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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式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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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二十六

李奇幫了他們一把。他又往下走了一階。一點微妙的差異。他依然站得比較高,體格比較壯,但是更靠近了。或許近到足以一擁而上。三個人全部一起行動。壓迫擁擠到沒有誰會真的最靠近,或是距離最遠,或是夾在中間。他們會成為一種合體,像是新品種的動物,龐大無比,重達六百磅,有六隻手和六隻腳。
「這是我該做的。」她說。
「因為沒了滅鼠劑,」他說。「出現了數量豐富的新獵物。作為整合理論來說,這樣挺合理的。」
他們把槍枝留在車上,李奇心想。當他們棄船時。他們的工作服太緊,那是給個頭小很多的人穿的。布料被撐開了,任何沉重的金屬物品都會在口袋裡凸顯出來。一目了然,像是照X光。他們身上什麼也沒有,近看很明顯。
這時大廳的門打開了,布蘭達.阿莫斯走進來。
不過呢,作最壞的打算。
那名警員沒有同伴,而且是步行。他以某種特別的姿勢蹲伏著,他的姿勢分明就是一名攜械男子隱身在轉角後方,直到接獲命令前進。這意味著某種程度的協調。是和誰合作呢?
她回到她的櫃台。他打開第一本帳冊。它想必是延續上一本帳冊的未完内容。這時史丹十三歲。新帳冊的第一頁就是下一場會議的紀錄。那是在市中心某家餐廳的後廳舉行。史丹.李奇不在出席名單上。他們花了很多時間爭論是否要更改學會名稱。現有的名稱是拉科尼亞賞鳥學會,另一派的想法認為拉科尼亞奧杜邦學會比較好聽。聽起來比較高級又具有科學精神,多了專業感,減少業餘意味。隨後引發了更多的討論,但是沒有作出任何建議。
但那時他們繼續往前直走。到了這時候,他們離圖書館剩下一半的距離了。他們的速度很慢,只是緩緩步行。這是合理的,因為他們下一步顯然是要以極快的速度倒轉方向,再次逆轉整個情況。假如他們的動作夠快,他們可以在幾乎是完全無阻礙的情況下,回到他們的貨車上。警方還沒準備就緒。然後他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三部警車阻止得了他們嗎?可能沒辦法。
「不是啦,我是說這真令人吃驚,因為大約一年前,有個人也來查詢完全相同的資訊。我記得。是關於兩個男孩的事,對吧?在很久以前。他們記錄了那隻鵟鷹,寫了一篇文章說明。那篇文章在大約一個月之後,轉載到一本舊雜誌上。」

在右邊的那位警員沿著轉角挪動肩頭。
有名警員站在人行道上,就在快到四向通行的十字路口旁。
女子輕敲著鍵盤。
是賞鳥男孩,兩個李奇。或許是堂兄弟。正如摩帝莫先生所說,每個人都有堂表兄弟來來去去。或許他們的父親是親兄弟,就住在附近。或者是第二代堂兄弟,或是輩分不同的堂兄弟,或者是在關係太複雜時管他叫什麼。史丹和誰呢?威廉(William)、沃特(Walter)華倫(Warren)、衛斯里(Wesley)、溫斯頓(Winston)或是溫瑟洛普(Winthrop)、威爾伯特(Wilbert)或衛隆(Waylon)。
「不用,」那女子說。「那是迷思。那麼做的弊大於利。」
一個很糟的計畫。
「有些還挺www.hetubook.com.com有趣的。」
「妳能給我他的姓名和電話嗎?」
「兩個男孩其中一個嗎?」
李奇走到左手邊的窗口。
她聽起來大感驚訝。
大家以為牠離開了,不過牠又回來了。毫無疑問是牠,絕對不會認錯,從牠的名稱可以看出端倪。你很難把牠和其他鳥類搞混,問題是牠為什麼回來?
