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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俠義英雄傳

作者:平江不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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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打兔崽火神廟舞驢 捉強盜曹州府陪禮

第十六回 打兔崽火神廟舞驢 捉強盜曹州府陪禮

「解星科一聲不做,望著那人說完了,裝作馱頭馱腦的樣子問道:『老哥教我上那裡去,我這裡點心還沒有吃完,就放著不吃了嗎?不問要去那裡,我總得把這幾盤點心吃光了才行,白丟了多可惜。』那人道:『你老人家不要裝模糊,我們奉上官所差,要請你到曹州府衙門裡去,到了那裡,自有你吃的,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實在受比得太苦了。』解星科不住的拈著點心往嘴裡送,塞住了嘴,不能說話,只把頭向兩邊搖擺。
「那些做公的還是在門外,你推我讓,不敢進房,爭執了半晌,仍是進門時遇見的那人,挨了進來,去到解星科面前,一躬到地,陪笑說道:『我奉上官所差,不能推諉,久仰你老人家的威名,知道是好漢做事好漢當,絕不忍連累我們做公的小人。於今上官追比得緊,非你老人家到案,我們沒有活命。我這十幾天,只因為沒請得你老人家到案,三日一比,兩腿已打見了骨,行走都極不方便。我知道你老人家今日到這裡來,是可憐我受比得太苦,特地前來投案,救我們性命的。我們也不敢動手,把刑具上在你老人家頭上,只求你老人家不要耽擱了,就此動身同去罷!你老人家若是不曾吃飽,到了衙裡,大魚大肉,美酒白飯,儘你老人家的量,看要多少,我們辦多少來敬便了。』
「磨坊主人跟著追下來討叫驢,解星科從懷中摸出十兩銀子,給磨坊主人道:『對不起你,賠你十兩銀子去買一頭活的,這死的我也不要。』那磨坊主人,倒也是一個慷慨有氣魄的人物,情願將死驢領去,不要解星科賠償。本來安慶的商民,沒一個不厭惡小安子,只是畏懼他的勢燄,敢怒而不敢言,多久就巴不得有人能給他一個下不去。」
「有幾個良心好的人,以為解星科是外省人,初到安徽來,不知道小安子的厲害,走過來勸解星科道:『足下撞下了大禍,還不趁這時逃走,定要立在這裡等苦吃嗎?你知道你剛才打的是誰麼?有名的小巡撫,有名的八角天王呢!你惹得起麼?』解星科點頭笑道:『承情關顧,那怕他八隻角,我也得攀折兩隻,諸位怕受拖累的,請趁這時走罷,小安子既撞了禍,不能移害別人,只得在這裡等候他來。』那時也有些膽大想看熱鬧的人,不捨得走開,都相約躲在神堂裡面,把格門關了。從門格眼裡,向外面張望,解星科一想有這些馬櫈礙腳,等歇動起手來不好,何不趁這時搬開,騰出戰場來呢。遂將那兩排馬櫈搬做一個角落堆了。
