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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中的女人

作者:瑪麗.海金斯.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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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我剛剛就在嘉士.衛爾斯的住處做同樣的事。」
然而身為心理醫生的她,同時也是最知道以外貌取人是多不可靠的事。她一面想,一面伸出右手,並自我介紹。
她才放下話筒,珍蕾告訴她克禮.芮恩在電話線上。
「我進去看過她,不過是在護士人員的隨侍下。我看要是我有什麼動作的話,他們肯定會指控我想加害她。天哪!」他的臉埋入掌心,「這是什麼世界!」
唐納.李察已經告訴他的管家,晚餐不在家裡吃,而他又不想一個人吃飯,於是他打電話給馬克.格林伯格。
「皮提,拜託你,請把這枚戒指當成重要證物,要你的手下從各個角度拍照,並放大照片,然後傳真給我。還有,皮提,我想跟邁特.鮑爾談一談。能把他的電話給我嗎?」
「一種個人救贖?還是把凱絲的死怪在自己頭上?」馬克靜靜地問。
「蘇珊,我說過了,他沒有嫌疑。」
蘇珊沒直接回答。「我想我還是不要太樂觀。畢竟他們說不定沒把底片保留這麼久。」
「一定。」
亞歷揚起一邊的眉毛,「那妳要是缺糖,可以過來借了嘛。我也住在東七十八街,在麥迪遜與公園大道之間的區段。」接著,淺淺一笑,「還是妳早已知道?」
「這真是一大突破。包下加百列號的拍照公司,也包下了卡洛琳搭的那一艘。這下我說不定可以弄到卡洛琳想寄給我的照片的拷貝。」蘇珊說。
從他那裡,蘇珊得知他對道格.雷頓所做的初步調查結果。
「是這樣的,我需要你幫我匯五千三百元到倫敦,越快越好。我有想過打電話到公司告訴你的祕書,但這件事需要盡快辦。錢,我會還你。我不是沒這筆錢,只是要從帳戶提撥需要好幾天。」
「好採集證據呀。他們今天下午又把我叫了去,要我解釋星期一下午我明明穿蘇格蘭粗呢薄外套離開辦公室,為什麼回去時卻穿著Burberry外套。他們認為我想要卡洛琳死。妳有沒有想要貢獻點什麼,好幫助警方收緊繩套的?」
蘇珊笑了。「晚餐吧。星期天下午我有事。」
「別擔心有的沒的。我很樂意幫這麼一個小忙,只是妳沒事吧?這麼急著匯,妳不會是有什麼麻煩吧?」
「妳是說,有送她那枚綠松石戒指的男人的照片?」
「檢察官還在問案,不過那個王八蛋是別想脫罪了。我們又找到一兩個證人可以指證,他們親耳聽見那傢伙說要回去石屋給她好看。他再撐也撐不了多久。對了,那個醜不拉幾的戒指是怎麼回事?」
卡洛琳.衛爾斯在住宅內設置了一間工作室,裡面有大而氣派的辦公桌、畫圖板、休閒式沙發以及檔案櫃。
「是這樣的,這兩艘船都幾近滿載,所以妳可以估計七百人的船客中,有五百人是夫婦好了,剩下來還有不少的單獨出遊者,而對每一個船客我們都盡量多拍也不能少拍。我們在船上拍,下了船也拍,船長的招待宴拍,化裝舞會拍,特殊的節慶拍……所以妳瞧,照片會多不是沒道理的。」
拿出照片,他翻到背面,那上面印有想要加洗的方法。他念給蘇珊,聲音相當平穩。
當蘇珊抵達辦公室,發現留言燈是亮的。到信箱聽取留言,一聽,她相當得意,因為皮提,桑克茲告知她,他們找到那枚戒指了。
當電話打過去,接的人是冰琪,蘇珊只能暗暗呻|吟。
那管家一定可以輕鬆一下了,蘇珊心想。冰琪是出了名難以留住家管。
「有,固定每星期一和星期五上午八點到十一點打掃。為什麼這麼問?」
