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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劍魂

作者: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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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六章 白古三華一條道

第一〇六章 白古三華一條道

「真的?」鄒夕鋒瞳孔驟縮,呼吸一緊,實在有些不敢相信:以半截刀名揚江湖、青龍鎮最血腥最殘暴最嗜殺如命的人居然在小秋面前無法出刀。
鄒夕鋒說:「看來對付小秋更多的要用計謀。」他忽然大笑,得意地說:「幸好沒有人會想到你是我的人。」殘刀眼中露出一絲痛苦,老老實實地說:「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殘刀說:「莊主,我們要不要派人截住一僧一道?」
權力和性是幾千年來男人集體無意識的追求,是一種雄性的本能。因為男人們都知道,只有獲得某種哪怕是象徵性的權力,就有了一張最好的通行證。權力讓男人雄起。於是有人說,權力是最好的春|葯,是孔雀的彩屏。
「是的。」殘刀說:「我想,當今天下能夠擊敗小秋的人少之又少,幾乎沒有。」
「我和他交過手。」「哦,你覺得小秋武功如何?」
清明是令人傷感的日子,一到清明,總有一種感動在心中靜靜流淌。
自古三華一條道。
「不。」鄒夕鋒搖搖頭:「不要節外生枝,讓他們走吧,我們要對付的是瀚先m.hetubook•com•com生。」
鄒夕鋒是一副躊躇滿志、胸有成竹,不可一世的樣子。這種表情在鷹塔之上,小秋面前曾經展示過。
殘刀說:「以時辰推斷,目前應在上山途中,所以,半山長嘯者十有八九就是小秋。」
「是啊,」鄒夕鋒說:「顧家一直是非常低調的一個家族,這些年來很少有顧家子弟在江湖上走動。」
殺手活的時候不為人知,死後也同樣不為人知,因為他們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臥底呢?
「嗯,我也這麼想。」鄒夕鋒點頭說:「長嘯當歌,人生幾何?從嘯聲看,小秋的內力和志向不小啊。」
在權力面前,任何道德底線都顯得蒼白無力。權力讓人腐化,更扭曲人性。
最怪的是,他們祭祀的是兩座還未完工的新墳——挖好了坑,沒有人下葬,墓碑卻已經準備好了,一塊碑上寫著「小秋之墓」,另一塊碑上寫的是「五口會會長瀚先生之墓」。
一個時辰之前,他們聽到有兩個人發出的嘯聲一路從山上傳下來,嘯音慷慨而磊落,隨後半山又有一人引吭長https://www.hetubook.com.com嘯相應,嘯聲匯合後彼此激盪,氣勢磅礴,穿越山谷、聲振林木、響遏行雲,宛如松風海濤,聽得鄒夕鋒和殘刀大驚。
信息很快傳來:「有一僧一道相偕從半山下來,長嘯而去。」
冥錢焚燒、煙霧繚繞。兩個屬於不同陣營的人,祭祀兩個還沒有死的人,這是不是一件很有趣、很滑稽的事?可是,如果你知道這背後透露出的可怕信息,還能笑得出來嗎?
「這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鄒夕鋒拍了拍殘刀的肩膀,表示信任和鼓勵:「為什麼你有這種看法?」「因為小秋在不斷地學習,不斷調整自己,不斷進步。」殘刀肅然說:「這才是小秋最可怕,也是讓我最佩服的地方。」
「嗯。」「更奇怪的是,我花了很多時間都沒有查到他們搬到了哪裏。」
「在『幽靈』和『稀缺』的幫助下,我偷偷地潛上島偵察了一次。」殘刀說:「看到那些墳墓,我就明白了一切。顧家的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為什麼卻死傷那麼大?這只有一種解釋,就是他們都是隱姓埋名的殺手!」
「明白了。」
