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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江女俠

作者:顧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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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 一夕退三軍智窮老將 征途逢奇事豔說荒江

第八十六回 一夕退三軍智窮老將 征途逢奇事豔說荒江

剛要發作,劍秋接著問那漢子道:「荒江女俠,我們也聞得她的大名,只是不知你們那位女俠現在什麼地方?年紀幾何?可有什麼同伴?」
那漢子道:「就在帽兒山東大熊寨裏。那邊能人很多,不會武藝的休想前去。你們倆可是懂些武藝的人嗎?老實告訴你吧,荒江女俠本是荒江人氏,此番到這裏來,曾經收服了帽兒山的胡匪常小鷹。大家要她在此居住,保護各鄉的農民,比較官兵有力多了。這家店是她前年開的,專便往來客商。有了旗幟,前去路上可保得太平無事,所以我要問你們要不要這旗子呢。」
老道見二人一死一擒,自己又被聞天聲的劍光繞住,不由大叫大跳,知道今日遇到勁敵,自己的性命也將不保。便將銅人向聞天聲猛擊一下,乘勢跳上屋頂,望外飛跑。聞天聲怎肯讓他逃走,飛身上屋緊追。女俠知老道望後邊逃的,也就一躍上屋,從右邊牆上過去攔截。老道大吼一聲,將銅人猛掃兩下,跳下牆去,望山徑奔逃。聞天聲和玉琴在後,緊緊追趕,老道足下一滑,跌下地去。玉琴追上,正想動手去擒老道,突然躍起一銅人,已打向玉琴頭上。玉琴險些著了他一下,連忙望旁邊一跳,總算躲過。
劍秋道:「現在請軍門從明日起不要升帳視事,偽作有病,一連數天便向巡撫去請假,求換別人前來代替,然後再安返興京城去養病。這樣,此事便可掩飾過去了。軍門生了病,上峰不好再叫你打仗。倘若他也知難而退,這是螺螄谷求之不得的事。萬一他換別將前去征剿,那麼螺螄谷眾英雄也可不顧情面痛殺一陣了。我料省裏除了軍門也調不出別的將吏了。至於文遠公子的性命,當然不成問題。今晚我們回去後,明日就可叫袁彪釋放,只算公子乘機逃出,瞞過外人便了。在下這個主見,尚屬兩全之計,不知軍門高見如何?請早決斷,我們在此等候佳音。」
文遠道:「我既被擒,袁彪把我幽禁在一個土牢裏,被我賄通了守者,乘隙逃出。可惜出谷時候,被谷中人發覺,有十數人追我,只得奮勇把他們殺退,手斃五六人方才走回,而那個隨我同走的守者卻犧牲了生命哩。」眾人聽說,都額手相慶。
聞天聲早已揮動他腰邊的黃金軟劍,變成一道黃光,直取老道。玉琴遂讓聞天聲去戰老道,自己舞劍仍向那假玉琴廝殺。假玉琴心中一慌,手裏劍法漸漸散亂。玉琴覷個間隙,假作向後退讓,假玉琴一劍劈進來時,玉琴陡使一個蝴蝶斜飛式,一劍橫掃過去,把那假玉琴削去了半個頭顱,倒在血泊裏死了。
劍秋和玉琴在西邊揀了一個雅座,對面坐下,酒保過來問菜時,劍秋點了數樣菜和一斤白乾。等到酒菜送上來時,玉琴雖不喝酒而肚中饑餓,便拿著筷子吃菜。劍秋將一斤白乾吃完,正和玉琴吃麵,卻見那個大肚皮漢子手裏拿著幾面小紅旗,旗上都寫著一個「方」字,交給東邊幾個座位上的客人,帶著笑說道:「諸位雖在這裏出了一些錢,卻也值得。」那些客人都欣然接在手中。
「於是我借酒鬧事,假被他們擒住,送到這裏來。在莊前林子裏被我逃脫,悄悄地伏著。本想待至晚上出去,便在林間午睡一刻。醒來時,恰聞馬蹄聲,我掩在樹林裏向外偷窺,忽見你們二位跨著馬驢而來。我不由更覺奇怪,暗想你們二位,難道果然做了這裏的寨主嗎?但瞧平日行為而論,你們萬萬不會有此事的。然而眼見的果是你們二位,這個疑竇叫我怎能祛除呢?初想出來相見,後來一想,不如暫且隱蔽,偷看清了眉目再作計較。所以叫了一聲,引起你們的注意,入林窺探。我遂暗暗隱藏,不露破綻,尾隨你們至此。見你們站在莊門前等候通報,這更使我莫名其妙了。待你們進去以後,我遂去見守門的莊丁,想向他們盤問,誰知他們認我是奸細,反要動手拿我。我便殺了他們,進莊窺探,方見二位在此酣鬥,其中一個女子,面貌也像女俠,我就有些明白了。知道有人在此冒充女俠的芳名,被你們發覺,故來誅奸。後來老道殺出,我便忍不住,上前相助。這真是奇而又奇,巧而又巧。」