他們等待著。
由於害蟲的緣故。像雷恩鎮這樣的聚落有如磁鐵般吸引了各種大小鼠類,而牠們會遭到毒殺。鷹類要不是沒有東西吃,不然就是吃了有毒獸肉而死掉。因此少數的倖存者當然會前往別的地方,直到多年後才會回來。這時政府開始為了投入戰爭而徵用各式各樣的基本物資,其中當然包括了鋼鐵、橡膠和鋁,還有汽油。不過也有其他各種物品,例如殺鼠劑,軍隊需要全數徵用,為了某些並未詳加說明的原因。所以它和其他許多物資一樣,在一般市面上根本買不到。結果就是雷恩鎮的各種大小老鼠長得白胖又健康。因此鷹類紛紛飛往那些已經安然度過化學風暴的地方,回到牠們的工作崗位上。敬呈。
在他們周圍的人群立刻散去,像是油水分離。另一種古老的本能。這種事李奇看過上百次了。在酒吧外頭的人行道上,還有舞池裡。當攻擊挑釁爆發時,忽然間會開啟一個大洞。忽然間會出現一個大圓周。現在就是這樣。除了四個相關的當事人。三個在樓下,一個在樓梯中間。
「新罕布夏州立大學,」她說。「在達蘭那邊。」
李奇翻頁。會議一場接著一場。然後是另一份會議紀錄,裡面有地圖、圖片和圖表全是用彩色鉛筆畫出來的。欄位裡的文字則是墨水寫的。標題是仔細書寫的新罕布夏州雷恩鎮的歷史性觀察。文章是由S.李奇和W.李奇敬呈。
「我想他說過,他和兩個都有親戚關係。」
他們沒有走出去。
他們又跨出一步。李奇看到他們的眼神忽然靈光乍現,忽然欣喜無比。他知道原因。對他們來說,他是一石二鳥。他是平民人質,保證他們出得了城;他也是他們的老闆最初要求的戰利品。就兩方面來說,他都是好事一樁。
李奇闔上冊子。
「是毛足鵟,」李奇說。「在新罕布夏州的雷恩鎮。」
或許他們是想借書,或許他們看過書評。或許並沒有。或許黑色克萊斯勒終於被攔了下來,由於一時閃神而違規,或者是先前在麻薩諸塞州遭到通緝。而那時李奇正在地下室,閱讀關於毛足鵟的事。警探長蕭可能又忙著講電話了。他已經打好了關係。
那裡看得到樹木和灌木叢,再過去是一條安靜的街道。
不太大。
他把第一本帳冊擱在一旁,接著打開第二本。那是一本一模一樣的冊子。他從中間隨意翻閱。這時他發現一篇關於蜂鳥遷徙的手寫文章,上面標記著會議紀錄報告,而且非常清楚地寫著一個人名,A.B.史密斯。這像是一篇學術文章,概述其他人的成果,最後才提出新看法。内容是關於蜂鳥寶寶如何能在北美洲誕生,獨自飛行兩千哩,然後在一塊手帕大小的地方落腳。這位史密斯先生或小姐認為,那一定是天生具備的本能,從和_圖_書上一代直接遺傳而來的,以一種目前仍未知的機制神秘地在細胞層次傳遞。是DNA吧,李奇心想。在未來的二十年。他知道電影的結局。
李奇匆忙跨越大廳。
「哪一所大學?」
另外還有三名男子站在車旁,在六十碼之外。在遠處顯得渺小,近看或許不至於如此。每個路人看起來都更小。他們穿著某種連身工作服,很難辨認清楚。他需要雙筒望遠鏡,像是在委員會會議上的那傢伙。工作服看起來很緊,袖子太短。空調維修的工人需要體型魁梧嗎?或許不用。或許身材瘦小比較好,適合閣樓和爬行空間。
「我們可能也是親戚,那兩個男孩其中有一個是我父親。」
這種狀況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這人年紀多大?」
他走回到左手邊的窗口。那名警員正慢慢接近轉角。他的耳機毫無疑問傳來替他倒數的聲音。他走到右邊的窗口。那裡的情況相同,仍然是鏡面影像,同步進行,蓄勢待發。這是一個很糟的計畫,阿莫斯不可能參與其中,或者蕭也不可能。他看起來夠聰明,而這是某位隊上長官的錯誤。
左邊也是同樣的情況。
她輕敲她的鍵盤。
所以才會出現那種識別眼神。它會顯得警覺是因為他們孤立無援。他們的任務已經失敗了,情況只會每況愈下。不過他們接受的訓練是不要放棄。那一類的傢伙。某種古老的競爭本能。因此李奇才會待在樓梯上。他們不得不抬頭看。反正他比對方高大。就讓他們的古老競爭本能去應付吧。
