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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找他談的那個老人家有堂兄弟住在雷恩鎮。他以前會定期造訪那裡。或許他們都在街上一起玩，那附近的孩子們。打棍球之類的。或許他們會隔著溪流做投球練習。」

「他要去哪裡接你？」

「放輕鬆，」李奇說。「我支持你們的立場，再支持不過了。一切都照妳的意思去做，我保證。從明天起。今天我待在這裡還是合法的。」

李奇在市中心的某個街角下車，然後綁馬尾的那人便開車離開了。李奇左右張望，辨識他的所在方位。他微笑了。他所在的地方，就是那兩個相隔了七十五年的二十歲年輕人被人發現不省人事地躺在人行道上的中間位置。他察看過往人群。有幾個可能來自波士頓但是看起來都沒什麼不對勁。大多數是伴侶，有些人頭髮灰白。或許是來逛街的，想看看拉科尼亞有什麼季末拍賣的好貨。沒有什麼可疑的形跡。還沒看到。明天，警探長蕭說過。他應該知道。

「是有這麼一個人，顯然我該找他談談。那人年紀很大了，和我父親一樣的歲數，同一個年代的人。」

「你今天是見不到他的，這要經過一番安排。」

他m.hetubook.com.com說：「蕭告訴我，直到明天之前，我在這裡都算合法的。」

「有可能。」

「你應該去拉科尼亞，這樣比較安全。那裡的人多一些，你比較不容易被找到。」

起初她看起來很驚訝，但是只有一下子，然後她就露出了氣餒的表情。他聳聳肩，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

「什麼人？」

「他住養老院，位在偏遠的鄉下。那裡的探訪時間有限制。」

「在他放我下車的地方。」

「反正那是我的錯，」李奇說。「是我說服你去的，我害你惹上麻煩。」

李奇和綁馬尾的那人攀過柵欄，走向速霸陸。那人說：「你剛才挺兇悍的。」

「或許我比較喜歡鄉間的氛圍。」

「八年前，他認為那裡的水源遭到汙染。」

他說：「是有一位老人，我們該找他談談。我很掙扎是否要提起他。因為說真的，我認為你應該要離開。」

「我今晚會需要找一間汽車旅館。」

布蘭達．阿莫斯警探。

「為什麼要等明天？」

「我是認真的，」她說。「這不是龍爭虎鬥的槍戰。這是即將發生的附帶傷害。假如他們沒找到你，他們會抓兩個替死鬼。你給我聽好了，我們不會容許我們的鎮上發生開車和*圖*書掃射事件。不可能。這裡是拉科尼亞，不是洛杉磯。而且我要鄭重地說，少校，你應該支持我們的立場。你不該讓無辜的旁觀者遭到波及。」

「這些人不好惹。」

李奇什麼也沒說。

「你應該要離開。」

他在一個街區外找到一家咖啡店，供應全天候早餐，依他的經驗判斷，那通常意味著所有餐點都是全天候供應。他走進去。裡面有五個卡座，四個已經有人坐了。前面三個座位的客人看起來像是外地來的購物者，經過了筋疲力竭的狂歡作樂後，進來補充體力。第四個座位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是八年前的事了，或許他的記性每況愈下。」

「你沒找到嗎？」

「我們不希望這裡有麻煩。」

李奇走進一條小巷，他之前看過那裡有一家小旅館，和其他的都差不多。那也是一棟狹窄的三樓建築物，漆著褪色的藝術色彩。他付了房錢，走上去看個究竟。窗戶面向後面，這點讓他覺得開心。這樣能減少有效半徑。他或許能度過一個安靜的夜晚。或許有浣熊或郊狼會在巷子裡翻找垃圾，或許會有鄰居的狗吠。但是最多也就這樣了。

「他們能多狠？」

「從這裡往北二十哩有一個地方，應該還不錯，但或許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適合你。那是在樹林裡，沒有巴士，對步行來說太遠了。你去拉科尼亞會好很多。」

她正在埋頭大啖沙拉。毫無疑問是忙到現在才有空吃的午餐。李奇當過警察，他知道那是什麼情況。東跑西跑，電話響個不停，有時間就吃，有機會就睡。

那人停頓了一下。

「絕對沒可能。」

「好吧，」她說。「我准許你這麼做，但是要照我的方式。你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離開房間，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你。早上九點半一到，你就低頭直接跑到車上去，然後把車開走。而且你千萬不能回來。這是我提出的條件，或是我們現在就把你趕走。」

「他們提供很多季節性工作，換來很多人的死忠效命。」

「他聲稱自己記得。我為了製錫廠的事訪問過他。我問他關於那些生了病的孩子，他給了一長串的人名。不過那只是一般的兒童疾病，沒有任何定論。」

「準九點半，和什麼探訪時間有關。」

她說：「他告訴我，你同意往前走。」

「有嗎？」

那人說：「更好的辦法是，你就往前走吧。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載你到某個地方，當作感謝你先前救了我和_圖_書一次。」

「明天。」

「我的房錢都付了，」李奇說。「現在趕我走不公平。」

「他記得以前的人嗎？」

她說：「有需要的話就打給我。」

「我們怕的就是這個。你會待在這裡不走了。」

「能閃則閃。」

她抬起頭來。

「載我去拉科尼亞吧，」李奇說。「然後安排去見那個老人。」

「我想是有一點吧，」李奇說。「反正足以讓我多留一個晚上。」

「我想現在超過九十了。」

「他們會在今天結束前作好計畫，午夜之前就會採取行動。他們明天一大早就會到了，這段距離不太遠。他們會拿到你的長相描述。因此蕭在第一道曙光出現之前會使出渾身解數。他會把這個地方當成戰區。這位老人家住在哪兒？」

「顯然沒有，那是過去的傷心事了。」

「也沒有，」李奇說。「我給了他一拳，下手沒辦法更輕了。那一拳的力道小到不能再小，幾乎是在同情他了。我想他應該有牙科醫療險吧。」

「無意不敬，少校，不過你真的在意這些嗎？」

「我還是會載你去某個地方。」

「誰？」李奇說。「爺爺嗎？」

「我該找他談的這位老人在哪裡？」

「他年紀有多大？」

阿莫斯停頓了一下。

「假如我找到雷恩鎮的話。」

和_圖_書「往好的方面想，或許不會有人出現。那小子是個泥球，或許他們認為他活該。不打不成器，或是不管現在的人是用哪種說法。」

接著他又出門了，因為天色還很亮。他餓了。他沒吃中餐。他應該要吃飯的時間差不多是在他看著舊廚房的地磚碎片那時。那些殘破遺跡，空間不大，或許設備也不佳，因此午餐吃得很簡單。麵包夾花生醬吧，或是烤起司三明治。或者是罐頭食物。錫製罐頭。

「在城外的一家養老院。我認識的某個人會來接我。」

「是雷恩鎮的人嗎？」

「從今晚天黑開始吧，」阿莫斯說。「看在我的份上，小心行事。」

「你對雷恩鎮還知道多少？」

她掏出了名片，遞過去給他。

那人說：「他們認為自己是這附近的帶頭老大，他們擔心這種事會傳出去。他們不想讓別人在背後嘲笑他們。所以他們會找你討回來。」

「他父親不是說著玩的，他不會忘記這件事。那家人要維護他們的名聲，他們會採取行動。」

「他的堂兄弟是，他在那裡住過一陣子。」

李奇注視著他。

「你今天會找他談嗎？」

「因為有一大群兇狠的摘果子工人在追我？」

「在約好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