「我其實覺得我已克服了它,不過有的時候,一想起來我還是很難受。馬克,你已經聽過我不只一次講那一次凱絲並不想出外景。她當時不怎麼舒服,她告訴我:『你一定會說我這樣臨時說不去就不去,對整個拍攝小組跟工作人員有多不公平。』以前我常勸她,要她改改別老是最後一分鐘才通知別人取消行程的習慣,尤其是公事上的。她聽我的話了,結果代價卻是她的生命。」
「嗯,我是想我也許能幫得上忙。」
「聽著,我下星期得配合書商做最後一次的促銷活動。我星期一走,而我真的希望能在那之前跟妳見個面。我們星期天吃個早午餐、午餐或是晚餐怎麼樣?」
「太好了。那你最近有沒有在跟誰約會?」
「我沒有。我本來約了蘇珊,」他刻意說,「但很遺憾她忙得無法分身。不過,反正我星期六會見到她,以及以後的許多夜晚。那,我現在就去訂位。」
「妳那邊怎麼樣?」閤上檔案,蘇珊抬起頭,望向也已快完和-圖-書成搜索的潘蜜拉。
「對。」
「方不方便幫我查一下?謝謝。我是可以問柯勞森太太,但我不想為了這麼一點小事驚擾她。」
當鬧鐘鈴聲響起,她發出抗議的呻|吟,而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強迫自己從床上坐起。擁著被,抓過電話、筆及便條紙,她開始撥那一長串號碼。
卡洛琳.衛爾斯顯然是個很有條理的人。當蘇珊打開桌子最下層的抽屜,裡面的懸掛式檔案都標上了名稱,有「媽」、「嘉士」、「潘」。
「東七十八街,離第五大道很近。」
「兩年前她的車子在離家不遠的一個湖底被發現,而她的屍體就在車裡。警方判斷她是在該轉彎的時候,可能是閃了神還是怎樣,沒有轉彎,而是直直開進湖裡。屍體的發現,確定了他太太已經不在人世的事實,而他也終於能夠面對人生,展開自己的新生活。他太太死於意外,但我的書講的絕大多數案例卻都是死於非命。我動手寫這本書,動機是希望其他的婦女從中意識危機、避開危機,以免重蹈覆轍。」
「很明顯,這個主題吸引我。我有個病人,他的太太毫無預兆地失蹤,他很愛他太太,失去太太後,他有如行屍走肉。
蘇珊看看時間。十點多。今天是漫長的一天,只可惜夜不是長夜。六小時後她得起來打電話。倫敦上午九點相當於紐約凌晨四點,她打算在那個時間打電話到倫敦的海洋攝影有限公司。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把沖洗過後的底片存檔?」
他掛斷電話。稍後,他坐在椅子上,看著那一張張的照片。突然之間,他覺得那一段日子是如此的遙遠。
「麻煩妳了。」蘇珊簡潔地說。
「因為卡洛琳打電話給我時是接近十二點的時候,所以……」蘇珊探身,手伸向桌下的字紙簍。拿了上來,她將簍底一翻,把裡面的東西全倒在地毯上。除了數條藍色紙片外,還有一張缺了一部分的照片。她拿起那張不完整的照片。「這就是卡洛琳,對嗎?以及船長。」
「這也許是個想不用搜索狀便搜我家東西的詭計,但無所謂,我決定了,搜就搜吧,我跟她約了八點見。潘,她說卡洛琳仍然有生命危險,不過威脅不是來自我,而是來自那個她在船上認識的男人。」
數百張的照片,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錢哪。「對了,我要的那張照片,是一個女人跟船長的合照。你們可不可以只揀那些有一個女人跟海神號船長合照的照片來加洗?」
「忙。」唐納微笑。「我想這是個好現象吧。」
「如果你有的話。」
「我的天哪,妳想她現在呼喚的人是不是就是他?」潘蜜拉問。
可是當她抵達他位於第五大道的住處,她發現自己看到的是一個眼帶憂鬱和苦惱、長相十分英俊的四十歲出頭的男子。他有著濃密的深色頭髮、運動家的身材。如果能以貌取人,他怎麼看都不像會是個善妒的男人。
