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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劍魂

作者: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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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欲知前面花多少

第八十八章 欲知前面花多少

「我們講好要考的嘛。」費極苦著臉,彷彿比要他的命還難受。
費極立刻將拿骨頭的手收回去,舌頭趕快又在上面舔了幾口,才說:「現在還不行,你又沒有贏。」
四周寂靜,長街上披麻戴孝、送終出殯的一行人仍靜靜地站在6屋外,紙錢滿天飄——沒有人動,沒有人說話,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慕容夫人江湖經驗非常豐富,一直在悄悄地觀察。她看到對方人多勢眾,氣定神閒,顯然有備而來;更令人可怕的是,她聽到其他九口棺材裏居然有均勻、穩定的呼吸!
「只一句話?」「是的。」費極說:「莊主說,你只要告訴他,還要不要二莊主一家平安生活,全在小秋一念之間。」「你敢威脅我?」「我並沒有威脅你,當今天下,有誰敢威脅武功高強的菊花小秋?」費極說:「我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而已。」
「大家不要吵了。」天玲兒忽然說:「我們會走的。」費極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不可能吧?你們怎麼走?」天玲兒笑瞇瞇地說:「因為我還沒有考問你啊。」「你一定會贏嗎?」
「不行!」一聲斷喝,老態龍鍾、步履蹣跚的慕容夫人忽然像張開翅膀的蝙蝠一樣飛了起來,身手之矯健、敏捷,與剛才那個顫巍巍的老太婆完全判若兩人。如果不是親見,誰敢相信?
蝙蝠是一種奇怪而又通靈的冷血動物,是唯一真正能夠飛翔的獸類。牠們雖然沒有鳥類那樣的羽毛和翅膀,飛行本領也比鳥類差得多,但其前肢十分發達,上臂、前臂、掌骨、指骨都特別長,並由牠們支撐起一層薄而多毛的,從指骨末端至肱骨、體側、後肢及尾巴之間的柔軟而堅韌的皮膜,形成蝙蝠獨特的飛行器官——翼手。
客卿是地位為卿,在錢莊拿俸祿又可以平時不做事、不管事的客人。地位非常尊貴和特殊。
費極本人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難為情。天玲兒倒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甚至還有一點喜歡,拍手說:「你給我做玩具好不好?」
費極一時怔住了,有人叫他去搶錢、去放火、去殺人,卻從來沒有人叫他去做玩具,再怎麼扮豬吃象,也扮不下去了。他斷然說:「不行。」「為什麼?」「和*圖*書不行就是不行。」彷彿說話會傳染,費袖說話也變得像個小女孩似的饒舌不講理:「反正就是不行。」
所以,她要拼,以這條老命來拼,為子孫拼出一條生路來。擒賊先擒王。要解今日之困局,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拿下費極。
難道他已看到了此戰的結局?
神眼不是在阻攔年輕人,而是在保護他!慕容夫人知道,就事論事,以天玲兒小小的年紀,就算是有一點小聰明,又怎麼能與奸猾無比、毫無道德可言的費極爭輸贏?即使僥倖贏了一兩局,也恐怕無濟於事。
這不是一群一般的蝙蝙,而是最陰暗、醜陋、嗜血的血蝙蝠!血蝙蝠是一種可怕的夜間動物,不用眼睛,可以在黑暗中飛行。牠們的胸肌十分發達,胸骨具有龍骨突起,鎖骨也很發達,體型相對巨大,具有奇特的吸血本領。牠們可以本能地辨別出人或其他動物,一邊搧動翅膀一邊輕輕咬破襲擊目標的皮膚。因為傷口極小,所以受害者感覺不到疼痛。於是,吸血蝙蝠便不停地吸吮這個小口直到對方不動為止。
這些人幾乎已經是慕容世家的全部精英。神眼沒有阻攔,也沒有幫手,只是仰起頭,無奈地深深嘆了一口氣,突起的眼球一片茫然和悲哀。
「不行就拉倒,我就不和你賭啦。」天玲兒翹著嘴。
「那好。」天玲兒故意吞了一下口水說:「你先把骨頭給我。」
眾人都很詫異。在江湖上,羞辱有時比死更讓人無法忍受,這件事情傳出去,慕容世家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年輕騎士實在不明白,德高望重、急人危難的神眼為什麼會胳膊肘往外拐,不僅不幫他,還阻撓他向費極討公道。