農勁蓀哈哈大笑道:「這真奇特,怎麼笨到這樣呢?」霍俊清道:「他練功夫的手腳;一些兒不笨。他身軀雖大,然轉折甚是靈巧,只騎馬不知怎的會笨到這樣,誰也想不透是什麼道理來。他最喜玩英雄膽,(那鐵蛋大如雞卵,光滑而精圓,玩弄於手掌之中,如珠走盤,尋常人所玩皆二枚,每枚重約四五兩,最能使指掌增m.hetubook.com.com勁,名英雄膽,亦名英雄彈,急時可作暗器用,其意蓋謂有此在手,能壯英雄之膽也。故名,形類彈丸,故亦名英雄彈。)一個重八兩,一手能玩三個,兩手一般的能玩,可同時玩六個。最驚人的,就是玩到極快的時候,兩手同時向空中拋去,拋有六七尺高,在空中仍是不住的旋轉,一些兒不散開,並且落下來的時候,從容旋轉而下,落到手中,還是旋轉得那麼快,那時我想從他學習這個玩意,他說是費力不討好的東西,絲毫沒有用處,犯不著費苦工夫去學習,我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解星科一見那些做公的,心裡早已明白是認錯了人,他卻偏想開開玩笑,望了一眼,就裝作不曾看見的,仍掉轉頭,拿起點心往口裡塞,那些做公的也不敢進房,只在門外吶喊道:『不要把強盜放走了!』接著就有人抖得鐵鍊響著道:『還不動手,更待何時!』解星科心裡好笑,暗想我平生不但不曾做過強盜,連見都不曾見過強盜,怎麼在安徽火神廟的時候,那兔崽和一班巡撫部院的親兵,也都喊我做強盜,也都喊不要放走了強盜?於今到了家鄉地方,他們這班東西,也把我當強盜,這是什麼道理呢?難道我的相貌,像個強盜嗎?但是也不管他,由他們去喊罷,看他們將我怎樣?仍裝作沒聽見的,只顧低著頭吃點心。
「才將馬櫈搬完,就聽得廟外一片喊聲,聽去是喊不要放走了強盜,接著就看見長槍短劍的兵勇,爭先恐後的擁進廟門。小安子騎著一匹小青馬,跟著後面喊不要把強盜放走了,誰拿著了,賞誰一百銀子。解星科看來兵約有百名以上,猛然想起自己不會上高,他們若關著廟門廝殺,自己一個人,總有疲乏的時候,若被他們困住了,被拿了去,豈不要吃虧嗎?不如迎上去,打他一個落花流水,好走他娘!計算已定,向來兵一個箭步,腳才著地,就搶了兩個兵士在手。即拿這兩個兵士做兵器,遮擋眾兵士的槍劍,並不出手打人;一路前遮後擋的衝出了廟門。眾兵士起初見解星科那般兇猛,恐怕著傷,向左右閃出一條道路,給解星科走。及見解星科不敢動手傷人,小安子又在馬上一片聲催著喊拿,只得奮勇復圍攻上來。
霍俊清笑道:「橫豎今日閒著無事,既談到這上面去了,索性把他在曹州府的笑話,說給你聽聽也好。安徽那個提督,既賞識了他,提他到跟前做護身符,便要他教衛隊的槍棒,他自然不能不教。他平常使用白蠟桿的槍,使用慣了;栗木桿椆木桿,他嫌太脆,到手挽一個花,就挽斷了。便在那提督跟前上條陳,將軍隊裡使用的槍,全改用白蠟桿。提督依允了他的條陳,但是白蠟桿,安徽並不出產,軍隊裡又用得太多,安徽如何取辦得出呢?提督問他什麼地方出產白蠟桿?他那時從家中出來,就逕到安徽,在別省沒有停留hetubook•com•com過,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出產白蠟桿;只知道自己生長的曹州府,是要取辦白蠟桿很容易的,遂回那提督,說曹州府出產。那提督即辦了一角公文,並若干銀兩,就派他去曹州,採辦白蠟桿。
農勁蓀笑道:「這本是大快人心的舉動,不過裕祿既那麼寵愛小安子,小安子在外面受了這種委屈,難道就不設法,替他出出氣嗎?」
「小安子爬起來就看見解星科巍然不動的站在那裡,小安子遠遠的指著解星科叫道:『你是好漢,不要走,我已認識你了,你走也走不掉!』解星科拍著胸脯笑道:『我山東曹州府人,姓解名星科,你這小子,儘管去調救兵來,我走了不算好漢!』小安子氣急敗壞的,跑出廟門去了。踢上戲臺的親兵,和立在地下的十多個,也都跟著小安子跑了。滿廟看戲的人,料知小安子此去,必率領大兵到來,一個個都恐受無妄之災,一窩蜂的走了。