「卡洛琳是在孟買登船。阿曼、海法、亞歷山大港、雅典、丹吉爾、里斯本是她的預定觀光行程。」
年近五十、樣貌斯文的馬克,在服務生端酒上來後才開口說:「我們很久沒以醫生和病人的關係閒談了。你最近怎麼樣?」
「妳加洗這麼多,我想公司一定會打折優待妳。只是折扣的事妳得跟麥修先生談,而他要下午才會進辦公室。」
「海洋攝影有限公司。您早。」
「相信我,皮提,那枚戒指很重要。它在不在你手邊?」
「妳等等。」
「妳得再多等一會兒,應該是放在這個盒子裡,我正在找。很高興妳是在電話的另一頭。翻看舊物,有時候是很令人感餳的。」
蘇珊的興奮沒有持續太久。當她得知該公司在海神號從孟買到雅典的旅途期間,以及加百列號在伯斯到香港之間一共拍了多少的底片時,她驚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從一開始就不認為是你把你太太推去給車子撞!」蘇珊的聲音大得連潘蜜拉也聽見。
蘇珊打開頭一格抽屜,一陣翻找後,從裡面找出一個放大鏡。她一面對著光仔細瞧,一面說:「皮提,你有沒有放大鏡?」
「我從沒搭過郵輪,所以請多擔待。船上有專門幫人拍照的服務?」
嘉士抬起頭,「啊,原來是妳。警方找妳了沒?」
發現她沒再說下去,唐納這才發覺她就準備說那麼多。而他也已經找到他要找的。那是一疊有著藍色封面和封底的照片。打開頭一份,他看見自己和凱絲坐在一張桌子旁,他們的身後是一片大大的玻璃窗,而陽光將海面映得金光閃閃。
「你以前經常搭乘郵輪,對吧?和圖書
「我想,對於這樣的讚美,較合適的回答應該是:過獎了。時間不早了,妳有晚餐計畫嗎?」
「沒問題。」可以請父親先幫忙電匯,再把錢還給他,蘇珊想。「如果我今天就匯錢給你們,你們可不可用快捷在今晚前送到我這裡?」
「嘉士,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卡洛琳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嘉士,不要這樣,」潘蜜拉起身走向電話,「她只是想幫忙。」她拿起話筒,朝他遞出。
「先生和太太昨晚到市區內的住處去了。」
他們相約在西五十七街的「甘迺迪」見。
好個具說服力的美麗佳人。一個小時後,參觀完荻想租的那間房,他發現自己正在替荻導覽他的住處。
兩個女人點頭。
「我們有這兩艘郵輪的拍照存檔。我們的保存期比同行要久。」
「她對外的辦公室是設在『設計大樓』,不過真正的工作卻是在這裡完成比較多。自然她的私人信件也是存放在這裡。」嘉士說。
「這我就不知道了。」
「這麼一來,我真的恐怕要到明天才能完工了。不過,妳可以在星期一拿到照片。」
荻笑開,露出雪白的貝齒。「少自往臉上貼金了。去問問那個經紀人我和他單單這個下午就跑了多少地方。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是有個忙想請你幫,你可千萬別對我說不行。等一下我們要走的時候,可不可以去我那兒一趟,幫我看看,給點意見?」她的一雙美眸深深地望進他的眼。
「老天,蘇珊,事情有這麼急?」冰琪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溫度。「妳父親在浴室洗澡。回頭我會叫他打給妳。」
「我不想跟她說話,」他沉喝,「要不是她,卡洛琳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如今那一半不見了。」
嘉士將話筒移回耳邊。「妳為什麼這麼說?」
「有吧,我想。」
「你的書我拜讀過了。我喜歡。為什麼會寫這樣的一本書?」
「他當然沒有。別這樣,皮提,我在地檢處時,可幫過你不少次。」
