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都是同樣的號碼，也許是自動發信系統。」
「你是東德人？不是俄羅斯人？」
「我要和他說話，」李奇說：「替我轉過去。」
「你已經告訴達尼洛，你叫李奇。」
「要找什麼？」
「他們死了，」李奇說：「他們很沒用，就像你的所有手下一樣沒用，他們就像蒼蠅一樣掉落，你就快沒人可用了。」
「你先說，」李奇說：「報上名來。」
「那你是誰？」
「這樣你就知道是誰打給你了。」
「你想怎麼樣？」
「他們似乎在怪罪俄羅斯人，他們似乎認為亞倫．許維克是俄羅斯人。」
「我很有把握。」
接著，他和艾比再度開著林肯轎車，跟在小貨車後面，往西駛向烏克蘭人的地盤。時間已接近中午，一天就快過去一半了，李奇開車，艾比數著他們從後行李廂內的兩人那裡拿來的錢。不多，總共兩百一十元。我們只是坐在車上盯梢的。顯然，他們的出差津貼比葛辛．赫ｍ.ｈeｔｕbｏｏk•coｍ•ｃoｍ加這樣的老鳥低得多，兩人的手機顯示了之前他們看過的大量簡訊，還有一連串新簡訊，全是烏克蘭文，艾比認出某些字的形狀，那是前一晚她跟著凡崔斯卡惡補來的。
艾比輕觸一下，一直捲動到最近的通話清單。
「簡訊是哪裡發出的？」
「我叫達尼洛。」對方說。
「最後一通來電大約是在一小時前，」她說：「準確點說，五十七分。」
「我出生在柏林。」李奇說。
「哪個人？」
「對我做了壞事的人。」
車座上的艾比突然僵住。
「可是我用的是誰的手機？」
李奇說：「說英語。」
葛雷哥利頓了一下，然後說：「你認為你辦得到？」
沒有回答。
「什麼樣的槓桿？」
達尼洛決定保守行事。一聲喀達，接著是長長的死寂，接著又一聲喀達，一個新的聲音傳來，說了一個可能是哈囉，喂，什麼事，有話快講，或者其他意思的外語。
「你有什m.hetubook.com.com麼事？」
「查一下通話紀錄。」
李奇說：「他怎麼了？」
叫達尼洛的人沉默好一陣子，軍師，一個重大決策，就像執行主管。你不會拿一些小事去煩執行長，可是你說什麼都要懂得分辨哪些小事其實是大事。然後，官僚守則第一條：如果有疑問，保守為上。
「我說過，你們搞錯了，我沒以前年輕，但也不算老，總的來說，我狀況還不錯。快替我轉過去。」
「不是，」李奇說：「你們搞錯了，你們搞錯了一堆事情。」
「要是我先找到你，可就不一樣了。」
「那是老先生的名字。」
「我父親是美國海軍陸戰隊隊員，他被派駐在我們的大使館，我在那裡出生，一個月後我到了別的地方，現在我到了這裡，有口信要給葛雷哥利。」
「除非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哪來的？」
「就是那個人。」她說。
「他們改變了狀況等級。」她說。
「你的電話有來電顯示嗎？」
「有些事必須說清楚和-圖-書。」
巴頓的小貨車放在一片空地上，空地圍了一道設有鐵鍊門的刺刀鐵絲網圍牆，他和霍根進去拿了車，然後李奇和艾比開著林肯轎車，尾隨他們回巴頓住處。那輛小貨車是一輛破舊的三手主婦車，後座椅拆掉了，車窗貼了黑色隔熱紙。李奇協助他們搬樂器。從退役以來，李奇打過不少零工，但他從沒做過搖滾樂團助理。他將巴頓那把致命的精密貝斯裝進硬殼，加上一把備用樂器，加上一個和有錢人的手提箱差不多大小的擴大機，最後是巨大的八喇叭音箱。他扛著霍根拆解後的鼓組，將它們全部搬上車。
「你是誰？」
「你先說。」李奇第三次說。
「你是許維克？」
「真的要？」
「也許是高層人物，說不定是葛雷哥利本人。這是一項重大戰略決策，他們想知道俄羅斯人什麼時候會找上門，他們認為我能告訴他們，想利用瑪麗亞當槓桿，他們八成以為我們是親人。」
她看了一下。
「我要去找你，葛雷哥利，你想傷害瑪和-圖-書麗亞．許維克，我不喜歡像你這樣的人。我要找到你，我要讓你像小女孩那樣大哭，然後我要把你的整條腿從臀部扯掉，然後用它把你打死。」
「在這情況下，」李奇說：「應該不會降低。」
聲音很小，有些遲疑。
「也許是神經中樞的電腦。」
「說不定。」
他說著掛了電話，把手機往車窗外一扔。
「一個奇怪的手機號碼，」她說：「也許是藥局賣的拋棄型手機。」
葛雷哥利說：「你有什麼事？」
李奇說：「說英語。」
「不會的，」李奇說：「現在不會，以後也絕不可能，你找不到我的。你還不夠厲害，你只是個玩票的，葛雷哥利。我是行家，你不會看到我找上門的，就算你把狀況等級一直提升到Ｚ也一樣。我的良心建議是，準備道別，立好遺囑。」
聲音說：「你是誰？」
「要他們帶走瑪麗亞．許維克的那通電話。」
「傑克．李奇。」
「我是葛雷哥利的軍師，」那人說：「你有什麼口信？」
「改成了什麼？」李和_圖_書奇問。
艾比說：「達尼洛。」
「我有口信要給葛雷哥利。」
李奇推算著之前一連串事件的發生時間，但是反過來，就像往回走的計時碼錶。跟著小貨車往西走，把樂器搬上車，取車，離開許維克家，大約在他們家待了四分三十秒，走過他們家的院子，走過鄰居家的院子，下了車。走下和林肯轎車平行並列、頭對頭、尾對尾，但相距約兩百呎的捷豹車。五十七分鐘。這兩人很可能就在同一個時候下車。
「你先說。」李奇又說。
他說：「電話是從哪裡打的？」
「我看不懂，我不知道是哪個字母，大概是升到Ｃ，或者降到Ａ。」
「你叫什麼名字？」
「怎麼？」
艾比使用手機的擴音功能，然後從通話紀錄選單中選了一項。撥號聲充滿整個車廂。接著，一個聲音接聽，說了一個外國字，可能是哈囉，喂，什麼事，有話快講，或者其他大家接聽電話慣用的字眼。
「不好的那種，回電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