他得活命之後,自然感謝玉琴。便在他父親面前述說螺螄谷形勢險峻,人馬強悍,若不實行琴、劍提議的計畫,憑著自己的力量也難取勝。
袁彪道:「莫非鮑提督故意謊騙嗎?」玉琴道:「鮑提督是信人,他決不相欺的。」過了一夜,到明天上午,大家仍舊登高去瞭望,卻見營寨已無,空盪盪的不見一人,原來鮑提督的大軍已於昨夜完全撤退乾淨了。
玉琴道:「以前韓家莊、寶林寺、烏龍山、天王寺、鄧家堡等諸役都是深夜入探,乘其不備。此是我真的荒江女俠要和假的荒江女俠去理論,應該堂堂正正地見她,看他們如何對付?萬一動起手來,諒他們的本領未必會勝過鐵拐韓媽媽、四空上人、鄧氏七怪等眾人,憑著我們的劍術總可對付得下的。」
玉琴突的一怔,心中暗想:「世上同名同姓的也許有其人,可是沒有一樣的事蹟,奇了,奇了!」
過了一天,鮑提督推說有病,睡在帳中,不起視事。魏大鐘等過來問候,鮑提督只說頭痛,李威要代他去請大夫,鮑提督道:「這是舊疾復發,只須靜養,便可徐愈。」即把軍營事務交託李威和靳大霈二人。說也奇怪,便在這天晚上,鮑文遠忽然平安回來。大家向他問訊。
玉琴道:「區區小事,值得什麼。我們也希望螺螄谷得以永久存在,為將來革命的策源地便好了。」
中午時候,到了一個小小村莊,那邊有一家酒食店,可以供給旅客打尖。玉琴覺得肚子餓了,對劍秋說道:「我們就在這兒吃了再趕路吧。」劍秋點頭說一聲:「和圖書是。」二人的坐騎已至酒店門口,早有一個酒保過來,牽著馬繮說道:「二位請在這裏打尖吧,咱們有酒有菜,都可以隨意小酌。」二人跳下坐騎,帶了行李,花驢、龍駒交給酒保牽去。
這一天下午,他正偃臥書室中觀書自遣,忽接司閽的報稱:「有姓方的姓岳的一男一女,前來求見。」鮑提督知是琴、劍二人來了,連忙坐起身來,整衣出迎。果是玉琴和劍秋,不勝欣喜。吩咐侍從將女俠的行李和坐騎一齊接下。自己陪著二人到花廳上分賓主坐定,又叫文遠出見。文遠見了二人,倍覺忸怩。二人卻若無其事,代達袁彪仰慕鮑提督之意。鮑提督卻不便回答什麼,連稱:「不敢,不敢!」大家談些別後的事,晚上鮑提督特設豐盛的筵席請玉琴、劍秋,並邀請魏大鐘,屠開相陪。
玉琴把銅人安放地上,對劍秋說道:「有了聞先生,還怕這老道逃生嗎?只是老道的本領甚佳,死了可惜。」
玉琴道:「同名同姓當然是或許有的,但不能說一樣也是崑崙門下,一樣也是殺虎誅三雄的,決沒有這樣巧的事。否則我有真剛寶劍,難道你姓方的也有一口真剛寶劍嗎?那麼不妨試試誰的鋒利。」說著便嗆的一聲,從她腰間拔出真剛寶劍來,橫在手裏,劍光閃耀。
劍秋又問道:「大熊寨在哪裏?距此可遠嗎?」
鮑提督處境十分為難,憂心殷殷,不料因假病而生真病了。遂叫幕府修書至省裏去請病假,要求另調大將前來代替,措辭十分懇切。巡撫接到鮑提督的來函,覺得十分為難。也知螺螄谷的盜匪異常猖狂,鮑提督久攻不下,勢成僵化。現又患病,不能不給他休息,否則勉強支持,難免不遭敗績。但若要別遣將士前去替代時,一時又無勝任之人,所以十分躊躇,且叫鮑提督暫在營中養病,倘能即癒,免調他人。
聞天聲哈哈笑道:「我也是為了這奇事而來探聽的啊。我和你們別後,曾往江南一遊,又至粵東一行,住了半年方又北上,出關到哈爾濱去拜訪一位朋友,不料那朋友雲遊四海去了。我回到這裏,途經帽兒山,聞山上有一夥盜寇盤踞,但是只掠遠而不掠近的。對於過路客商也能保護,所以沒有多事。恰才在方家店飲酒,聽人談起這店是荒江女俠開設的,這使我惝恍迷離起來了。又聞女俠現在大熊寨,還有岳先生一同在此,我總是不信。然而人家言之確實,我要店中人領我去見女俠,店中人不肯應允。