「俗語說得好,一日為紐約人,終身為紐約人。我真是愛死了這裡。對了,你推薦的那位不動產經紀人,棒極了。」荻的聲音沙沙的,就像暖暖的糖漿一樣,充滿了媚惑力。
蘇珊聽出他的聲音裡有著一絲陰沉。唐納.李察是對的,她心想,誰傷害她的妻子,嘉士.衛爾斯準會殺了那人。「我們開始吧。」
潘蜜拉輕輕碰觸他的手臂,「嘉士,你不需要承受這個。到客廳去吧。」
荻嫣然一笑,取出唇膏補妝。她沒有忽略亞歷臨去時的回眸一瞥。她想,他要是對我沒興趣,才怪呢。
他瞪著她,好半晌,終於接過,「錢德勒醫生,你咬著我不放是什麼意思?卡洛琳要不是想去郵局寄什麼鬼東西給妳,她現在也不會躺在醫院昏迷不醒!妳究竟還想把我們家弄到什麼地步,妳才要善罷干休?妳害我們還害得不夠嗎?」他已要掛斷電話,但話筒傳出的叫聲使他的動作一頓。
「卡洛琳是在十月二十日回到家。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正巧是我先生的生日。」蘇珊審視船公司所發布的每日公告。在最後一張,標題寫著:到阿爾吉爾看市場。顯然是引用了那首〈You belong to me〉的歌詞。而後,她注意到就在同一張紙上,有鉛筆書寫的筆跡。由於力道很輕,她花了一會工夫才辨認出那是寫著:溫,皇宮飯店,555-0634。
「對,她沒告訴我,是我事後回想,才發現她有六星期沒來潮了。是的,那段自責的日子真的很難受,不過,也許是逼近四十歲了吧,我領悟到該是讓過去成為過去的時候了。」
「我跟卡洛琳不曾談過她那趟旅遊。那是我和她的人生裡最不堪回首的一段。我們都恨不得將那段往事抹去。」
坐下後,亞歷發現自己是放鬆的。不過這可以理解。他稍早曾打電話給蘇珊,蘇珊的聲音聽起來極為疲憊,還解釋說她有些企畫案尚未完成,所以無法過來。他進一步勸邀,蘇珊便給了他更清楚的說明。「亞歷,我除了每週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上午兩小時的廣播節目外,下午還有個私人診所得經營。雖然主持節目很有趣,但我的正業是心理醫生。看診,再加上主持節目,我的時間實在排得滿滿的。」之後,她保證星期六的晚宴她一定到,而且正期待著呢。
「在。」
當她步入加護病房的等候室時,一眼就看見嘉士坐在最遠的角落。等候室內還和_圖_書有別人,那是前天因練足球而出意外送進加護病房的一名少年的父母。潘蜜拉停下來詢問,少年的母親一臉高興地說,她的孩子已脫離危險期。
「我不知道我能給妳什麼意見,」他的聲音平穩,「不過既然佳人有令,敢不遵從?」
「有,昨晚。對方也是個心理學家,除了開診執業外,白天還在電臺主持一個廣播節目。是一位很有內涵和魅力的女性。」
當他掛斷電話,他抬起頭注視潘蜜拉。現在他臉上只有疲憊。
唐納絲毫未隱藏他的驚訝。「妳去了嘉士.衛爾斯家?」
她拿給潘蜜拉看。
很幸運,今晚馬克也是難得有空。「我老婆陪岳母去看歌劇。我死求活求,我老婆才放過我,一個人陪她去。」
唐納舉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的酒。
「看到他們的肖像,就不難理解你的好相貌是從何而來了。」
蘇珊等著電話彼端先報上一長串的指示,不過她聽到的是:「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不久,電話轉到業務部的續訂組。
「這樣子啊,不知道你有沒有在加百列號拍的照片?我想知道幫你們拍照的是哪家公司。」
「因為想要你太太命的,是另有其人。他還殺了目睹他凶行的喜達.強生,以及蒂芬妮.史密斯,她是另一個打電話到我節目的女孩子,我得跟你見一面。你說不定有我需要的東西。」
