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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你的意思。」凡崔斯卡又說。

「好吧，」凡崔斯卡說：「一步一步來。」

「換句話說，從第一天起你的人數就遠遠不如人，也許永遠如此。」

「如果他正在工作，他會做什麼？」

「我也是。」凡崔斯卡說著和他握了手，接著和艾比。

艾比在門口探頭。

「有人提起。」

「和裝甲兵一樣，你也是機械控。儘管如此，你顯然覺得自己比他們更具殺傷力。人數被超越，但更厲害。但是反過來說，敵方肯定受到了整個強大國家的保護，你三戰一勝，他們三戰兩勝。但即使如此，你還是會發動戰車引擎。」

凡崔斯卡搖頭。

「你的中隊在戰鬥序列的什麼位置？」

「你為何會學習那些語言？」

李奇說：「你來得很快。」

「弄清楚了，」她說：「我們可以處理烏克蘭人的簡訊了，他們提到兩次楚蘭柯。」

李奇說：「人太多、太惡劣都是主觀判斷，這些我們可以稍後再討論，可是被保護得太好就不同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多了。我說過，人太多，太惡劣，被保護得太好，你應該打消念頭。」

「他是個書呆子，就跟那些傢伙一樣。還記得我當時想，不該是這種結果。我在高中時代拉風得很，如今那些書呆子一個個和*圖*書成了億萬富豪，而我呢，只能勉強餬口，早知道我應該學軟體而不是音樂。」

霍根說：「你覺得我們會贏嗎？你覺得凡崔斯卡的語言能力最後能用得上？」

「多謝幫忙。」

「坦克兵？」李奇問。

「總的來說，我認為我們會獲勝，」李奇說：「從技術上講，我認為我們會在被他們消滅之前消滅他們。很難稱之為勝利，畢竟那會造成極大混亂。但無論如何，到時候長矛的尖端早就蒸發了，你朋友學的那些恐怕都派不上用場。」

「可是，事情總有個底線，之前我向他們之中的一人勸說，夜裡在市區街道上開槍，肯定會引起警方注意，那傢伙沒有爭辯。實際上，我想他同意我的說法，因為他沒有扣扳機。」

「非常接近長矛的尖端。」凡崔斯卡說。

喬．霍根說：「這位就是我向你提過的，懂得所有老共產黨語言的步兵。他名叫基．凡崔斯卡。」

「幸會。」他說。

「你對楚蘭柯有什麼印象？」

「我以為我們會贏。我以為我有機會管理一個平民區，或起碼在餐廳訂紅酒，或者和女孩約會，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況且是政府付的錢，當時軍隊很看重教育，每和圖書個人都在修碩士學位。」

「恐怕由不得你，他們肯定把楚蘭柯保護得密不透風，一層又一層，我見過他們這麼做。當時有個大人物去到一家他們的俱樂部，他們派了一個人守在街角，一個站門口，一個在隔壁門口，外加好幾個來回巡視。」

李奇伸出手去。

他們在廚房進行，從烏克蘭語簡訊開始。凡崔斯卡欣賞了艾比擷取的影片。犀利，扼要，有效率。他的手指緩慢、重點式地在螢幕上點擊，播放，暫停，播放，暫停，然後把靜止螢幕上的東西大聲唸出來，起初有點緩慢、猶豫，接著不時整個停頓下來。

「假設你得到的訊息是你沒希望了？」

「他在工作？」

「加上新的警察局長即將上任，他們很緊張。但是，他們的地盤上仍然有很多煩人的事在暗中進行。一般來說，這類事情和大街上的子彈無關，而是關於派人和一名潛在證人暢談一番，避開所有人耳目，也許在證人家裡，也許找個別具意義的地方，像是小女兒的臥房，談談人的記憶是多麼古怪，它是如何來去無蹤，是如何淡入淡出，是如何會捉弄人，以及說出來一點都不丟臉等等。聽著，老哥，我記不得那麼多了。我認識的那些人說，這種事非常難調查，但很容易被hｔtｐs://m.ｈeｔｕｂook•com.ｃｏｍ埋葬。」