當夜琴、劍二人回到螺螄谷,東方已是發白,袁彪、年小鸞、李天豪、蟾姑、歐陽弟兄六人,還坐著等候二人佳音,一齊立起說道:「二位辛苦了。」琴、劍坐下後,便將遊說鮑提督的經過詳細奉告。
鮑提督得到了上峰的應許,便暗暗修書一封,差遣心腹射入螺螄谷去,說明自己即將退兵,請谷中休要追殺,並望琴、劍二人即去興京一晤。袁彪得閱鮑提督的書信,頓覺快慰,便告訴玉琴、劍秋等眾人知道。
鮑提督送走了琴、劍二人,一夜沒有安睡,心中非常徬徨。次日魏大鐘、宗氏弟兄等都來問安。鮑提督恐眾人狐疑,便對他們說道:「昨夜來的兩個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崑崙劍俠方玉琴和岳劍秋,他們和我以前曾相識,所以沒有惡意。只是行蹤未免飄忽、奇突一些,也不知他們何處來,何處去,奇怪得很。」
鮑提督回至本轄地,令官軍告假休養,又出私財獎賞了魏、屠二人,自己便高臥養病。覺得這一次攻打螺螄谷無功而還,是生平最乏興趣之事,然而琴、劍來說項時,自己和袁彪長此相持下去,還不知誰勝誰負呢。袁彪這般人才,部下又多驍勇,果非尋常綠林草寇可比。琴、劍二人說他們是革命志士欲圖大業,勸我和他們去一起行事,但自己身為大吏,豈能和草澤相通?始謀不藏,反貽後悔。所以退兵的事,勉強答應。而這件事關係非輕,豈可貿然應允呢?靜養了數天,精神稍覺恢復,方才起身小坐。因在假期中,所以沒有治事。又因文遠的武技實在低劣,嚴令他跟隨魏、屠二人勤學武功。
他們戰得正酣時,又聽外面一聲怪叫,如梟鳥夜鳴。琴、劍二人方才已聞過,此聲必非偶然。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矮東瓜般的漢子從外面跑進來,高聲大喊:「玉琴姑娘,久違了,我來相助一臂之力。」二人瞧時,原來是聞天聲,不由大喜。
兩人走上廳去,見正中椅子上坐著一男一女,劍秋瞧著那女的,不禁幾乎失聲而呼。因為容貌正和玉琴十分相似,鼻以下更像,只不過額上多一黑痣,身材沒有玉琴纖細罷了。換了別人至此,稍不留神,必以為女俠無疑。玉琴瞧著女子暗暗發怔,這女子的容貌確乎酷肖自己,天下竟有這種咄咄怪事嗎?同時那個和冒稱女俠同坐的男子,對著玉琴也露著驚異之色來。
鮑提督道:「也許他們再要來的,我當介紹。」眾人大喜。魏大鐘又請命道:「昨日出戰,公子被擒,我等救援不力,殊為遺憾。今天願請前去挑戰,倘能擒得一賊,便可照樣交換了。」
漢子道:「我們的老闆如何不見過?那個姓岳的常到店裏來,待我們很好的,我們都從他學習武藝哩。」劍秋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不料在這裏鬧出一齣雙包案來。有了個同名同姓的女俠還不算,偏偏還加上一個劍秋,真是奇之又奇,玄之又玄,滑天下之大稽,荒世界之大唐了。
玉琴便對劍秋說道:「想不到在此遇到了同名同姓同履歷的姓方的人,世上只有一個荒江女俠,哪裏有第二個?不知是哪個無恥的竊取我的姓氏去欺騙愚民。不知者以耳為目,傳說開去,我不要被人視為綠林女盜嗎?幸虧被我們知道此事。現在不管大熊寨是什麼虎和-圖-書穴龍潭,一定要去會會那個姓方的女子。責問她為何冒充我名,把是非洗刷一個清楚才好,師兄必能助我的。」
宗亮道:「原來此二人就是崑崙派中的琴、劍,無怪他們倆的武藝非尋常可比了。」
劍秋聽玉琴這樣說,遂道:「琴妹如此說,我就同你進去便了。」
鮑提督道:「是啊,但我看此事,勢難兩全。岳先生何所見而云然?」
玉琴道:「你說了出來,自當饒恕。現在快說吧,我悶得好多時辰了,實在忍耐不住哩,這個悶葫蘆,無論如何必要打破。」劍秋也道:「快說,快說!」兩人立逼著他招出口供來。
玉琴跑了一里多路,要轉彎了,故意將花驢緩轡而行,劍秋跟著她也慢慢兒走,玉琴見旅客前面走得遠了,把手向右邊一指,對劍秋說道:「我們轉彎到大熊寨去嗎?」劍秋點點頭,一拉繮繩,跟著玉琴順手轉了一個彎,路徑愈荒涼了,四顧無人,風吹松濤,澗水汩汩地從旁邊流過。