但是他們沒有倒轉方向,而是繼續前進。他們繼續緩緩步行。現在他們前往圖書館的路程已經走了四分之三了。李奇在窗戶之間來回奔波。現在警方就定位了,每側各有一名警員。他們已經掏出槍枝,每個人都守住一個門口。但是他們看起來也都小心翼翼,因為事實是那三個傢伙並不需要從門口進出,只要有夠低矮的花圃就可以了。他們知道,也都隨時睜大眼睛留意。這不算李奇見過最糟的情況。
他們在大廳的正中央停著不動。
答案呢,根據S.李奇和W.李奇的說法是:
李奇抬起右手,屈指握拳。這似乎對他們不起任何作用。或許他們並未作出和阿莫斯及蕭相同的結論。或許他們在推理時沒有討論得太深入。看來他們比較喜歡依賴基本的生物辨識數據,包括身高和體重,眼睛和頭髮的顏色,還有最後一次出現的穿著。就李奇的例子來說,那是本質上不可能經常重現的組合。
有許多研究小間集中在地下室的中央,他在其中一間坐下來。三分鐘後,那名女子把他的資料拿過來了。這比伊莉莎白.卡斯托替他找地產檔案要快了三個月。他決定假如還會再碰到她,他要指出這一點。
我們不希望這裡有麻煩。
李奇從來不認識還不是賞鳥迷的史丹,沒有前後的對照比較,但是史丹講起來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他說得好像他一直都是賞鳥迷,聽起來很合理。很多人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一輩子的嗜好。他可能在那時候就加入了學會。不過他們不會放心把抄寫會議紀錄的重責大任交給他。不會交給一個小孩子。嗜好雜誌也不會認真看待他的文章。他不會被選hetubook.com.com上擔任秘書。那是後來才發生的事。所以一開始,李奇給那名女子四個連續的年份,從史丹十四歲那年到他離家加入海軍陸戰隊。
史丹.李奇也沒有出席下一場會議。看來這次浪費了很多時間在一個傢伙身上。他沒完沒了地談著改寫學會的基本宗旨,在他看來應該要精準地維持合格雙筒望遠鏡維修師傅的全面登記。他覺得這一來能為會員帶來最大的價值。李奇很高興史丹沒出席。他當小孩所需要的耐心,會比當成人時所展現的要多出許多。
他試試第三本帳冊,隨意打開,快速地瀏覽。一分鐘後,他發現他父親被選為秘書的那場會議。就在那裡。史丹.李奇,全體一致通過。這表示沒人提出異議,也就是說沒有其他人想接這個職位。這很容易看得出來。但是史丹慢慢地掌控大局,會議進行得更快了。關於鳥類的討論多過學會名稱或雙筒望遠鏡維修。墨水筆的書寫内容很整齊,但不是史丹的字跡,甚至不是少年時期的版本。他想必把這份文書工作交給他人處理。就像在往後的日子一樣。他會說,部隊幹嘛發明文書的職位。但是內容看起來很像他的口吻。秘書立刻裁定這是不適當的討論主題。秘書將動議的討論時間限定在兩分鐘。換句話說就是閉嘴,動作快。就像在往後的日子一樣。部隊幹嘛發明上尉。
W.堂哥不是熱中社團的人。
他爬上階梯,走進正門。大廳和外面一樣都是相同的紅白石塊。李奇心想那是花崗岩吧。裝潢風格也相同。他找到通往地下室的樓梯,結果走進了一間寬闊的地下室,裡面有車輪輻條式的書架。參考諮詢室,就像老摩帝莫先生說過的那樣。他說過,他們什麼都有。
櫃台的女子說:「你找到了你要的嗎?」

鏡面影像。樹木、花朵、安靜的街道,還有一名警員沿著轉角挪動肩頭,瞄準目標。
不過這時他們遲疑了。李奇也知道是為什麼。他們把槍枝留在車上。他們必須赤手空拳逮人。一場上坡的三對一攻擊。戰術難度不高,問題在傷亡估計,可能落在百分之三十三左右。你可以用官僚的語言,冷靜又無動於衷地輕鬆將它寫在戰爭計畫備忘錄裡。但是在近距離親身體驗時,你會難以思考。當你是那個戰爭計畫時。最靠近的那傢伙會在臉上挨一記飛踢,這點無庸置疑。他們很清楚。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的牛仔競技。缺了牙,下頷骨折。誰想當那個最靠近的傢伙呢?
