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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俠義英雄傳

作者:平江不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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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鉅案頻頻哈埠來飛賊 重圍密密土屋捉強人

第十一回 鉅案頻頻哈埠來飛賊 重圍密密土屋捉強人

過了幾日,趙玉堂也辦了酒菜,請眾人夫吃喝。酒席上有個會武藝的人夫,立起身向趙玉堂問道:「我們久聞總管的大名,如雷灌耳!並聽說總管獨自一人,住在一間土房裡。警察署的偵探長,率領二百名武裝的警察,和四名會把勢的好漢,黑夜把土屋圍了,捉拿總管,竟被總管脫走了;連開了幾十槍,一槍也不曾傷著總管那裡。我們心想,總管怎麼會有這麼駭人的武藝?都以為總管必會隱身法,或者會障眼法;若是實在本領,難道一個人,能比鳥雀還快嗎?鳥雀在空中飛起來,有幾十桿槍,朝著他打,也不愁打不著。一個人這麼大的身體,如何會打不著呢?」
正說著,忽聽得外面啪啪啪的,連響了十多槍。槍聲過去,接著一片吆喝之聲,震天動地!四人喜道:「好啦!準被他們拿著了。這麼多人,拿一個小小的毛賊,若放他逃走,還了得嗎?」霍爾斯脫夫搖著頭道:「十多響槍,一響也不曾打著人;他們絕沒有拿著。這那裡是小小的毛賊!這人不除,哈爾濱沒有安靖的日子了。不過今夜是這麼打草驚蛇,給他跑了;以後要拿他,就更費事了。」霍爾斯脫夫說罷,不住的嗟嘆,翻身引著四名好漢出來;揣了手槍手電筒,拿出哨子一吹,在一個草場裡,收齊了隊伍問道:「剛才是那幾個人開槍?曾看見了什麼?」
只見一個巡長出隊報道:「我奉命出領隊伍,把守前面。才聽得嘩喳一聲,接著又聽得手槍響;我等不敢怠慢,都很注意的望著前面。槍聲響過,我分明見一條黑影,一起一落的向我等跟前奔來;箭也似的飛快,我逆料就是要拿的那賊。心想他跑的這麼快,活捉是辦不到的,對著那黑影就是一槍。伏在我左右的隊伍,曾看見黑影的,也都對著轟擊。我以為這多槍朝著他打,距離又近,總沒有打不著的。誰知打過幾槍再看,黑影早已不知去向,隨聽得背後有人打著哈哈笑道:『堂兒少陪了!改日再會,今夜請你們回去休息罷。』我等聽了這聲音,趕緊回頭張看,聲音蹤影,又都沒有了。」霍爾斯脫夫聽了,瞪著兩眼,好半晌沒有話說;垂頭喪氣的率領隊伍,和四名好漢,回警察署安歇。
趙玉堂獨自在那房裡,坐不一會兒,即見一個警察進來說道:「見署長去。」趙玉堂即起身,跟隨那警察,走到一間陳設極富麗的房裡。一個年約五十餘歲的西洋人,坐在一張螺旋靠椅上;霍爾斯脫夫立在一旁,和坐著的談話。趙玉堂估料那坐著的,必就是署長了,便大模大樣的站著,也不行禮。
他母親聽了,拭乾眼淚說道:「你這逆子,屢次欺我眼瞎,在外胡作非為。於今出了亂子,hetubook.com.com害我出乖弄醜,又想拿這些話來哄我麼?你從前不是常對我說,得了好差事的嗎?」趙玉堂叩頭有聲道:「從前確是孩兒該死!做賊做強盜的人,偷竊得了財物,都是說得了好差事;於今實在是署長當面吩咐了,不敢哄娘。」
霍爾斯脫夫還擎手槍對著門裡,兩眼也只向門裡定睛,不提防已從頭上飛過去了。分左右立在門旁的四名好漢,更是全不覺著;都以為趙玉堂尚在土屋裡面。霍爾斯脫夫被那破門的聲音,驚得心裡有些虛怯怯似的,想開一槍壯壯自己的膽氣;也不管趙玉堂在什麼地方,朝著門裡啪的一槍。那四名好漢猜想這一槍必已打中了趙玉堂,一齊跟著槍聲喊拿住。霍爾斯脫夫也猜想四人瞧見趙玉堂了,這才從衣袋裡掏出手電筒來;擰亮向門裡一照,卻是空洞洞的。房中連桌椅等陳設都沒有,僅有一個土坑。霍爾斯脫夫揮手教四人殺進去,四人都有些害怕,又不敢違拗;只得各人舞動手中器械,防護著自己身體,奮勇殺進土屋。都疑心趙玉堂藏身在門背後,或土坑底下。