這時廳後忽然閃出一個老道,年紀約有五旬外,一臉連腮的鬍鬚,把金鉤鉤掛在兩耳上,身披棗紅道袍,手中橫著一對銅人,宛如韋典再世。見了琴、劍二人,大喊:「休要傷我女兒!」舞起銅人,殺向玉琴這邊來。銅人來勢很猛,質又沉重,玉琴知道,這種傢伙真剛寶劍也削不動它,只可智取,不可力勝,也就用心抵敵。假玉琴便丟了真玉琴,來助假劍秋敵真劍秋。
漢子道:「正在妙齡,誰不知她是個青年少婦,她的同伴便是崑崙門下的岳劍秋,他們住在一塊兒,早已結了婚哩。」
二人別了鮑提督,騎上龍駒、花驢,攜帶行李,出了興京城,遄返荒江。朝夕趕路,過了五常,前面地方漸漸荒涼。早來到帽兒山畔,那邊山勢險惡,本是胡匪出沒之處。二人藝高人膽大,全不放在心上,一路也沒有什麼岔兒。
這時外面更鼓已打四下,劍秋告訴鮑提督說道:「我所說的兩全計畫,就是一方面為鮑提督著想,一方面為螺螄谷安全計,雙方都要顧到。」
鮑提督被玉琴這一逼,不由點頭說道:「二位之言不錯,一準這樣做便了。請二位代達袁彪,早放文遠回營。」玉琴道:「軍門沒有後悔嗎?」鮑提督道:「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既已聽二位的忠告而這樣做,豈有翻悔之理?」
玉琴覺得鮑提督功名心重,徒托空言而已,遂對劍秋笑了笑。魏大鐘、屠開也講些江湖上的話,歡飲至夜深始散。琴、劍二人即下榻衙中。此時鮑文遠苦頭都已嘗過,癡心早戢,對於女俠敬如天神,再沒有迎素閣那種趣劇發生了。
魏大鐘也道:「劍術果然高妙異常,但女俠還沒有出手哩。可惜我們當面錯過,沒有和他們結識。」
琴、劍二人被鮑提督款留在衙內,竭誠優待,大宴小宴使得他們膩煩了,覺得久居此間,無甚意味。玉琴也急於回荒江去省墓,二人遂向鮑提督告辭。鮑提督挽留不住,遂設宴餞行,又送三百兩紋銀為盤纏。玉琴起初不肯接受,後見鮑提督十分誠懇,也就拿了。
小鸞道:「啊喲,我的嘴唇若被撕破,我怎能再喝喜酒呢?姊姊休要這般凶,我請劍秋先生來收服你。」
琴、劍二人心裏都覺得十分驚奇,將飯吃畢付去了帳,取了行李,和眾旅客同時登程。當他們騎在花驢和龍駒之上,走在後面時,旅客中間有人便問他們為什麼愛惜三錢銀子,不肯收受紅旗作為護符,二人笑笑,也沒有回答。
鮑提督聽了說道:「干城混跡塵寰,幾時能上崑崙一睹名山奇景,拜謁禪師座下,以快吾心呢。」
玉琴一聽這話,臉上忍不住立刻發紅,娥眉一豎,好似立刻要發怒的樣子。劍秋連忙對她使個眼色,再問道:「你也見過女俠嗎?」
玉琴指著她問道:「你就是荒江女俠方玉琴嗎?」女子侃然答道:「正是,這位便是岳劍秋師兄。」說時向同坐的男子一指。琴、劍二人對那男子細看一下,看他身材比真劍秋矮小,穿著一件紫醬綢袍子,面貌粗魯獰惡。玉琴險些兒笑出聲來。劍秋暗想:「晦氣,晦氣!這個人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卻也冒充我的名字起來。稍待說明白了,把他一刀兩段,方快吾心。」
玉琴臉上一紅,啐道:「你不要胡說八道,仔細我來撕裂你的嘴唇。」
鮑提督又嘆道:「功名利祿,一時不易擺脫,待向平願了,亦欲歸隱深山,從赤松子遊了。」
劍秋道:「這是人聲呢,還是鳥聲?待我去探個明白。」一手拔出寶劍,跳進林中去。玉琴恐防劍秋要吃虧,跟著入林。二人躡足窺探了一刻,不見什麼。忽然前邊松林裏潑喇喇一聲,有一隻大鳥飛將出去。玉琴接著道:「恐怕就是這東西吧。」二人遂回身出林,仍舊跨上坐騎,向前行進。又轉了一個彎,方瞧見前面有一帶房屋,傍山新築,甚是高大。
魯提督道:「螺螄谷新添生力軍,更不可以輕侮。我們只有用長圍之法,和他們曠日持久,坐困得他們糧食斷絕,不戰自亂。然後我們可以直搗山寨,克奏犁庭掃穴之功,這是最穩妥的方法了。」
劍秋微笑道:「軍們方握虎符,膺地方干城之寄,怎能作野雲閒鶴之遊?我等勉為劍俠,對於人間富貴功名,非不可求,從吾所好而已。」
玉琴道:「我們到了興京,再要順便回荒江老家去掃祖塋。入關時,路過這裏,一定再來拜訪。至於天豪夫婦就留在這裏,相助你們了。」