昏暗的燭光照射下,慕容世家的人個個像石頭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屋中。有的劍才剛刺出一半,有的刀還在空中,有的一隻腳還未落地,但有一點是相同的:人人臉上都是一副驚訝、不解,不敢相信的樣子,當然,還有恐懼。
「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會給錢莊一個交代。」神眼說:「不過,你必須放慕容家的人走。」
「什麼話?」「莊主說,如果先生hetubook.com.com袖手旁觀或者不守信用的話,最後一口棺材就是為先生準備的。」費極做了個請的手勢,笑得不懷好意:「到時,就請先生自己躺進去。」
「我經常輸的。」天玲兒說:「不過,我和家裏的豬打賭倒是從來沒有輸過,你信不信?」她咯咯咯地嬌笑:「我還要加大賭注。」「加什麼?」「加你手裏的雞骨頭。」
慕容夫人哼了一聲。
天玲兒躲在神眼的懷中,神眼慢慢地摸著她的頭,輕言撫慰。費極躺在棺材裏,繼續張著肥厚的嘴唇,用舌頭舔著那根永遠也啃不完的雞骨頭。
在群雄逐鹿的江湖,鄒夕鋒深知爭奪人才的重要性。錢莊一直在招兵買馬,廣聚賢能,蓄養門客,其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客卿,尤其是不公開的客卿,地位更是非常尊崇,僅有鄒夕鋒才知道,才能調動。因為這些人都是世外高人,或是因某些原因不願拋頭露面、卻又有一技之長的人。不到關鍵時候,這些人絕不會出手,更不會讓人知道。鄒夕鋒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動了這些人。他告訴費極之時,也反覆叮囑:「必須保密。」
望著天玲兒天真無邪的樣子,費極說不出話來,彷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卻又實實在在的東西在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湧動。他不是一個容易被感動的人,從長大起就不知感動為何物。從來只有人恨他、詛咒他、厭惡他,甚至想殺他,剝他的皮,喝他的血,一向是「人人得而誅之」、「必欲除之而後快」,卻從來沒有人說喜歡他,何況是一個充滿童真的小女孩。
屋裏只有一口棺材,一個人,八個抬大。慕容世家的人在這一瞬間,明顯佔了先機、佔了上風。
點火的人是小秋。
這句話早惹惱了慕容家的七大高手,他們一向對慕容夫人敬若神明,豈能受此羞辱?那位最年輕、說話聲音最大,情緒最激動的年輕騎士怒吼一聲,拔劍而出,要與費極拼命。神眼先生彷彿能感知到一切似的,藜杖往中間輕輕一擋,攔住了他。
平靜的屋子裏,忽然捲起了一陣急風,吹得呼呼作響,昏暗的燭光閃了一下,頃刻就熄滅了,屋裏陷入了黑暗之中。黑暗中刀光劍影,一陣拳腳聲、hetubook.com•com刀劍聲、急促的呼喝聲、怪異的慘叫聲、噗噗噗的東西落地聲,然後,響起天玲兒一聳短促、刺耳的尖叫,最後就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喜歡這種感覺從來與他無緣。
「九口棺材當然是為慕容夫人,天玲兒和所謂的七大高手準備的。」費極又對神眼說:「莊主讓我給先生帶一句話。」
「你想得這樣周到。」小秋冷笑說:「為什麼沒有給我準備一口棺材?」
她嘴裏彷彿在喃喃唸著某種招魂的咒語,人一飛起來,纏繞在身邊的無數蝙蝠也立刻跟著她,黑壓壓一片,潮水一樣蜂擁而上,飛向費極的那口棺材。
費極在棺材裏伸出油膩膩的肥手接住扔來的小銅鏡,居然真的在那裏照起來。照了一會兒,彷彿對自己的尊容很滿意:「我都不敢照鏡子了,因為長得實在是太帥了,自己看著都喜歡,柳慕永見到我,可能都要自卑,說不定都要拿把刀把自己的脖子抹了。」說著嘆了一口氣:「幸好我心地善良,很少到江湖上行走,不然,真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啊,唉。」
「不行,絕對不行。」一旁的慕容夫人又氣又惱,高聲叫道:「玲兒,別與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打賭。」
天玲兒大聲說:「你幹不幹?」
所以,在神眼攔住慕容家的年輕騎士的時候,慕容夫人非常理解——神眼的聽力比她還高得多,怎麼會聽不到棺材裏的呼吸?
