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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劍魂

作者: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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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昔人已乘黃鶴去

第八十七章 昔人已乘黃鶴去

神眼不慌不忙解釋說:「水是生命的根本,天空提供了空間,和平和安詳,天空和大海都是藍色的,藍色是生命的顏色,水當然是藍色的。」
「嗯,他們都還健在。」年輕騎士說:「來之前,我們所有的人都與家人告了別,處理好了後事。」
「答對了,因為這個小朋友就是你自己,你當然看不到。」天玲兒拍手笑著說:「你果然很聰明,至少比我家餵的豬聰明一點點。」
「好啊,好啊。」天玲兒拍手笑著說:「輸了不許耍賴。」
小秋暗樂,以天玲兒剛才對神眼提的古怪精靈的問題,一定有費極好受的。他生怕費極不答應,忙在一旁打氣:「好啊,好啊,大名鼎鼎的費極難道會怕一個小孩子嗎?」
「我會的。」
「那好。」小秋說:「你總有父母吧。」
「就目前慕容家的實力找錢莊報仇,無異於飛蛾赴火、以卵擊石。」神眼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為什麼不能退而保身,積聚實力,從長計畫呢?」
「世間萬物生生不息,環環相扣,最重要的就是生命。所以我們要敬畏生命,不要做無謂的犧牲。」神眼轉過頭望著慕容夫人,語重心長地勸告說:「人死不能復生,夫人,你還是帶著孩子們回去吧。」
天玲兒一隻小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是說我嗎?」「當然啊。」費極說:「在這裏,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是小朋友呢?」「有。」天玲兒眨眨眼說。「有?不會吧,我怎麼沒有看到。」費極做出驚訝的樣子。天玲兒說:「你當然看不到。」「我怎麼會看不到?」費極說:「除非根本不在這裏。」「嗯,在這裏的。」天玲兒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費極把每個人都望了望:「是誰?總不會是我吧。」
神眼怔住了。天空的顏色他也是聽別人說的,從來沒有見過,他怎麼能描繪出藍色的樣子?
費極張著厚厚的嘴唇,說不出話來。小秋在旁邊忍不住大笑起來。
「哦,你是怎麼認得的?」「聽。」神眼說:hetubook•com.com「瞎子的聽力總是非常好的。」「聽?」小秋說:「我根本沒有說話啊,」「你說了。你的心跳在說,」「心跳?」「是的。」神眼說:「一般人的心跳大同小異,可是練武的人不一樣,往往氣息均勻,無論長短、次數都會因人而異,形成一定的規律。比如,你的心跳就是一剎那剛好十分之一下。」小秋不得不佩服。
一個很胖的活人。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圓,圓圓的胖臉,圓圓的身體,圓圓的手。甚至連笑容感覺都是圓的。
一行人披麻戴孝,窄長的白紙剪成的引魂幡,輓聯、輓幃迎風飛舞,撒出的紙錢滿天飄灑,幾十個壯漢抬著十口花梨木的黑色棺材走在前面,後面抬著許多手紮的紙轎、紙船、紙馬、紙房,前面黑壓壓,後面白茫茫一片,在這靜靜的深夜裏,顯得異常的突兀和神秘。
所有的人都等著著神眼回答,天玲兒非常得意,因為她難住了一代大師。在內心深處她並不想離開祖母,所以想考考這位老者,讓其知難而退。
「除此之外,我還可以聞?」「用鼻聞?」「是的。」神眼解釋說:「每個人身上的氣息都有極其細微的差別,有的像蘭花一樣清香,有的像梅一樣幽香,還有的人有體臭、汗臭、狐臭,只要你認真分辨,就能聞出來。」
「不行!」天玲兒堅決擺擺手:「你想得美,像你這個樣子,最多只比我家餵的豬聰明一點點,大熊都比你聰明。」
神眼說:「請問,花香是什麼顏色呢?」
因為實在太胖,整個棺材都被擠得滿滿的,一身肥肉擠得變了形。
人們一片肅然。
「你用痛苦的磨難確實最大限度地激發了阿黃的潛能,使他參悟了『以彼之道,還治其人』的家傳絕學。」神眼說:「可是錯就錯在這裏。」
是什麼人選擇深夜出殯?又為什麼抬著十口之多的棺材?難道會同時死了十個人?