「有一個。原住戶說有意思的人可以先租上一年,想買時再買。據說他們是要搬到倫敦去,只是不確定是否要永久住在那邊。」
「我有幾張我跟凱絲在那艘船上的合照。」
雖然時間已經很晚,她決定洗個澡。說不定那可以洗去一些疲累。
潘蜜拉.韓斯丁親切地招呼,「妳真好,蘇珊,妳不知道妳到這裡來對我個人有多大的意義。」
他走出後,蘇珊從桌子找起,潘蜜拉則從檔案櫃找起。
而瑞吉娜.柯勞森,蘇珊回想著她母親說過的話,也幾乎是差不多的狀況,至少在情感上。瑞吉娜的父親在四十歲即英年早逝,死前曾告訴瑞吉娜他從未去度假的遺憾。
「當然沒問題。碎片綠松石所鑲嵌的廉價戒指。這種戒指,一分錢可以買一打,蘇珊。」
「內緣有沒有刻字?」
「有沒有想過搭郵輪出去玩一玩,即使短期的也好?我想你若能這麼做,將跨出很重大的一步。」
「打不打折,不是要點。請告訴我錢要匯到哪家銀行、哪個帳戶。我最晚會在你們的時間今天下午三點前匯過去。」
「想必會繼續交往下去了?」
一名護士來到等候室的門口,「衛爾斯先生,你的電話。蘇珊.錢德勒醫生打來的。你可以用那隻電話。」她指指等候室內的分機。
洗完澡,蘇珊走進廚房泡了杯熱可可。上了床,她將鬧鐘設定在四點。
「沒有。這邊她放的是近期的公事檔案,有客戶的資料、設計案標的地坪圖之類的東西……等等,有了。」潘蜜拉拿出一個標示了「海神號」的檔案夾。「她搭的船名。」拿到桌前,她拉過一把椅子。
雖不滿意,也只能接受了,蘇珊想。
「房子在哪裡?」
「請進,錢德勒醫生,潘也在。不過在我們談及任何事前,請容我為上次失禮的態度向你致歉。」
「我的猜測是,她只想寄有那個神祕男子的部分。她不想曝光。」
回到家已經十點,唐納心想還是別打電話吧,可是手還是伸去拿話筒。撥過去,蘇珊在第一響即接起電話。
潘蜜拉在他的身旁坐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嘉士。警方找我做什麼?」
蘇珊謹慎地措詞,「皮提,也許我錯了,不過我想那幾枚綠松石戒指跟這個案子有關。三年前有個女人失了蹤,在她的私人物品裡有一枚同樣的戒指。星期一有個女子打電話到我的節目,說要帶一枚那樣的戒指給我看。我們猜想她後來改變了主意,想用寄的寄給我,只是在往郵局的途中被一輛車給撞了。警方仍在調查該事件,但顯然她是被人推去撞車的。再來就是蒂芬妮。蒂芬妮本來說要把她的戒指寄給我,後來又改變主意,說要保留作紀念,之後卻又把它給扔了……」
十五分鐘後,她父親回電。
結果接電話的人不是她父親,也不是冰琪,而是新管家。
「嘉士,這就是癥結所在。卡洛琳沒把戒指拿給你看,那人的照片就更別說了,當然不會拿給你看。錢德勒醫生想找的無非就是那些瞞著你、不讓你知道的物品。」潘蜜拉說。
蘇珊不知道嘉士.衛爾斯長什麼樣子。不過從潘蜜拉.韓斯丁、席隊和圖書長以及唐納.李察他們那邊所得的印象,他既然是個超級醋罈子,那應該是個其貌不揚的人。
「是的,我是不需要。」他走到門邊,止步,轉過頭,「但無論你們找到什麼有幫助的東西,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我都要知道。妳們能答應嗎?」
至少她沒有生氣他和荻外出,而且他已表示得很清楚:她應該明白他對這個小聚會不是很熱烈,並且完全是處於被動狀態。後面的這一點是再重要不過。
「我不知道。不過要是她說要給我的照片,她沒有拿走的話,那一定就放在這檔案裡。」蘇珊目光灼灼地巡視桌面,彷彿看得用力些,那張照片就會現形似的。
「Y和t聽起來挺像的。不過m字沒有大圈花。蘇珊,我們這是在幹什麼?」
「當然有了,賺得很。」