李奇往下走了三步,響亮地踩在石階上,帶著某種節奏。那三個傢伙抬頭看,起初是出自習慣與本能,接著是驚訝,然後是警覺的識別眼神。
他回到看得見貨車的那個中間窗戶。再過去就是街道,左右都有,呈放射狀向外延伸。那一帶停了許多車,有些基本車款,車主可能是小氣鬼,或者是便衣警車。那三個傢伙可能被包圍了,但是出動的警力不算龐大。左右側都只有一名警員,這意味著任何地方都不超過兩個。最多四個人。非常輕省的警力。
那三個傢伙繼續漫步前進。他們在前面安排了其他交通方式嗎?三個人可能分別開三部車過來。他們有可能把車停m.hetubook.com.com在便利的地點。或是那部黑色克萊斯勒是他們的後援車?畢竟車上有三個空位。但是那部車不見蹤影,不管是第一、第二、第三或第四個窗口都沒有。
他們繼續往前走,速度緩慢,並且對周遭的幾何學時時保持警覺。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的牛仔競技。在他們的後方,警察的反應就沒那麼稱職了。步行的警察沿著剛才的前進方向往回衝,回到側翼位置。在遠處又有兩名警察跑過來,然後分散開來。他們沒有進入花園,而是待在街道上,建立起封鎖線。街區的四面各有一名警察,因為常識告訴他們,那三個傢伙總是要出來。
在正前方的建築後面,越過花園外的街道上,有一輛白色廂式貨車停在路緣旁。它位在速霸陸的正對面,在廣場的另一邊。它的車身側面寫著冰藍色的字,每個字母上面都有一坨白雪。那是一家空調維修公司。李奇繼續走。柏克說兩分鐘,實在是高估了。結果比較接近五十秒。到目前為止,在狹窄的蜿蜒小徑上有四個人從他的身旁經過,幾乎是貼著臉。有四個人從長椅和草地的靜止位置看了他一眼。另外三個人根本沒注意到他,他們閉著眼睛,或是進入了夢鄉。
她說:「事實上是一年多之前的事。那是一位大學的鳥類學家。他看過舊雜誌翻印,不過因為那是手寫稿,他想看看原稿,確認一下準確性。我們聊了一下。他說他認識參與者之一。」
「不太大,顯然男孩是上一代的人,叔伯或叔伯公之類的。那些故事顯然是流傳下來的。」
他們顯得不耐煩。
李奇伸長了脖子,看著他們走上門前的階梯,就在他的正下方。他往後退到樓梯頂,看著他們進了大廳。他們顯然是冒牌貨,一身的工作服緊到不行,是為了這個場合去借來的。那部貨車也是。毫無疑問,有人欠了誰的人情。
「有的,」她說。「我們有那些資料。哪個年份呢?」
W.李奇不在下一場會議的出席名單之中,上一場也沒有。李奇往前又往後地翻閱内頁,都沒看到那名字出現。連一次也沒有。委員會、會員名單、各種活動,或是一日遊都沒有。
根據協議規定,克萊斯勒裡的誘餌要在他即將被逮時,發出最後一刻的警告。也就是說,這三個傢伙會假定他會出賣他們。這是人人皆知的運作底線。抱最好的希望,作最壞的打算。這不只是李奇的策略。現在他們要自己作安排了。人多的公共建築是好的第一步。這會給他們一些喘息空間,因為警方會謹慎行事。
圖書館是一座漂亮的建築,以紅白雙色的石塊打造,復古風格一樣很適合出現在校園或主題公園。正如先前所說的,它的四周環繞著造型花園,有樹木、灌木、草皮和花圃。柏克牧師把速霸陸停在大門旁,李奇便沿著門口的鋪築小徑走進去。裡面有人隨意漫步,有人坐在長椅上,還有人平躺在草地上。沒有形跡可疑的人物。沒有人格外顯眼。到處都不見警察的蹤影。
他問:「我該戴白色棉質手套嗎?」
「他有故事?」