慕容夫人的眼睛濕潤了。
「願意,可我要奶奶也一起走。」天玲兒m•hetubook.com•com眼巴巴地看著慕容夫人,滿臉的期待和祈求。
「你當然很小啊,只有小朋友才會像你一樣啃雞骨頭啊,你這種啃法,我兩歲以後就沒有啦。」天玲兒噗哧一笑:「你以為你多大?哼,你比我還小呢。」
神眼黯然。
酒館很小,本來就有許多人了,當然裝不下這麼多的棺材。八個大漢只抬著一口棺材進來,這口棺材的棺蓋打開著,裏面居然躺著一個活人。
「我還沒結婚。」
天玲兒也不禁聽得出神,又偏著頭想了想,充滿好奇地問:「爺爺,你看不見外面的東西,完全生活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裏,那麼,你害怕黑色嗎?」
他正用一種非常齷齪的笑容看著慕容家的七大高手。
費極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氣得瞪了小秋一眼,騎虎難下,只好說:「考就考,不過,你考我,我也要考你,這樣才公平。」
神眼點點頭:「只要稍加培養,玲兒一定會在今後的江湖中大放異彩,慕容世家後繼有人啊。」
天玲兒說:「我可以叫你小豬嗎?」「小豬?」「對啊,你像極了我家的那頭吃了又睡、睡了又吃的豬。」天玲兒皺了皺眉頭:「嗯,不過你的個頭好像還大一點,就叫你大豬,總可以了吧。」
年輕騎士說:「我們只知道做該做的事。」
「嗯。」天玲兒不得不承認,想了想,又問:「那麼,神眼爺爺,金色又是什麼樣子呢。」
天玲兒眼珠轉了幾下,忽然問:「爺爺,你知道天空是什麼顏色嗎?」
小秋吃驚地看著神眼,不知道他是真瞎還是假瞎:「我又沒說話,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費極臉上的表情彷彿很滿足的樣子,反覆舔了幾口,然後煞有介事地用一隻油膩膩的手將骨頭遞向天玲兒,說:「小朋友,要不要嚐一下?」
「你們視死如歸,本來我不應當阻撓你們,可你想過自己的家人嗎?」小秋說:「神眼先生說得不錯,死有輕於鴻毛,亦有重於泰山,像你們這樣逞一時之快,去做無謂的犧牲,https://m.hetubook.com.com值得嗎?」
這一行人居然直往阿黃的酒館而來。
「只聰明一點點?不會吧。」
慕容夫人嘆了一口氣,她何嘗不知道神眼的一片好心。
他的表情變得非常莊重,像是在做一件需要沐浴更衣、焚香禮拜後才能做的大事。神眼沒有眼卻有手,當然是用手來摸,以一種虔誠的信徒才有的耐心,非常仔細,非常慢地撫摸。神眼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越來越鄭重。他最後露出一種非常驚訝的表情,好像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有這樣好的資質?」
慕容夫人深深一禮:「受教了。請先生一定好好培養玲兒,慕容家的希望全寄託在她的身上了。」
慕容夫人眼眶紅了,慕容家的七大高手也一齊看著她,靜等示話。以慕容夫人閱歷之深,豈能不明白神眼和小秋所說的道理,她心裏也在進行激烈的鬥爭。
就在慕容夫人愁腸暗結,拿不定主意、欲言又止的時候,遠處的街道上忽然走來一隊吹吹打打送終出殯的人群。
天玲兒搖搖頭。神眼用杖拐指著遠處天邊隱在黑暗中的群山,臉上露出一種神聖的光輝,說:「那就是黑色,群山寂靜的顏色,代表著休息與沉默、思索與反思。有日出就有日落,有黑暗才有黎明,所以我為什麼要害怕黑色。」
「玲兒。」神眼把天玲兒攬在懷裏,他非常喜歡這個聰明的小女孩:「你願意跟爺爺走嗎?」
「很大。」費極露出淫穢的笑容:「如果我輸了,我就終身當你的奴隸;如果你輸了,你就終身當我的奴隸,什麼都要聽我的,行嗎?」
天玲兒很奇怪:「這是清水呀,怎麼是藍色呢?」
「其實,阿黃的資質也很好,只是你用的方法不對。」神眼說。
天玲兒答得爽快:「如果你輸我就叫你大豬,把你當豬來餵,如果我輸了,你就叫我小豬,怎麼樣?」「好是好,不過我想賭大一點。」「賭大一點?賭多大?」
「『以彼之道,還治其人』是一門博大精深的武功,修習的人要有寬廣的胸襟。可是https://m.hetubook.com.com,你讓阿黃心中充滿了恨,即使他參悟了其中的方法,卻不能領悟其精髓,自然不能將『以彼之道,還治其人』的威力發揮到極限。如果阿黃將其發揮到最大的威力,那麼死的人不可能是他,你們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趕來報仇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看到費極,慕容夫人和七個騎士臉色全都變了,變得非常蒼白。連神眼的臉色也變了,眼角跳了幾下——他怎麼知道費極來了?
