷史。而且可能根本也不存在。那是八十年前的事了，連懸案都稱不上。」
「我看到一個路標，」他說。「如此而已。我開始希望我沒看到了。」
「吉姆、吉米、傑米、莉茲、莉琪、貝絲？」
他說：「我要找姓李奇的，從一九二〇到一九四〇年代的警方紀錄舊資料。」
她又輸入更多資訊，然後點擊，接著等待。
「我已經和卡斯托小姐達成協議，不需要小心翼翼地說話。」
「這感覺是故意的。」
「我是那個決定市政廳是否要挺他們的人，我是說在他們做錯事的時候，所以他們會全力配合。但是等到午餐過後再說吧，這樣你會得到更多的時間。」
「我的祖父母和我父和-圖-書親。克林頓認為他們逃避人口普查，因為遭到聯邦通緝。」
「一個出生日期不確定的孩子，這是家庭失能的典型表徵。」
「他們通常會在半天內修好。而且修車技工是一位好朋友，我們會請他把我們排在優先處理。你在晚餐前就能上路了。」
「或許他們也沒有登記投票。他們會有駕照嗎？」
「總之呢，有新的進展就隨時通知我吧。」他說。
「很久以前的事了。」
「想必是如此，」他說。「他是哪時候出生的？」
「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大部分是在一一〇特調組。」
「比那更久。」
「就我所知是沒有。」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稱呼彼此，我從沒見過他們。」
「我的祖父母要不是很窮，要不就是小偷，或者是很窮的小偷。」
「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操著一口南方口音，聲調拖得長長的，但是不再甜膩，由於過度使用而變得粗啞。她比蕭年輕十歲，大約五呎六吋高，而且身材苗條。她有一頭金髮，高顴骨，還有一雙惺忪的綠色眼睛，像是在說別惹我。
她說：「我們在想他一定有出生證明。」
「那裡很無聊，矮仔和我想要不一樣的生活。」
「什麼單位？」
蕭說：「克林頓先生提到你是軍警。」
「你們打算去哪裡？」
「因為他父親在連續兩次的普查中都不曾出現過。」
「佛羅里達，」她說。「我們想在那裡創業。」
「我們能信任你們嗎？」
她請他先坐一下，但他只是站在那裡等著。結果他沒等太久。兩名警探推開了對開門走進來。他們是一男一女，兩人看起來都是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士。起初李奇以為他們不是要來跟他談的人，他預期的是一名檔案管理員，不過他們直接朝他走來。當他們抵達後，那名男子說：「李奇先生嗎？我是警探長吉姆．蕭，很高興認識你。」
馬克回問他：「現在怎樣，我是千里眼嗎？」
李奇沒說什麼。
「是你的親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