次日,趙玉堂就來警察署住著;每日吃飯閒游,全沒一些兒差遣,月終領薪水洋一百元。如此又過了幾日。趙玉堂正覺得是這般無功受祿,心裡不安,打算向霍爾斯脫夫討些零星差使幹幹。這日,霍爾斯脫夫忽叫趙玉堂,到署長房間裡說道:「現在有一樁差使,事情並不繁難;不過一般人都幹不了,你可去幹著試試看。於今火車站上,共雇用了二三百名夫役,很難得一個管理這些夫役的頭兒。管理的稍不得法,他們全是些野蠻人,動輒相打起來;處置得輕了,他們不知道畏懼;重了,就糾眾滋鬧,甚至罷工要挾。你去若能管理得法,可免去多少糾紛。每月的薪水,增加一百元,這一百元,是給你做交際費的。」趙玉堂欣然承諾,就在這日,到火車站就人夫頭兒的職。
霍爾斯脫夫道:「這不必要你要求。你既然來了,自然送你母親回家去。但是你在這裡受處分,你母親回家,又有誰給飯他吃,給衣他穿呢?」趙玉堂見霍爾斯脫夫問出這話,不由得兩眼流下淚來,口裡沒話回答。霍爾斯脫夫接著問道:「若有人給飯你母親吃,給衣你母親穿,並給錢你使用,你還想做賊麼?」趙玉堂道:「世間那有這麼好的事?果能是這麼,我豈但不再做賊,並願拚著性命,替那供給我母親衣食的人做事。」
趙玉堂聽到這裡,心裡忽然發生了一種知己的感念,他從來不曾向人屈過膝的,這時不知不覺的,雙腳自然會向那署長跪下來,兩眼淚如泉湧的說道:「蒙恩不加處分,反供給我www.hetubook•com.com母子的衣食費用;我便是個禽獸,也應知道感激,竭死力以圖報答。我只求我母親不受凍餒,我還敢要什麼使費嗎?」
趙玉堂心裡一躊躇,口裡就不敢隨便答應;連忙伏下身來,以耳貼地靜聽。斯時萬籟無聲,二百零五人的呼吸,和鞋刀擦地槍機攀動的種種聲音,一到趙玉堂的耳裡,都聽得分明;知道是俄警來逮捕了,只是一些兒也不畏懼!立起來將頭巾裹好,口裡連聲答道:「堂兒在這裡,請待一會,就來開門。」霍爾斯脫夫聽得,低聲向四人說了一句當心;自己當門立著,擎著槍指定門裡,口裡仍催著快開快開。趙玉堂一面應著來了,一面走到門跟前;雙手把門閂一抽,隨手帶開那扇板門,將身隱在板門背後。板門開到一半,猛然對門上一腳踢去!嘩喳一聲大響,板門被踢得散了;一片片飛起來。就因這聲大響,將霍爾斯脫夫和四名好漢,驚得退了一步。趙玉堂趁這機會,聳身往門外一躍,已從霍爾斯脫夫頭上飛了過去。
霍爾斯脫夫點了點頭道:「和你同黨的,共有多少人?」趙玉堂道:「我從來沒有同黨,都是我一個人做的。」霍爾斯脫夫道:「被竊之家,多是窗不開、門不破、牆壁不動,你怎生進得人家去的?」趙玉堂道:「多是從房上,揭開屋瓦進去的。偷竊到了手,仍將屋瓦蓋好,所以沒有痕跡。」霍爾斯脫夫道:「你昨夜從那裡逃出那土屋的?」趙玉堂道:「從你頭頂上逃出來的。」
話說偵探長霍爾斯脫夫帶領四名好漢,和二百名武裝警察,一路寂靜無聲的殺奔趙玉堂的土屋來。離土屋只有里多路了,霍爾斯脫夫才下命令道:「此去捉賊趙玉堂。趙玉堂只一個人,住在一間土屋裡;手中並無器械,汝等須努力。彼若拒捕,或圖逃逸,汝等儘管開槍,將他擊斃,不必活捉。」眾警察聽了命令,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廝殺。霍爾斯脫夫領著四名好漢當先,行近土屋跟前,二百名警察散開來,將土屋團團圍住,各人裝好槍彈等候。霍爾斯脫夫掏出手槍來,看四名好漢,也各操著單刀鐵尺,殺氣騰騰。這時正在四月初間,三更時分,天上半彎明月,早已啣山欲沒;照得樹陰人影,看不分明。