「有道理。」「一個瞎子雖然眼不能視物,可是上蒼還是會給他一些機會,讓他了解外面的世界,你說是不是?」神眼說:「所以上蒼還是公平的。」
「嗯。」天玲兒嘟著嘴說:「如果你不服氣,我可以考考你,你敢嗎?」
沉默半晌,神眼讓慕容夫人拿來一勺水,他用手從勺裏捧起一掌清水,任流水從指間慢慢滑落,然後對天玲兒說:「這流水就是藍色。」
神眼微笑反問:「玲兒,你在母親肚子裏的時候,也是一片黑暗,你害怕過嗎?」
「為什麼不對?」
神眼不僅善於相劍,更善於相人。他認為一把無論多麼好的劍,在凡夫俗子手中跟一塊廢鐵差不多,劍不僅僅在於名貴,更在於用它的人。是人在用劍,人才是劍真正的主人。
這個人就是費極,鄒夕鋒最信任的人。他在啃一塊雞骨頭,一塊啃得已經沒有一絲肉的難骨頭。說是啃,沒有肉怎麼啃?其實是在舔,用舌頭在骨頭上舔得津津有味,口水順著肥厚的嘴角往下流,一根骨頭上都是口水。
小秋曾經見過這噁心的笑容。如果說每次小秋見到雍大總管就像看到一條毒蛇,背心涼颼颼的,那麼見到費極就像看到一坨生蛆的大糞,令他幾乎要嘔吐。
「香氣本身沒有顏色,是花有顏色。水也是一樣。」神眼說:「清澈的水是無色的,黃河的水是渾濁的黃色,死水是一潭烏青色,可不管什麼樣的水,百川入海,最終都是生命的藍色。」
天玲兒歪著頭,說:「請和*圖*書問,爺爺,藍色是什麼樣子?」
「大豬?」費極苦著臉:「可不可以叫別的,比如大虎、大熊,或者大貓也行。」
「嗯,一言為定。」費極心想,你這種小孩子難道能難得住我?他說:「你如果輸了,怎麼辦?」
「我當然知道。」神眼露出神秘的笑容:「我雖然看不見,可是只要我見過一次的人,就一定認得出來。」
「香氣沒有顏色啊。」
「怎麼樣?」慕容夫人得意地說:「我沒說錯吧。」
「請先生指正。」
不立刻報仇吧,於心不安,對不起死去的受盡磨難的兒子;馬上去報仇吧,又沒有這個實力,只是白白犧牲,無異於斷送慕容家的基業。她該如何定奪?
慕容夫人又變成了顫巍巍的老太婆,將沽好的酒遞給小秋:「年青人,你的酒。」
「你很勇敢,也很講義氣,我非常佩服。」小秋拍了拍年輕騎士的肩膀:「你有妻兒嗎?」
「太陽就是金色的。」神眼說出了心中的金色:「金色就是晴朗的日子裏暖暖的陽光曬在身上的感覺,或者是微風吹在臉上所感到的愉快心情,或者是你祖母臉上慈祥幸福的微笑。」
小秋這時才想起是來買酒的。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神眼在叫他:「小秋?」
「該做的事?」小秋苦口婆心地勸說:「我承認,報仇確實是江湖人該做的事。可是報仇就一定要成功,如果不能成功,還叫什麼報仇?那豈不是令仇者快、親者痛,最終讓仇敵躲過懲罰、笑掉大牙?」
神眼說:「當然是藍色。」
他問:「我說得對嗎?」
費極瞪大了眼睛:「我多少歲了,難道你看不出嗎?」
「算你說得有點道理。」天玲兒說:「不過,我不是很服。」
那位年輕的騎士眥裂髮指,激昂地說:「我們怎麼能貪生怕死、苟且偷安,墮了慕容家的名聲?」
年輕騎士看了看周圍的人,張了張嘴,輕哼了一聲。
只有天玲兒瞪著一雙靈活的大眼睛,一臉不相信地看著費極——她實在想不通,世界上怎麼有這樣好玩的人。在她的眼裏,費極像極了一個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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