「你等我一下,」蘇珊自肩袋取出她的皮包,再自皮包中拿出那枚潔恩.柯勞森給她的戒指。「皮提,能麻煩你形容一下你那一枚戒指嗎?」
「寶貝女兒,儘管說。」
亞歷想了想,「我想想……我大約十歲時看過我爸的唇曾咧開了笑紋。至於我媽,一向都很嚴肅。」
「而阿爾吉爾是她幾乎下船跟那個神祕男人一起遊覽的港口。」蘇珊說,「看,這上面的日期。船在十月十五日抵達丹吉爾。下星期不就是兩週年了?」
「喔,好多了。你打來太好了,我正好有事想請教你。」
「直說無妨。」
很好,有爸爸的樣子了。「沒有。是我在幫一個朋友做點業餘的偵探工作。我們想要把一個人從郵輪的旅遊照片裡辨認出來。」
他發現他持聽筒的手正在收緊。「婚前和婚後都是。我太太跟我一樣,也熱愛海洋。」
放下話筒,他走到存放婚後的照片和一些記錄的櫥子。他從頂層取下一個標示「旅遊」的盒子,回到電話旁。
「請叫我蘇珊吧。還有,無須道歉。你完全是正確的,尊夫人今天會躺在醫院裡,全是因為她打電話到我的節目的關係。」
蘇珊開始思考。卡洛琳在遭母喪的第二年即面臨婚姻破碎的危機,沮喪之餘,她上了郵輪,想散心。所以卡洛琳當時的脆弱,需要溫暖和關懷,是可想而知。
兩個女人開始檢視。只是它的用處似乎不大。檔案裡的資料不外乎行程表、船上每日張貼的活動節目表,以及下一站停泊的港口的相關資料。都是些平常人在旅遊後會留下來以供日後回憶的資料。
嘉士臉一紅。「請便,不必客氣,儘管動手。只要能查出誰害了卡洛琳就行。」
蘇珊明瞭潘蜜拉一定是覺得自己背叛嘉士而有些內疚,因此柔柔一笑說:「我知道你們兩個都累慘了,我就不廢話了。卡洛琳在星期一的電話上說,她會帶一枚綠松石戒指,及一張送她那枚戒指的男人的照片給我。現在我們知道她極可能改變了主意,想用寄的給我。我希望的是能找一找,看能不能從那趟旅行帶回的紀念品中找出一絲半縷可以查出那男人是誰的東西。那個想要她下船跟他一起去阿爾吉爾的男人。她曾說她打過電話到他說會投宿的飯店找他,而飯店的人員說他沒住在那家飯店。」
「是不見了,不過,看……」蘇珊將藍色紙片拼了起來,「這上面印了當初拍照的公司名稱,還註明若要加洗請跟倫敦的這裡聯絡。」她站起身,「我要打電話給他們,要是他們仍保存了當時的底片,我會設法弄到。潘蜜拉,」蘇珊目光連閃,「要是真能弄到,我們就能揪出一個連續殺人犯的長相了。」
答案很快出現:在杰克告訴她他和荻陷入愛河後所寫給她的那封信。那上面有幾句話,她至今仍記得:「我覺得最難過的是傷害了妳,因為這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該是燒掉那封信的時候了,蘇珊決定。
客廳裡的一景一物,在在都透露著這裡住著一位建築師和一位室內設計師。
「可是凱絲並沒有告訴你,她有可能懷孕了,所以人才不舒服。要是她有告訴你,你就會叫她待在家裡,別去拍照了。」馬克說。
接著,蘇珊注意到一旁的一把小剪刀,刀緣沾了一長條藍色的紙片。「卡洛琳有僱用清潔婦嗎?」
「沒錯。」
唐納微微一笑。「不妨說我對她有個遠大的計畫吧,馬克。」
「我手上的這一枚,Y字是大寫,胖胖的,t字小寫,瘦瘦長長的,而m字有一個大圈花。」
「最快也得明天,小姐。我們要加洗的至少要四百張,可不是四張或四十張,妳了解嗎?」
到書房時,荻很仔細地觀看他父母的肖像和-圖-書。「他們不太喜歡笑,是吧?」
已脫離危險。這幾個字令潘蜜拉一陣心悸。
「好。不過,我們得先收款。」
「如果換作是我,我不樂意有什麼被發現?除了她父母的檔案,她會把什麼列為極機密,而要是被發現,甚至被人提起,她會覺得難堪?」蘇珊自問。
「對。可是她為什麼剪成這樣?」
亞歷勉強將心神拉了回來。「有看中的地方嗎?」
潘蜜拉一步步向嘉士走去,心裡五味雜陳。一方面她同情這個深愛卡洛琳的男人,一方面又為自己懷疑他而心生不安,更擔心他還會再傷害卡洛琳。