鄒夕鋒卻不是一個容易被和圖書感動的人,在他的字典裏只有權術、陰謀、血腥、仇殺、不擇手段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絕不會有「感動」這個詞。從他當上錢莊莊主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一個鐵石心腸、冷酷無情,一切以權力傾軋為終極目標的人。
「顧家也概莫例外。我很快就收買了兩位居心叵測、心懷不滿、慾壑難填的人。一個人叫『幽靈』,總以為只有他才能獵別人。另一人叫『稀缺』,不僅缺一隻眼、一隻耳朵、半個鼻孔、五個手指,更缺德、缺良心。這樣的人想不收買都難,」
「根據莊主的密令,我一直在暗中監視,調查顧家。」殘刀說:「作為江南四大世家之一的顧家,很多年來卻並沒有住在江南的老宅,只留下幾個一問三不知的看門人——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離譜的事。」
就在這美好的場景中,鄒夕鋒和殘刀談論的卻是近百年來最可怕最神秘的殺手組織「五口會」的會長瀚先生。鄒夕鋒說:「你真的確定瀚先生就是『五口會』的會長?」殘刀說:「我有九成把握。」「請說。」
「剩下的事情要容易多了,顧家就像一隻風箏,不管飛得多麼高、多麼遠、多麼隱密,總有一根看和*圖*書不見的線牽著。這根線就是江湖。」
幾個面無表情的人遠遠地站在他們的四周,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農曆三月初五,清明。
殘刀的眼睛忽然有些黯然,是不是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表面上是青龍鎮的三當家,實際上是鄒夕鋒的臥底?從某種意義上說,殺手和臥底都是見不得光的人,而殘刀卻身兼殺手和臥底兩種身分。
聽到袁梅的名字,鄒夕鋒的表情變得有點不自然。
殘刀說:「顧家居然搬到了中原,住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湖心島嶼上,深居簡出。在別人的眼裏,這叫與世無爭,可是在我的眼中,這非常符合『五口會』的條件。」
「孔子有言:『君子喻以義,小人喻以利。』幸好莊主給了我足夠多的金錢,可以做很多的事。」殘刀繼續說:「有人說過:中國人最擅長歌功頌德,其次是告密,第三是玩弄權術,最後是明哲保身。我還要加上一點,就是窩裏鬥。」
天空中,有幾隻風箏在隨風飄飛。有燕子風箏、蜈蚣風箏、蝴蝶風箏、盤鷹風箏,鳶飛蝶舞,有的還配有竹笛,風吹入竹管,聲如箏鳴。幾個孩童正在草地上牽著線,快樂、自由地奔跑。
「在小秋面和_圖_書前,我根本無法用刀。」殘刀說:「小秋還未出刀就打敗了我。」
「後來也是機緣巧合,顧夫人竟然是我表妹袁梅的閨中密友,我也是一次聽表妹閒聊中無意間聽到的。」殘刀說:「不然的話,我也查不到。」
鄒夕鋒哈哈一笑:「完全正確,你做得不錯。」
三華山腳下,有兩個人正在上墳。其中個是殺氣騰騰,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漢子,背一把殘缺不全的刀——赫然正是青龍鎮的三當家殘刀。另一人卻是青龍鎮的死對頭,錢莊莊主鄒夕鋒!
在你沒有權力的時候,會咒罵它、鄙視它、羨慕它、嫉妒它,可是,當你一朝轉大運,也變成有權力之人時,以前因為自己吃不起鮑魚而罵人,現在非要把鮑魚吃到絕種才甘心;以前因為自己寒酸而罵別人奢侈的,必然一定要在奢侈行為上不斷創造「歷史新高」;以前痛恨別人特權的,現在總是覺得自己「只不過是有樣學樣」,根本不覺得自己是特權。
而為了不讓別人得到權力,很多人會做出一切骯髒無恥,卑鄙齷齪、寡廉鮮恥的事情來保住獲得的特權。
「小秋,行上去多久了?」鄒夕鋒視線離開眼前的空墳,望著雲霧中的遠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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