那老道使開一對銅人,有呼呼風雨之聲,驍勇無比。玉琴暗想,哪裏來的老道,端的厲害,比較雲真人、雷真人不相上下,莫小覷這大熊寨也有能人。遂將手中劍舞成一道白光,悉力迎住。
漢子向玉琴緊瞧了一眼道:「你們要去見她嗎?這要看她高興不高興和圖書。」
回文下來後,鮑提督見第一封告病函不能有效,只得再遲數天。袁彪等在谷中,見鮑提督那邊沒有動靜,便遣探子出去探聽,始知鮑提督曾請病假,尚未邀得上峰照准,也只有耐著再聽下文。
文遠入帳見了他父親,當著屠、魏二人面前也是這樣報告。鮑提督見兒子回來,當然心頭喜歡,叫文遠且去休息。眾人又置酒替文遠壓驚,文遠演述逃出虎穴的情形,格外誇張。但聰明的讀者,卻不能被他瞞過,必知是鮑文遠信口開河,欲把真相掩飾過去罷了。
兩人一路說,一路跑著,又轉了一個彎,前面有一條小河,一頂小木橋架在河的兩端,橋身甚狹。二人跳下馬鞍,牽著坐騎從上面走過去。左面是山坡,右面是叢林,二人到了這地方,戒備著以防不測。回顧那帽兒山,已在西邊了。忽聽林子裏一聲怪叫,音播山谷,好像野鶴寒鳴,又似老人咳且笑然。二人不由一怔,停住腳步,再聽已沒有聲音了。
那女子聽方玉琴三字,頓時變色。那男子卻在旁叱問道:「好大膽的奸細!你知道這裏的荒江女俠姓方名玉琴,你竟敢冒充她的姓名嗎?有這樣的大膽,究欲何為?」
聞天聲的劍光也到了老道頭頂,老道把銅人向上迎住。三個人重又酣戰起來,老道漸漸力乏,又將銅人向二人下三路一陣猛掃,剛想跳出圈子,重行逃生。而聞天聲的劍光已乘隙而入,把老道劈為兩段。
次日見鮑提督那邊果無動靜,又聽玉琴、劍秋之言,即將鮑文遠釋放。臨走時,玉琴又叮囑文遠:「一切不可聲張,請鮑提督早想退兵之計。」文遠叩謝,遂由陸翔護送出來。
袁彪道:「能得天豪兄等協助,真是幸事,不勝歡迎之至。」於是李天豪和蟾姑在谷中住下,襄助革命事業。
晚上小鸞多喝了數杯酒,有些醉意,乘間戲問玉琴道:「我們都請你們吃過喜酒了,只是姊姊如何遲遲還不給我們喝一杯喜酒呢?不如待我去和劍秋先生說個明白,趁此吉日良宵,你們一對兒也參拜天地,同日合卺,在我們螺螄谷裏成就了琴、劍姻緣吧。好姊姊,你千萬答應我的要求才好。」
玉琴道:「紅旗子是保護行客的旗號嗎?帽兒山可有什麼強人?你說明白了,我們自然接受。」
玉琴愈羞,真的將去撕她的小嘴時,小鸞早已帶笑跑到陸翔新房去了。歐陽弟兄正在鬧新房,小鸞也加入其中,信口說笑,卻被袁彪將她一把拖出去。小鸞強自掙扎,兩人扭作一團,眾人拍手大笑,玉琴也趕來觀看,小鸞醉了,倒下地去,被袁彪雙手抱起送回房中去,大家也就散了。
那人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是氣數使然。我把其中實情告訴你吧,請你們留吾一命。」
玉琴又冷笑一聲說道:「我豈是要來冒充女俠的嗎?你姓岳名劍秋,也是女俠的師兄嗎?哼!可知我同來的卻就是岳劍秋。世界上竟有兩個女俠,兩個劍秋嗎?我今日前來,便是要把這個事辨個明白的。」二人聞言,大驚失色,方知今天來的,便是荒江女俠和劍秋真的本身。
琴、劍二人離了螺螄谷,催動坐騎,向興京進發。進得興京城,尋至提督衙門,投刺進見。那鮑提督自從接受了琴、劍二人的勸告,假病變成真病,幸而上峰信以為真,批准病假,著令撤兵。他就分遣李威、靳大衝等先行,各歸防地。然後自己指揮兵馬,退往興京城。臨走時,要請宗氏弟兄至興京一聚。但宗氏弟兄因為鮑提督忽然告病退兵,猜疑他有什麼難言的隱衷,所以如此。那麼他們弟兄勞而無功未免多此一行,螺螄谷仍未破滅,不由意興索然,不願意再往興京,就此告辭。鮑提督又送了五百兩銀子的程儀,再三道歉,宗氏弟兄方才別去。魏大鐘也很覺沒趣,向宗氏弟兄表示歉意,送了一些路程,然後和屠開仍隨鮑提督回興京。
玉琴道:「姓方的就是你們這裏的老闆嗎,他是一個什麼人?莫非是保鏢的?」
琴、劍二人聞言方才恍然大悟。林間怪聲,果非無因,而店中人所說的矮東瓜,就是聞天聲了。玉琴道:「多謝聞先生又在此間協助我們,借力不少,難得,難得。」