「事實上,我已經在考慮。下星期我得去邁阿密促銷書,我想要是時間上能夠配合,我會排進空檔裡去。」
皮提打斷她,「我看不出區區一枚綠松石戒指跟蒂芬妮這個案子有什麼關聯。我們知道她跟妳談起她的前男友,一個叫邁特.鮑爾的傢伙,我們查過他了。星期三晚上他跟他的父母到他女朋友家,去談小倆口結婚的事。他女朋友的家在巴比倫,他們一家三口午夜過後才回到家。所以他的嫌疑排除了。」
「蘇珊,」皮提的聲音變得正經了,「我確定我們已經逮到殺害蒂芬妮的兇手,但要是妳另有所獲,我要妳隨時告訴我。」
馬克是他的同行,也是他的好友:事實上,他的妻子過世後,有一段時間他固定跟馬克見面。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去碰過。」他轉開臉,彷彿不忍看見他的妻子平常用的桌椅。
潘蜜拉發現她今天之所以拖拖拉拉,不像前兩天一有時間就往醫院跑,固然是因為她需要準備授課的資料,另一個因素居然是她不想去。而不想去的原因是,她心裡對嘉士有愧。面對錢德勒醫生的詢問,她竟表露自己懷疑是嘉士對卡洛琳行凶。但卡洛琳昏迷時喊的是別人的名字,又該怎麼說呢?潘蜜拉都不曉得要相信什麼了。
喔,拜託,父親,你不會昏昧到沒發覺她那麼說,是要我知道我把她吵醒了吧?「告訴她我非常好。不過,爸,我是說查爾斯,我需要你幫個忙。」
她回到床上補眠,可是睡得不多,八點不到她已整裝完畢準備上班。她原想九點再打電話到公司找她父親,可是又擔心父親不會先到辦公室。想了又想,她只能祈禱接電話的人是父親,而不是冰琪。
蘇珊捕捉到他聲音裡的緊繃。「桌子是鎖上的?」
蘇珊只大略瞄了一眼,不願窺人過多的隱私。檔案夾內有生日卡、私人信箋、照片。在標示「媽」的檔案裡,蘇珊看到一份日期是三年前的訃聞。再進一步看,她發現卡洛琳是獨生女,而且父親早她母親十年過世。
她先思考了片刻,才拿起電話撥到楊克斯區分局。從聲音聽起來,皮提的精神非常高昂。
走進聖瑞吉斯飯店的酒廊,亞歷不需要來自四方豔羨及欣賞的目光,就知道走在他身邊的是個明豔照人的美女。她的穿著很簡單。黑綢長褲,黑絲絨外套,脖子上的珍珠項鍊與耳垂上的珍珠耳環,是唯一的首飾。狀似不經意綰成的法國髻,幾絡的髮絲輕觸她吹彈可破的妓好面龐。淡淡的妝,只更強調她完美的輪廓和迷人的大眼。
「謝天謝地。把公司名稱及帳號給我,我現在就來辦這件事。知道嗎?蘇珊,其實我希望妳多多打電話來找我幫忙。能幫妳的感覺是很棒的。我不常看到妳,但很想念妳,蘇珊。」
「我得掛電話了,甜心。」她父親笑道,「冰琪要睡她的美容覺。」
蘇珊複誦他給的號碼。
蘇珊的心情波動了起來,但隨即被電話彼端冰琪響起的聲音推回原點。
「而你曾多次上過加百列號?」
「啊,有。不過看不怎麼清楚。有了,刻的是『You belong to me』。」
一段的靜默過後,「有筆嗎?」皮提念了一串數字。
「是,當然。」
要是卡洛琳醒來,那是脫離危險嗎?一旦恢復意識,院方勢必會將卡洛琳移到普通病房,那意味著不再有護理人員隨時隨地注意著卡洛琳。要是卡洛琳就如同很多腦部受過傷的人,對受傷經過毫無記憶,而且嘉士真是那個想殺害她的人,怎麼辦?
到了他身邊,見他渾然不覺,潘蜜拉拍拍他的肩膀。
「蘇珊,冰琪很懊惱。她接電話的時候還睡得迷迷糊糊。她知道是妳,但太睏了,所以沒想到問候妳。」
「下午妳的情緒好像很低落。現在覺得好些了嗎?」
「從孟買到雅典,日期是兩年前的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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