霍爾斯脫夫不忍凌虐無辜的人,很客氣對趙玉堂的母親道:「你兒子趙玉堂,做了違法的事,連累了你。於今只得請你暫到警察署去,只等你兒子來投首,立刻仍送你回來;警察署並不會委屈你。」說畢,教服侍他的女僕,扶他上車,押進警察署。不到一點鐘,趙玉堂果然親來投首。警察要將趙玉堂上刑;霍爾斯脫夫見趙玉堂生得容儀韶秀,舉止溫文,連和圖書忙喝住那警察。把趙玉堂帶到裡面一間寫字房裡,教趙玉堂坐下,並不著人看守,霍爾斯脫夫自退出房去了。
趙玉堂笑道:「我那裡會什麼隱身法,也不會什麼障眼法。實在本領也只得如此!那夜能從土屋裡逃出來,卻有幾個緣故:一則因是夜間,月已啣山,朦朧看不清楚;二則我突然逃出來,出他們不意,措手不及。等到他們瞄準開槍,我已跑得遠了。惟有出門的時候最險,若非一腳,踢得那麼嘩喳聲響,將偵探長驚退幾步;他當門立著,我出來必遭他一槍。不過我要快,有時實在能賽過鳥雀。當時在帽兒山的時候,空手追捉飛鳥,並不算一回事。」
霍爾斯脫夫躊躇了一會道:「這只怕使不得,法律上沒有這種辦法。」書生笑道:「貴國的法律怎樣,我不知道;若是我中國,這種辦法,是再好沒有的了。歷史上是這麼辦的,很多很多。我看除了我這個法子,一輩子也拿不著趙玉堂。」霍爾斯脫夫道:「拿著他母親,他自己若不肯來,又將怎麼辦呢?難道拿他母親辦罪嗎?」書生道:「他自己萬無不肯來之理!他母親生出這種兒子,就辦辦罪也不虧。」霍爾斯脫夫一再問書生的姓名,書生不肯說。霍爾斯脫夫只得依了書生的話,親率了幾名警察,到趙玉堂家裡來。可憐趙玉堂的母親,還以為兒子,真在哈爾濱幹了好差事,做夢也沒想到有此一著。
霍爾斯脫夫跟著四人進屋,拿手電筒向四周一照,不禁跺腳道:「壞了,已讓他跑了!這賊的本領不小。在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逃走的呢?他便和鳥兒一般會飛,打門裡飛出去;我們這多人立在門口,也應瞧見呢?難道他飛的比鳥兒還要快嗎?不然,怎的我們五個人,十隻眼睛,都成了瞎子麼?」四人說道:「料想沒有這麼快?他縱然能逃出這門,周圍有那麼多人把守了,不見得能逃得了。」
趙玉堂這時的高興和感激,到了極處;反不好用言語向署長道謝,只諾諾連聲的應是。霍爾斯脫夫引趙玉堂出來,到他母親坐的房間裡。趙玉堂見自己母親,坐在那裡低頭飲泣,不由得一陣心痛,跑上前雙膝跪倒的哭道:「娘呀!不用著急了。孩兒已蒙署長不究前過,反加收錄;每月賞孩兒薪水一百元,從此我娘可以安心過度了。此刻署長命孩兒親送我娘回家去。」
不知趙玉堂怎生試驗?見俟第十二回再說。
霍爾斯脫夫現出很驚訝的神氣,回頭對那署長說了一會,復問道:「你練了這麼一身本領,怎的不務正業,要做這種擾亂治安,遶犯法律的事?」趙玉堂道:「除了行竊,沒事用得著我的本領。我家裡毫無產業,我不行竊,我母親便沒飯吃、沒衣穿和-圖-書。」霍爾斯脫夫道:「你可知道你犯了罪,到了這裡,得受處分麼?」趙玉堂道:「知道!我情願受處分,只求從速送我母親回去。」
霍爾斯脫夫見眾人都安排停留,方親自上前敲門,操著極流熟的北京口音呼道:「堂兒堂兒,快起來開門,我有要緊的話要和你說。」趙玉堂這時正才入睡,忽聽得叫門聲音,心中吃了一驚。暗想這哈爾濱知道我叫趙玉堂的人,尚且不多幾個,誰知道叫我堂兒呢?難道是我叔叔出了什麼岔事?特來此地找我嗎?轉念一想不會,他絕不知道我到這地方來。
那署長向霍爾斯脫夫說了幾句話,趙玉堂聽不懂;即見霍爾斯脫夫點點頭,順過臉來,帶著笑意問道:「你姓什麼?叫什麼名字?」趙玉堂這時一聽霍爾斯脫夫說話的聲音,知道就是昨夜在土屋外面叫門的,隨口答道:「我便是昨夜住在土屋裡的堂兒,姓趙名玉堂。」
不一會,來了一個書生,要見偵探長說話;警士問他的姓名,書生不肯說。霍爾斯脫夫出來接見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文人;見了霍爾斯脫夫,拱了拱手,朝左右望了一望道:「此間不好談話。」霍爾斯脫夫即將這書生,引到一間僻靜房裡問道:「足下有何機密事件見教?」書生笑道:「先生不是要拿趙玉堂拿不著嗎?」霍爾斯脫夫點頭應:「是。」書生道:「我特來獻計,包管趙玉堂自投羅網。」霍爾斯脫夫喜道:「願聞妙計。」書生道:「我知道趙玉堂事母至孝。於今他母親住在這裡,只須將他母親拘來,他自然會來投到。」