那些資料放在四大本栗色大理石紋封面的帳冊裡,上面盡是歲月留下的汙漬與褪色痕跡。每本冊子都有一吋半厚,邊緣也都呈現蜷曲羽狀的大理石紋。裡面的www.hetubook.com•com内頁都有編號與格線,而且顯得褪色又脆弱,上面填滿了整齊的墨水筆手寫字跡,隨著年代久遠而顯得暗淡蒼白。
最好是防患於未然。
這些都有可能成功,假如李奇再往下一階的話。但是他沒有。他們往前衝,他往後退回先前的位置,然後踢中最靠近的那傢伙的臉。接著他轉身,以肘擊中左手邊的那傢伙,然後再次轉身,把手肘往回一帶,擊中右手邊的那傢伙。地心引力和新罕布夏州的花崗岩完成剩下的任務。三個人都鬆軟無力地糾結成一團往後倒,骨頭喀啦作響,頭部砰地撞擊。在這之後,最後那一個看起來情況好一些,還在移動。所以李奇走下來,往他的頭部一踢。就一下而已。那數字不能再小了,但是很用力,打消了進一步的動作。
「除非有個好理由。」
他及時回到中間窗口,看見空調工人在進行他們唯一需要做的事。他們爬過花圃,踏入圖書館花園。他們逆轉整個情況,像是脫掉一件恤衫,現在其他的每個人都在他們的後方。在他們的前面及周圍的附帶傷害風險太大,令人望之卻步。像是西洋棋裡的一招聰明走法。兩步殺。
不過最糟的狀況是,這也是好的第二步。以及第三步,第四步。它禁得起圍攻,裡面有數量可觀的人質。或許他們會先挑選市政廳員工,多爭取一些談判籌碼。這會是一場緊張又漫長的僵局。街道上有電視台的攝影機,談判專家在電話線上。外面送披薩進來,交換他們把年紀最大的圖書館員放出去。
女子寫下姓名和電話。李奇把那張紙摺起來,放進長褲的後口袋,和布蘭達.阿莫斯的名片放在一起。他說:「我能幫妳把這些冊子放回去嗎?」
他走到右手邊的窗口。
那是一隻毛足鵟。
他們每個都有六呎二吋高,身材魁梧,大手大腳,粗脖頸,臉孔板得跟拳頭一樣緊,年紀約莫四十出頭。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的牛仔競技。兩個黑髮,一個髮色灰白。他們進了門,繼續漫步前進。或許他們打算往前直走,從另一頭出去。這樣就幾何學來說很合理。這是從花園最前面到最後面,最直接的一條路線。
「賞鳥學會,」李奇說。「有人告訴我,你們有舊資料。」
「請坐,」她說。「我去拿來給你。」
「真的啊?」
那三個傢伙繼續走,現在他們很接近圖書館了。或許他們對建築風格或羅馬式色彩感興趣。紅色的新罕布夏州花崗岩和白色的緬因州花崗岩,組成錯綜複雜的條紋圖案,像是羅馬或佛羅倫斯的設計。
櫃台前有一名女子,半遮掩在電腦螢幕後方。或許三十五歲吧。一頭黑色長髮呈小捲披瀉而下。她抬起頭說:「我能為你效勞嗎?」
他謝過她,沿著樓梯往上走回大廳。他站了一會兒。他在鎮上的事都辦完了,沒有其他要察看的。他一時興起,走過大廳,前往主樓梯。那是在一座寬闊的塔樓裡,就像城堡裡的設計。他只走到二樓的窗口,快速地看了一下四周。這是一個很棒的制高點,他看到遠處的速霸陸,顯得又小又模糊,但依然停在那裡,耐心地等待著,在約莫六十碼之外。他橫跨大廳,在對向看到那部空調貨車。它依然待在原地,車身上寫著冰藍色的字,上面都覆蓋著一坨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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