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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的電話響起，賈斯汀發現漢娜跳起來，準備接電話時一臉驚慌。「漢娜，放輕鬆。」他雖然這麼說，但也緊張地跟進了廚房，希望這不是跟凱特有關的壞消息。

他說話時，漢娜注意到他一臉開心，可以想見賈斯汀有個正常快樂的童年。她悶悶地回想起自己成長的歲月。父親經常不在家，褓姆蘿絲瑪莉．馬塞常勸他再娶，好讓兩個女兒有媽媽照顧。漢娜想到自己常假裝媽媽沒死，這樣她就能跟媽媽聊天。當她的拼字比賽拿到A時，媽媽會稱讚她好棒。

「爸，別這樣，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他們沒說。漢娜，這件事太怪，我聽到後，整個人亂了方寸。」

漢娜再次擠出笑容，說：「你儘管忙，我不會阻止你的。」

「沒有，我沒做過這種事。我爸告訴我們，祖父在華爾街賺了大錢，買下那塊地。買地之前，他已經在收集古董，所以便在那塊地上蓋工廠、展示中心和博物館，然後又買下更多古董家具。當時，我爸差不多剛上大學，而今年他都五十八歲了。我和_圖_書想，我爸不喜歡有我們這種年紀的女兒，所以才會要我們別叫他爸，要叫他道格。可是，我和姊姊好想要有媽媽，所以，他硬要我們把他當朋友的心態，讓我和凱特非常不高興。」

「會，他們已經在路上，要來找我。從紐約來的刑警，不是那兩個消防隊長。」

「沒事，沒事，我只是受到驚嚇。」

「骨骸！」漢娜驚呼，「他們知道那具骨骸在那裡多久了嗎？」

如果父親的聲音是恐懼，那傑克．沃斯就像上了刑場。「漢娜，我知道這事，但我現在沒辦法和妳說話。刑警在這裡，他們要我到警局接受訊問。漢娜，不管妳聽到什麼消息，我跟妳保證，我沒殺害崔西．史隆。」

如果他們把複合館的爆炸起火歸咎到古斯一個人頭上，保險公司遲早會理賠，可是，現在我就需要錢，他心想。

「我知道不是我的錯，但這不表示……」電話另一頭的道格．康納利忽然發現自己口無遮攔了，趕緊打住。他原本想說，五天內，他非得籌到四百萬美元不和圖書可。他原本期望博物館裡的古董和建物本身的理賠金可以讓他度過這次難關，可是現在看來，他只能趕緊跟仲介接洽，看看有哪些客戶對他的土地有興趣。或許，他應該盡快跟買家成交，第一時間拿到四百萬美元的頭期款，即使這代表他得賤賣祖產。

「可以。」賈斯汀說：「你父親用了骨骸這樣的字眼，代表那具屍體已經存在那裡很久了，說不定六十年前妳祖父買下那塊地時就有那具屍體。」

「警方會約談你嗎？」

漢娜忽然察覺，她不止在腦海裡回憶這些往事，還說出來給賈斯汀聽。真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你真是個好聽眾。」

之所以會這樣幻想，是因為她一年級的好朋友南西經常說，她拿到A時，她媽媽都會說她好棒，以她為傲，然後帶她去吃冰琪淋。我跟南西說，我媽也會帶我去吃冰淇淋。可是南西說：「妳沒有媽媽啊，妳媽媽死掉了。」

「很好。另外，我剛剛還保證我會清理廚房，所以，現在妳就坐著慢慢喝茶，什麼都讓我來吧。www.hetubook.com.com」

來電者是漢娜的父親。賈斯汀不用豎起耳朵，也聽得見他那過度緊張的大嗓門。「我剛接到消防隊長的電話。消防水柱把停車場沖出一個坑洞，結果裡面出現一具年輕女人的骨骸。他們大概猜出她是誰，但不願意跟我說。」

「那，你非得等他們不可。叫社區的餐廳送晚餐上去吧，他們應該要一段時間才會到。」

「但願我像妳說的那樣。我妹常說，我話太多呢。」

「還有很多啊，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我的也一起給妳好了。」

我好幾天不跟南西說話。當時九歲的姊姊凱特追問我怎麼了，我把這事告訴她。她說，我不應該對南西生氣，我應該告訴她，我媽咪在天堂，而且我有姊姊，南西沒有，所以，我很幸運。後來，我拿到A，凱特和褓姆蘿絲瑪莉也帶我去吃冰淇淋。

「好。再見。」

漢娜放下電話，跟賈斯汀對看一眼，然後兩人沉默地走回餐桌，坐了下來。漢娜給兩人的茶杯倒入茶水。「你可以想像明天報紙的頭條嗎？」她問。

他沒立刻回答和_圖_書，沉默半晌後才說：「不是。珊卓拉在旁邊，我們正要出門時，隊長剛好打電話來。」

漢娜的幸運籤不像賈斯汀的那麼簡單明瞭。「敞心迎真相，自有智慧到……徒勞一場空。」她唸完後哈哈大笑。「真希望拿到的是你那一張。」

賈斯汀和漢娜坐在她家小飯廳的餐桌前，兩人剛吃完賈斯汀帶來的中國菜，準備看看幸運餅乾裡的籤詩。賈斯汀將手上那塊餅乾裡的小紙張打開，大聲讀出來：「蛇年好運到。」

兩人相視而笑。他們都很自在地感覺到兩人之間開始有某種感覺，而且兩人都喜歡這種感覺。吃飯時，賈斯汀聊起他的背景。「我媽來自布朗克斯區，我爸來自布魯克林，後來兩人在哥倫比亞認識。結婚後，搬到普林斯頓。我媽教英國文學，我爸是哲學系教授。我有個妹妹，她是海肯瑟克醫院的住院醫師。」

賈斯汀起身。「這也不是妳們的錯啊。對了，我之前說我不會待太晚，不過，妳剛剛接到妳爸的電話，現在，要不要我多留一會，陪妳一起等他的電話，看看警察怎麼訊問他，和_圖_書然後再離開？」

「是啊，我應該這麼做。漢娜，我整個人真的很亂，複合館爆炸，凱特和古斯的事，接著又發現複合館的廂型車裡被流浪漢長期占據，現在保險公司也拒絕跟我討論理賠的事……」道格．康納利開始啜泣。

漢娜毫不遲疑，有氣無力地笑笑，說：「可以的話，那就太好了。」

見到漢娜臉上的驚訝表情，他趕緊解釋，但口氣略顯畏怯。「好吧，我承認我上網查了康納利家族。妳沒做過這種事嗎？」

他利用手機搜尋，發現不到兩個月就是中國的蛇年。

「爸，你還好嗎？你沒事吧？」漢娜發現自己提高了音量。

她啜飲熱茶時，忽然想到，如果道格知道了骨骸的事，那傑克．沃斯應該也知道。發生爆炸後，她便把他的手機號碼輸入她的通訊錄中。而自從凱特住進醫院，她的手機就不離身。下班回家後，她換上毛衣和休閒褲，所以這會兒便從休閒褲的口袋裡掏出手機，找到傑克的號碼，撥給他。

「警察跟你談過後，你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幾點都行。」

「爸，你自己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