話說小安子見有人公然敢動手拍他的腿,並說出那帶著教訓語調的話,他平生那曾受過這種羞辱,隨舉起那擱在膝蓋上的手,向解星科臉上一巴掌打去,奈解星科的身體太高。小安子伸起手還攀不著解星科的肩上,如何能打得上臉呢?解星科見小安子舉手打來,也不用著避讓,一手抓住小安子光可鑒人的頭髮,提小雞子似的提了起來,只痛得小安子手腳亂動,口裡還掉著官腔,叫巡撫部院的親兵快拿人。
「當時解星科的軍隊,駐紮在城內,聽說撫臺衙門失了火,他舅父就派他帶了一排兵士,前去彈壓,他一到,見街上停了好幾輛救火車,沒法進裡面去,而裡面火燄沖天,若再不加洋龍進去撲滅,必至全署皆成灰燼。解星科生性本來魯莽,到這時也忘了顧忌,衙門兩邊的磚牆,有兩丈來高,一尺四五寸厚,解星科一時性起,靠牆根站著,將右膀護住頭頂,用盡平生氣力,連肩鋒帶臀鋒,只一下撞去。嘩喇喇一聲巨響,那磚牆已倒塌出一個大缺口來,恰好可以容一輛救火車進去,因得將火救熄了,不致蔓延。
「後來裕祿查出是解星科,一肩鋒衝塌了磚牆,外面的救火車才得進去,倒很嘉獎他,想收他做衛隊長,他因提防著小安子記仇陷害,不敢見裕祿和小安子的面,求他舅父託故推辭。而那時安徽的某提督,最喜歡勇敢有武藝的人,聽了解星科這回衝牆救火的事,也要提到跟前做護衛的人,解星科就在那提督跟前當差。」
霍俊清道:「他有什麼不敢?他打過小安子之後,不到兩個月,他還在安慶,幹了一樁驚人的事呢!那夜已是三更過後了,撫臺衙門裡面,忽然起了火,一時風發火急,衙門裡面的消防隊,那裡撲得滅呢?大門又關得緊緊的,外面的消防隊,不能進去。那時衙門裡面起火,照例關了大門,儘由裡面的消防隊撲救,絕不許外面的人進去,為的是怕歹人趁火打劫,更怕有m.hetubook.com.com匪徒混雜在內,鬧出意外的禍亂。因之那火越燒越大,外面的洋龍救火車,都到了衙門外面,只是叫不開門,不能進去。
霍俊清笑道:「那有這麼容易,當下小安子從地下爬了起來,台上唱戲的人,因平空飛了一個巡撫部院的親兵上去,看戲的人,又紛紛逃走,知道亂子鬧得不小,連忙把戲停了,看戲的也逃去了一大半。解星科的身材高大,立在人叢中,本容易尋找,這時看戲的又走了許多。
「當他進這客棧門的時候,便有一個年約四十多歲,形似很精明強幹的人,走路一偏一跛的,好像腿子有些護痛不方便,從客棧的賬房走出來,迎面遇見解星科,即露出很驚訝的神氣,不住的拿兩眼,向解星科渾身上下打量,解星科也沒在意,隨口問道:『你這裡有上等清潔的房間沒有?』那人一聽解星科開口,連忙轉了笑容答道:『有的有的,東西配房都空著,隨意住那間都使得。』解星科因一旦回到了家鄉地方,心中得意不過,聽了那人的話,一面向東邊配房走去,一面笑著說道:『幾年不回曹州,氣象都改變了,幾乎轉知府衙門都找不著了呢,住在這裡,離衙門近,好做事些。』
「那人跟在後面,也笑著問道:『客人從那裡來,好到衙門裡做什麼事?』解星科說著已進了東配房,將背上的包袱,取下來往桌上一擱,包袱裡面,很有幾百兩銀子。金銀這種東西,不比旁的物事,最是覺得沉重的,又是順勢往下一擱,只壓得那桌子喳喳的響,接著那人的話,笑嘻嘻的回道:『到衙門去幹的,自然是好事。』隨用手指點著包袱道:『我要幹的事,就在這裡面。』