「大名鼎鼎的神眼先生說話,當然算數。」費極不屑地說:「可是我帶來的十口棺材怎麼辦?總不能抬回去吧。」
費極說:「不是我想半夜三更來的。」他瞄了慕容家眾人一眼:「這些人深更半夜在這裏大吵大閘的,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嘿嘿,就是死豬也會被你們吵醒了。」
「你說我是什麼東西?」費極也有些氣惱。
「我們開始考了一行嗎?」天玲兒說。
神眼神色黯然,他是因為欠鄒夕鋒一個很大的人情,才做了錢莊客卿的——鄒夕鋒曾經救過他兒子一命——你可以欠人的錢,千萬也不要去欠一個人的命。現在,也許真到了還命的時候了,他喃喃說:「是時候了,該還的總是要還的,就讓我https://m.hetubook.com.com躺進去吧。」
他不明白,費極心裏卻很清楚是怎麼回事——儘管在來之前,鄒夕鋒才親口告訴他的——神龍見首不見尾,超然物外的神眼居然是錢莊不公開的客卿。
費極譏諷地說:「可能嗎?」「不是可能,是一定會。」小秋說:「因為你少算了一個人。」「誰?」「就是我。」
良久,火摺子重新打燃,一雙穩定乾燥的手慢慢點亮了火燭。
既然要保密,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為什麼要悄悄告訴費極?因為他需要費極樹立必勝的信心。像費極這種貪生怕死的人,這確實是最好的動力。否則,費極可能找無數的藉口,磨磨蹭蹭,明天早晨才能趕到。
「當玩具有什麼不好?」天玲兒嘟著嘴:「很多人想做,我還不願意呢。」
費極平靜地躺在棺材裏,對於眼前發生的情況根本不在意,正眼也沒有瞧一下,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繼續啃著雞骨頭,眼中卻露出深深的譏諷之色。
知費極者,豈止空大師,鄒夕鋒是也。
這些是慕容夫人精心挑選、訓練、培育的吸血蝙蝠,在吸血的同時還能傳播一種極厲害的、特殊的病毒,只要有一隻咬了你一小口,後果就非常嚴重。嚴重得你會後悔見到過這種動物。
費極大笑,嘴裏啃的雞骨頭也不由停住了,一身肥肉都笑得發抖,彷彿在聽一個很開心的笑話:「你連劍都沒有了,憑什麼?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指著外面披麻載孝的一行人:「你以為這些人都是吃乾飯的?他們武功可能沒有你高,可是對於殺人的經驗卻一定在你之上,他們組合在一起,是非常可怕的。」
費極苦著臉:「這口棺材又寬又大,躺著很舒服,我都捨不得出來了,先生為什麼要跟我爭呢。」
不用慕容夫人下令,慕容家七大高手一見夫人飛出,立刻拔劍、飛身,一齊揮劍殺向抬著費極棺材的八個大漢。長期的配合,形成了極好的默契。動如脫兔,聲勢驚人。
「本來我是要準備的。」費極說:「可是,來之前,莊主說不用了。因為莊主說,像小秋這種用情專一的人,你只要給他說一句話就可以了。」
天玲兒睜大眼睛看著他,實在不敢相信有臉皮這樣厚的人。「厚顏無恥」這個詞就像是為他量身定製的,再貼切不過了。https://m.hetubook.com.com
一個人為保護自己的子孫,往注會煥發出平時難以想像的力量。
小秋在一旁發問:「你為什麼半夜三更抬這麼多棺材來?」
神眼沒有說錯,一個練武的人氣息均勻,無論長短、次數都會因人而異,形成一定的規律。越穩定越輕微越均勻的呼吸,武功越可怕。這九口棺材裏躺的人當然不是死人——有了死人怎麼能裝慕容家的人——這些人顧然比抬棺材的人厲害得多。
實事求是地說,費極的樣子並不醜,只是長得很有創意,很有特點,很提神,很抽象,很無辜,很對不起大眾——整體給人的形象就是肥得出奇,異常畸形和膨脹,一張臉更是又白又胖又大,不僅外形不準,而且比例也沒打好。就像是屁股換成了臉,完全突破了人類想像的極限。如此相貌,足令天下野獸汗顏。這種造型還敢出來見人,也算是很有勇氣了。
「你以為我真的想吃?我是拿回家去餵豬。」天玲兒做了個鬼臉:「你那模樣,我還看不上眼呢。」說完,從衣袖裏拿出一面小銅鏡扔給費極:「自己照照吧,如果我是你,乾脆找根繩子上吊算了。」
「你的意思是,給你做玩具是件很光榮的事情哦?」「是啊。」「為什麼你會選中我做玩具呢?」「因為我喜歡你啊。」天玲兒脫口而出。
剛才黑暗的片刻之間,屋子裏究竟發生了甚麼樣的變故?
「不行。」費極一連搖頭:「本來拿給你啃一口還可以,要賭這塊骨頭,卻是萬萬不行。」
初春的時節,晝夜溫差很大,深夜很冷,也很寂靜,風勢卻比冬日減緩了不少。
「我能不幹嗎?」費極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完全是一張黃鼠狼給雞拜年、貓捉老鼠的表情。他就怕天玲兒不賭,在穩操勝券的情形下,費極當然不會放過一切戲弄對手的機會。他不想結束得太早,要好好享受那種看人受難的樂趣。
神眼嘆了一口氣:「你們走吧。」「走?」費極覺得很奇怪:「他們怎麼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是我讓他們走的,不可以嗎?」「不可以。」神眼臉色一變,冷冷說:「我說話難道也不算數?」
「那好,今天我這個東西,就要把你個老東西吃了。」費極陰陰地說:「我要把賭注加大,如果我贏了,你這個老太婆也要給我當奴隸,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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