魏、屠二人見女俠和劍秋忽又蒞臨,明知鮑提督的退兵必和此二人很有關係,如今這個悶葫蘆未易打破,也不便詢問,席間向琴、劍二人探問崑崙劍術。玉琴把一明禪師和雲三娘、余觀海等軼事,講些給他們聽。
漢子聽說,便道:「這倒有些奇怪,便宜他了。橫豎這些小事不必去煩女俠的心,老弟你且去休息吧。」說著話,和兩人一齊向外走去,也不再問玉琴、劍秋可要紅旗了。
鮑提督聽了劍秋的獻計,雖覺得其間亦有不妥,但是自己簡直一時想不出什麼別的好主意。且被琴、劍二人立逼著要候回音,真是更不容猶豫遲疑。所以沉吟了片刻,只得說道:「岳先生之言未嘗不是,但稱病——」
玉琴點點頭道:「很好。你要和我較量嗎?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此時寨中鐘聲大鳴,諸健兒持械來的,周圍都是人。
玉琴把真剛寶劍指著他說道:「你這個人有何本領敢冒充崑崙門下的姓岳的?現在真的玉琴、劍秋在此,燃犀鑄鼎,你們這班妖魅無從遁形。快快老實告訴原委,饒你一命,否則一劍兩段,莫謂吾龍泉不利啊!」
聞天聲笑嘻嘻地說道:「我和二位自從大破天王寺後,多時不見面了。常常掛念,不知你們見過禪師以後可曾成婚?還沒有使老聞吃杯喜酒。雲三娘又在何處?」
劍秋道:「你只要說出地方,我們自會去拜訪。」
玉琴劍秋沒有開口時,那女子指著他們問道:「你們究竟姓什麼?是否從帽兒山來?見我何事?快快直說!須知這裏是平常人不易到此的啊!」
琴、劍二人hetubook•com•com在谷中住了多日,想起鮑提督之約,便和袁彪夫婦說他們要往興京去走一遭。袁彪知道玉琴的脾氣,不敢堅留,遂約二人去興京回來後仍至螺螄谷一敘。
玉琴不等他說完,早搶著說道:「軍門為了自己的兒子,為了故人的情誼,為了雙方部下的生命,只有這樣做了。只要裝得像,上峰也決不能硬派你無病的。」
劍秋道:「當然我極願意隨琴妹同去,把這個悶葫蘆打破,免得人不明不白。」
劍秋抬頭一看,見這店的店額寫著巨大的「方家店」三字,不由對玉琴一笑道:「這店是師妹開設的吧。」玉琴也看了一眼笑道:「我哪裏配做老闆,且瞧在同姓上面,多吃他們一些菜。」
鮑提督嘆道:「犬子無能,致遭敵人擒去,使我也慚愧得很。然為國者不顧其家,這且看他的命運吧,我已決定如此。請諸位稍待,且看他們不戰自滅。」眾人聽鮑提督說得這樣堅決,也就不敢再出何種主張。大家且去守住自己的營寨,以防螺螄谷裏的人前來襲擊。然而谷中也是默然無聲,並無作戰行動。彼此堅守,各不相犯。
袁彪拱手道謝:「螺螄谷仗二位大力,可保無恙,我等感激不盡了。」
袁彪嘆道:「鮑提督究竟是名將,退兵如此神速,不動聲色。若非他事先通知時,我們躲在谷裏怎麼會知曉呢。」遂命陸翔、法明二人,領三百兒郎到谷外去巡行一遭。陸翔歸報,谷外遠近已無一個官軍影蹤。袁彪大喜,遂留戴超把守谷口,帶領著兒郎和眾人回至寨中,下令休息。並備筵席款待玉琴等四人,犒賞眾兒郎,受傷的都行撫慰。女俠和劍秋也覺此來援救了螺螄谷,心頭甚慰。袁彪遂擇吉日,為陸翔和翩鴻成婚,請玉琴、劍秋等在此吃喜酒。琴、劍等知道這事,也很讚嘆翩鴻的義氣,大媒便是袁彪和管慎。這一對新人裝飾了,當然如珠圓玉潤,璧合珠連。大家開懷痛喝喜酒。
那二人各吃一驚,也從身邊抽出寶劍說道:「你們預備怎樣?須知大熊寨裏不容外人猖獗的。」
漢子聽了玉琴的問話,立即翹起一隻大拇指來說道:「二位還不知道,我們方家店的老闆,便是石屋殺虎,力誅三雄,名震關東的荒江女俠方玉琴,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漢子剛才說了這話,劍秋瞧著玉琴的嬌顏,幾乎失聲而呼。
玉琴拿起老道的一對銅人,在手中頓一頓,約有一百數十斤重,對聞天聲帶笑說道:「這銅人棄之可惜,且帶回去,再作道理。」聞天聲把老道屍首丟入林子中去。二人回身走轉,見寨中的人都已紛紛逃走,劍秋的寶劍已插入鞘中,好整以暇的立著。一見二人回來,說道:「我料有聞先生和師妹同去,老道雖勇,也逃走不到什麼地方去了。」