「後面公差中,有兩個忍耐不住了,輕輕的走到解星科背後,猛然抖出鐵鍊,往解星科頸上一套,口裡說道:『不識抬舉的東西,和他好講是不中用的,走罷!』兩人同拉著一條鍊子,想拖著就走,只是那裡拉得動分毫呢?解星科也不起身,也不伸手去解鐵鍊,更不開口說話,一手抓了一大把點心,好像怕被人將點心搶了去似的,比前吃得更急。這裡兩個人拉不動,立時又加了兩個,門外的一大群人,都擁了進來,一個冒失的舉起鐵尺,朝解星科的膀子砍下,解星科只當沒看見,鐵尺砍在膀子上,就和砍在石頭上相似,拍的一聲,險兒把虎口震開了。這一下打得解星科氣湧上來了,一聲吆喝,靠近身子的公人,都紛紛的跌倒了,幾人握在手中的鐵鍊,不知怎的脫手飛去了,幾人的掌心,都皮破血流,跌倒在地上,半晌掙扎不起。
農勁蓀聽到這裡,拍掌笑道:「打得痛快,解星科確是抄人,只是小安子吃了這次大虧,就肯善罷甘休嗎?」
「他自從打家裡出門,已有好幾年不曾回家鄉了,這回借著這趟差使,得順便歸家一看,心裡正不知有多高興,在路上曉行夜宿,也不止一日,這日平安到了曹州府,因是有好幾年沒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曹州,有一兩家親戚,都移了地方,他家本在曹州府鄉裡,到時只得暫下客棧居住,打算休息一夜,次日再去府裡投文。他隨身並沒多的行李,只馱了一個包袱,公文銀兩,都在那包袱裡面。他落的是一家排場很闊的新開客棧,地點靠近府衙。他為的是圖投文書,辦一切交涉便利,所以落到這客棧裡。
「古語所謂得意忘形,解星科這時也是得形了。他說這話的意思,是說公文銀兩,都在這包袱裡面,特地到曹州來,就是要辦這公文上的事。少年人做事不老成,在得意的時候,每有這一類的言語舉動。那人聽了這話,望了望包袱,又打量解星科。解星科被那人打量得不耐煩了,指著自己的鼻端笑問道:『你認識老夫;你若認識老夫,就得好好款待,我事情辦好了,要走的時候,多賞幾兩銀子,不算一回事。』那人連連點頭道:『認識了,認識了。固是名不虛傳的好漢,小店的款待,是不須吩咐的,好漢這時想用些什麼點心,好教廚房裡辦來。』解星科以為那人真個認識自己,所以稱呼好漢,即說了幾樣點心,那人應是去了。
不知霍俊清如何回答,且俟第十七回再說。
農勁蓀道:「解星科的膽量,也真不小,有了這麼一個冤家對頭,他居然還敢在安慶幹差事。」
農勁蓀點頭道:「這確是實在話,並不是他吝不肯教,聖人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解星科若不是天生成沒有富貴的分兒,怎的會有那種沒有理由的大缺憾呢?」霍俊清笑道:「他豈但沒有富貴的分兒,後來越弄越糟,曹州府還把他當強盜拿過一遭呢,險些兒把性命都送了,你看好笑不好笑?」農勁蓀道:「是怎麼一回事,如何倒楣倒到了這一步?」
農勁蓀聽到這裡,忍不住截住話頭問道:「畢竟是把他誤認作什麼人。用得著這麼大動人馬的來拿他呢?」
那些不知死活的親兵,真個一擁上前來捉解星科,解星科只一抬腿,早將一個勇猛些兒的親兵,踢上了戲臺,此外的親兵見了,不由得不膽戰心寒,惟恐站近了碰了解星科的腿,那有一個再敢上前呢?解星科從容把小安子放倒在地,幾下將他身上的錦繡衣服,撕成一片一片,才一手抓住頸項,一手提住腿彎,雙手高舉起來,鄉下人拋草把似的,向人多處平拋過去,在兩丈以外落下來,跌在眾多看戲的人頭上,嚇得那些人紛紛躲閃,小安子便跌到了地下,喜的是拋在人頭上,不曾受傷。