艾比拿來筆電，和他一起進行，用線上詞典處理個別單字，或者到語言部落格和文字迷網站搜索一些字母縮寫或頭文字。她在紙片上做筆記。有些東西逐漸明朗了，但即使如此，進展依然緩慢。從來不曾遇過這麼點文字卻可以包含那麼多意思。之前她卯足了勁錄影，五秒、十秒、二十秒，快速捲動，錄個不停。這時，那些顏色鮮豔的模糊影像跳出成千上萬的單字，每個單字都是一個挑戰和一塊拼圖，而且大都含有兩、三種可能的解釋。

「你當過軍方情報員？」

巴頓彈奏著下行琶音，某種減音階的小調和弦，最後在第一根弦的空弦音中砰一聲結束。接上插頭，房子會被轟掉。沒插電，鋼弦只是喀嚓喀嚓拍擊著指板，根本發不出基音。巴頓看著李奇說：「現在你是矛尖了。」

「而且你預期會贏，」李奇說：「這是為什麼你會學習那些外國語言，而這也是我目前最需要的東西。我會一步一步來，首先我得弄懂他們在這些簡訊裡說了什麼，然後我得運用我所得到的訊息，想清楚接下來該怎麼做。還不到戰鬥階段，還不需要警告。」

巴頓門廳裡的第三人擁有那種會讓人看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十歲的髮膚，也因此顯示https://m.hetubook.com.com他實際上是和李奇同屬一個世代。他比較矮小，比較整潔。他有一雙深陷在尖峭鼻樑兩側的犀利、警戒的眼睛。他的前額垂著一綹雜亂的髮絲，他穿著帶點時尚感的高級鞋、燈芯絨長褲、襯衫和外套。

李奇讓他們靜靜辦事，他和巴頓、霍根到堆滿鼓具和音箱的擁擠前廳閒晃。其中一只音箱是灰色的，足足有冰箱大小，它的網罩上有八個髒兮兮的喇叭圈。李奇坐地板上，背靠著它，它一動也不動。巴頓把他的老舊Fender貝斯拖到大腿上，沒插電彈奏著，幾乎聽不見，一陣陣高高低低的輕柔音符嗡嗡作響。

霍根說過，這人在冷戰後期當過連長。

「肯定是電腦，那是他擅長的東西，他是這方面的佼佼者。他的應用程式和醫生有關，但基本上那些東西都是靠電腦軟體，不是嗎？」

「我還沒睡，」凡崔斯卡說：「而且我就住附近。」

「裝甲部隊。」他說。

「事實上這不是我來的用意。我是來警告你的，你不能招惹這幫人，他們人太多，太惡劣，被保護得太好，這是我的評估。」

「他們的人數有多少？」

因為在語言上他一開始就遇到了麻煩。這都是些簡訊，充滿陌生的俚語、字母縮寫和小團體的頭文字，而且也充滿八成是拼錯的文字，除非www.hetubook.com.com它們真的是刻意被簡化，也許是為了傳播方便而約定俗成的東西，沒人曉得。凡崔斯卡說，這工作可能會花去他不少時間。他說這就像翻譯一種艱難的外語，同時還要破解一種諜報代碼，或者兩種，畢竟任何自重的黑幫都應該會使用不少曖昧暗示和略語。

「十四個，」凡崔斯卡說：「全歸我管，全部面向東方，快活的日子。」

「我也做公司顧問工作，主要是建築物實體安全，但是我聽過一些事，也被問過一些問題。去年，有個聯邦計畫匯集了全國各地的一系列綜合數據，結果發現，全美最守法的兩群人是本市的烏克蘭人和阿爾巴尼亞人，他們連違停罰單都沒有，顯示他們和各級執法部門的關係異常密切。」

「我沒打算開啟戰端，」李奇說：「我只想替許維克夫婦籌錢。如果有簡單的方式可以拿到，我絕對會去做，相信我。我不覺得有必要和那些人正面開戰。老實說，我巴不得不必那麼做。」

「不接受這樣的結論。肯定是計畫出了問題。當年他們在德國應該是這樣教你的。」

「我明白你想說什麼，可是我有十四台艾布蘭（Abrams）坦克，它們是全世界最好的戰車，就像科幻小說裡的東西。當年我可不是只穿長褲和外套走過富爾達缺口（Fulda Gap）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