漢子聽劍秋只顧問下去,便冷笑一聲道:「那邊是龍潭虎穴,你們不怕喪失頭顱,不妨去走走也好。望東走,順手拐三個彎,渡過一條河,便是了。方才早晨,這裏有一個矮子不知從哪裏來的,吃了許多酒,也向我們鬧著要見荒江女俠,我們誰高興領他去。他吃得爛醉了,一個錢也不付,踉蹌而去。我們攔住他要錢,他反大罵女俠。是我的兄弟惱怒了,把他順手一推,他倒在地上索性不動了。我們遂縛了他去交給女俠,懲治他酗酒鬧事的罪呢。」
袁彪因二人一夜沒有安睡,便請琴、劍去歇息,自己便將守谷的責任託給陸翔、戴超,也去安睡了。
劍秋遂把自己和玉琴重下崑崙,漫遊江南,普陀遇險,太湖殲盜等經過情形,略述一遍。且說此行是伴女俠回荒江掃墓的,不料在方家店裏也有一個荒江女俠,動了好奇之心,來此查勘真相的。
二人踏進店堂,見櫃檯裏坐著一個大肚皮的中年漢子,一見二人入內,立起身來,含笑招呼。二人把行李交給那漢子放在櫃檯裏,跨過一個院落,乃是一間很寬大的客廳,有七八個雅潔的座位,只可惜是泥地皮,沒有鋪磚。庭中的花卻開得很是爛漫,東邊幾個座位上已有客人佔據著。二三酒保忙著搬菜燙酒,生意倒也不惡。
玉琴大聲說道:「軍門能如此,我們也可稱此行不虛了。今夜多多驚擾,天色將明,我們極欲回去,改日再見吧。」鮑提督道:「二位遠來,我尚沒有設宴洗塵,如何就去?」劍秋道:「隔日再來叨擾,軍門幸自珍重。」於是和玉琴辭別鮑提督出了大營,回奔螺螄谷去。
玉琴跟著冷笑一聲,向女子問道:「你是方玉琴嗎?她是崑崙門下的劍俠,天下只有她一個!」女子聞言,臉上露出驚異之色,忙問道:「你們是誰?莫非是奸細,快說原由!」玉琴道:「你要我說嗎?我姓方名玉琴。」
劍秋便說道:「對不起,我們到此要拜見荒江女俠,煩哪位代為通報。」健男子道:「你們要見女俠嗎,從哪裏來的?可有什麼要事?」劍秋不好實說,只得謊語道:「我們從帽兒山來,有要事須面告女俠。」那健男聞言,又對玉琴、劍秋二人上下相視一遍,帶著驚奇的面色問道:「你們從帽兒山來的嗎?咱們以前沒見過面啊!」內中一個又向他的同伴湊在耳朵上低低說了兩句話,盡向玉琴臉上注視。
女子聽玉琴這樣說,反羞為怒,冷笑一聲道:「你要我這樣做嗎?那是無異叫你把方字顛倒寫,你自問能不能呢?你姓名是方玉琴,便不許人家另有一個方玉琴嗎?豈有此理!你有寶劍,我也未嘗沒有,我們拚一下也好。」
劍秋道:「只是我們還未知道,這一夥人究竟是何思想,為什麼冒充師妹,又頂替賊名。而天下竟有這樣面貌相像的人,誰說不是奇事呢?」玉琴指著地下躺著的假劍秋說道:「且問這廝再說。」於是劍秋把地下假劍秋放去足上的索縛,使他立起身來,只反剪著他的雙和*圖*書手。
二人將近寨前,早有兩個面目猙獰的健男子走過來,向二人喝問道:「呔!你們倆往哪裏去的?這裏大熊寨不容人亂闖亂跑的啊!」
劍秋也抽出驚鯢劍。真劍秋,假劍秋,真玉琴,假玉琴,四個人一齊跳至庭中,真玉琴橫劍喝道:「快來劍下領死!」假玉琴又羞又怒,粉臉漲得通紅,兩袖捲起,揮動手中寶劍,直取真玉琴。真玉琴豈肯示弱?舞動真剛劍,和她猛撲。真劍秋、假劍秋也就動起手來。四個人四柄劍,上下飛舞,眾大漢吶喊聲聲。真玉琴覺得這假玉琴的武藝也不平常,一時難以取勝,便施展平生本領來對付。劍秋也是這樣。於是一對假的漸漸不敵起來。
一會兒健男子早出來說道:「女俠已允許你們見面,你們快進去吧。」玉琴、劍秋遂把龍駒、花驢拴在莊門口柳樹之下,帶著行李入內。大漢道:「這行李不必帶進去,留在這裏,咱們代為看管,保你無事。」二人聽說,也就放下行李,大踏步隨著健男子走到裏面去。見屋宇很是深密,到得大廳之下,有二十多個大漢手裏各執武器,分站兩旁,很是威武。
屠開道:「大人之言,未嘗不是,但文遠公子又將如何?」
漢子挺起了大肚皮,瞧著眾人說道:「你們聽這兩位客人的說話,大概竟是初次到我們這地方來的,所以什麼都不知道。這年頭哪一處地方安靖?尤其是這裏路過客商,視為畏途。但是我們方家店開設以來,保全了許多行路人的平安,當然有了這旗子,無人敢來相犯。沒有了時,那就難說哩。這全靠著旗子上的一個『方』字啊。」