霍俊清道:「裕祿何嘗不想替他出氣,只是小安子在火神廟被打的時候,解星科雖曾拍著胸脯,報出姓名籍貫來,然小安子那時正氣得神智昏亂,只顧急急的跑去調救兵。戲場中又人多嘈雜,解星科報出來的姓名籍貫,並沒人聽明晰。加以痛恨小安子的人居多,便有人知道,也多不肯說出來,去向兔崽子跟前討好,所以當時裕祿也沒有辦法,只害了那些親兵吃苦,打的打,革的革,說他們不該https://m.hetubook•com•com貪生怕死,不肯上前護衛。可憐那些親兵,有冤無處訴。」
「一會兒,店小二送上幾盤點心來,解星科背房門坐,拿起點心,狼吞虎嚥的大嚼,才吃到一半,即聽得後面一陣腳步聲,行走得急遽,他心想客棧裡,是照例來往的人多,腳步聲響,不足為奇,正吃著點心,也懶得回頭去看,及聽得那些腳聲,響到東配房門口都停了,才覺得有異,回頭一看,只見黑壓壓的,門口擠滿了一大群衙門口做公的人,各人手中都擎著單刀鐵尺,兇神惡煞一般的,都準備廝殺的樣子。
農勁蓀嘆道:「這般本領,這般胸襟的人物,只落得跟官聽候差遣。」霍俊清道:「論解星科的功夫人品,要飛黃騰達,本是容易的事。但他有一宗最關重要的短處,限制了他,使他一輩子不能在軍隊中得意。」農勁蓀笑問道:「什麼短處呢?」
「解星科出了廟門,看手中的兵士,還不曾死,就往地下一擱,打算就此走開,回頭見眾兵士復圍攻上來,自己手無寸鐵,不好招架,想從兵士手中,奪下兵器來使,舉眼看去,沒一樣兵器稱手的,並且刀槍劍戟之類,使動起來,難保不傷人,一時急不暇擇,見廟門旁邊,開的一家磨坊,磨坊門口繫了一條漆黑的叫驢,也可說是人急智生,一手拉斷了繫驢的繩索,一手握住那驢的後腳,提起來,盤旋飛舞,兵器碰著叫驢,都脫手飛了。眾兵士也是血肉身軀,平日養尊處優慣了,不曾臨過陣,這時遇了這種兇神一般的人,有敢不逃走的麼?第一是小安子怕打,拍馬當先逃走,眾兵士都只恨自己少生了兩腿,跑不過那馬,解星科舞著叫驢追趕,直追近撫署,見眾兵士都竄進衙門裡去了,才把叫驢放下來,已死了好一會兒了。
霍俊清也笑答道:「他的短處,實是奇特得很。他那麼大的氣力,那麼高的武藝,卻不能騎馬!世間不能騎馬的人也有,然絕沒有像他那麼不能騎的。人家不能騎,不過騎的不好,或者不能騎太劣的馬。解星科不能騎馬,簡直在馬背上坐不住;連他自己,都想不出是什麼道理。極馴順的馬,馬夫挽住轡頭,他跨了上去;等他坐得穩穩的,拉好了韁索,馬夫才把手鬆了。馬不提腳,他坐著不動;馬向前提一腳,他便向前仰幾寸;馬再提一腳,他再仰幾寸;馬腳連連的提,他也連連的仰。行不到十來步,就從馬屁股上,一個觔斗翻下地來了。每次如是,彷彿有人在他背後,拉住他的辮髮似。」
「正在這時候,外面忽又人聲鼎沸,有問強盜拿住了沒有的,有大喊不要放走了強盜的。解星科才慢騰騰的站了起來,伸頭向門外一望,約莫又來了百幾十個兵士,一個個手持長槍大戟,兇眉惡眼的如臨大敵。解星科心裡覺得詫異,也猜不透把自己誤認作什麼人,好在他自己有把握,平生不曾幹過犯法的事,這回到曹州府來,又奉有重大差使,包袱裡擴有給曹州府的公文,自然不問鬧到那一步,他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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