霍爾斯脫夫笑著晃了晃腦袋道:「你幹什麼獨自一個人,住在那土屋裡?」趙玉堂道:「我生性歡喜一個人獨住,不幹什麼。」霍爾斯脫夫笑道:「你來哈爾濱多少時了?」趙玉堂道:「共來了一十五個月。」霍爾斯脫夫道:「這十五個月當中,共做了多少件竊案?」趙玉堂道:「已記不清數目,大約也有二十來件。」
那署長連忙立起身來,雙手將趙玉堂扶起,霍爾斯脫夫把趙玉堂的話,譯給署長聽了。署長點頭說了幾句,霍爾斯脫夫即對趙玉堂道:「暫時並沒事給你做;只要你住在這署裡,每月給你一百元的薪水。你拿這薪水,去供養你的母親;等到有事差遣你的時分,再增加你的薪水,你願意麼?」趙玉堂道:「我已覺過分極了,那有不願意的道理!」霍爾斯脫夫道:「那就是了。你此刻就送你母親回家去,聽憑你何時到這裡來住,署長給你預備了一間住宅的房子。」
霍爾斯脫夫又回頭對著署長說了幾句,那署長也說了幾句,霍爾斯脫夫笑著問道:「你這話是誠意麼?無論到什麼時候,不會更改麼?」趙玉堂道:「果和-圖-書能是這麼,便斷了我這顆頭,我這話也不會更改。」霍爾斯脫夫笑嘻嘻的走過來,伸手給趙玉堂握。趙玉堂不曾和西洋人接近過,不知道是做什麼?呆呆的望著。霍爾斯脫夫做了手勢,趙玉堂才明白,也伸手和霍爾斯脫夫握了一握。霍爾斯脫夫牽了趙玉堂的手,走進署長跟前,教向署長行了禮道:「署長和我,都歡喜你的本領,覺得拿你這般本領去做賊,太可惜了!你真有悔過的心,署長自有用你的地方,你且說你的母親每日的衣食住三種費用,並你自己的每月費用,共需多少?」
眾人夫聽了,雖人人歡喜,然都露出疑信參半的樣子。那問話的人夫道:「總管能賞臉,給我們見識見識麼?」眾人夫都附和道:「必得要求總管,試驗給我們開開眼界。」說著,都立起身來,趙玉堂也只得立起;思置用什麼方法,試驗給他們看?正思量著,猛聽得汽笛一聲,火車到了,不覺失聲笑道:「有了,諸位請來看我的罷!」隨離席向外面走,眾人夫都跟在後面。
古語道得好:「人的名兒,樹的影兒。」趙玉堂的聲名,在哈爾濱的三歲小兒都知道。鐵道上二三百名人夫中,也有許多會些兒武藝的;平日聞了趙玉堂的名,心裡欽仰已久。誰也想不到有這麼一個人物,來當他們的頭兒,還有個不竭誠歡迎的麼?趙玉堂這日到差,眾人夫都來應點;平日欽仰趙玉堂的人夫們,就首倡開歡迎會。每人湊份子,湊了三五十元錢,備辦了些酒菜,替趙玉堂接風;這是火車站上從來沒有的盛舉。趙玉堂生性不大能飲酒,眾人夫你敬一杯,他勸一盞,把趙玉堂灌得爛醉。警察署長和霍爾斯脫夫,聽了這情形,都很欣喜。
霍爾斯脫夫立在門口,他母子說話,聽得分明;即跨進房,呼著老太太說道:「這回你兒子,不是謊話。我是警察署的偵探長,剛才就是我迎接老太太來的。老太太儘管放心回去,此時每月給趙玉堂薪水一百元,將來有事差遣他的時候,再有增加。」趙母聽了話,才相信不是兒子說謊;當下謝了霍爾斯脫夫,由趙玉堂攙扶著,帶著女僕,坐車回家。
次日起來,霍爾斯脫夫將四名好漢,叫到跟前說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於今懸五千塊錢的重賞,希望你們四個人,能將趙玉堂拿來;只是要拿活的,打死了只有一千。期限不妨久點兒,十天半月都可以。」四人說道:「趙玉堂的能為,我們昨夜領教過了。不是我們四人這般本領,所能將他活捉的。五千塊錢得不著,若弄發了他的火性,甚至我們四人的性命,都保不了。這不是當要的事,我們不敢承辦。」霍爾斯脫夫見四人推諉,也知道他們確非趙玉堂的對手,只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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