玉琴問道:「那麼他們住在什麼地方呢?我們慕名已久,想去拜謁,你們可能引導前往嗎?」
見前面莊門,氣勢甚是雄偉,都是石砌的。兩旁站著兩個壯丁,手裏都握著紅纓長槍,睜圓著眼睛,向二人緊瞧。引導的健男子對他們說道:「這兩位姓天的是從帽兒山來,要見女俠,不知女俠見不見,讓他們在此稍待,咱們進去通報了再說。」大漢點點頭,望旁邊一閃,讓二人進去。琴、劍二人只得站在門外等候。那兩個守門大漢像死人一般地直挺挺地立著,並不和二人講話。四隻眼珠子骨碌碌地向玉琴緊瞧。
鮑提督隔了數天,總覺得身子很不爽快,心中好似擱著一塊大石沒有放掉。遂再行飛函省中去請求給予病假,以便回興京去療養。巡撫沒奈何,只得差人咨送公文前來,允許鮑提督回興京去養病。著令安全退兵,把螺螄谷暫時放下。
劍秋道:「這事很有些突兀,幸虧捉得一個活的在此,還好向他問個明白。只不知聞先生怎樣到此的?」
但男子依然狡辯道:「你們也姓方姓岳的嗎?巧極了,天下不許有同名同姓的人嗎?你們也太認真了。」
劍秋只得含糊說道:「不錯,我們也是新到那邊,承那邊指點到此的。我們實在有要緊的事情,非面見女俠不可。我們都姓天,有煩二位通報一聲吧。」健男子道:「既如此,你們隨咱來。」玉琴、劍秋遂跳下坐騎,牽著龍駒,花驢,向前走去。
劍秋見了這旗子,弄得莫名其妙,不知是什麼玩意兒。正待問訊,那個大肚皮子手裏還剩著一面旗子,掉轉身軀走到二人座邊來,帶著笑說道:「二位可是要過帽兒山的嗎?請給三錢銀子,拿這紅旗子去,包管路上太平無事。你們試瞧,這許多客人沒有不領這旗的。你們大約初到此間,沒有向我們店裏領取,所以我來詢問一聲。」
玉琴道:「你們兩個鼠輩究竟是誰?快吐真實姓名!我方玉琴是個行俠尚義的好女子,豈綠林之雄可比?你這廝假藉我的名義,在這裏欺世盜名,收取各路客商的變相買路錢。我既已覺察此事,豈能容忍你大膽胡行!你們若要性命的,快向你家姑娘叩三個響頭,自認過錯,即日起歇閉方家店,在大眾面前切實公布,然後離開這裏,以後不得再犯冒名之罪。否則不能饒恕了。」
玉琴見假玉琴已死,不由喊了一聲:「啊喲!」好像懊悔自己失手一般,因為她想著冒名的荒江女俠已死,自己不能得活口供了,何必定要把她殺死呢!幸虧還有一個假劍秋,不可再讓劍秋結果了性命,無論如何,此事必須調查一個水落石出,以明真相呢。遂掉轉身軀,來助劍秋。假劍秋見同伴已死,更是驚慌,一邊忙於招架玉琴的劍,一邊劍秋的劍又從背後刺來,正想逃遁,早被劍秋飛起一足,把他踢倒在地,連忙把他手腳縛住。
劍秋接著說道:「這就是大熊山寨,我們等至深夜進去窺探呢,還是現在便去找她?」
玉琴答道:「這番鮑提督吃了我們的虧了,螺螄谷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袁彪道:「我們要感謝女俠和岳先生解圍之德。以後螺螄谷整軍經武,蓄銳養精,務使成為關外唯一的革命策源地,才是幸事了。」於是袁彪夫婦陪著玉琴、劍秋、李天豪、蟾姑等眾人,都登高以望鮑提督的退軍,當然守約,不出谷去追擊。卻見官軍的營寨依然遍插旌旗,絕無退兵形象。
恰巧這時候,外面跑進兩個短衣少年,手中都拿著棍棒。一見漢子便道:「那個矮子真是奇怪,我們抬著他一路走,他只是酣睡,鼻子裏打著鼾聲。我們不免大意一些,將近大熊寨時,那邊有一帶松林,不防那矮子突然跳起身來,從我們的手裏掙脫軀體,向林子裏一竄,我們連忙追進去時,卻已不見影蹤,尋遍林子終不可見。我們覺得難以交代,也就不敢去見女俠,只得空手回來了。」
劍秋道:「你們可以自由拿人嗎?」漢子道:「怎麼不可以?在這裏團團百十里地方,哪個不畏服荒江女俠?不論什麼大的事情,只要她出來說句話,誰敢不服?她是女皇帝、女英雄——」玉琴在旁聽著,只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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